第233章 隻道當時已惘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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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之正專心致誌的給窗前的花澆水,白蘭花很香,一陣微風吹來整個院子都被籠罩在一片方芬芳中。仿佛時光倒流,徽之忽然想起來以前在杭州的時候,她的窗前也長著一棵這樣的白蘭花。
那個時候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晚上打開窗子,叫花香進來,彌散在整個房間。方承觀則是送給徽之一個枚紅色的膽瓶,送給徽之插花。那個膽瓶據說是價值千金,是明朝永樂年間的官窯。徽之記得清楚,後來離開杭州的時候她親手把那個瓶子放在了箱子裏,帶到了京城,放在自己的窗前。可惜後來——徽之歎息一聲,舊地重遊,勾起了無數的回憶。或者是自己真的老了開始回憶起來往事了。
“老遠就聽著你唉聲歎氣的,怎麽又什麽煩心事?這個園子你還住的習慣?”康熙穿著一件亮紗袍子,正神清氣爽的過來。徽之看著康熙的腰上係著個明黃色的臥龍帶就知道剛才康熙在見大臣呢。說是微服出行,可是所到之地的大小官員樂鬥得了消息,沿途雖然不敢打張旗鼓,可是卻百般小心殷勤的侍奉皇帝呢。
這會怕是康熙見了杭州官員了。小丫頭上前接過來徽之手上的水壺,徽之打量著康熙笑著說:“皇上一貫喜歡偷聽,我哪有什麽煩心事,不過是想起來眼看著天氣熱了,南邊的夏天可比京城還叫人難受,杭州更別說了。當年,全家都是躲到了山裏去。我想著皇上的身體,咱們也該乘船北上了。皇上可是說過了,今年夏天去熱河避暑呢。”徽之看著康熙額頭上開始滲出汗珠,拿著手絹給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推著康熙進去換衣服。
“大熱的天氣,裏三層外三層不熱嗎?”徽之一邊抱怨著,一邊給康熙脫掉了見人的衣裳,拿來一件家常的袍子給康熙換上。其實按著徽之的想法,幹什麽要裏外三層的穿戴整齊,橫豎不見人幹脆是短打扮才舒服呢。
一臉享受的張著手叫徽之給他換衣裳,康熙聽著她的抱怨忍不住笑起來:“你說的何嚐不是,至少朕從小習慣了,太皇太後說了,身為帝王不能任性隨意,要隨時注意體統!因此大熱的天氣也要穿戴整齊。記得一年夏天,朕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房裏念書,等著一節課下來身上的衣裳都能擰出水來。多少年的習慣了,都習慣了。”說著康熙的眼光落在了徽之身上。
天氣熱,徽之穿著一件齊胸襦裙,露出來晶瑩潔白的脖子和一點前胸,康熙眼光被白皙的肌膚給黏住了,目光灼灼的盯著。徽之察覺到康熙的眼神,露出個嬌嗔的表情:“皇上!大白天的,叫人看見了怎麽說?”
康熙不以為意的哼一聲:“怕什麽?你是朕的皇後,我看你名正言順。沒想到你穿著漢人的衣裳倒是更標致了。”正說著,就聽著外麵小太監腳步聲,接著是李德全笑嗬嗬的進來:“九爺的孝心說昨天在逛街得了一樣好東西,給主子娘娘插花的。”徽之隻看了一眼小太監端著的花瓶,就覺得眼熟的很。
康熙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瓶子,打量了下笑著說:“倒是個不錯的東西,永樂年間的官窯。”徽之伸手拿過來仔細打量著,她忽然把瓶子翻過來,赫然發現一塊很輕微的磕碰痕跡,徽之忍不住感慨起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也算是緣分了!這是小九從哪裏弄來的?”
康熙愣了下,好奇的問:“怎麽,這個東西——”徽之也不瞞著康熙說了一來龍去脈。康熙沉默了一會,盯著那個花瓶:“大概你家裏被抄沒的時候被人悄悄地貪汙了。可是得到這個瓶子的人也不能保有,天道昭昭,不是正路得來的,是不能傳給後世子孫的。隻怕貪了太多的不義之財,自己也遭了報應。你算是舊主,如今物歸原主也是上天的意思。既然當初是用來插白蘭花的,就叫它歸位吧。”說著康熙叫人從外麵的樹上折下來一些白蘭花,親自插瓶,擺在了窗下。
徽之也不過是感慨了一陣,也就放下了,康熙更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幾天過去了,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康熙卻沒什麽起身回京的意思。這天徽之叫來胤禟,問起來皇帝有沒有起駕的打算,胤禟臉上有些不自在,他瞄一眼那些服侍的人,徽之對著身邊的丫頭做個眼色,他們都識相的出去了。
“皇額娘問起來皇阿瑪打算什麽時候起駕回京去,我最近也有些納悶呢。本來皇阿瑪說的好好地的,這幾天就要啟程回京。可是前天我問起來如何安排,皇阿瑪忽然說不著急。還——還悄悄地叫人出去好像是找什麽人呢。”胤禟微微蹙眉,壓低聲音說:“這個事情連著我瞞著,聽說皇阿瑪是叫人去尋方先生了。但是方先生的家雖然在這裏,可是他們家裏的人不是早說他帶著家人去雲遊了。方先生本來就是閑雲野鶴一般,我擔心——”
方承觀自從胤禩監國之後就上折子告病祈求回家,康熙倒是沒猶豫直接大筆一揮就準了,於是方承觀帶著家人立刻回了江南的老家。如今算起來,方承觀已經是辭官幾年了。等著康熙帶著徽之和宜貴妃南下的時候,徽之還想著沒準能見到春兒。可是誰知還沒到杭州,就有消息來說方承觀帶著家人去雲遊了,他家裏除了幾個家人並沒有人。
康熙那個時候也不過是淡淡的說了聲:“罷了,隻是皇後要傷心沒見到小妹了!”就不理會了。誰知都要走了,康熙怎麽忽然想起來方承觀了。其實自從胤禩成為儲君,方承觀就有了隱遁江湖的念頭,加上以前的那些事情,方承觀在京城待得實在不舒服。
“皇額娘,別是皇阿瑪有了什麽想法。方先生到底是八哥曾經最得力心腹親信。是不是,有誰在皇阿瑪跟前說了什麽?”胤禟擔心的問徽之,方承觀身份敏感,他是八阿哥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大謀臣,方先生離開朝廷也是為了避開不必要紛爭的意思。方承觀去雲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怎麽皇阿瑪卻忽然想起來——胤禟不由得開始擔心了,難道是皇阿瑪又犯疑心病了?
徽之眼角餘光掃到了窗下的花瓶,她忽然明白了什麽。“你放心,你皇阿瑪不過是有些氣不順,沒什麽相幹。你去看看你額娘吧。叫人開始收拾東西了,最遲不過後天皇上就要回京城去了。你怕是還有些事情要辦,趕緊忙你的去。”徽之心裏暗笑,給了小九個定心丸吃。
胤禟一頭霧水的辭出去,去看宜貴妃了。徽之則是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瓶子發呆,方承觀,那張模糊的臉慢慢地浮現出來。對於這位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徽之有著很複雜的感情。
她愛過方承觀嗎?徽之心裏立刻否定了,或者那個時候,她對於方承觀隻是拿著他做一個很親近的朋友,或者是徽之在家裏被那些規矩憋得透不過來氣,而方承觀能叫她有片刻的輕鬆。或者因為徽之長得美麗,方承觀願意花更多的心思和精神來哄著她。那個女人不喜歡被人捧在手心,細心嗬護的?
“想什麽呢?這樣出神,連著朕進來都沒看見?”康熙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徽之身邊,盯著她的臉若有所思。
徽之忙著站起來,對著康熙福身道:“也沒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來以前的事情。皇上是要見誰麽?”
“朕是為了你,這些日子你總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朕知道你想誰呢。可憐我一個做皇帝的,竟然還要給你找了你青梅竹馬來哄你開心。”康熙酸溜溜的坐下來,玩味的看著徽之。
“皇上的話我可禁不起,我好好地見他做什麽?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連著他什麽樣子都忘了。念念不忘的可不是我,是皇上呢。”徽之不屑的撇撇嘴,至於嗎,抓著那點事情不放。若是她也較真起來,還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