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張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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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聽嚴立誠那麽說,才鬆了口氣。
“陸城小子,憑你是救不出靈隱宗宗主的,你們就都去死吧!這樣老子也不會受牽連。”
張青看著正在忙碌的爆破兵,露出一個冷笑。
嚴立誠覺得張青所說的話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從何說起。
想了想轉頭看向張青,想再問一些細節性的東西,實在不行就請示上峰,看看上峰的意見,畢竟這是關乎到靈隱宗宗主的大事,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道底細的陸前輩。
可是這一轉頭,嚴立誠就看到了臉上帶著冷笑的張青,嚴立誠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突然,張青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臉上的冷笑依然清晰可見。
嚴立誠沒來由的,在這個炎熱的夜裏,感覺到了一股冷意。
“上去看看。”
嚴立誠對身邊的警衛說。
警衛點頭,伸手探了下鼻息,又摸了摸頸動脈。
“死了。”
警衛說話的同時,嚴立誠注意到,張青的眼耳口鼻突然開始往外滲血。
嚴立誠轉頭看向礦井,那漆黑的入口,如同一個噬人的惡魔的巨口一般張著。
“加快進度!”
嚴立誠急忙說。
“是!”
幾個爆破兵回了一句,然後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報告參謀長,全部安裝完畢,隨時可以爆破。”
“那就開始吧。”
嚴立誠看著眼前漆黑的礦井,下了命令。
他不敢去賭,若張青沒死,那嚴立誠敢去賭,可是張青的死,死的如此突兀,嚴立誠真的不敢去賭了。
這些士兵還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撫呢。
“是!”
說完,士兵拿出起爆器,按了下去。
而此時,陸城三人正好走出了礦井,進入了嚴立誠等人的視線中。
爆破聲還沒響起,嚴立誠等人就遠遠的看到了從礦井裏射出的手電光,這種手電光非常集中,是部隊專用的,外麵很難買到。
“出來了?是誰?”
嚴立誠的腦子裏剛出現這一個想法。
“嘭嘭嘭……”
接連不斷的爆破聲打斷了嚴立誠的想法。
不管是誰,是什麽,此時都應該死了吧。
“小心!”
宗主走在前麵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感覺到了危險,隻來得提醒身後的兩人一句。
陸城被這恐怖的爆炸聲嚇到了,接著就感覺到了耳朵嗡嗡的響,再也聽不到身邊人在說什麽,腳下的大地在劇烈地搖晃,頭頂有密密麻麻的石塊掉落。
王仁此時也顧不得其他,隨手拉起了陸城,不停地拍掌,把掉落身邊的石塊拍開,一邊奮力地往外衝。
王仁知道陸城絕對不能死,不然自己小命不保。
不說遠的,就是眼前的靈隱宗宗主就不會放過自己。
靈隱宗宗主此時也被這巨大的爆炸聲浪給淹沒了,隻來得及隨手布下一個結界。
待站穩時,看到身後此時正在艱難抵擋的王仁,還有王仁手中此時已經迷糊了的陸城。
靈隱宗宗主此時也沒多想。
他知道,陸城身上的那位前輩肯定還有餘力,可是自己若是不救陸城,那陸城必死無疑,那麽那位前輩的餘力肯定就是殺了自己!
那位前輩會用餘力救陸城嗎?陸城對他到底有多重要?
這些靈隱宗宗主不敢去想,他怕自己一個猶豫,就會陷入萬劫不複。
而且,哪怕沒有這一層關係,他也會救陸城和王仁。
他是正道中人!
他必須救,哪怕此時他的心裏並不是很願意。
一根金黃色的繩索,突然捆住了陸城兩人,兩人就被拉了過去。
一層明黃色的結界。外麵天塌地陷,可是結界裏卻非常平靜。
“謝前輩救命之恩。”
“你是自救罷了。”
說完,靈隱宗宗主不再關注王仁,看向陸城。
陸城此時也緩過勁來,扒拉了一下頭上的灰土。
“謝謝。”
“沒事就好。”
“我們要怎麽出去?”
“等會自然可以出去。”
兩人沒再說話。
結界上不停地有石塊砸下來,卻在碰到結界的瞬間碎裂開,沿著邊沿掉落下去。
很快,三人就被徹底的埋在了土裏。
“王仁,之前謝謝你。”
“前輩客氣了。我若不救你,此時我怕是已經死了。”
王仁笑了起來。
陸城不太明白王仁的話,卻也沒有深究的意思。
王仁這個人很聰明,不該說的不多說一句,不該問的也絕對不問。
同樣的,這種人很自負,一旦確認了自己的推測,就肯定會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所以中午時,才會出現王仁突然對陸城動手。
“就別叫我前輩了,我怪不好意思的,叫我陸城或者小陸都好。”
陸城之前是必須裝出自己是前輩高人的樣子,現在卻不用了,而且王仁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底細,又何必再裝呢?
“習慣了。前輩不用擔心,有宗主在,我們不會有事的。”
王仁看著陸城有些煞白的臉色,安慰了一句。
陸城見王仁沒有改口的意思,也沒有強求。
聽到他的話,感激地笑了笑。
陸城此時的確是有些不好受。
任何一個大活人被埋在地下,且隻靠著一層看上去薄弱得隨時會坍塌的結界保護,應該都不會好受吧。
“你是怎麽走上這條路的?”
宗主看著王仁,這時突然插話問了一句。
陸城也好奇地看向了王仁。
“我和張青,宗主可能不認識,張青是我師兄,我們師兄弟是過來給前輩搭手的。我們出來的時候卻沒見到,不過聽……”王仁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看了陸城一眼,繼續說,“師兄應該凶多吉少了吧。我們師兄弟共三人,師承搬山道,是第三十一代傳人。”
“搬山道?那你們之前應該是盜墓的吧。”
王仁小心翼翼地看向宗主,見宗主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愉之色,放下心來說:“是,我們師兄弟三人都是盜墓的,一次偶然的機會,承了先師的恩澤。”
“還有一個?你們這個團夥當初有多少人?”
“就我們三個。”
“你們還真是福澤深厚啊。搬山道在選擇傳人這方麵,果然是有過人之處。”
宗主感歎了一句。
陸城就聽著,也沒說話。
“陸城,聽他這麽說,是不是覺得好像什麽人都可以修道?”
“難道不是?”陸城疑惑地問了一句。
“哈哈,當然不是。”宗主笑了起來,“現在有多少人口了?一百多億人口了吧,你什麽時候看到大街上有修道者到處走了。”
“那是你們隱藏的太好。”
陸城對這個宗主並沒太敬畏,所以說話時,很是隨意。
“隱藏肯定是有,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說,這不是正好說明數量很少嗎?”
“……”
陸城無言以對,的確如宗主所說,修道者數量之稀少,陸城活了二十多年,之前一直以為這都是不存在的。
“這些東西,等會兒我們出去了,找個地方,我們再說,現在……”
宗主話一說完,隨手掏出了三張黃紙,咬破指尖,在三張黃紙上,畫了起來。
沒一會,三張符就畫完了。
“這是土行符,貼一張在胸口,我們出去吧。”
說完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張,把剩餘的兩張分別遞給了陸城和王仁。
這時候,陸城才注意到,他們早已經被掉落的土石完全掩埋了。
王仁把土行符貼在胸前,陸城看了看兩人,隻得也貼在了胸口,陸城注意到,他的和王仁的不一樣。
“土行符,本來是需要靈力激發的,但是陸城你沒有靈力,所以你那張有些特別,不需要激發,跟著我走吧。”
說完,宗主拉住了陸城的胳膊,不等陸城反應過來,原本保護著他們的明黃色結界消失了,之前堆在外圍的土石瞬間坍塌下來。
陸城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沒事的。”
宗主說了一句,拉著陸城就開始往外走。
這時候陸城才注意到,周圍的那些土石在他們走過時,仿佛空氣一般,確實存在,卻又沒起到阻隔他們的作用。
很快,陸城就看到了外麵依稀的月色,還有不遠處此時目瞪口呆的嚴立誠等人。
看著突然出現的三人,嚴立誠的確是嚇了一跳。不過瞬間也就明白了,張青之前說的都是鬼話,還好現在那家夥真的去見鬼了。
嚴立誠擺正了自己位置,跑過來,熱情卻又不讓人覺得突兀地說:“三位天師能安全出來,真是萬幸。”
宗主看了一眼嚴立誠,對於他的心思,自然也猜到了幾分,不就是怕自己打報告,影響他的仕途嗎?
自己可沒這閑工夫。
宗主簡單的問了一下情況,也就沒太在意。
對於張青的死,他也在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會如此的無聲無息。
對於那位隱藏在陸城身後的高人愈發的敬畏。
在交代了一句這裏的事已經解決後,宗主就要帶著兩人離開。
“宗主,等一下。”
陸城突然說。
宗主本也沒什麽事,隻是不想呆在這裏罷了。既然陸城有事要處理,那自己就陪一會。
“嚴參謀長。”
“陸前輩請說。”
嚴立誠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礦井畢竟是私人產業,你這樣爆破了也不好吧。還是找人重新挖開的比較好。”
“是是是,前輩說的是。”
“還有,張青是王仁的師兄,你就交給王仁帶走吧。”
王仁感激地看了陸城一眼。
嚴立誠當然不會有意見,也慶幸自己沒有對張青的遺體做什麽過分的事。
趕忙吩咐了幾個士兵把張青的屍體搬上車。
在拒絕了嚴立誠親自送行的請求後,陸城三人坐著他們來時的車離開了,隻是開車的人換成了王仁。
張青的屍體在後麵的那輛車上。那輛車嚴立誠派了個警衛來開。
車消失了。
嚴立誠看著眼前被炸毀的礦井,扶額苦笑起來。
還有身邊這些目睹了怪事的士兵,要如何安撫呢?
嚴立誠覺得自己的頭疼病估計要持續一段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