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痛苦的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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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全是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卻知道,這些以後自己都會遇到,所以很用心地聽著。
陸城聽完宗主的說法,點了點頭,現在還太早,也沒辦法招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看向了王仁。
“僵屍,我的確是比較熟悉。畢竟搬山道的術法很多都是源於僵屍道。先師的手稿中,記載了二十多種如何煉製僵屍的術法。不過我們師兄弟三人對這個完全沒興趣,做了那麽多年的盜墓,僵屍見過不少,也殺了不少,對那些笨重的家夥,實在沒什麽好感。”
王仁解釋了一句。
陸城也不在意,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派別之間,還是不要透露太多的好。
“說這些也夠了,陸城,修道者雖然人不多,可是也有大大小小眾多派別,打聽別人的術法,在修道界是大忌,你可要記牢了,不然死了可別來找我,這鍋我可不背。”宗主又說。
陸城感激地說:“說起來,您也算是我的引路人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宗主的真名呢?叫你前輩我可叫不出口,總不能在常人麵前,也叫你宗主吧。”
“我沒說過嗎?好吧,我真名曹歂,今年幾歲老子也忘記了,反正活了太久,這個記不記住無所謂了,不過我是十月十七的生日,記得給我送生日禮物。”
看著宗主那一臉一定要記得送禮的表情,陸城真想敲死這老不死的。
“我隻是問你真名,後麵的話我可沒聽到。”
陸城無所謂地說。
王仁在一旁直點頭。表示自己也沒聽到。
“你這無恥的性子,是什麽時候養成的?聽過的話,怎麽能說沒聽到呢?現在的晚輩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點也不懂得尊重前輩。哎,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啊。”
宗主一副歎世事無常的樣子。
“你名字怎麽寫啊?要是我給你寄快遞的時候,寫錯了多不好啊?”
陸城趕忙岔開了話題。
“啊,有快遞可以收,這也不錯啊,我等會把地址……”
“怎麽寫!”
“好吧,看著。”
說著宗主用手在地上寫了起來。
隻見這本來是青石鋪就的地麵,被宗主一手指直接戳了下去,好像不是青石板,而是一盤沙一樣。
“看清楚了啊,可別寫錯了,不然被那幾個老家夥簽收了,我可就虧大了,這是地址,你拍個照,保存起來。這樣就不會忘記了。”
宗主喋喋不休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幾人石化了的臉。
好不容易寫完了,抬頭看著三個呆若木雞的家夥,還有些弄不清狀況:“你們怎麽了?”
張全伸手摸了下地麵,確信是真的青石板,看向宗主的表情像在看一個怪物。
“發什麽楞啊,快點拍下來,記得給我寄快遞。”
陸城三人趕忙拿出手機,把地址和姓名都拍了下來。
待三人都拍好,宗主把手掌貼在青石板上一抹,像擦去桌上的浮灰一般,把那些字又抹去了,留下的隻有一些石粉和凹了一塊的青石板。
“好了,我們留個電話吧,現在的快遞好像都要留電話。”
說著掏出手機遞給了陸城,讓陸城把自己的號碼存進去。
陸城傻愣愣地存好,然後遞給了王仁,王仁存好後,還給了宗主。
宗主翻看了一下,給兩人分別打了過去。
“現在你們也有我的號碼了。記住你說過的話,陸城小子,不然我會去找你的!”
陸城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您有電話,您不早拿出來,發個信息不就完了嗎?幹嘛在地上寫字?很嚇人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宗主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哦,哎,習慣了,這麽多年了,都是寫,這玩意兒也沒用幾年,實在有些不方便。讓你把幾百年的習慣改過來,你也要適應一下,不是嗎?”
說到後來,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陸城無話可說。
宗主說的的確也是實情。
趁著有時間,在宗主的嘰哩哇啦之中,又給陸城和王仁普及了一下現在修道的常識,免得兩個初出茅廬的家夥不小心就被人滅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當不遠處的嘈雜和笑聲漸漸隱去,車輛慢慢的減少,時間也走到了深夜。
陸城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是三號了。
這個自己等了如此多天的日子,終於還是來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陸城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張全站起來,感覺腳都是麻的,可是看三人那模樣,卻一點沒感覺的樣子,終於確認,這些人和自己不一樣。(此處應該有音樂:我們不一樣,不一樣,不一樣……)
一邊走著,陸城忽然說:“宗主,老三見過你的,這樣直接過去怕是不好吧。”
還好王仁知道是來參加喪禮,換了衣服,不然別人還以為他是來跳大神的呢。
“這有何難?”
說著,抬手揉了揉了自己的臉,再放下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連眼睛都變得有些渾濁了。
陸城三人實在是沒話好說了,要不是自己一直盯著,他們也認不出來。
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怎麽做到的,教教我唄,免得花錢去化妝了,還化的不好。”
陸城貼過去了一點,有些諂媚地說。
這顯然大大的刺激了宗主的虛榮心,這家夥嘿嘿地笑著說:“這都是小道,等辦完了這邊的事,我教你們就是。”
說完大步向靈堂走去。
黑白色的靈堂裏,還聚集著不少人。
陸城和宗主還有王仁特意錯開了一些,在張全的陪同下,走了過去。
靈堂正中間,放著老三父親的棺槨,前方是一張大大的黑白照片,眉眼慈祥。又那裏有一點點老三所說的冷血模樣。
大片大片的花圈幾乎把整個靈堂包圍了。
遠遠看去,正中的靈堂好像花海中的一個汙點。
陸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緩步走了進去。
他看到老三站在棺槨前,和旁邊的賓客說著話。
他看到麻小容穿麻戴孝地跪在火盆前,看到平時美豔的木青蘭跪在火盆前垂淚,往裏放著紙錢。
看到張桂娣在木青蘭身邊站著,臉上帶著一絲得意。
還看到了老三父親的管家,也在忙著招呼賓客,嘴唇幹裂。
陸城走上前,接過已經點好的香,上前拜了三拜。
“一切的因果,等會兒我們自會知道。你安心的等著吧。”陸城心想著。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陸城的心意,靈堂裏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刮得燭火搖晃,紙錢到處亂飛。
周圍本來還有些吵鬧,卻在一瞬間安靜下來,隻聽到陰風吹過的聲音。
木青蘭抬起頭,看向了正在上香的陸城。
陸城插上香,走過去,蹲下身來,看著已經哭紅了眼睛的木青蘭和麻小容。
“謝謝陸先生能來,我聽說您前幾天已經回s市了的,讓您跑這一趟,麻煩您了。”木青蘭聲音沙啞地說,然後給陸城鞠了一躬。
陸城拿了點紙錢,放入麵前的火盆。
“伯父走了,我應該來送他最後一程的。您節哀順變。”
“謝謝。”
“陸叔叔,小容以後沒有爸爸了。”
陸城的眼淚差點隨著這句話掉下來。
看向一旁跪著,早已哭得紅腫了雙眼的麻小容,說:“小容乖,你還有媽媽,有哥哥,還有陸叔叔。我們都會疼你的。”
麻小容定定地看著陸城的眼睛:“陸叔叔,小容以後沒有……沒有……爸爸了!”
然後軟軟的倒在了地上。臉上帶著一串串未幹的淚珠。
木青蘭一看,趕忙把女兒抱了起來,整個人都慌亂無措了。
陸城也趕忙站了起來,急忙上前。
老三這時候也走了過來,焦急地問:“怎麽了?怎麽了?”
“你給我滾,和你沒關係。”
張桂娣指著老三大聲地罵了起來。
還未走的賓客此時也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說著。
“這老爺子才死了,就要鬧了?”
“死都死了,這老東西也不是什麽好人。”
“鬧就鬧吧,反正早晚要鬧的。”
……
說什麽的人都有。
“都給老子閉嘴。滾!”
老三陰沉著臉,揮著手把人往外趕。
“滾?老子還不想待了呢。”
“走就走,又不是什麽好事,晦氣。”
……
說著,人走了一大半。
陸城從木青蘭的手裏接過麻小容,看著小女孩慘白的臉,呼吸很是急促,抱起就往外走。
“誒,你誰啊,你把我孫女……”
“媽,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嗎?”
木青蘭站起身來,卻沒站穩,差點又跪下去。
羅萬成趕忙上前扶住了她,並瞪了張桂娣一眼。扶著木青蘭跟了出去。
張桂娣小聲地嘀咕了句什麽,也跟了出去。
陸城抱著麻小容來到一處開闊地。
“把衣服鋪在地上。”
張全和跟過來的老三同時把衣服脫了下來,鋪在地上。
陸城把麻小容輕輕地放了上去。
“怎麽樣了?”
老三有些焦急地問。
“應該沒什麽大礙,小容應該隻是悲傷過度,加上太過勞累,昏過去了。靈堂裏空氣又差,這裏空氣好些,應該一會就醒了。”
說著陸城也脫下衣服,給麻小容蓋上。
聽到這話,老三還是不怎麽放心。
“張全,你去找個醫生過來。”
“好。”
說完就走了。
“怎麽了?讓我看看,我是醫生。”
陸城無語了,這家夥怎麽也來湊熱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宗主曹歂。
“你是醫生?”
陸城也不好揭穿,卻還是語氣不善地說。
“難道醫生臉上要刻字?不懂就讓開。”
說著走上前來,蹲下身,拉起了麻小容的手,搭上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