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過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陸城帶著張全去了銀行。

    這是他身懷巨款之後，第一次走進銀行的大門。

    正常的叫了號後，就安靜地坐等。

    “您是陸城陸先生嗎？”

    一個年輕的女性，忽然走了過來。

    陸城疑惑地看著她，看見她胸口佩戴的工牌，才知道她是這個分行的大堂經理。

    “我是，怎麽了？有事嗎？”

    陸城禮貌地回應著。

    大堂經理職業化地微笑著：“陸先生，您好。您是我們銀行的大客戶，不用在此等候，我們樓上有專業為您提供服務的工作人員，請您跟我來。”

    陸城楞了楞，顯然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

    在周圍一群老太太和老大爺異樣的眼神中，陸城帶張全跟著大堂經理上樓了。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信息的？”

    陸城疑惑地問。

    大堂經理在前方帶路，客氣地說：“您叫號的時候不是刷了卡嗎？”

    其實她也很納悶。看陸城穿著普通，實在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可是陸城剛坐下，她就接到了電話，說是有一個超級大客戶，來了他們分行，讓她把陸城請上去。

    陸城點了點頭。他從來不知道銀行還有這種服務的，自己不過正常的叫了個號罷了。

    “您好，陸先生。您是要咖啡？紅酒？還是果汁飲料？”

    一個西裝革履的經理人，熱情地伸過手來。

    陸城這個人，本就是你對我客氣，我也對你很客氣的人，自然是和他握手了。

    他從來不知道銀行還提供喝的，不過還是隨口說著：“白水就好。”

    “請跟我來。”

    經理人說著放開了陸城的手，同時示意大堂經理快去倒水。

    “稍等，您的水我馬上就送過來。”

    大堂經理算是看出來了，陸城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大客戶，這等級應該很高，他們這個小小的分行怕是第一次來這種等級的客戶吧。

    陸城對著大堂經理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這位經理人對麵。

    “陸先生，您好，我叫田安，您叫我小田或者小安都好。”

    “田經理，我這次來隻是想開張卡。你這裏能辦嗎？”

    陸城看著他，此時，這個房間裏，隻有他們三人。

    田安笑容可掬地說：“我就是專業為您這樣的大客戶辦理各種業務的，當然可以。”

    說著讓陸城出示了身份證。之後就沒陸城什麽事了。

    “您的水。”

    大堂經理再來的時候，給陸城和張全分別倒了水。

    “謝謝。”

    “不客氣，您慢用。”

    說完大堂經理退了下去。

    十五分鍾後，陸城拿到了新卡。轉了點錢進去。

    雖然沒有推銷成功自己的理財產品，不過田安還是客氣地送陸城出了銀行的大門，甚至親手開了門。

    大堂經理好奇地走了過來。

    “副行長，這位是什麽身份？”

    田安看了她一眼，沒接她的話，反而說：“你之前給陸先生倒的是什麽水？”

    “啊？我們隻有普通的冰過的礦泉水，怎麽了？”

    “沒什麽。”田安看著站在路邊打了輛車走了的陸城兩人。

    想著，這樣的出行，應該不會介意水的問題吧。不行，還是要準備一些高級貨。說不定就是因為水的問題，才沒把業務推成功的。

    “去搞些進口的礦泉水，口感要好，擺著。”說完上樓去了。

    留下了不知該說什麽的大堂經理。

    來到醫院裏。陸城再次打聽了一下胖女人的孩子。

    “那孩子啊，現在應該在準備做骨髓移植的手術。你去手術室看看吧。”護士說。

    謝過護士，陸城帶著張全來到了手術室。

    胖女人和李代亦在門口坐著，還有兩個老人也在。

    “陸城？你怎麽來了？我聽鴛姐說，你不是去h市好一陣了嗎？”

    胖女人雖然很焦急，但看到陸城到來，還是很開心。

    倒是一旁站起來的李代亦很是尷尬，小聲地說：“陸城，你好。”

    陸城點點頭算是和他打過招呼了。

    “孩子怎麽樣了？”

    “已經進了手術室，現在隻能等了。”胖女人說。

    陸城也再未多說，坐了下來，陪著他們一起等。

    “這位是？”

    兩位老人看著胖女人問。

    胖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陸城，這兩位是我的父母。爸媽，這是我以前的同事，來看小崽的。”

    “哦，謝謝你啊，陸城，現在像你這麽熱心的小夥子可不多了，不像某些人，哼。”

    說著胖女人的母親看著旁邊的李代亦哼了一聲。

    胖女人的父親拉了他一下，卻被白了一眼，但也沒再多說什麽。

    “李代亦，你跟我過來一下。”

    陸城突然站起來說。

    李代亦神色尷尬地站了起來，跟陸城直接走出了醫院。

    “抽煙嗎？”

    李代亦看著陸城，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自己先點上了，才問陸城。

    陸城搖了搖頭。

    “是啊，都忘記了，你從來不抽煙的。”

    說著自己卻狠狠的吸了一口，半隻煙就沒了。

    陸城看著胡子拉渣的李代亦，想來他最近也過得很是糟心吧。

    吐出煙，李代亦蹲在地上：“陸城，那天你是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陸城沒說話，這話讓他怎麽說？

    是？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周末還要去公司的？不是？哪有那麽巧的事啊？

    也不等陸城回答，李代亦自顧自地說：“是不是其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崽能好起來。”

    “你能這麽想就好。對了，你們籌到錢了嗎？”

    陸城也蹲了下來。

    李代亦苦笑一聲：“籌到了。我爸把我們家的房子抵押出去，她爸媽那邊再支援了一點，算是湊夠了手術的費用。”

    “多少？”

    李代亦看了陸城一眼，他知道陸城過得也不如意，自然不會想到要和陸城借錢。

    “四十萬，我們家那邊的房子抵掉了三十五萬。再和親戚朋友們借了一些勉強湊夠了。她本來就一直負擔著小崽的住院費，化療費，還有一些其他的，早沒什麽錢了。”

    李代亦說完，又深深地吸了口煙。

    看牌子，好像是幾塊錢一包的那種。

    陸城記得，以前李代亦抽的煙都是二十以上的。

    “想過手術以後怎麽辦嗎？”

    “能怎麽辦？既然我認了他們母子，那麽哪怕我累死了，我也要把小崽治好。”

    李代亦扔掉手裏的煙蒂。

    陸城想起還躺在床上昏迷的老三，是啊，能治好的話，死也是要去做的。

    對李代亦之前的種種，陸城不想再去猜測和評說。他在這種時候選擇了認回自己的骨肉，並說出這句話，那他就不失為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手術進行了很久，但一切都很順利。

    出於保密，李代亦等人並不知道是誰捐獻了骨髓。但也對這個不知道名字的人，千恩萬謝。

    小崽進入了加護病房，隻等著恢複一些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再之後，吃些抗排異的藥，也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陸城對於捐獻者的身份很是好奇，偷偷地探查了一下。

    結果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在偷偷的把銀行卡和寫有密碼的紙片放在李代亦的口袋中後，帶著張全轉了出去。

    李代亦和胖女人過了很久才發現這張銀行卡。

    “陸城！”

    李代亦看著寫有密碼的字條。他和陸城一起工作了那麽久，又如何會認不出陸城的字呢。

    胖女人看著李代亦手裏的銀行卡，直接哭出了聲音。

    “別哭了，還是先看看有多少錢吧。”她母親說。

    李代亦兩人知道陸城的工資水平，想來最多也就是一兩萬吧。但總算是聊勝於無，現在欠了那麽多錢，之後小崽還要服藥，康複，這都是需要錢的。

    李代亦去查了銀行卡上的數額。

    李代亦神情複雜地回來了。

    “多少？”

    胖女人的母親急切地問。

    李代亦楞了一下，才小聲說了一個數字。

    “多少？”

    三人以為自己聽錯了，異口同聲地問。

    “陸城給我的銀行卡裏，有一百萬！”

    這次李代亦的聲音大了些，總算是讓幾人聽清了，哪怕是現在，李代亦說了出來，也覺得這個數字是如此的夢幻，他查到這個數字的時候，不知道數了幾遍那密密麻麻的零。

    胖女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胖女人的母親和父親口裏不停地念叨著好人啊好人啊的，眼裏也有淚滾落下去。

    李代亦隔著玻璃，看著加護病房裏的兒子。

    “兒子，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生活的。陸城，這些錢，就當是你借我的，我以後一定會還你。”

    對於這些，陸城並不知道。

    他給李代亦一百萬，隻是想讓孩子別受那麽多苦罷了。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那個捐獻者。

    病房中，一個男人正趴在病床上。

    旁邊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應該是他的母親吧。

    “你這個孩子啊，真是不讓人省心，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你也做。”

    陸城推開病房時，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兩人都看了過來。

    “你是誰啊？”

    婦人疑惑地看著陸城。

    “老二？你怎麽會在這裏？”男子很驚訝，然後看著婦人說，“媽，這是大學同學，陸城，我大學的時候我們一個宿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