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音者轉頭看去，第一感覺是：清麗，那是一個坐在自己右邊的少女，離自己不遠，大概也就一米左右，長得很好看，過肩的柔順直發，淡灰色的連衣裙，表麵上來看是個文雅嬌弱型的少女，還有點可愛。

    剛才還在賭氣似的夏曉頓時全身一軟，好像即將癱坐於地似的，她垂下香肩，歪過頭來無力地繼續抱怨：

    無雪你又拆我的台，為什麽老是幫這個家夥啊，唉，為了一個傻小子竟然連好閨蜜都不管了，班長大人好傷心啊。”

    坐姿文雅的嬌弱的少女安慰似的微微一笑。

    好啦好啦，這不是音者他有點奇怪嗎？我擔心他身體不舒服而已嘛。”

    夏曉馬上又精神抖擻了起來，她不屑地斜眼瞄了曰音者一眼。

    這家夥哪天正常過了？就是因為你老是偏袒他，這家夥才不知悔改。”

    雖然這麽說，但夏曉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到座位去把座位表拿給了曰音者。

    夏曉高抬著下巴，一邊得意洋洋地把座位表遞給曰音者，一邊說道：

    給，看在無雪的麵子上，我今天就放過你了，深刻地感激無雪的善良吧，小子兒！”

    非常感謝。”

    【小子兒？發音為何如此不準，應該是故意的。】……思考……

    曰音者接過座位表，先向夏曉微微鞠躬，又向鄰座的少女微微點頭致謝。

    嗯，小子你今天很會做人嘛，值得表揚。”

    夏曉得意地一笑後就回到座位上準備上課了，雖然夏曉有些古靈精怪，但作為班長她還是很有責任心的。

    鄰座的少女見曰音者點頭致謝也微笑著點頭回應。

    音者你今天為什麽這麽見外呢？發生了什麽嗎？”

    少女那溫柔眼眸的深處，就像寂靜的深潭一般幽邃。

    【聰明的少女，有趣的人類。】……空洞……

    曰音者的雙目仍然空洞得不帶一絲情感。

    是發生了一些事，所以以後也會這麽奇怪的，無雪？”

    嗯……”

    少女奇怪地看了曰音者一眼，俏臉微紅地轉過頭去佯裝翻書，但起碼還是用手把自己那愈加緋紅的俏臉遮住啊！

    當然曰音者也立即轉過頭去仔細查看那終於到手的座位表，所以沒有看到少女的羞澀，當然，看到了他也不會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他的目的隻有一個：讓自己感覺有趣。

    何無雪，夏曉，梅賢芸……”

    臨近上課的教室在梅賢芸的管理下安靜了下來，包括曰音者，但他不是在準備上課，而是在對著座位表確定班上每個同學的姓名。

    【先把座位表背下來，再看著教室裏的學生一個一個地確定。】……思考……

    上課開始，物理課，老師是位年輕的男性，身材一般，但看上去很幹練，而同學們一切正常，要說有什麽感覺，那就是高效，不愧是一班。

    但是上到一半時，一道突兀聲音打斷了物理老師那認真的講課。

    耶，完美完成！”

    坐在靠窗中排的一個女生鉛筆一揮，專注於自己的畫作自信地說道。

    物理老師聞聲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她。

    祈詩涵，有什麽問題嗎？”

    這位別致的少女立馬把擺在桌子上的畫作舉向老師。

    怎麽樣，不錯吧？遠方的鳥兒是多麽的自由啊！”

    ……”

    物理老師沉默了一下，某些同學應該已經想象出了其額頭上的三條黑線。

    確實挺不錯的……”

    嘿嘿，我就知道老師你是個有品味的人！”

    少女對老師伸出了她那靈活秀美的大拇指，歪著頭，抿著嘴角，擺了個讚揚的姿勢。

    在自己的課堂上看到這種奇葩的學生，物理老師的眼角不由得跳動了一下，周圍的同學們也都無語地看著祁詩涵。

    早已對完名字的曰音者也抬起頭來看向這位勇敢的少女，散亂的頭發隨意地盤在腦後，純白色的針織衫，淡綠色的背帶褲，俏皮的麵龐，很可愛。

    但這是物理課，請不要打擾其他人，祁詩涵同學。”

    物理老師木然地看著這位正在讚揚自己的少女，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本來他就不喜歡去管理學生，麵對這麽俏皮可愛的學生他實在是無法說出過於嚴厲的話。

    嗯？……呃……”

    祁詩涵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上課時間，她緊張地摸了摸腦袋，不要意思地對老師說道：

    對不起老師，我下次會注意的……”

    下次？物理老師愈加無語，索性不再管她，繼續自己的講課。

    【感覺，同學這種人類還真是有趣呢，光是看著就會感到愉悅。】……愜意……

    詩函她又迷糊了，真是的，音者你也總是這樣呢。”

    旁邊的何無雪對著曰音者小聲笑道。

    我也總是這樣？”

    曰音者空洞地看著何無雪，窗外的輕風吹動著少年那修長的發梢，有點帥氣，或者說，美。

    但這對於何無雪來說卻是很陌生的樣子，明明外表還是那個人，為什麽感覺如此地陌生呢？一個人在一個午休的時間裏真的可能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嗎？

    何無雪靜靜地看著曰音者的眼睛，但除了空洞之外，什麽也找不出來，她隻好轉過頭去繼續看著課本。

    音者，認真聽課啦。”

    【為什麽不回答，因為他死掉了所以感到悲傷嗎？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但同時也無法排除那不是悲傷的可能性……】……思考……

    繼祁詩涵事件後，課堂上就更沒有人敢去觸物理老師的黴頭了，就這樣，下午第一節課還算圓滿地完結了。

    下課鈴響後，物理老師準時放下課本，他從不拖堂。

    而曰音者則是繼續輕靠著椅子，靜靜地看著窗外，整節課他連課本都沒有拿出來。

    【那麽，接下來我該怎麽做才能從這個學校裏得到最多的樂趣呢？】……疑問……

    那個，音者。”

    何無雪怯生生地喚了聲正木然看著窗外的少年。

    曰音者轉過身來，看見何無雪正靦腆地站在自己旁邊，認真地看著自己。

    什麽事？”

    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何無雪微微斜頭，臉頰有點緋紅，但她那明亮俏麗的眼瞳卻認真地盯著曰音者。

    今天第六節下課後陪我下盤棋可以嗎？你贏了的話，我就在音樂教室彈鋼琴給你聽喔。”

    【所以，如果我輸了呢？】……疑問……

    可以，反正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曰音者回答得很幹脆，眼中的空洞仍然沒有消失，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