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狼頭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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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草原上最具有威懾力的便是草原王庭的金色骷髏旗,此旗一出,草原上下各個部族莫敢不從,金色骷髏旗是薩爾馬提亞人的圖騰,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族有近百個,其中特別強大的有五個,薩爾馬提亞人便是其中最強,草原王也一直把持在他們手裏,由於薩爾馬提亞人異常強悍,其他部族隻好忍氣吞聲,說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哪個部族的人不想當草原王?誰不想要最好的草場?誰不想要大批的牛羊?誰不想睡最野的女人?草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團結,尤其是近些年來,薩爾馬提亞人忙著內鬥,實力大大縮減,反觀草原上第二大部族的斯基泰人卻蒸蒸日上,勢力越來越強,隱隱有和薩爾馬提亞人平起平坐的架勢,另外三個部族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以謀求對本族更大的利益。

    薩爾馬提亞人也日益擔心起來這個狀況,可是如今草原王離奇身亡,他的三個兒子還在爾虞我詐的爭奪草原王,根本無暇顧及他們,隻有任憑他們發展壯大。

    如今的薩爾馬提亞有的隻是空虛的外殼。

    此刻,金色大帳內,兩名錦衣華服的年輕人正一臉陰霾的討論著什麽,其中一人正是那日出現的三王子殿下。

    “二哥,已經有十幾個部落慘遭屠戮了,而且都是我們薩爾馬提亞的部落,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完了!你說這……會不會是大哥搞得鬼?”那個三王子對另一個年輕人說道。

    “斷然不會!大哥雖然說和我們不是一奶同胞,但他畢竟也是薩爾馬提亞人,而且削弱自己人實力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處!也不可能是奧斯曼人幹的,如果是奧斯曼人做的,他們不會隻屠戮我們一族!”

    “莫非是內鬼?草原上出了叛徒?那到底是獅、鳥、熊還是……狼?”

    這裏三王子說的是指草原上各個部族的圖騰,例如他們薩爾馬提亞人的圖騰就是骷髏,但除了他們之外,大部分草原人認為他們的起源都來自於動物,不同的部族生活在不同的地域,因此將其祖先起源歸之為狼、鳥、熊、獅子等動物。

    斯基泰人認為自己是有狼血統的民族。但狼畢竟是與草原民族的生活有害的動物,遊牧民族豢養的牛、馬、羊都是野狼掠食的對象。尤其是羊群,是草原民族所用皮毛、肉食和奶脂的主要來源,而狼對羊群的襲擊是經常發生的。鑒於此,其實斯基泰人對於狼的感情也是處於一種矛盾的地位。

    但從威懾外敵的角度,狼是草原上最凶殘、最有存在感和令任何人都時時刻刻能感知到的一種暴力威脅,所以,以狼做部族圖騰,不但可以激發鬥誌,加強部族歸屬感,而且是從心理和聲勢上震懾外敵的最好象征。

    從草原生存法則來講,日常生活中的狼又是一種令人厭惡的對象,其淒厲的嚎叫聲和對家畜的襲擊,使得牧人時時刻刻都必須提防野狼。

    正是因為狼在草原生活中所處的這種矛盾現象,所以草原上除了斯基泰人的旗幟上有明顯的狼標記之外,很難看見別的部落有狼的影子。

    斯基泰人對於狼的認同可以從很多方麵看出來,他們住的帳篷上會有狼的紋飾,所用的生活器具上會刻上狼的圖騰,打仗用的衣甲武器上也有狼牙的裝飾,甚至連身體都會紋上狼頭,他們對狼十分熱衷,除了這些,他們部族所在的草場都會樹立起一座石碑,就是草原上有名的狼頭碑,整個碑是由兩隻垂首的狼組成。兩隻狼的身體拱起形成碑頭中間的圓弧部分,狼頭垂在兩側,狼爪拂過碑身正麵。

    異常精美的石碑,很有他們一族的特色,由此可見,狼作為圖騰在斯基泰部族精神世界中的重要地位。

    斯基泰人原本屬於薩爾馬提亞人的一支,可是當年特蘭大公爵將草原人趕出帝國時,薩爾馬提亞就分裂了,其中一支隊伍就是今天的斯基泰人。

    斯基泰人所用的軍旗是“狼頭纛”,雖然說狼頭纛的威懾力不如金色骷髏旗,但是在草原上也是赫赫有名,尤其是現在薩爾馬提亞的勢力變弱,而斯基泰的勢力正強,誰知道哪一天金色骷髏旗不會變成金色狼頭纛。所以狼頭纛所過之處,草原人也是噤若寒蟬,因為草原人已經把他們當做了未來的主人。

    “斯基泰人?哼!他們最近確實很不老實,他們竟然敢挑戰我們的底線,聽說最近他們在遊說各個部族,想要將我們取而代之!這幫混蛋,遲早要收拾了他們!”二王子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精美瓷器都被震倒了。

    三王子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說道:“二哥,我們這次以父汗的名義召開的這個狩獵大會,你說大哥他會來嗎?如果他來了,我們怎麽辦?如果不來呢?”

    “他要是來了,我們就告訴他父汗臨終時把草原王的位子傳給了我,他要是不服,我們就把他拿下,可他要是不來……嗬嗬嗬,那我們正好名正言順的討伐他!”

    “哈哈哈,高,實在是高!不愧是二哥!不,不愧是草原上的新主人!草原汗王!”三王子哈哈大笑道。

    “對了,二哥,你這次把草原各個族都召集到一起,我知道是為了做個見證,也是為了為難大哥,可是你為什麽要請奧斯曼人來?他們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父汗在世時經常提醒我們要小心奧斯曼人,他們都是惡魔!”

    “三弟,我也知道奧斯曼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為了討伐大哥我們集合了十萬兒郎,你以為奧斯曼人會真的放任我們不管嗎?倘若這時候奧斯曼人來插一腳,那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如今我們草原實力大不如前,對待奧斯曼人隻有妥協這一條路,尤其是這個敏感的時候,如果我們真的和大哥兵戎相見,到時候還要麵臨奧斯曼人的威脅,那我們腹背受敵,才是真的危險!”

    就在這時,草原上出現了一隊輕騎,他們大多身著光板皮衣,腰係綠綢緞,腰帶上掛著彎刀,腳穿軟筒牛皮靴,一眾人高舉長鞭狠狠的抽打著胯下駿馬,並且一路鬼哭狼嚎似的吼叫,絲毫不顧及他人想法,他們裝束和一般草原人不太一樣,身上衣褲的料子都是上乘,而且衣服上紋飾很明顯,全部是狼,座駕一看便知是精挑細選的,看架勢似乎是草原上的一支貴族,來人不多隻有寥寥數十人,卻祭出一杆大旗,正是那狼頭纛,為首之人是一名十六七歲少女,看起來非常可愛,扁扁的鴨蛋臉,五官都長的很好看,一雙大眼睛盈盈如水閃著波光,皮膚白皙細柔,嘴唇紅潤嬌小,腮邊一顆小巧美人痣,平添幾分姣麗,眉宇眼角都流盼出一種勃勃英氣,長長的黑發挽成一個盤髻在頭頂,其餘的鬆鬆散落下來,額頭上有珠寶做的項圈係在頭頂周圍,俏皮可愛。她身上穿著草綠的服裝,與草地渾然一色,別有天然風韻,肩頭小小的白色狼頭紋飾更是絕妙的搭配。不施任何粉黛環佩,自然地散發一種本真的美麗,純真而動人。一看便知是草原上貴族家的孩子。他們行了沒多遠,便來到了草原王庭所在的草場,所過之處各個部落牧民見到狼頭纛,紛紛拜倒在地,簡直比金色骷髏旗更想草原王庭的象征,為首少女很滿意,似乎這本來就是應該的,沒一會他們來到了金色大帳所在的部落,卻被王庭的護衛給攔了下來,要他們下馬解刀,才能進去金色大帳,少女舉起長鞭朝著那個護衛狠狠的一揮鞭子,鞭子實實在在的打在了護衛的身上,這個可憐的漢子絲毫沒有防備,他根本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對草原王庭不敬,鞭子抽到漢子的臉上瞬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漢子被抽的雙眼昏花,兩耳嗡嗡作響,晃了兩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大……大……膽!你們這群刁民!你們不知道這是草原王庭金色大帳嗎?擅闖者死!”這個草原漢子捂著臉,站起身抽出腰間的彎刀,做出一副要砍人的姿勢。

    “你算什麽狗東西!趕緊給我家小姐讓路!沒看見這是斯基泰家的大小姐嗎?”少女身後一人大聲說道。

    這漢子聽到斯基泰家,就知道要遭,抬頭定睛一看,果然是狼頭纛,嚇得他差點跪在地上,然後馬上扔掉彎刀,退到一邊,讓出了路。

    不過少女依舊不依不饒:“既然知道得罪我了,就不表示表示什麽嗎?”她的聲音雖然清脆悅耳,可是不知怎的卻有一股無形的威嚴在裏麵。

    這個護衛咬咬牙,脊背已經被冷汗溻透了,然後他撿起了地上的彎刀,抓著自己的耳朵,狠狠的劃下,一聲慘叫,耳朵就被他割了下來,他忍著劇痛,單膝跪在地上,雙手奉上自己的耳朵,血順著臉頰流進了衣服裏,熱乎乎的,不過他絲毫不在意。

    少女咯咯一笑,也不理他,給了胯下馬一鞭子,帶著眾人揚塵而去,這個草原漢子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眼一黑昏了過去,周圍其他幾個護衛看到這一幕,身體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