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外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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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判官逐漸變遠變輕的腳步聲, 三日月疑惑的輕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這個疑惑也隨著話音的落下,消散於空氣中。
三日月也不在意, 他笑嗬嗬的捧起被他放在一邊的茶杯抿了一口後,悠悠的長歎了一口氣。
茶雖好,但沒有能與之分享的茶友這件事, 實在是讓人感到惋惜啊,要是髭切和鶯丸在這裏就好了。
這一邊,判官在斜後方的竹林找到了坐在石凳上, 拿著筆在卷軸上寫寫畫畫的書翁。
坐在一旁的還有冷著臉調整琴弦的妖琴師,坐在竹子上和萬年竹,小聲交談的輝夜姬。
穿著內番服的歌仙兼定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手裏端著端盤。看到此情此景,他似是感歎的說道:“真是風雅啊。”
對!這才是他想要的本丸生活,與知己賞竹, 對飲品茶。
才不是那個!讓天天他頭痛著,該怎麽扒下那兩個髒團子身上的被被, 拿去清洗的生活。
輝夜姬聞言抬起頭, “歌仙先生回來了啊,還有判官先生。”
“來品嚐下,我沏的茶味道如何吧。”
歌仙將端盤放在了石桌上, 把倒放著的茶杯按照人數一一翻了過來, 他姿態優雅的摁住茶蓋, 慢慢的傾斜壺嘴,從茶壺裏往茶杯倒入茶水。
妖琴師放下了手中的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沒給評價。
反倒是輝夜姬他們都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書翁先是輕輕嗅了一口向上飄逸的嫋嫋白霧,他又低頭看著茶水,隨後才是飲茶。
他在歌仙期待的目光下,慢悠悠的將自己的評價說了出口,“聞的時候,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茶水碧綠而透徹,入口甘甜,好茶。”
“茶很棒哦,歌仙先生。”輝夜姬對茶並不懂,但這並不妨礙她的評鑒能力。
“哪裏,與你們相比,我還差的太遠了。”即使被誇了,歌仙和往常沒什麽兩樣,隻是臉上多了點笑意,不急不躁,這讓萬年竹暗自點了點頭。
輝夜姬轉了個身,手中拿著的蓬萊玉枝上的珍珠,隨著她的動作反射出皎潔的光,“那麽,判官先生來到這裏,是我們有什麽事嗎?”
這一片竹林是安倍晴明為他們幾人栽種的,起先是為了喜靜的妖琴師,安倍晴明怕自家那些吵吵鬧鬧的小妖怪們,會因吵到妖琴師而被滅口。
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著想,安倍晴明就請了人栽種了這一片竹林。
到後來,生長於竹林中的輝夜姬與萬年竹也過來了,索性他們比較安靜,也懂得看他眼色,妖琴師就默認讓他們留了下來。
而書翁來此,是為了躲開過於吵鬧的庭院,好專心記載,他以往經曆過的不為人知的美景和異聞。
“書翁,我需要你的幫助。”判官也不含糊。
他除了不能在惡趣味的閻魔麵前保持冷靜外,對於其他人,一律都是冰山臉,看起來十分難以接近。
“判官居然需要我的幫忙,還真是稀奇啊。”書翁感興趣的停下了筆,接過了判官遞過來明黃/色碎布。
他扶了扶左邊的單邊眼鏡,認真的審視著手中的布,良久,他慎重開口道:“這塊布料的質地大概是由……”
判官:???
你看那麽久,就看出這些東西來了?
歌仙覺得這塊碎布迷之眼熟,“咦?這塊布料,好像三日月殿的頭巾啊。”
他經常在本丸裏看到三日月跟中老年人差不多的打扮,對此印象很是深刻。
“不,我不是,我沒有。”判官心虛的矢口否認,旋即他意識到不妙,立刻轉移了話題,“你知道這種布哪裏有嗎?”
一直待在地府裏,判官對平安京並不怎麽熟悉,唯一比較熟悉的地方,大概也隻有安倍晴明的陰陽寮了。
所以他才會過來詢問見識廣、和他關係比較不錯的書翁。
“這個……”一直致力往人際罕見的山野和鬼怪異聞出名的地方躥的書翁被這個問題給難倒了。
輝夜姬想了想,“我記得絡新婦姐姐曾經給我做過一條蛛絲的手帕,你可以去問問她哦。”
“多謝。”判官拽著書翁,向絡新婦待著的巢穴裏奔去。
書翁理了理身後有些歪的櫃子,他看了一眼被蛛絲纏繞著的障子門,“你拖著我來幹什麽?”
“幫忙。”判官言簡意賅,他用力拉開了障子門,扯斷了黏在門縫裏的蛛絲。
屋內一片黑暗,跟隨著判官拉門的動作照進來的陽光,勉勉強強斜斜的照亮了點粘有白色蛛絲、上麵還有蜘蛛在攀爬的榻榻米。
再向裏看去,便是一片濃鬱的黑,什麽也看不見。
驀地,黑暗裏亮起兩點紅光,冰冷冷的女聲在黑暗中響起,“判官你來這裏做什麽?”
話音還未落,微弱的火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亮了起來,而後越來越亮,直至照亮了整個屋子。
屋子裏布滿了蛛絲還有蜘蛛,骨女坐在桌子旁,看來為點上蠟燭的就是她。清姬盤在橫梁上,吐著蛇信子,目光幽幽的看著他們。
而判官所要找的絡新婦,則是用一根蛛絲懸掛在牆的邊緣。
被三個怨氣極重的女性式神一同盯著看,書翁有些頭皮發麻,他剛想溜走就被判官抓住了手腕。
“乖孩子。”絡新婦摸了摸爬到她肩膀上的黑色蜘蛛,溫柔的說道。
如果不去看絡新婦的下半身的話,一定會被她美豔的外貌和妖嬈的身材所引誘。
然而你瞧一眼她的下半身,就什麽旖旎的心思都被沒了,甚至還會被嚇的屁滾尿流的逃跑。
絡新婦的下半身是一個麵容猙獰可怖的巨大蜘蛛,而她則是被蛛絲纏繞著與蜘蛛合為一體,密不可分。
“我想讓你幫我織出和這一樣的頭巾來。”判官將它放到了桌子上。
絡新婦瞥了一眼那碎布,她以手掩唇,笑著問道:“我為何要幫你?要知道,我可是最討厭男人了。”
在場的怕是沒有一個不討厭男人的吧?當然,除了他們兩個自身就是男人的。
性格比較古板,習慣於直接下達命令的判官並不擅長與人溝通這件事,他扯了扯書翁,用眼神暗示著他,而後把一臉懵逼的書翁推了出來。
書翁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複又睜開,硬著頭皮說道。
用上了畢生的口才說服了絡新婦織出了頭巾,書翁心累的把手中蛛絲做成的頭巾塞給了判官。
“好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判官又拉住了書翁,“顏色不對。”
書翁看了眼判官手中的潔白的頭巾,認命的帶他去了商店街找了染坊,把頭巾的顏色染成了明黃/色。
期間他們還在商店街裏,看見了買布料的店,裏麵正好有這一種顏色的布料,兩人一陣沉默。
他們為什麽要花那麽大的功夫?直接來商店街不就可以了!
拜托了書翁在染好的頭巾上畫上刀紋,判官又答應了下次來陰陽寮,給書翁帶些記載關於地府的逸聞的書籍,這才回去找三日月。
“真是多謝了。”
接過判官遞來的頭巾,三日月稍微有些疑惑,為什麽這頭巾摸起來的觸感完全不一樣了呢?
跟方才的頭巾相比,這塊由判官交給他的頭巾,摸上去有些絲製的微涼,順滑無比,如水一般。
抱著這個想不通的疑惑,三日月在判官的幫助下,把繪有刀紋一麵的頭巾係在了頭上。
大抵是太過柔軟,帶上去完全沒有被束縛的感覺。
那頭巾一直滑落到脖子上,三日月都沒有感覺。以至於別的付喪神和式神看的欲言而止,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提醒一下他。
萬一這要是三日月是故意要這樣戴的,他們提醒了不就很尷尬了嗎?
*
“是出戰嗎?”藥研放下手中的藥材,有些驚訝。
螢草點了點頭,“藥研你要去嗎?”
瞧見藥研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頭上的骨角,螢草會意,“沒關係的,大家都有角呢,不會有人在意的啦。”
藥研遲疑了下,他點了點頭,“我去換上出陣服,請大將稍等片刻。”
換好了出陣服,和螢草一同到了庭院裏,藥研這才發現一同出戰的還有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髭切、膝丸還有一期。
除此之外還有似乎與他們是同類的妖刀姬,酒吞童子,桃花妖,和從竹林裏匆匆趕來的輝夜姬。
一期穿著出陣服,手放在刀柄上,對他笑了笑,“藥研,你來了啊。”
“一期尼。”藥研對他點了下頭。
星之法杖飄浮在八百比丘尼的手邊,她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大家都來齊了吧?我們要準備出發了哦。”
禦靈之境位於八岐大蛇的洞窟還要再往前點的位置,因為距離陰陽寮比較遠,安倍晴明便在陰陽寮裏設下了隻要用靈力觸發,就直接通往禦靈之境的轉換陣。
禦靈之境裏有四個禦靈,它們分別對照他們四個陰陽師的禦靈。
禦靈之境需要禦靈之匙才能打開,而前麵三個禦靈早已被他們打敗,灰飛煙滅了。
所以八百比丘尼打開了禦靈之境後,就帶著它們來到了直接去了最後一位禦靈——暗孔雀所在的空間。
待在陣中,美滋滋的梳著自己柔順又光滑的羽毛,還不知道危險即將降臨的暗孔雀,突然覺得背脊一涼,猛地打了個冷顫。
它感覺的到,那群比強盜還強盜,比它們這些禍害還禍害的陰陽師又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