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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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
睡意朦朧間,螢草聽到門外亂甜到膩的聲音。揉了揉惺忪的雙眼, 從被她睡的東仰八歪的床鋪上爬了起來。
又打了個哈切, 她眨著泛起霧氣的眼睛, 推開了門。
許是剛睡醒, 螢草聲音裏還帶著些許倦意, “亂……”
“主公大人~”亂順勢擠了進來,他展示著自己手裏的化妝工具, “我來給主公化妝吧!”
睡意一下子被驅散開了, 螢草愣愣的張大了嘴巴,“誒?”
“來吧來吧。”亂拉著螢草走到室內的鏡子前, 他簡單整理了下, 做了個簡易的化妝台。
亂摁著螢草的肩膀,讓她坐下後, 自己又去把窗簾拉開。
被厚重窗簾隔絕在外的陽光瞬間撒了進來,鋪滿了整個室內, 照的室內溫暖又明亮。
“嗨嗨嗨, 美人次郎來幫忙啦~”次郎扶著上門框, 彎著腰踏了進來。
“你來的還真是慢啊, 不是說好了八點鍾在樓下碰麵嘛。”亂一麵把化妝箱裏的化妝品全部拿出來, 一麵抱怨著。
聞言,次郎不開心的努了努嘴, “人家想來之前先喝點酒的, 可是大哥一直不給我喝, 就拖到了現在, 主人你說,我大哥是不是太過分了?”
怪不得今天沒有看到次郎腰間隨身掛著的酒瓶,還有他身上的那股酒味也不見了。
被問到的螢草無奈一笑,“次郎你也少喝點吧。”
“什麽嘛。”沒有得到認同的次郎鼓了鼓臉,有些不大痛快,不過這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
下一秒,他就摸上了亂和螢草的頭,用力的揉了揉,“你們兩個還真是小呢。”
“別亂碰,你看,你都把我型給弄亂了。”亂拍開了他的手,五指成梳,梳理著被次郎揉亂的頭。
次郎倒不在意,“別那麽在意嘛,梳梳不就回來了。”
亂斜看了他一眼,“那我把你的型也給弄亂看看?”
次郎大笑著站了起來,“你要是能碰到就來弄亂看看。”
“……”亂昂起頭看著明顯比他高出一個頭不止的次郎,沉默了一瞬,他輕輕哼了一聲,“幼稚!”
“好啦,現在該來給主人上妝了,讓我看看啊。”
好笑的看著他們打鬧的螢草,沒想到接下來就輪到她了。
螢草的臉被次郎捧住了,正上下打量著,該從哪裏下手好。
次郎眯著眼看著螢草的臉,忽地開始□□起螢草的臉來了,“可惡!真是嫉妒啊,居然連一個毛孔沒有,皮膚還這麽滑嫩嫩的!”
他一邊揉著,一邊做點評。
把需要派上用場的化妝品全部打了開來,亂翻了個白眼,拍開次郎的手,“別揉啦,主公的臉都被你揉紅了。”
“嗯嗯嗯。”螢草讚同的點了點頭,嘴被迫嘟了起來,出一串意義不明的音節。
“啊……抱歉抱歉。”次郎急忙鬆開了手。
亂湊了上去,看著螢草被揉的紅的臉,摸了下,又掐了把,“不過還真是嫩啊。”
“我說的對吧?是很嫩吧。”次郎一副尋到知音的模樣。
這邊揉著自己有些腫起來的臉的螢草有些無奈,你們的臉不也很嫩嘛!
不如說,整個本丸裏哪個付喪神的臉不嫩?就算變糙了,去手入室修複下,立刻就又變回了原本的光滑鮮嫩。
“不說廢話了,還是趕快幫主公化妝吧。”亂拿起瓶瓶罐罐中的一個。
半個小時過後。
“嗯,完美,主人你也看看嘛。”次郎把螢草的臉扳正了,對準鏡子。
說是化妝,其實他們兩個在螢草的臉上也沒動多少,就簡單的畫畫了眼線、塗了口紅之類的。不仔細看,跟平常根本沒什麽區別。
“這個顏色會不會太紅了?”螢草湊近看了眼,用指腹壓了壓下唇。
“哎,別碰呀。”亂拿下螢草的手,拿著抹了口紅的棉簽給她補了她剛剛碰花掉的地方,滿意的欣賞著,“不呀,這種顏色配聖誕節剛剛好,多好看。”
他將臉貼到了螢草的臉上,笑意盈盈的看著鏡子裏,兩個宛如姐妹花的倒影。
“妝也畫好了,接下來就換衣服。”次郎轉過身在他帶來的袋子裏翻找了下,“找到啦,鐺鐺鐺——”
他手裏拿著件紅白色,連帽衣裙,帽子上麵還有兩個鹿角,衣服沒有袖口。
“唔,等等啊,還有呢。”次郎又從袋子裏翻出紅底毛絨白邊的皮膚,還有一雙紅色雙杠的白色及膝襪。
“……你們該不會要我……”螢草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後退了幾步。
次郎和亂點了點頭,抓住了螢草的手臂,防止她逃跑,“來吧,換上吧~”
“嗚哇——!我知道啦知道啦,我會自己換上的!”
……
“主人還沒有好?”次郎在門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他話音還未落,門就被打開了,螢草裏麵走了出來。
率先露在他們眼中的是圓滑、光亮的紅色小皮鞋,而後是被白襪包裹住凸起的腳踝,白襪一路向上勾勒出纖細完美的腿形。
紅底白邊的裙擺,螢草整個人都從門後走了出來。
比天藍色還要淺些的頭上別著小巧白色的蝴蝶結,蝴蝶結下方垂著兩根銀色小鏈子,鏈子的末端掛著兩個雪花樣式的小飾品,顯得螢草嬌俏又可愛。
亂和次郎被驚豔到了,立刻撲了上去蹭著螢草的臉蛋。
“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嗚——可愛的!”
螢草被蹭的快要窒息了,連忙拍著他們兩個的手,“快、快放手,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你們兩個夠了吧。”睡遲了晚來的清光把亂和次郎擠了開來,插著腰看著螢草的臉,能明顯看出在生氣的臉一下子就笑了來。
“主人真的可愛啊!還不賴嘛你們兩個。”清光蹭了上去。
好不容易推開了清光的臉,螢草臉又被蹭的通紅,“清光你來做什麽?”
清光神秘一笑,拿出甲油,“當然是給主人塗指甲啦~”
“……什麽!”以為自己終於結束了被人擺弄,螢草眼前一黑。
“來吧來吧。”清光拖著腦子當機了的螢草,又進了屋子裏。
*
偷偷瞟了眼站在旁邊正在切菜的燭台切,包丁看著盛放在玻璃碗裏的炸雞塊咽了咽口水。
悄悄的,悄悄的拿一個,應該不會被現的吧?
又偷瞄了似乎對他存在毫無所察的燭台切,包丁迅伸出了手,撚了塊放進嘴裏。
唔——果然好吃啊!燭台切做的食物,雖然比不上人/妻,但也美味啊!
雞塊外表裹著的粉被油炸的酥脆無比,藏在裏麵的雞肉又香又嫩,配合在外層撒的一層胡椒粉,真是叫刀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吞下去,吃了還想吃。
把指腹上粘著的被炸至金黃色的麵包糠碎屑舔掉,包丁看著碗裏的雞塊,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就在他手指即將碰到雞塊的那一刻,一把菜刀驀地斜插過來,刀刃距離他的手指僅僅隻有毫米之差。
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包丁顫顫巍巍的順著抓著刀柄的手向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燭台切帶著黑氣、十分和善的笑臉。
“不可以偷吃哦,包丁醬~”燭台切笑著抓住了包丁的腦袋。
包丁抖了抖,立刻認慫,“對不起!請饒過我這次行為!我認錯!”
燭台切將微微用力抓著包丁的頭都手鬆了開來,輕輕拍了拍他腦袋,“這樣才乖嘛,出去玩吧,不要再進來廚房了。”
他吹了下手中的菜刀,被擦的雪亮的刀身在光下泛著冷冷銀光,刀刃鋒利無比,似乎能削鐵如泥。
看的包丁不由得一怵,趕快跑掉了。
再不跑,怕是下一秒那刀就落到他身上去了,他可不想被切成絲啊!
看著包丁跟腳底磨了油一樣,飛快的跑出了廚房。燭台切歎了口氣,放下菜刀,側過頭去看歌仙,“你的烤雞做的怎麽樣的?”
歌仙彎腰蹲在烤箱前,頭也不回的、目不轉睛的盯著烤箱裏麵正在往下流下著油的烤雞,比了個‘ok’的手勢。
“再烤會就好了。”
燭台切點了點頭,又去看在流理台前忙個不停的太鼓鍾,揚聲問道:“貞醬,你那邊怎麽樣了?”
把手裏抓著的材料放進盤裏,太鼓鍾抽空回了個頭,“當然沒有問題了,小光你就放心把這個交給我吧。”
燭台切又點了下頭,回過頭去,繼續忙自己的。
看來應該能趕上晚上的聖誕晚宴。
*
螢草也不記得自己被清光捉著手,折騰幾個小時。
等清光宣告了可以了,她再舉著好不容易做好的指甲下樓,就覺外麵的天色已然有些黯淡了。
太陽傾斜,薄紅爬上天際,將雲朵染的橘紅。
從天守閣一路走到休息室,螢草看見庭院裏、柱子上都掛滿了雪花之類的裝飾。還有小彩燈,照的整個院子裏燈火通明。
休息室裏正開著暖氣,短刀們散落在屋子各處,都拿著東西各自忙活著。
“大將。”率先聽到門被拉開的是厚,他舉著剪刀對螢草招了招手,“嗯!亂他們還不錯嘛,很好看哦大將。”
坐在他旁邊的藥研聞言抬頭看去,不由得一愣,他拿下被弟弟們惡作劇而戴上的麋鹿墨鏡,笑道:“嗯,的確很好看。”
螢草被誇的臉紅了起來,她抬腳向藥研那邊走去,卻現腳碰到個軟綿綿的東西。
低頭一看,原來是五虎退的小老虎們,它們正圍在她的腳邊,見她注意到了它們,立即就興奮的抱住了螢草的腳,求抱抱。
正在那邊跟秋田裝扮聖誕樹的五虎退現小老虎們不見了,扭過頭一看就看見小老虎們正圍在螢草的身邊。
“啊,不行,小老虎君。”五虎退彎腰把抱著螢草腿的一隻小老虎給扒了下來,抱在懷中,他努力的壓製住小老虎的掙紮,“不行啦,小老虎君,會給主公大人添、添麻煩的……”
“沒關係的。”螢草接過一到她懷中就安分了下來的小老虎,一邊留意著腳下不要踩到小老虎,一邊移到了暖桌前,坐了進去。
見有機可乘,其他四隻沒有被抱著的小老虎們立即就爬到了螢草的懷中,擠的滿滿的。
五虎退有些窘迫,彎了彎腰,“那麽,就麻煩主公大人照顧下小老虎君們了。”
“嗯,放心吧。”螢草摸了摸擠在最上層的小老虎,開始跟藥研他們一起動手剪起彩紙來。
等短刀們把室內裝飾的也差不多了,燭台切他們的聖誕節大餐也都全部做好了,準備端上來。
把暖桌收起,螢草跟骨喰一起把放在牆角的長桌搬到屋子最中心,短刀們整齊有序的往上鋪了餐桌布,而後十分有節奏的把他們方才做的那些物品放了上去,當裝飾。
散在本丸各處的刀們也都聚集了過來,參加聖誕節晚會。
外麵的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月亮高垂,隻手可數的星子點綴在夜幕上,尤其的顯眼。
“我來幫你吧。”螢草剛從熱鬧的室內走出,就看見了燭台切端著個盤子往這邊走。
輕巧的避開螢草的手,燭台切搖了搖頭,“我自己來就好,您快回屋吧,菜色怎麽樣?好吃嗎?”
“很豐盛,也非常的好吃,燭台切你的手藝真是太棒了。”螢草跟燭台切並排前進。
其實她也沒吃到多少,大部分菜都落進了那些刀的嘴裏。不過,僅僅是她吃的那些,就已經足夠美味了。
“這些都不是我一個人做的,多虧了小貞和歌仙幫我忙,您喜歡就好。”燭台切謙虛道。
一拉開門,裝著奶油派的盤子迎麵而來,‘啪’的一下拍到了燭台切的臉上,而後緩緩滑落。
那些還在打鬧的刀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膽戰心驚的看著被奶油蓋住整張臉,看不出表情的燭台切。
“燭、燭台切?”因為稍稍落後了一步,螢草幸運的連一點奶油都沒有沾到。
燭台切抬腳向那些見他走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他的刀們走去,走到一半拐了個方向,他把手裏的菜盤放到了桌子上。
見狀,惹了禍的刀們鬆了一口氣,又打鬧了起來,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生過一樣。
手裏沒有東西後,燭台切這才將口袋裏的手帕拿出來,細細的擦著臉上的奶油。
待臉上的奶油全部除清,他轉過頭對站在門口的螢草微微一笑,“您沒有受到波及真的是太好了,讓您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樣子,還真有些失禮呢。對了,還請您原諒我接下來的行為。”
燭台切回過頭,將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刀從刀鞘中抽出,一臉猙獰,聲音冷下了一個調。
“你們這些家夥,準備好接受懲罰了嗎!居然膽敢浪費食物,不可饒恕!”
“嗚哇!燭台切你是從哪裏拿出刀的?”刀們害怕的四處抱頭逃竄,燭台切在後麵追著砍。
“誒?那個……”螢草上前準備製止這個場麵,卻被一身酒味的次郎給攬了過去。
次郎打著酒嗝,滿臉酡紅,他將酒杯抵到了螢草的嘴邊,“來來來,主人也喝點酒哈哈哈哈。”
還在上演追殺戲碼的刀們一下子停了下來,鶴丸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他不由得想起那天,被螢丸抓著差點被螢草胸口碎大石的恐懼。
“唔唔唔……”
螢草推拒著,但盞杯像是安了追蹤器一樣,一直跟著她,眼見著酒要撒出來,潑到她衣服上,螢草無奈將它喝了下去。
正準備阻止的刀們:“……”
見回天乏術,經曆過螢草那次醉酒表演的付喪神們,開始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並悄悄的向門口移去。
行至門口卻現燭台切正舉著刀,笑著看著他們。
付喪神們:……怎麽辦?好絕望啊。
而那些後來才加入的刀不理解的看著刹時麵如死灰的同僚,剛想要詢問怎麽回事,一道低沉、溫和的男聲就從身後傳了過來。
“大家這是要去哪?”
燭台切的刀‘吧嗒’一下掉到了地板上,目瞪口呆。
近距離觀察到跟大變活人差不多一樣,精彩變化的次郎手一個不穩,酒杯摔在了榻榻米上。
刀們疑惑的轉過頭去,在看見聲音主人後,倏的失去了所有言語。
與螢草平日裏裝扮一致,穿著狩衣的高大男人正坐在方才螢草坐的位置上,他笑吟吟的看著眾人。
長穀部呆若木雞,“你、你誰?”
他們本丸裏可沒有這種的刀啊!
“啊啦?我這個樣子你們就不認識我了嗎?還真是讓草傷心呢。”嘴上這樣說著,可男人的臉上一點都不見傷心的神情。
“……螢、螢草?”螢丸難以置信。
“……哈哈哈哈,怎麽可能呢?我們的主人可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啊……”小狐丸的目光觸及男人帶著笑意的眼,剩下的話就不由得慢了下來。
“嘛,你們不信也是正常的,可是我就是螢草哦。”
“這、這可真是嚇到我。”鶴丸覺得自己現在急需進入手入室。
“……可是主為什麽會變成男人?!”長穀部被嚇的蹦出了兩個標點符號。
“因為我是雙性別呀,也就是~”♂·螢草拖著尾音,“人類所說的,雌性同體吧?”
“……哈?”
這一點是夢吧!隻要睡過去就好了!
刀們眼向上一翻,都暈了過去,看起來是受不了這麽大的打擊。
始作俑者——螢草,無辜的眨了眨眼,他嘟嚷著,“怎麽心理承受壓力都這樣差呀?不過,算算時間,也應該來了吧……”
他拿著蒲公英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冷風吹了進來,一朵晶瑩剔透的雪花晃悠悠的飄了進來,落在了螢草的鼻尖。
而充當著聖誕老人麋鹿的小鹿男就在此時以雪為背景,踏月而來。
接過帶著聖誕帽子,渾身被打扮的喜氣洋洋的小鹿男從窗口遞來紮著大紅色蝴蝶結的麻袋,螢草輕聲向他道著歉。
站在窗外的小鹿男上下打量了下螢草,“你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螢草微笑著,沒說話。
小鹿男聳聳肩,“算了,當我沒問吧,我先回去了。”
“嗯,一路小心。”螢草對小鹿男揮了揮手,關上窗戶。
看著倒在一片狼藉裏的刀們,他把麻袋隨手一放,歎了口氣,挽起袖子,“最終還是要我來收拾啊。”
第二天,清晨。
蜻蛉切從噩夢中驚醒,也不顧自己臉上的冷汗,急忙向休息室奔去。
休息室內身材嬌小,一看就知道是螢草的背影正在放碗筷。
蜻蛉切鬆了一口氣,臉上滿滿浮上笑容,那果然是個夢。
他向前踏了一步,喊道:“主人。”
那背影應聲轉過頭去,暴露在他眼下的赫然就是昨天他見到的男螢草的臉。
“呼呼呼——”蜻蛉切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喘著粗氣,餘驚未定。
他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肉。
很痛,不是做夢。
蜻蛉切舒了口氣,抬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蜻蛉切今天輪到你值內番了,快點起床。”門外傳來了日本號的聲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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