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番外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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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坐在樓梯上, 螢丸側過頭盯著窗外。遠處的萬葉櫻開的燦爛極了,團團簇簇燦若粉霞。
粟田口家的短刀們正聚在樹下玩鬧, 沒有出陣、遠征和內番任務的刀們也聚到了下麵,飲著酒賞著櫻花。
“……可以嗎?這些你一個人……”
“放心的交給我吧, 主你……”
身後緊閉的障子門裏傳來了螢草和長穀部斷斷續續、不大清楚的交談聲,螢丸慢慢轉過頭看了一眼, 複又低下頭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他垂著眼看著向下延伸的階梯。
‘唰——’
門被打開了。
“那麽就拜托你了,我去休息一下,待會兒就來。”
沒有被障礙物阻隔,少女輕柔的嗓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起,螢丸不由得昂起頭看去。
被紙扇稀疏過的陽光照在少女白皙的側臉,為她鍍上一層毛茸茸細小的光圈, 細小的塵埃在金色的溪流裏蹁躚,縈繞在她的身邊不肯離去。
如螢火般的眼含著清淺笑意,少女轉過了身。在看到他時,眼微不可查的放大了一瞬,隨後又彎了起來,瞳孔裏倒映著他的小小身影。
“螢丸,你怎麽在這裏?找我有事?還是長穀部?”螢草撫了下裙擺,坐在了螢丸的身邊。
螢丸遲疑了一瞬,他搖了搖頭, 而後又點了點頭。
“其實也……”
隻是想確認你是否是真實存在與此。
然而, 他話沒有說完, 就被打斷了。
“主,還有……螢丸,你們怎麽坐在這裏?”拿著端盤,腰上係著少女心極其嚴重的粉紅色愛心圍裙的燭台切出現在了樓梯的拐角處。
螢丸抿了抿嘴,止住了話。
螢草站起了身,好奇的看著燭台切手中上麵倒扣著個盤子的盤子,“那是什麽?”
燭台切笑了起來,他一手穩住端盤,一手打開了上麵的盤子,“是草莓大福。”
被切成兩半的草莓內裏有些白,淡紅色的紋路由中心向四周擴散,漸漸加深。草莓的外麵裹著層厚厚的糯米,紅與白交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單單看著就很享受的美。
“嗚哇——看起來好棒的樣子,我可以拿一個嗎?”
“當然可以了,這就是為了你做的,請不要客氣。”燭台切向上走了幾個台階,將端盤置於螢草的身前。
“不用啦,我拿兩個就可以了,剩下的麻煩燭台切你將它送給長穀部吧,他還在裏麵寫著公文呢,拜托了。”
因為本丸的付喪神們抗拒著新任審神者的到來,考慮到了許多因素,時之政府也就沒有插手了,畢竟總得給人家緩緩、能接受的時間嘛,而且對方也認真的完成每日日課,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過去。
從而導致了,螢草回歸時麵臨著需要處理一大堆公文的狀況。
即便有長穀部這個處理公文的能手幫忙,螢草還是有些夠嗆。這幾天來,她除了睡覺吃飯以外,都閉著門埋頭苦著臉寫著公文。
一連幾天都沒有看到審神者出門,連飯都是讓近侍端到房間裏解決的,這讓付喪神們擔憂不已,恨不得以身代替,奈何審神者已經明確拒絕了,他們也隻好作罷。
這次螢草會出來放鬆一下,也是因為公文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些本丸內務的掃尾工作。又被長穀部勸著,思索一下,自己的確有好幾天沒有呼吸過新鮮空氣,便同意了出去走一會兒的建議。
伸手拿了兩塊草莓大福,螢草拉住螢丸的手,“好了,我們走吧。”
螢丸一愣,腳步遲遲沒動。引的螢草奇怪的轉過了頭,問道:“怎麽了?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嗯。”略微一遲疑,他點了點頭,邁開了步子跟著螢草。
在與燭台切擦肩而過時,他對燭台切點了點頭,權當做打了招呼。
*
本丸是遵從著現世的四季而改變著,螢草並沒有刻意去設置某一個景趣,將本丸的時令定格住。
春日賞櫻、夏日捕蟬、秋日收獲、冬日堆雪,這些都是每個季節絕對不能錯過的樂趣,雖說可以隨時隨地將季節調整到那時,但還是四季流轉,與人世別無二致,享受的快樂更多,就仿佛……自身也變成了人類。
此時的本丸正處於梅雨的季節,廊外的繡球花經過雨水的衝洗,在耀眼的陽光下開的豔麗無比,不輸任何事物。
剛經曆過了一場大雨,好不容易放晴了的本丸屋簷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著雨珠,走廊偶爾穿過帶著點潮濕的風,粘人至極,悶熱的異常。
把其中一個草莓大福遞給了螢丸,螢草席地而坐,待坐穩後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螢丸坐過來。
一邊啃著草莓大福,螢草一邊待螢丸坐下後,這才問道:“螢丸,你剛剛有什麽事想跟我說的嗎?”
螢丸聞言,轉過頭看著螢草,他低聲說道:“我想確認你是否是真的存在與此。”
即便螢草歸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會不會隻是他做的一個夢,隻是他腦中虛構出來的。其實真實的本丸裏,螢草根本沒有回來。
螢草啃著草莓大福的動作一頓,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我當然是存在的了,你都在想些什麽呢?不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啊。”
她空出隻手,抓住了螢丸的手,帶領著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臉,有些好笑。
“怎麽樣?是溫暖的嗎?”
外麵的又暗了下來,烏雲密布,陰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從中落下雨滴。大雨來臨前,特有的清涼的風吹進屋內,搖動了與晴天娃娃掛在一起的風鈴。
風鈴來回晃動著,出清脆的鈴聲。
暗色幾乎是刹時就爬上了他身邊螢草的臉,使得少女眼底的螢綠更加的明顯。
涼風習習,吹的手指涼,便顯得螢丸手心所感受到的溫度更加明顯,溫暖又柔軟。
螢丸凝望著螢草的臉良久,被包裹螢草手心裏舉著有些麻的手,這才試探性的動了下。
他隻動了一下,就立刻停了手,警惕的看著螢草的眼,沒有看到少女眼中的不悅等一係列不快神情,還隱隱有些鼓勵。
得到了許可,螢丸這才操控著手開始在螢草的臉上摸來摸去。
“摸好了嗎?能確認我是真的了嗎?”螢草歪了歪頭,看著一臉認真的摩挲著她的臉的螢丸。
“嗯……嗯。”螢丸有些臉紅,他收回了手。
螢草眨了眨眼,指著他手裏一點都沒有動過的草莓大福說道:“你還吃嗎?不吃的話給我吧。”
燭台切做的草莓大福實在是太美味了,害的她都有些後悔隻拿了兩個,現在隻能厚著臉皮問螢丸。
確認了螢草並不是他心中的幻想,螢丸的心情很好,他大方的把草莓大福遞給了螢草,“喏,吃吧。”
螢草一下子笑了開來,開心的接過草莓大福。咬了一口,一麵咀嚼著,一麵覺得幸福感滿滿的捧住了臉。
視線從螢草的臉滑落至缺一口的草莓大福上,螢丸喉間不甚明顯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伸手奪過螢草手中的大福。
被突然拿走大福,還沉浸在大福美味度上的螢草愣了一下,張了張已空無一物的手。她立刻轉過了頭,看著捧著大福已經美滋滋的吃了起來的螢丸。
鼓了鼓腮幫,螢草指責道:“你不是說草莓大福歸我了嗎?你怎麽又把它給拿走了?”
“我隻是說給你吃。”螢丸狡猾的偷換了概念。
“太過分了!”螢草氣急,撲上去打算將草莓大福搶回來。
螢丸閃身躲過,急忙將最後一口塞進了嘴裏,他隨意咀嚼了幾下,就努力的把它給咽了下去,而後舉起雙手,“已經全部吃掉了。”
他故作一副純良無辜的模樣,看的螢草心肌梗塞。
跺了跺腳,螢草一言不的轉身回了天守閣,讓還在整理文件的長穀部有些驚訝,而後便是開心。
主果然是一分鍾都不離開他。
被留在原地的螢丸撓了撓臉,“生氣了?”
*
最近天氣好轉了起來,螢草就把辦公的地方搬到了樓下,也方便付喪神們來找她。
玻璃製的窗戶被輕輕敲響了,螢草轉頭看去,螢丸站在窗戶外,正隔著一道透明玻璃看著她。
見她看來,他笑著指了指窗鎖。
螢草一頓,別過了頭不去看他。
這是還在生氣?
螢丸有些苦惱,手貼上窗戶,他試著推了下,驚訝的現原來窗戶沒鎖。
聽到窗戶被拉開的聲音,螢草驚訝的轉頭看去,螢丸正趴在窗沿上笑著跟她揮手。
長穀部居然沒有把窗戶鎖起來?失策了……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螢草不大情願的走了過去,“我沒生氣。”
“騙人,你明明就是在生氣,我下次把我的那份甜點讓給你,你別生氣了。”螢丸想了想,他低下頭,“如果你還是生氣的話,我的頭給你摸摸?怎麽樣?”
看著湊到麵前的腦袋,螢草也不客氣,當即用力揉了兩下,撒撒憋在心裏的氣。
“好啦,我不生氣了。”欣賞著被她揉的跟雞窩一樣亂糟糟的頭,再看看螢丸茫然的表情,螢草忍不住笑出聲來。
“既然你不生氣,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螢丸伸出手邀請道。
“誒?”
*
“萬葉櫻?螢丸你想讓我看什麽?”跟著螢丸偷偷溜出來,把長穀部一個刀丟在工作室裏處理公文,螢草有些小小的心虛。
“這個啦這個啦。”螢丸牽著螢草的手,拉著她走到樹前,他繞到螢草的身前,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
突然離地,螢草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唔……別動,你爬上去看看。”螢丸紅著臉,讓自己的臉避開關鍵位置。
萬葉櫻的樹枝雖然低矮,但也不是他們這個兩個‘小矮子’能夠到的,所以這個時候疊疊樂就格外的重要了。
伸手抓住樹幹,螢草借著下方螢丸的力,順利的爬了上去,等坐穩了後,她向樹下的螢丸伸出手。
“嗯?怎麽了嗎?”
螢草看著螢丸的臉慢慢的漲紅了起來,她疑惑的問道。
……白色的。
“不……沒什麽。”螢丸揉了幾下臉,讓自己的麵色正常點,拉住了螢草的手,爬了上去,跟螢草挨著坐在樹幹上。
看螢丸也上來了,螢草這才將目光放到別的地方,她現粉白色的櫻花裏居然有著許多紙條,它們被係在細小的樹幹上,隨風飄蕩。
“過去看看吧。”螢丸建議道。
“好。”螢草點了點頭,慢慢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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