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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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秀宮
教規矩的嬤嬤剛走,這些秀女全都累的倒在了石階上。累歸累,但她們的眼睛都死死的盯住傅兮和沈安怡,她們就不明白了,這宮嬤嬤教的這些這麽累的規矩,這兩個人怎麽一點都不覺得累呢。
可惜他們不知道,這沈安怡自小就是準備送進宮的,她打小就一直在練這些個規矩,所以麵對宮嬤嬤的重重刁難,才會一點都沒有壓力。
但是唯一讓沈安怡感覺到挫敗的就是傅兮。
傅兮不會這些規矩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可是她無論是什麽,一學就會。尤其是那一張灼若芙蕖的麵貌,和恍若無骨的身段,任誰看了,都叫人感到挫敗。
說起容貌,沈安怡一直被冠以京城第一才女和第一佳人的稱號,她對於選秀這件事完全是勝券在握,隻是她萬萬沒想到還有傅兮這號人。
京中貴女曾有多種宴會,賞花的,看戲的,可是她卻從未見到過傅兮。
她們進入儲秀宮以後,學規矩的時候穿的是同樣款式的衣服,她清楚的記得,眾人裏麵隻有傅兮的衣服改了三次。
傅兮的個頭算中上等,可一雙腿卻是筆直又纖長,臀-部大小適中卻又意外的翹挺,腰如束素,可最讓人心驚的就是傅兮那鼓的高高的胸口。
沈安怡倒是見過一次傅兮的窘態。
剛進宮的秀女,穿的都是統一的服飾。
傅兮的衣裳在第一次送來的時候,已經單獨改過一次。那次就是因那個地方,大的怎麽塞都塞不進去......
沈安怡和傅兮被分到了一個房間,換衣服的時候,除了嬤嬤隻有她一個人在。
可以想象,一位肌膚賽雪的美豔女子,因為胸-部發育過大而穿不進去衣裳時而產生的媚態,若是叫任何男人看去了,隻怕是......死也甘願了。
若說不嫉妒,隻怕是不可能。
靖安侯的姨娘一堆堆,都是她父親從西域偷偷搞來的,她娘總是早晚一杯豆漿的養著自己,可不管是她娘還是她,都沒有一點點的效果。
第三次給傅兮改衣裳的,是宮中專門給麗妃做服飾的裁作,據說這位裁作拿到傅兮的尺碼後,連續問了好幾次是否量錯了,確認無誤後,又連連歎氣,嘴裏念叨著,隻怕這宮裏是要再出一位盛寵的娘娘了。
今日是她們得封號分宮的日子。
沈安怡看著傅兮在收拾東西,於是緩緩走上前去問道:“傅妹妹,明日我們就要到分配到各個宮裏去了,以後......怕是很難常常見麵了。不過依著妹妹的容貌,想必一定能盡早獲得盛寵。”
傅兮聽到這話,回了一個笑容道:“沈姐姐過獎了,沈姐姐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傅兮一直都很仰慕姐姐。”
沈安怡看著傅兮絲毫挑不出毛病的回答,心裏更是不爽,“妹妹這是哪兒的話,如果妹妹以前常來宮中走動,隻怕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號早就是妹妹的了。說實在的,姐姐一直納悶,以妹妹這樣的絕色,為何從不在眾人麵前出現?”
傅兮知道,這沈安怡怕是又要來找茬了。
可是她能說什麽,說這傅兮十歲前根本是個傻孩子?告訴她直到她傅絨絨來到這具身體裏後,她才逐漸變得聰慧起來?
嗬嗬,她如果講了實話,小命就沒了。
想當初她剛來的時候,她每天都想兩眼一翻。
原本在家的時候,她就是個嬌嬌女,連個過山車都不敢坐。到了這,她一直害怕這位德高望重的傅太師會把她當成怪物扔出去......
她小心翼翼地在這具身體裏活了七年,不管做什麽都異常的努力,努力的學習著一切,迎合著一切。直到這太師老爹要給她送進宮那天,她都沒敢說她不願意,隻是笑著說聲好。
原來的她叫傅絨絨,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性子不僅膽子小,還非常倔,喜歡撒嬌,喜歡發脾氣。
而現在的她叫傅兮,或者說,她已經演了七年的傅兮,演著演著,也活成了傅兮。
傅兮看了看沈安怡探究都目光,緩緩開口道:“妹妹自幼身體不好,所以不得不常在家休養。直到去年,父親在南方尋到了一個專門調理人身子的大夫,妹妹這才好起來了。”
沈安怡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心想著,病了十六年,怎麽剛好到了選秀的年紀,神醫就從天而降了呢。
“那真是妹妹福氣大,若不是有那神醫,隻怕今日我還不認識妹妹呢。”
傅兮點點頭,客套的說了句,“是傅兮有幸了”
過了一會兒,來宣聖旨的公公來了。
眾人集合到了儲秀宮的庭院中央,盛公公看著各位小主,臉上帶著笑意,宣讀了聖旨。
沈安怡被分到離養心殿最近了凝月殿,而傅兮被分到了離沁心湖最近的靈惜殿。
剩下的其他人有些是三人住一個院子,有些是兩個人住一個院子,另外還有三位小主被分到紫雪殿,邵台殿,翠玉殿。
隻不過論位置,誰也不如這兩位罷了。
聖旨頒下,沈安怡的臉上根本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她知道,表麵上看著凝月殿和靈惜殿都很好,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養心殿是誰住的,離養心殿近了,盛寵自然就不遠了。
至於賜字,她遲早會有她的封號。
各位小主謝過了盛公公,都回到了自己暫住的地方繼續收拾東西去了。
大家都忙著做著自己的事,誰都沒看見,麗妃躲在樹後,將她們的儀態盡收眼底......
麗妃是慌忙走回凝芳殿的,她最先看到的就是沈安怡,沈安怡雖然名聲很大,但是其本人絕對沒有傳言中的那麽豔麗。如果除去年紀,她也有信心比這位才女美的。於是鎮定了一會兒,心裏有了些準備以後,她又開始四處張望,尋思找一下那位惜常在。
那位惜常在是最後從院內出來的,麗妃隻是看了一眼,心便咯噔一下。
雪柳沒騙她,果然是傾城的美人,尤其是胸前那鼓鼓的地方更是刺眼。
麗妃瞬間慘笑,她總算意會了景熙帝的意思,“惜”這字,一定是景熙帝萬分思考後才賜的字,絕不是給什麽太師麵子。
這樣一想,“惜”這個字就有了更多的解釋。
其一指,這樣的美人定要惜如珍寶,其二指,景熙帝和傅兮的名諱中也帶了一個同音。
這雖然是麗妃猜測的,可事實證明,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讓她嫉妒了。
傅兮自從到了這靈惜殿,一直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看起來雖風淡雲輕,但是傅兮一直都怕突然有哪個太監突然宣布今夜由她侍寢。
她雖然已經開始漸漸熟悉了這個環境,習慣了男子三妻四妾。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和一個未曾謀麵的帝王上來就睡覺。
況且,這帝王還有這麽多個女人。
“哎”傅兮微微歎了一口氣,她實在是不想去思考這些事情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還是不要再亂想了,免得對皮膚不好。
新來的這幾個小宮女,最招傅兮喜歡的就是杏花和桃花。桃花性子活潑,第一眼看到自己伺候的居然是這麽美的主子,她開心的都蹦起來了。
桃花看著自己的主子哀聲歎氣,忍不住開口勸道:“小主早些休息吧,這個時間如果還沒人來通報,那就是不需要小主侍寢了,小主可別熬壞了。”
聞言,傅兮心下感歎,果然啊,一入了宮門,所有的所作所為都好似和皇上搭上了邊。
傅兮實在是不困,便問道:“桃花,你可見過皇上?”
桃花一聽立馬跪下來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低頭回了一句。“小主,桃花從未見過皇上,隻是聽孫嬤嬤說過幾句。”
話音一落,傅兮便來了興致,立刻道:“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我隻是好奇而已。你且告訴我,那孫嬤嬤怎麽說的?”
桃花看著自家主子這麽溫柔的對自己笑,便起身,然後眉飛色舞的開始講......
“孫嬤嬤說,陛下是一代明君,因為陛下的治理有方,所以這兩年才有了東央的太平盛世。”隨後又小聲道:“孫嬤嬤還說,陛下雖然俊美無雙,但是脾氣不是特別好。讓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見到了皇上就把頭低好,千萬別犯了錯誤。”
傅兮聽到桃花這麽繪聲繪色的說著皇帝,心情不禁想著,哪有人會說皇上長得醜,那個嬤嬤那樣講,沒準就是在維護皇帝。
不過......心裏對皇上自然是多了一絲認知,那就是,這個帝王脾氣不大好。
主仆又聊了好一會,她對宮裏的事兒也了解的更多了一些。
這宮裏至今沒立皇後,但是處在高位的主子並不多。
皇貴妃算一名,麗妃算一名,端妃算一名。
另還有個西域來的美人,是曾經也盛寵一時的安昭儀,她也算一名。
其餘的,還有三個淑儀。
總人數算上新進的秀女,大概有六十人左右。
傅兮不禁再次感歎,這皇帝果真是豔福不淺啊,一天換一個能連續兩個月不重樣子。
麗妃的盛寵,她早已聽說。
她之前一直好奇,如果皇上大多數都陪著麗妃娘娘,那麽皇宮裏得有多少人守著寂寞空房啊。 如今聽了這些個“小道消息”,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景熙帝最討厭女人在他麵前爭寵,玩心計,以及搬弄是非。
可事實證明,富貴險中求。
前些年並不是沒有人這樣挑戰過帝王的底線......隻不過,皇上簡單粗暴的做法,當真是讓各宮娘娘都大開眼界。
前些年有兩個剛進宮的女子,聽說是皇帝下江南時候帶回來的一個花魁和一個縣令的女兒。
而這兩個人,自從進了宮,就每天爭風吃醋個不停。
有一次景熙帝正在禦書房和大臣談要事,這兩位戲精就闖進去開始哭訴,終於是給景熙帝惹惱了。景熙帝一怒之下把這位縣令的女兒送回了蘇州,並摘了這位縣令的官帽子。而那位曾經賣藝不賣身的花魁,景熙帝也二話不說送回去了。
她想想都不禁後背發涼,這個時代的女性本來就沒什麽地位。皇帝這麽做以後,這兩位以後的又該如何自處?怕是街坊的唾沫都能把她們淹死吧。
不過在那以後,各宮就都消停了。
再沒有誰在景熙帝麵前不停的搬弄是非,全都安分守己。每個人隻管想著,若是有一天皇帝來了,該如何伺候的讓皇上滿意。
直到睡前,傅兮的腦子裏還都是這些事。
她甚至夢到了一個殘暴君王,親手捏死了自己的一個妃子,然後這暴君還說了一句,朕的女人多的是,少你一個也無關緊要。
醒來後,傅兮頂著一個不算淡的黑眼圈,眼神無光的望著床帳......
突然,桃花跌跌撞撞闖進來,伏在傅兮的耳邊,驚慌道:“主子,昨夜皇上去了沈常在那兒。沈常在現在晉升為沈婕妤了。”
傅兮一愣,隨即笑道:“這很正常啊,為什麽大驚小怪。”
桃花看著自家主子風淡雲輕的樣子,趕緊說了下一句:“可是主子,同樣晉升的還有您。您現在已經是惜婕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