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雲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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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文文今年八歲,自懂事以來父母就經常吵架,母親雲曉煙終日以淚洗麵,終於在一年前,家庭破碎,父母離婚,法院將他判給了母親。

    在年幼的雲文文心中,雖然不知道父母因什麽而爭吵,但是在年幼的他心中父親是最偉大的,母親是最善良的。

    兩年前,母親跟父親慣例爭吵之後帶著他出去租著房子,也就是這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對他很好的叔叔,叔叔會經常來看他們母子,還會給他買很多喜愛的玩具,但是讓雲文文不解的是,這個叔叔從來不跟他母親說話,兩人經常互相看著,相互沉默著,然後數個鍾頭過去,叔叔離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差不多半年,有一天他放學時沒有看到每日來接自己的母親,而站在他家長位的卻是他半年未見的父親,雲文文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母親沒來,但是卻還是很開心能看到闊別多日的父親。

    雲文文跟著父親回到了家裏,他看到了母親,但是此時他的母親卻被一根鐵鏈子拴在閣樓的柱子之上,身上滿是傷痕,看著雲文文跟他父親的眼神毫無生氣。

    這樣的母親讓雲文文感到恐懼,他掙脫父親的手去哭喊著撲倒在目前懷中拉扯著母親身上的鐵鏈,但是他母親卻絲毫未動,隻是雙目冷漠的看著在雲文文背後得意笑著的父親。

    雲文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無助的在原地哭喊著,不管他跟父親還是母親說話兩人都沒有回答他。

    這時他父親從他身上抽取了一些血液,然後關上了門,將雲文文跟他母親關在了房間之中。

    在屋子裏,雲文文母親摟著雲文文,一直咒罵著他的父親,但是雲文文很不理解,為什麽父母會爭吵?但是母親的樣子卻讓他第一次覺得,父親在他心中那偉岸的形象有了裂痕。

    第二天,父親將雲文文帶了出去,一如既往的慈祥,並且跟他道歉,還帶他去玩了很多他喜歡玩的東西,他問父親為什麽母親被拴著,父親對他說,母親做了錯事,所以在認錯。

    但是當他們回來的時候卻看到的是被破壞後的房間,房門被暴力破開,在客廳中,那個對雲文文很好的叔叔正摟著雲文文的母親,而他母親正趴在那個叔叔懷中泣不成聲。

    這是雲文文第一次看到母親跟那個叔叔這麽親近,但是年幼的他卻感覺心中很不舒服,覺得那個叔叔不是那麽好了。

    而此時,雲文文的母親以及那個叔叔跟雲文文的父親激烈的爭吵起來,最後那個叔叔將雲文文的父親按在地上揍了一頓,然後帶著雲文文跟他母親回到了出租屋。

    回到出租屋後,雲文文又恢複了之前的生活,每天那個叔叔都會來看他們,但是依舊跟他母親相互沉默。

    至此又過了半年,雲文文一年級畢業,母親帶著雲文文在那個叔叔的陪伴下走進了法院。

    法院宣布了雲文文的母親與他父親離婚,並且將雲文文判給了他的母親。

    看著分開的父母,雲文文感覺世界都黑暗了,他要失去他的父親了麽?在學校他開始羨慕那些父母關係很好的同學。

    跟隨著母親生活的他也會時常想著父親,但是自從那次雲文文在法院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父親,二年級寒假時,雲文文在樓下玩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許久未見的父親,但是此時父親顯然並沒有當初的風光,胡子拉碴,穿著一件沾滿了灰塵的大衣,看上去很是狼狽。

    父親將雲文文摟在懷中,說了很多,甚至當著他的麵留下了眼淚,這一刻,雲文文很希望父親能跟母親重歸於好。

    父子倆摟在一起很久後,父親對雲文文說要帶他去吃東西,雲文文聽後也覺得很開心,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父親帶著雲文文上了一輛麵包車,然後遠遠的駛出了城市,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父親帶著雲文文去了很多城市,但是在裏麵吃了東西後就立馬離開,期間雲文文說要給媽媽打電話,但是他父親以已經跟他母親說過為借口拒絕了雲文文的請求。

    直到第八天,父親著雲文文在一個小城外被那個讓雲文文感覺很好的叔叔堵在了路上。

    這時候父親拿出一把手槍對雲文文說,帶會兒嚇嚇那個叔叔,讓他幫忙配合,雖然雲文文不解,但是畢竟父親說的話,雲文文也沒有反對。

    下車後父親將雲文文摟在手上,手腕勾住雲文文的脖子,槍指在雲文文的頭上,然後跟那個叔叔發生了劇烈的爭吵,槍口抵在雲文文的頭上摁的他疼的叫出聲。

    那個叔叔退開了,然後按照雲文文父親說的轉過身去,但是就是這時候雲文文父親將槍口對準了那個叔叔。

    但就在雲文文父親準備開槍的時候,那個叔叔卻很快轉過身對著雲文文的父親直接開槍,子彈打中雲文文父親的眉心,握槍的手也沒有摁下去的力氣。

    雲文文的父親死了,倒在了路上,雲文文趴在他身上大聲哭著。

    那個讓雲文文感覺很好的叔叔走過來,伸出大手拍了拍雲文文的肩膀,對他說著對不起。

    雲文文甩開了他的手,對他咆哮著,說父親隻是準備嚇嚇他,並不會開槍,而且父親說了槍裏麵沒有子彈。

    那個叔叔沒有回答,隻是愧疚的低頭讓雲文文發泄。

    雲文文為了證明自己父親沒有騙自己,伸手去拿父親手上的槍,準備打開給眼前這個殺人凶手看,但是他拿著槍就挺吃力了,沒用過槍的他自然也不會取彈夾。

    叔叔看到雲文文這模樣,從雲文文手中拿過槍,然後轉身將彈夾卸下來,轉過身來放在雲文文的身前。

    裏麵,沒有子彈。

    隨後那個叔叔一直陪在雲文文身邊任他打罵,直到後來警察到來,將雲文文父親的屍體收好,然後將雲文文帶回了母親身邊。

    但是從那天起,雲文文失去了父親,也再也沒看到過那個叔叔。

    後來半年,雲文文開始變得孤僻,也不跟同學們說話,這段時間,他聽到了很多人說他父親是個壞人,還有人還羅列出他的罪行說其死得其所,但是雲文文卻無力辯解。

    在他心中,那始終是他的父親,是個偉大的人,而不是一個罪犯。

    前幾天,他放學的時候突然被幾個從未見過的男人抓走,然後一路帶著他逃進了山中,期間每天隻會晚上給他吃點東西,保證他還活著。

    但是雲文文心中卻並沒有太過害怕,父親的死讓雲文文有了同齡人所不及的鎮定,也讓他變得早熟許多。

    當他被綁走之後,想的最多的是,還好這些人沒有對自己母親出手,他母親,才是最苦的那個人。

    但是就在方才,那個將自己綁走的男人進來看了眼自己之後不久,外麵就傳來了幾人的驚呼與慘叫。

    是他來了麽?聽到外麵的慘叫聲,雲文文心中的感情難以名狀,為什麽保護自己的英雄不是父親,而是這個人。

    他恨那個男人,因為那個人殺了他父親,但是他恨不起來那個男人,因為通過這半年的了解他也知道那個男人一直在保護著他跟他的母親。

    聽到外麵沒了聲音,雲文文也緊張起來,他要過來了麽……

    帳篷的布被撩起,雲文文跟陳琦都驚訝的打量著對方。

    看到進來的這個類似人形老虎的生物,雲文文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害怕,相反心中居然還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那個人……

    陳琦是驚訝這個男孩的淡定,要知道他這副模樣走出來可把外麵的那幾個綁架犯嚇得不輕,但是這個小孩的表情,也太淡定了吧。

    雖說他嘴上纏著膠布,但是連掙紮一下都沒有……

    他是在瞧不起我麽!陳琦心中自嘲一聲,難道真的是沒有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雖然驚訝於眼前男孩的淡定,但是此時陳琦也來不及多想,因為手臂上的火苗印記已經逐漸讓他感覺到灼燒的疼痛了。

    不怕也好,免得還要自己哄孩子,陳琦也是因為不想暴露自己原本的樣子,幹脆就裝妖獸了。

    他一步跨至男孩兒身前,扯著男孩身上的麻繩,一把將其提起,然後抗在肩上走了出去。

    看也沒看正疼的在地上打滾的四人,在旁邊的灌木叢中將之前放下的那用衣服兜起的魚提上。

    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回過頭來到四人身前,將它們帶上的那些烤野味的調料以及材料搜刮到一個他們帶來的包裏,還順便搶走了四人的手機跟充電寶。

    雖然搜刮的很快,但是白毛老虎逃竄的速度更快,感受著手上的印記傳來的那股鑽心的灼熱感,陳琦扛著男孩與搜刮來的一包裹東西竄進了樹林之中。

    天哥四人看著陳琦遠去,也如蒙大赦,那個惡魔終於離開了,隻是四肢皆斷的他們也沒有死裏逃生的喜悅。

    隻是四人都很不解,為什麽那個妖魔要放過他們帶走那個孩子呢?

    救人?不可能的,妖魔怎麽會救人。

    聽說妖魔都喜歡吃小孩,再想到之前陳琦搜刮的那些調味料,他們似乎就明白了什麽。

    幾人一邊疼的直打滾,同時又在慶幸還好自己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