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心亦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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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咱們在場諸人就以眼前翠竹為題,畫一幅畫作,最後由大家評判,哪幅畫作優秀,勝出者得獎品,如何?”

    準備畫案吧!”漾漾話音剛落,幾個青衣小童抬著六張畫案擺放在麵向竹林的一側,一字排開,又有人在畫案上鋪好文房四寶。

    這是有備而來啊!要是漾漾沒有這麽痛快的答應,想必他們還有什麽話等著她吧!瞅瞅選的這地方,就是他們經常作畫的地方啊!

    一切就緒,漾漾自顧自的走到一張畫案前,一邊檢查筆墨,正宗的湖筆,標準的桐油墨,上好的端硯,準備十足充分,用心良苦啊!一邊說:“還有誰要比試的,都上來吧!”

    既然大家都想要和我比試比試,我輸了,拿出這次的獎品,你們輸了,拿什麽?”等其他五張畫案都站好了人以後,漾漾才抬起頭,麵向其他五人,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們會輸?簡直是笑話!”

    你就等著拿出獎品好了,想的不要太多!”

    嗬嗬,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還敢和我們要彩頭!真是不自量力!”

    既然如此,那就說說你們的彩頭吧,你們又不會輸,不是嗎?”漾漾澄澈的目光瞅著他們,那麽坦然,那麽冷靜。開局就有如此表現,倒是贏得不少人的鼓勵。

    還是你們怕了?不怕!不怕就拿出與獎品同等次的彩頭吧!”

    說夢話的吧?要彩頭已經是容忍你了,你還想要同等級別的彩頭?你知道你拿走的是什麽嗎?要不是《畫工十景》,我們會在這浪費時間嗎?”

    《畫工十景》,觀的是氣象、意境、格調和境界。

    第一景虛幻之景,無論畫的是什麽,都是虛虛實實,虛實相間。虛處如何處理,實處怎麽呈現,處理好了,作品才剛剛入品級。

    第二景畫外之景,一幅好作品,不僅能夠將景象完美的呈現,還應引起共鳴,讓欣賞者浮想聯翩。畫內之景好描,畫外之意難找。

    第三景藏拙之景,巧與拙,是欣賞者最為關注的內容,畫工之巧,創意之巧,寓意之巧,一眼就能看出巧在哪兒固然是好,但藏巧於拙,與大智若愚有異曲同工之妙。

    第四景寂寥之景,相同的景不同的人,雖畫風不同,但是,隨手塗鴉與精心製作如果沒有什麽差別,達到景在心中,畫就在筆端的話,可謂少之又少。

    第五景山人之景,油畫?水粉?水墨?彩鉛?工筆?無論什麽,無論有多高的技藝,在畫工之外,意象之中,能留在欣賞者心底的應該都是那份寧靜與執著。

    第六景簡約之景,都說“有骨頭就不愁肉”,在適當的地方,添加些枝葉無傷大雅;添加上文字,那是錦上添花。如果刪繁就簡,去掉複雜的東西,留下的還能達到前麵五景的要求,那就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第七景心靈之景,心中有景,景在情中,筆端之景能夠隨心意隨意轉換,意念、玄氣的加入,此畫已非彼畫,畫家也就真正的以畫入修境。以畫修道,以畫悟道,當畫家找到自己的道,畫聖、畫神不在話下。

    第八景虛無之景,眼前之景是一個世界,畫中之景也是一個世界,之所以能夠更迭不衰,是有生靈的存在。畫中之景要想承載一方生靈,虛無之中的“三氣”應在畫中。

    第九景空間之景,畫中有草木之靈氣,自然之精氣,天地之元氣,何愁畫景不是世界?一方世界既是一片可供生靈存活的空間。

    第十景天地之景,無筆無墨,無紙無硯。以自身修為為墨,意識海為紙,空間之景能夠逐漸擴大,最終成一方天地。

    怎麽?我雖不知這獎品的內容是什麽,但你們如此大張旗鼓,難道不正說明它的貴重。既然它很貴重,自然獎給水平最高的人,你們想要,是對自己的自信。有這麽高的自信,難道手裏沒有一點兒與它相匹配的東西?”漾漾隨意的慢慢道來。

    誰盲目自信了?我們,我們手裏當然有與之相當的東西!”綠羅女還算不笨,聽出了漾漾對他們的蔑視,隻是沉不住氣,還是開了口。

    哦?既然有,為什麽不敢拿出來?是僅此一件呢,還是對自己沒自信啊!”漾漾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眾人被漾漾戲耍的態度激怒了,“不就是一件能夠與之相當的彩頭嗎?我們誰也能拿出七件八件的。我們商量一下,拿什麽。你等著!”

    不是一件。是每人一件!我又不是與一個人比,大家說是不是?”

    你!你不要癡心妄想!”俊俏公子啪的一聲,合上折扇,指著漾漾怒目而視。

    就是就是!剛剛不是還說,誰都能拿出七件八件的嗎?這每人才拿一件就氣成這樣?你們行不行啊?”還真有挑事不嫌大的,幫著漾漾又澆了一桶油。

    事已至此,畫案後麵的四人都怒視了俊俏公子一眼,無奈地一邊拿出與之相當的物品,一邊傳音給他:“蕭少,你家大業大不愁這些,我們可是僅有的財產。要是被他贏走了,你可得賠給我。”直到蕭少點頭,才和他一起將彩頭放在了一邊的大石頭上。

    哪位願意給我們當個見證,請出來幫我們看管一下這些彩頭。”出乎意料的事,蕭少沒有事先安排,隻好當場求人了。

    你看我怎麽樣?”蕭少話音剛落,就從遠處傳來一句問詢。

    圍觀的人們自動讓開一條通道,隻見一位僧衣僧帽,足踩木屐的圓臉和尚,笑眯眯地向大家走來。以前犰狳藥圃的老人都認識他,各個低眉肅穆,恭敬有加。後來的新人們雖不認識,看著師哥師姐的樣子,也知道這非常人,也不敢怠慢,隻是膽大還是偷看幾眼,眉頭緊鎖。

    感覺自己離得遠的幾人,咬著耳朵,“這人想必不簡單。可怎麽瞅著那麽奇怪呢?”

    仔細一看,和尚手裏怎麽會有一把浮塵?這是修佛,還是修道?幾人咬著耳朵,以為聽不見。誰知,一縷微風吹過,咬著耳朵的幾人耳旁都滲出了一絲鮮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