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長安有急,他真的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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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急匆匆的就趕到黃巢的大帳內,見黃巢正抱著自己的愛妃龐如月,兩人推杯交盞,心說:“這女人,不是在長安城嘛?什麽時候又來到大營裏。妖冶的女人,一定又來媚上。”
黃巢看到自己的外甥回來,趕緊讓龐如月起身離去,然後自己把外甥迎到酒桌上,說道:“言兒,這次你辛苦了,這有熱酒,趕緊喝一杯暖和暖和。”
林言也沒接酒杯,因為心裏掛念著叛徒的事,就想開口說:“陛下,那個……”
“哎,有話再說,不急,先喝了這杯酒,緩緩神,暖和暖和身子。”
林言見狀,隻得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陛下,這次偷營,我可能被出賣了。”
“出賣了?什麽情況,你細細說來。”
林言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的遭遇。自己領兵去偷營,然後背後出現伏兵,自己領著人馬如何不怕死的毅然衝進唐營和唐軍搏命,最終燒了他們如此多的糧草和帳篷。
又講述自己如何組織人馬撤回的時候,自己被伏兵埋伏,自己領兵如何英勇的和他們拚殺,最後人馬太少,力不能及被活捉。被捉到唐營,自己被如何如何屈辱對待,如何如何挺過來。
黃巢聽林言說了一大堆誇獎自己英勇,自己如何堅定不屈的事,也沒說道自己進門喊的話“有叛徒”一事,隻好自己引導著他說了。
“言兒,那叛徒之事?”
聽到舅舅不關心自己的英勇和付出,隻問“叛徒”一事,隻好轉變話題。又開始講述被關押,自己如何遇到雁翅衛的人,如何機智的驗證身份,如何得知大將軍孟楷投降李唐的。
“孟楷投唐?難道要學那王仙芝和朱溫?”
黃巢對於投唐叛變抵觸很大,當年王仙芝領著起義軍,東征西討,但是最後李繯的招安令卻動搖了王仙芝的心,要不是大家都不同意招安,王仙芝也就投降了。
還有朱溫這家夥,更可惡,臨陣領兵直接投唐。反過來,現在抱著李唐的大腿,打自己。當年的一個長工,自己一手提拔,現在反過來背叛自己,沒有一點知恩圖報之心,狼心狗肺的東西!
黃巢心說:“如果真如林言所說,孟楷投唐,那麽自己在軍營就有一些危險了,不過孟楷的家眷老小都在長安,而且自己禦駕親征,想來他也沒那麽大的膽子臨陣反水吧?不過這也很難說,萬一他死心塌地投唐呢?他手裏可握著兵權,即使自己在這裏,禁軍還是聽自己的,但是不能保證他手底下的護衛軍跟著他叛變,自己還是有危險。”
黃巢沉思著,把前前後後可能出現的所有問題思慮一遍,發現即使孟楷投唐,自己暫時也不會有危險,隻是會造成混亂。
“來人”黃巢朝著帳外喊道,進來一個旗衛兵。黃巢接著對他說道:“傳我命令,讓張言,彭攢分兵,讓騎兵快速回防長安!”
“是!”
旗衛兵拿著黃巢給的金批令箭退下去了。
“舅舅,這孟楷怎麽辦?”
黃巢聽到林言問自己孟楷該怎麽處理,自己一時又拿不定主意,雖說自己的外甥不會騙自己,但是也怕錯怪了孟楷怎麽辦。這樣會讓手下將軍們心思亂動,不利於大軍穩定。
“先不能動他,以大局穩定為主。我派雁翅衛再去查他,一定要核實以後才行。”
“舅舅,那也得先下了他的兵權,萬一查證這段時間,走漏風聲,他反了怎麽辦?”
“這……”
“舅舅,不能有婦人之仁,以防萬一呀,如果查實真的沒有叛亂,在讓他官回原職就好了。”
黃巢覺得林言說的有道理,於是點頭說道:“那就這麽辦吧,把孟楷給我找來,我有話和他說。”
……
“大帥,今日你可派兵去佯攻長安,我軍為騎兵,賊軍騎兵已經昨晚被殲滅,剩下的都是步兵,腳力必然不行。我們可派人多次從不同城門發起佯攻,賊軍必然會疲於應付,渭河的賊軍聽到長安有恙必然回師,我們乘勝追擊,爭取殺入長安城。不出我所料黃賊肯定會調動人馬前來守衛長安,我們可提前散布出謠言,說長安城已破,賊軍已逃。”
“如果,賊軍不回師長安呢?”軍師薩罕提出疑問。
“林言已經回去,黃賊必然疑心孟楷,我們此時進攻長安,他必然會認為長安防禦空虛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因而我斷定他肯定回師長安。”
“先生,為什麽要散布謠言說長安已破?這賊軍來渭河畔肯定已經搬救兵去了。不然也不敢出城來戰。這隻要派一些探子就能知道情況如何呀?”
“散布謠言,是以防我們沒有攻進長安。如果沒有攻進長安,我們也可圍困長安,然後把緩來的援軍一一擊破,以逸待勞。長久下來,長安必破。”
“可是就怕,賊軍援軍不斷,我軍糧草不濟呀。而且我軍以騎兵為主,不適合攻城。”薩罕覺得楊德山思慮的並不周全,繼續補充問道,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發生的問題都說出來。
“這個時候,就要看大帥的啦?”
“看我?”
“對,孟楷已經被黃巢猜忌,如果長久不能攻下長安,那就要大帥出麵斡旋招降孟楷,這孟楷也是一員良將。如若不能招降,就需要河中軍的人強攻長安。也隻能如此辦,最好是能不攻而破。”
“嗯嗯,這個孟楷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帥才,能招降最好。這河中軍多是草包,用在攻城上,也是死得其所吧!”
“所有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長安被長久圍困,賊軍各個頭目肯定會心思各異,必然會有人投降,隻需他們打開一個城門。我們就可以拿下長安了,裏麵的賊軍全都殺光,一個不留!”薩罕接著李克用的話補充道。
聽到二人的話,楊德山內心有些漣漪:“難道河中軍的人,就不是我大唐的子民,賊軍也是逼不得已才造反的,都是大唐子民呀。我這是不是造成太多冤孽了?”
這是楊德山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對不對,這是拯救天下蒼生嘛?
……
“我的大將軍,請坐。”
黃巢把孟楷請到自己的大帳裏,然後賜座。
“謝陛下。”
孟楷聽到黃巢賜座,謝過以後就大馬金刀的坐下,也沒有任何的拘謹。
起兵這麽多年,自己本來和黃巢也算是同生共死,征戰四方,最後大家擁護黃巢上帝位,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這些年來,孟楷發現黃巢勇猛機智,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智慧,總是能準確的判斷時機做出合理的決斷。
“我們也是一起征戰多年,想想那時候我們跟著王帥,東征西討的。也好多年了吧?”
“有8個年頭了。陛下。”
“是呀,一眨眼八個年頭了。賢弟也成為獨擋一麵的帥才了。”
“不敢當,陛下。”孟楷連忙謙虛的說道,心想:“這大敵當前,黃巢跟自己說這個幹嘛?這也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
“不不,賢弟當的起帥才,隻是我們都已經不付當年的勇氣了,現在需要培養後輩的時候,借著這次大敵當前,我們把年輕一輩推到前麵去,讓他們鍛煉鍛煉。你覺得如何?”
孟楷這下算聽明白了,這是要剝奪自己的兵權,十有八九還是因為昨天一仗,自己沒有打贏唐軍,黃巢對自己有意見了。
“陛下,我覺得也是。我現在老了,腦袋不如以前那麽靈光了,我願退下帥位,讓給年輕一輩。”
“哎,賢弟,我不是這個意思,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你怎麽可以辭位不幹呢?”
“這……”孟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這讓我辭位的是你,不讓我辭位的也是你。
“賢弟,這麽多年東征西討,身上暗傷舊痕想必跟我一樣吧。我這刮風下雨天身上就疼痛難忍呀。”
孟楷心說:“好嘛,連借口都替我想好了。沒辦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陛下,最近過於勞累,加之天氣不好,我這舊傷複發,實在難以指揮大軍。現在大敵當前,還希望陛下能另選賢才,來解此危機。”
“啊,賢弟舊傷複發,那我派人去長安請太醫前來給賢弟治療,賢弟你一定要在軍中好好養傷呀。”黃巢麵不改色的對孟楷說著關心話。
孟楷聽到黃巢的話,內心透著一股股寒意。心想:“軍中養傷?這不就是變相罷我兵權,軟禁我?過河拆橋呀。”
“謝陛下,我這疼痛難忍,先行告辭,回帳養傷。”
“好好好,那賢弟一定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不要再操勞軍事。”黃巢看到孟楷如此識相的就交出軍權,心裏也有些嘀咕:“這不像謀反叛亂,難道我搞錯了?”
黃巢坐在帳內,正在思考剛才孟楷的一言一行,怎麽看也覺得自己可能錯怪了自己的大將軍孟楷。可是君無戲言,既然下了他的兵權,也就隻能這樣了。
“陛下,不好了,長安有急~”
林言火急火燎的從帳外衝進來,把正在沉思的黃巢嚇了一跳。
“你風風火火的幹嘛,就不能穩重一點,好歹你也是禁軍大統領!”
“不,不是,舅舅,長安有急。”
“什麽急事?慢慢說來。”
“唐軍攻打長安城了。”
“什麽?唐軍怎麽繞後攻打長安城?長安可沒有多少守軍呀。”
“一定是孟楷把長安防禦空虛泄露出去的?”
“難道他真的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