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裏達，淨化卡拉讚沒問題，不過真有必要，連麥迪文陣營也清理掉嗎？”

    高斯見貞潔聖女一臉期待，思量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弗裏達不是別人，就是貞潔聖女，這位守護者正式的名字，叫弗裏達·卡羅。

    貞潔聖女如庸置疑，擁有漫長的生命，不說活到時間的盡頭，至少自然狀態下，活上幾萬年也不至老死，然而生命再漫長，若永世被禁錮在卡拉讚，那自然也毫無意義。

    貞潔聖女當然希望離開卡拉讚，而見識過高斯運用聖光，她也對高斯產生了認同，同意離開卡拉讚之後，率棋盤部隊為高斯效力。不過作為交換條件，高斯想要得到貞潔聖女以及棋盤部隊效忠，也需要幫他們完成使命，淨化卡拉讚的使命！

    高斯很意外，自己明白是在施恩於貞潔聖女，貞潔聖女竟還跟他談條件，而更意外的是，貞潔聖女明明白白表示，若這個條件達不成，他們竟是寧可不出去。

    這是瘋了，還是傻了？

    高斯當然明白，淨化實際就是清理，用詞雖然不同，意思顯然一樣。

    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麽可猶豫，早晚都是要清理卡拉讚。

    相比其他副本次元，卡拉讚高塔的價值之高，簡直無可比擬。

    其他不說，單隻高塔空間的種種匪夷所思的變化，就能帶給高斯很多啟發。

    然而，即便已有主意，他問還是要問一下的。

    實際到這時，他對於高塔生物，已有了一個猜測，正好借機驗證。

    “有必要！卡拉讚的麥迪文陣營，實際和守護者麥迪文，已經沒有多大關係。這個陣營的成員，無論麥迪文之影、亡靈仆從、幽靈賓客，還是翻版的幻象之靈，他們無一例外，心智都早已扭曲，墮入了黑暗之淵，隻有把他們也淨化掉，才能讓卡拉讚恢複秩序！”貞潔聖女斬釘截鐵表明了態度，目光堅定，望之凜然猶如神明。

    高斯一旁留心觀察，見她說話之時，瞳孔之中，似都有聖光絲絲縷縷要迸射出來，立時便意識到，這位泰坦守護者果然如自己所想，確實也不太正常。

    所謂過猶不及，貞潔聖女有淨化之意，實際不足為奇，但她若是把這種淨化，放大成一種絕對信仰，那可就有很大問題。其實，血色十字軍當初的情形，又何嚐不是如此。貞潔聖女明顯和血色十字軍一樣，對自己秉持的信念，已經陷入深度狂熱。

    信念過於狂熱，自然意味心智，也遭到了某種扭曲。

    其實，卡拉讚的高塔生物，似乎無一例外，都是同樣情形。

    高斯之前檢視阿圖門的靈魂，就發現了一點異常。

    扭曲未必是改變理念，過度強化某一理念，也是一種扭曲。

    扭曲獵手阿圖門，或許說不上多難，扭曲貞潔聖女，可就需要神話層次的力量，而這種神話層次的力量，顯然卡拉讚高塔本身並不具有，而是末代守護者麥迪文遺留。如果所料不差，麥迪文應該也是在對抗薩格拉斯的過程中，無意中泄漏了一些力量，而這種力量固然來自於麥迪文，但其本質，顯然更貼近薩格拉斯。

    薩格拉斯的力量，麥迪文都抵擋不住，高塔生物自更難幸免。

    高斯想了一下，就答應下來：“好吧，淨化卡拉讚，我幫你完成……”很簡單，一來貞潔聖女不可能改變主意，二來即便貞潔聖女改變主意，他也是要清理卡拉讚的。

    “那太好了！我們什麽時候開始？”貞潔聖女有些急不可耐。

    “不急，起碼開始之前，我還得提醒你一聲。”高斯笑了笑說，“我是從另一世界直接進入的卡拉讚，因此你們隨我離開卡拉讚，可不是直接走出高塔，而是會進入我所在的世界！我那個世界，情況很特殊，你們最好有一些心理準備……”

    “不是艾澤拉斯？”貞潔聖女訝然道。

    “不是。艾澤拉斯我可以出入，但帶不過人去。”

    “很危險嗎？”

    “你們到那邊，基本沒有任何危險，就是環境不一樣，需要重新適應。”

    “無論哪個世界，我們都需要適應，這沒什麽，總比留在卡拉讚強。”

    高斯點了點頭：“你們能這樣想最好……”他打的主意昭然若揭，就是想把貞潔聖女他們帶到地球時空去。按艾澤拉斯的定義，地球自然也是一個世界，隻是他顯然沒告訴貞潔聖女，這個世界並不和艾澤拉斯，同處於一個時空宇宙。

    麥迪文遺留的力量，既能長久發揮作用，無疑是牽涉到了意誌，而意誌層麵的力量如何運用，他恰恰又最為生疏，這也就是說，他也沒能力驅散，麥迪文遺留的力量。

    貞潔聖女心智扭曲，若不能恢複正常，自然安置起來，就比較麻煩，而高斯想來想去，除了地球時空，確實也沒想出其他更適合安置貞潔聖女的地方。相比較而言，地球時空原力不同，又是低魔宇宙，貞潔聖女到了那邊，時日一久，或許就能恢複正常。

    接下來，在貞潔聖女催促下，高斯便琢磨起，如何清理卡拉讚。

    其實卡拉讚高塔，有兩個樞紐之地，很適合施展心靈次元。

    這兩個樞紐之地，一個是塔頂，一個是塔底。

    卡拉讚塔頂，同時位於兩個維度，也就是說，高塔內部的兩個維度，實際從塔頂往下，才逐漸錯位生成。這兩個維度生成之後，到了塔底的次元鏡麵，又會重新收束，而由於邪能卡拉讚，就在次元鏡麵另一側，因此塔底的次元鏡麵，等於同時連接了三個維度。

    心靈次元這個能力，高斯若在塔頂施展，手持麥迪文之書，可以把兩個維度的生物，同時卷席而入，而若換到塔底的次元鏡麵，則還可以增加一個邪能卡拉讚。雖然歌劇院連接的六個幻想次元，沒辦法囊括進來，但那些次元裏麵，卻也沒有可供淨化的生物。

    麥迪文之書如何使用，也不用重新探索，克爾蘇加德已經用過。

    關於次元鏡麵，阿圖門了解一些，貞潔聖女也知道一些。

    高斯問清楚狀況，稍微一琢磨，便決定直接去塔底。

    不過去塔底之前，他卻是要先回一趟鏡中秘室，收走那些法力浮龍。

    法力龍寵物要收回，出生於高塔的法力浮龍，也要先收起來。

    折回鏡中秘室，忙碌半個小時，高斯終於把上千法力浮龍，都裝入了休眠空間。

    貞潔聖女在旁目睹，卻也沒說什麽。

    她的淨化目標，雖然也包括野性陣營，但野性陣營不同於其他陣營，畢竟隻是野生生物，隻具有強烈的領地意識，若可以被收服，自然就用不著多餘淨化。

    離開秘室，貞潔聖女便帶著高斯，在不同空間一路穿行，很快到了塔底。

    高斯隨口問了一聲才知道，原來對於卡拉讚空間結構的偵測發掘，不是貞潔聖女自己想出的主意，而是棋盤部隊基於戰爭原則，製定了這樣一個方案。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很有價值的方案。

    這就難怪，棋盤部隊三十多年下來，才隻損失了十多個成員。

    塔底不是第一層高塔，還在第一層之下。

    高斯不是通過廊道正常抵達，而是在隧洞鑽來鑽去，最後抵達了穹頂的邊沿。

    從邊沿俯瞰下去，整個塔底的情勢，立刻就映入眼簾。

    穹頂正下方，有一個數百平方米大的環形鏡麵！

    毫無疑問，就是這個鏡麵，如一堵牆隔開了地上地下兩個卡拉讚。

    鏡麵如水蕩漾，交織藍綠色彩，雖然有些斑斕，卻依稀還能看穿。

    那個鏡麵之下，似也是一個塔底空間，隻是透出來的綠意，有些過於滲人。

    色澤流轉，無端幻變，然而隱約之間，還能看到一頭恐怖惡魔，形如巨大的骷髏，渾身裹於綠焰之中，正張開口齒咆哮，並向鏡麵投射來，一團團的綠色熔漿！

    那些綠色熔漿，從另一側撞上鏡麵，鏡麵便會霎時，向這一側釋放魔法！

    有時是奧術火焰，一簇簇噴湧而上，“蓬蓬蓬——”，如煙花綻放，肆意濺射。

    有時是奧能之箭，鋪天蓋地，八方散射，一觸及實物，就轟然炸響。

    高斯大開眼界，他沒想到次元鏡麵，竟還是一個能量轉換器！

    這個轉換器，不但能把邪能轉換成奧能，也能把奧能轉換成邪能！

    沒意外的話，透過鏡麵看到的惡魔，應該就是艾瑞達王子瑪克紮爾！

    瑪克紮爾釋放邪能，邪能經過鏡麵轉換，便會在這一側，迸發對應的奧能！

    同樣，這一側輸出奧能，也會在另一側迸發邪能！

    這一刻，正在輸出奧能的，毫無疑問，就是麥迪文之影！

    麥迪文之影，不是麥迪文的影子，而是麥迪文過往的幻象！幻象是魔法生物，但高斯若不是早知根底，看到懸於鏡麵上空的麥迪文之影，恐怕還真會把他錯認為麥迪文！

    實際上，這個麥迪文之影，還真凝若實質，乍一看，就是正常的人類！

    親眼目睹麥迪文之影釋放法術，高斯忍不住暗暗有些心驚。

    如無意外，這個麥迪文之影，應該已是神話法師！

    當然，他這個神話法師，和麥迪文應該不同，似是更偏向奧術。

    腦筋一轉，高斯立時便醒悟到，瑪克紮爾必然一樣，也晉升到了神話層次。

    如果不是實力均衡，鏡麵戰爭也不至於，一直持續十幾二十年。

    正有所思，一團超乎想象的奧術能量，忽然從下方鼓蕩而起，在半空頃刻展開形態，引發了一場難以形容的奧術風暴！龐大的衝擊奧能，霎時席卷八方，差點波及潛伏於穹頂邊沿上的棋盤部隊。這也幸虧邊沿，離中心有些遠，否則棋盤部隊，肯定就會暴露。

    高斯示意貞潔聖女，然後大家一起，暫時離開了塔底。

    瑪克紮爾和麥迪文之影，自然有疲累的時候，到得那時，高塔這邊就會輪到亡靈仆從出手，而鏡麵另一側也會換過一批軍團惡魔。瑪克紮爾和麥迪文之影交手之時，他不好接近次元鏡麵，但等到換成亡靈仆從和軍團惡魔，卻就有了可趁之機。

    隻是，法力浮龍他收起來了，貞潔聖女和棋盤部隊，卻還身在高塔之中。

    高斯貫通次元鏡麵，施展心靈次元，固然可以把三個卡拉讚的高塔生物卷席進去，但貞潔聖女和棋盤部隊，若不預先處置，卻也會同時落入心靈次元。

    真要是那樣，結果不難想見，必然會以悲劇收場。

    高斯把內情講明，貞潔聖女稍作考慮，便同意照他安排行事。

    他能做的安排，自然是把貞潔聖女他們，先裝入休眠空間。

    貞潔聖女卻也提出，淨化卡拉讚達沒達成，需要她親自進行確認。

    高斯沒想騙她，自然立刻點頭，表示了同意。

    等貞潔聖女和棋盤部隊進入休眠空間，他收起召喚寶石，便又回了塔底。

    塔底的鏡麵戰爭，進行得如火如荼，也不知道何時，麥迪文之影和瑪克紮爾才會退下休息，換亡靈仆從和軍團惡魔接手，轉入低烈度的鏡麵攻防。

    高斯知道著急無用，就潛伏在穹頂邊沿，耐心等待時機。

    一天、兩天，一直到第三天，瑪克紮爾才徐徐後撤。

    他一後撤，麥迪文之影便也停手，身形一閃，不知去了哪裏。

    兩位陣營領袖一離開，隨即幾十個亡靈仆從、十幾個軍團惡魔，便也在鏡麵兩側慢慢現身，沿著次元鏡麵來回巡視，隻要覓得良機，就會朝鏡麵釋放法術，攻擊另一側的敵人。值得一提的是，軍團惡魔一個個也形如綠焰骷髏，轉變成了更為恐怖的邪能生物。

    高斯取出麥迪文之書，默默做起準備。

    半個小時過去，他感覺時機已至，便一個閃現，站到了鏡麵之上。

    麥迪文的亡靈仆從，一直保持警惕，自然立時看到了他。

    不過這些亡靈仆從，做出合適的應對，高斯已手持麥迪文之書，展開空間力場，用兩者結合的偉力，霎時貫通了次元鏡麵！身在高塔體會不深，當次元鏡麵一貫通，難以想象的奧能和邪能，卻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從鏡麵兩側灌入了空間力場！

    高斯麵色一變，不敢怠慢，立時便催動了心靈次元！

    須臾之間，幾十個亡靈仆從便已從眼前消失，落入他建構的次元當中。

    高斯見已達成目標，立時回到收起空間力場，回到高塔這一側。

    他法術一施，便釋放出周天化身，一層層掃蕩起高塔。

    而就在這時，難以想象的震蕩，透過次元傳導，落入了他的心靈。

    高斯趕忙坐下，展開麥迪文之書，汲取龐大力量，加固起次元結構。

    “轟轟轟轟轟轟——”心靈如戰鼓，被接二連三撼動。

    很明顯，心靈次元裏麵，早已經爆發了大戰！

    “誰會獲勝呢？”高斯忍不住思忖。

    當然，不管誰獲勝，他都將會是鷸蚌相爭裏的那個漁翁。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