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在說什麽？”巴裏第一個從驚詫中反應過來，條件反射般地反駁瑞德的說法，“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瑞德隻是越發高地挑起眉毛，臉上帶著成竹在胸的神色，嘴角還噙著一抹得意的微笑，他沒有多說一個字，隻是這麽靜靜地看著巴裏，於無聲中透出一股極為強勢——就像他們組長霍奇納特別督查探員那樣——的壓迫力。

    這樣的姿態，就好像瑞德隻是在闡述一個板上釘釘的事實，跟“今天天氣不錯”，“外麵下雨了”一樣，簡明直接，無可辯駁。

    巴裏還在負隅頑抗：“我承認我是閃電俠的幫手之一，我也認識他，但——這真的太可笑了，瑞德博士！”

    似乎是為了增加話語的可信度，巴裏一直忙不迭地衝瑞德擺手，一臉“你是在逗我嗎？！”的驚恐。

    加西婭在之前給我們了一份在爆炸中受傷的人員名單，你位列其中，受爆炸影響昏迷了九個月，住院一段時間後被轉至star實驗室接受治療檢查。正常人在長達九個月的昏迷後都要接受幾乎同等時間長度的複健訓練——你沒有。事實上，在檔案記錄中，你就那麽‘醒了’，就好像九個月的昏迷隻是睡了一覺似的。”

    瑞德的語速還是那麽快，但他聲音清脆節奏得當，聽起來有股讓人無從插嘴的流暢感。

    就算已經關閉了很長時間，star實驗室內依然有眾多狀態良好的高精尖科技器材，還有正常運轉的監控安保措施，實驗室內的環境也保持得非常幹淨整潔，再加上——”瑞德說著衝最邊上的房間點點頭，“那個房間內還安裝有超出正常標準的跑步機，我覺得閃電俠用它的機會可比西斯科或者凱瑟琳大多了。”

    當然，就如你們說的，你們是閃電俠的助手，‘閃電俠小組’中的一員，那麽，為什麽你們不能直接呼叫閃電俠出現呢？那樣以高速移動作為能力的超級英雄，可不是我們任何一個普通人能抓捕到的，他的速度一定比子彈還快……答案很簡單，因為閃電俠就在你們三個人之中。”

    從性別和身材、體形來看，巴裏是閃電俠的概率最大，再加上從剛才開始，你一直處於一種肉眼可見的焦灼狀態——”

    在瑞德以無可辯駁的姿態羅列出這麽一長串數據後，巴裏臉上那種故作的驚詫和怯懦已經徹底崩塌到無影無蹤。他張口結舌地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透著濃濃的震驚和傻氣。

    在好幾秒鍾的沉默後，巴裏一臉挫敗地長歎一口氣，猛地伸手搓了搓他金褐色的短發，將它們撥弄的亂七八糟地，神色糾結地看向瑞德。

    ……有這麽明顯嗎？”

    如果你之前沒有跟我們一起來star實驗室的話，可能還沒這麽明顯，”瑞德誠懇地評判著，“不過……確實很明顯，我想霍奇應該早就發現這一點了，隻是他沒有說出來而已。”

    在頓了片刻後，瑞德眉頭微蹙，有些糾結地補上了一句“伊莉德應該也發現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裝傻就真的是裝逼了，“現今世界上最快的人”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捂臉哀嚎”這樣略顯少女的應對措施，隻是再次長歎了一口氣，然後——

    仿佛室內刮過了一陣旋風，不過眨眼之間，巴裏就換好了他的戰袍，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

    跟霍奇納探員他們說一聲，我先去看看綠箭俠的情況，之後就去找他們——”

    似乎速度太快的人就無法容忍他人一絲一毫的磨蹭，巴裏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紅色的殘影消失在眾人麵前，連帶著最後那個“他們”，也拖出了一道詭異的長長尾音。隻有漫天飛舞的若幹紙質文件，宣告著之前發生在這裏的事情。

    這可真酷！”瑞德愣愣著注視著巴裏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神色既驚訝又興奮，“你們有研究出他是怎麽成為閃電俠的嗎？”

    劑量和種類以及接觸順序不明的若幹化學試劑和直接劈到身上的閃電，外加粒子加速器爆炸產生的輻射及衝擊波，”在接受了“bau這幫人一出馬巴裏就掉馬了”這個設定之後，西斯科的情緒明顯比凱瑟琳活潑不少，這會兒還有心情跟瑞德一起“討論科學”，“簡而言之，就是無法複製的條件——哦天啊，我都跟巴裏說了多少次了！我真的不想他每次來回都要彎腰撿文件！”

    西斯科的話題轉得生硬，明顯是不想跟身為fbi的瑞德多說閃電俠的能力細節，瑞德也從善如流地避開這個話題，在思忖片刻後，他彎下腰，替西斯科撿起了飄落在他腳邊的文件。

    看來閃電俠也有讓人不爽的小缺點嘛！”

    在將文件遞過去的同時，瑞德得意洋洋地總結道。

    閃電俠之所以能成為閃電俠，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速度。

    特別是在他滿心憋屈不爽地想要搞點什麽大新聞證明自己的時候，他的速度和效率簡直高到所有人望塵莫及。

    大概就是瑞德，西斯科和凱瑟琳撿完文件的功夫，巴裏·閃電俠·艾倫已經完成了以下所有事情：他先去了綠箭俠“理應”出現的後門，檢查了附近的情況和狀態，確認了綠箭俠“失蹤”這一噩耗；

    接著，他衝到側門的方向，將那個手持□□的神經病直接一波送去了實驗室最底層的格子間牢房，順便采集了他的指紋等信息，交給凱瑟琳調查他的身份；

    最後，他在完全沒打招呼的情況下將伊莉德和霍奇帶回了中心實驗室，女士優先——等他將霍奇一把帶回來的時候，伊莉德還白著一張臉扶著牆，一看到巴裏再次出現，就目光怨念地直接盯了上去。

    巴裏！”黑發的年輕女人咬牙切齒地直接喊出閃電俠的真名，眼神陰沉沉地，就好像她老家哥譚的天空，“我自己有腳！不需要你帶我過來！”

    相比於伊莉德還有心情吐槽巴裏，霍奇看起來更慘，他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懵逼的狀態，花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甚至還有點發顫：

    ……不得不說，這真是讓人印象深刻的……方式。”

    唯一沒享受到這種“高速移動”待遇的瑞德不免有些期待地眨眨眼，不過考慮到伊莉德和霍奇現在的神色和心情，他非常明智地吞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轉而一本正經地問起了方才的不明嫌犯：

    我們看到你把不明嫌犯帶走了，你把他弄哪去了？”

    一個安全又封閉的地方，”巴裏立刻說道，“我還順便檢查了下他全身，沒有炸彈也沒有其他威脅，至於剛才在屏幕上看到的那個東西——”

    巴裏伸出手，是一台黑色的智能機，屏幕頂端的呼吸燈一閃一滅，他們方才看到的閃光就是這個。點亮屏幕後，眾人立刻看到了留在上麵的信息。

    「重啟威爾斯的實驗」

    「否則——」

    在巴裏點開信息後，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那是個小視屏，看起來像是某處光線昏暗的室內，燈泡的瓦數很低，隻能勉強照亮房間正中的一個小圈。

    在那光圈中，緊緊挨坐著四個人，他們都被捆住手腳，用布遮住了臉，僅從身形分辨的話，大概是兩男兩女，更多信息就看不出來了。

    新的信息很快又來了。

    「你們將親眼見證他們的死亡！」

    天啊！”凱瑟琳捂著嘴，低聲驚呼著，“這到底——我們該怎麽辦？！”

    相比於凱瑟琳的慌亂和緊張，bau的三人要鎮定得多，不等霍奇吩咐，瑞德就退出中心實驗室，掏出手機撥通了加西婭的電話。

    就在這時候，西斯科突然猛地驚叫一聲，抬頭瞪向巴裏：

    綠箭俠什麽情況？！費——守望者（h，綠箭第四季中費莉希蒂在癱瘓（不之後的代號）還等著你的答複呢！”

    巴裏聞言將手機交到了霍奇手中，轉身麵對西斯科：“接通她的通訊——唔，還是我私下跟她說吧。”

    閃電俠的真實身份已經被bau那三人揭穿，巴裏現在的舉動也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但他總不能一時氣憤到把奧利弗也賣了。

    他很快消失，過了一兩分鍾之後，才回來跟大家通報發生在綠箭俠身上的事情。

    據我推測，他是被人偷襲了，我出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了，守望者也沒辦法定位他身上的追蹤器……綠箭小組的人現在正在解決這部分的事情，我們可以暫時先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麵。”

    巴裏說著遙指那部仿佛定時炸彈般燙手的手機：“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有很多有用的發現，”霍奇一邊說一邊抬眼看向西斯科，“重啟粒子對撞試驗需要多久——理論上來說？”

    西斯科那句“我們不可能重啟”還沒說完，霍奇就已經補上了後麵半句話，一邊的凱瑟琳連忙接過話。

    就算所有設備都能正常運行，我們也要至少……唔，至少三個小時的時間。”

    那麽……凱瑟琳，你負責給不明嫌犯回信息，直說就行，告訴他你們需要時間才能重啟實驗。”

    褐色卷發的女人立刻一臉驚詫地連聲說著“不”，幾乎是渾身顫抖地往後退去：

    可這是……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我！”

    要不我來吧，”一邊的伊莉德立刻說道，“隻要暫時拖住他就行嗎？”

    沒錯，我已經聯係加西婭了，她正在幫我們查這個號碼的所在地，也把這些信息發給了羅西他們——對了，他們已經到實驗室附近了，現在怎麽辦？”

    瑞德也湊了過來，最後那個問題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巴裏就是閃電俠嗎？”

    就算現在形勢急迫，霍奇還是微微抿嘴，似笑非笑地看了巴裏一眼，然後才慢悠悠地搖搖頭：“暫時不用，超級英雄的秘密身份——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過，我們需要跟他們聯係一下，你們能架起多人通話嗎？”

    這種小事對於“閃電俠小組”來說當然很簡單，沒三十秒鍾，實驗室內的三人就跟遠遠守在外麵的羅西、艾米麗和羅西，以及待在pd的加西婭同時連線。

    在西斯科示意通訊正常後，霍奇輕咳一聲，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沉穩：

    根據不明嫌犯留下的口訊，我認為他在兩年前粒子加速器爆炸事故中受到了影響，但他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受害人，他被影響的應該是某種‘能力’。”

    你的意思是，就像瑞德說的那樣，中心城內的超自然現象跟加速器爆炸有關，不明嫌犯肯定也是這樣認為的。他認為他應該獲得某種超能力，或者他已經獲得了某種超能力，但不夠明顯、強大或者實用，所以他將這怪罪在威爾斯博士身上嗎？”

    通訊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西斯科和凱瑟琳頓時麵麵相覷，巴裏立刻小聲跟他們解釋起來，說話的這人名叫艾米麗·潘提斯，也是bau小組中的一員。

    對，我認為二號不明嫌犯非常了解一號不明嫌犯並對他有一定的控製力，參考一號不明嫌犯‘主人’之類的發言，我想這是催眠術——順便一提，我們已經搞定了那人，並且查出了他的身份資料，具體內容剛剛已經傳給加西婭了。”

    瑞德說完後，另一個顯得有些成熟的男聲響了起來：“這樣看的話，二號很可能是一名心理醫生，而一號是他的病人？之前的那些謀殺來源於一號的殺人幻想，二號幫助一號完成了這些話想，他也通過這些事情相信自己擁有‘力量’——但這些力量還不夠，他需要再一次粒子加速試驗來增強。”

    沒錯，就是這樣，”霍奇點頭讚同了羅西的說法，“加西婭？”

    我已經在查了，老大，不明嫌犯一號名叫博特·坎貝爾，他的精神病史——哦，那可真是長啊，他在十六歲之後就一直輾轉於中心城三家公立療養院中，一個月前被報‘失蹤’。至於他的主治醫師……”加西婭的聲音跟敲擊鍵盤的脆響混在一起，在略顯壓抑的環境中，透出了幾分讓人心情高漲的輕快，“坎貝爾參加過好幾個政府項目，他前後一共有五個治療醫生，在兩年前的時候……找到了，康拉德·雪萊。但是雪萊醫生已經在一年前去了大都會的一家療養院，正常的工作調動。”

    兩年前坎貝爾在哪家療養院內？跟他失蹤時待著的是同一家嗎？二號不明嫌犯應該在兩家療養院內都有工作過，這樣才能接觸到他並把他帶出來。”

    霍奇立刻給出了新的指示。

    在幾秒鍾後，所有人都聽到了加西婭帶著幾分激動的聲音：“找到了，霍華德·泰勒！他是高級理療師，跟中心城的三家療養院都簽有工作合同，他名下有兩處住宅和……哦！就像你們說的，他名下登記有一輛房車！根據其中一家療養院的網上公告來看，他從兩周前開始度假，為期一個月的假期。”

    加西婭很快將地址連同其他信息一並發到了每個人的平板上，霍奇卻沒有指揮大家分組出動，而是挑眉看向站在一邊的閃電俠，無聲地比出了一個口型：

    該你了。

    巴裏微微眯眼，有些忿忿地瞪向霍奇，但在這一個眼神後，他已經重新戴上麵罩，飛速離開實驗室，隻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和又一次——漫天飛舞的文件。

    在瑞德，伊莉德，西斯科和凱瑟琳都一臉無奈地抬頭看向那些文件的同時，霍奇清了清喉嚨，臉上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抹“計劃成功”的得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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