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三個博士頭銜的天才學霸斯潘塞·瑞德很快給出了伊莉德想要的回答：

    如果閃電俠跑得足夠快，快到能突破時間的屏障，創造出穩定的蟲洞，他確實可以前往時間線上的任何一個時間點，做任何一件足以改變一切的事情。

    比如，回到他們進行暗殺計劃的時刻，救下被自己父親殘酷利用的宇都宮阿麗莎。

    ……腦洞這麽大的計劃，當年阿麗莎身邊真的有人能同時擁有堪比瑞德的大腦和堪比奧利弗的身體素質嗎？！

    ……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她怎麽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人是從平行宇宙中來的嗎？！

    對於一個擁有超強自傳式記憶的疑似超憶症患者來說，伊莉德記得她見過的每一張麵孔，更別說是阿麗莎身邊的那些人了。可她苦思冥想許久，依然無法從她的記憶中提取中任何有效的信息，或者說，從無數張麵孔中找到符合不明嫌犯側寫的那一個。

    在伊莉德說出她的推斷後，瑞德很快找加西婭調出了幾個月前的新聞。中心城之所以承認閃電俠這位英雄，就是因為他在之前的某場超自然災難中拯救了整座城市……但按照瑞德的觀點來看，那場超自然災難看起來就像是蟲洞的災難性副產物，換言之——閃電俠之前也曾嚐試過時空旅行。

    如果是這樣的話，第三位不明嫌犯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了！

    就算無法定位不明嫌犯的身份，他們現在的推論也能解釋很多事情了。年輕的女人立刻掏出手機，準備給實驗室那邊的人打電話，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並沒有那些人的電話號碼。

    我有西斯科的電話，我可以幫你打。”瑞德立刻從伊莉德的動作中看出了她的尷尬，非常貼心地提議。

    天，”就算情勢緊急，伊莉德也沒忘記順便吐槽一句，“你竟然有西斯科的電話，你什麽時候交換的？”

    畢竟我們對於一些科學現象有相同的愛好，”瑞德一邊自以為隱晦地暗示著“閃電俠”這個名字，一邊衝伊莉德使著眼色，眼角差點沒眨抽筋，“平常也沒有人跟我聊這個嘛！”

    ——嗬嗬，你這還嫌棄上大家智商沒你高了？

    伊莉德麵色如常，一臉高深莫測地點點頭，心裏的吐槽簡直都要從喉管中漫出來了。她微微眯眼，神色中帶上了幾分源於家傳絕學的陰森可怕，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下，瑞德頓時有些心虛，轉身就把隊友給賣了。

    再說了，摩根也跟艾瑞斯交換了號碼，加西婭之前也跟巴裏換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們出來辦案子也是會認識朋友的！”

    ——問題是人家都是漢子泡妹子，妹子撩漢子，你一個根正苗紅的直男漢子卻跟另一個根正苗紅的直男漢子發展出一段感人肺腑的真摯友誼……

    伊莉德忍住扶額的衝動，一臉嚴肅地衝瑞德點點頭：

    別說這個了，你還是快給西斯科打電話吧。”

    按理說bau的人在今天就能返回匡提科，但下午的時候天氣突變，突如其來的雷暴天氣逼停了不少航班，為了安全起見，bau也隻能將回程時間推遲到第二天。

    他們一行人找了家不錯的餐廳吃飯，之後更是熱熱鬧鬧地商量著去哪喝上兩杯——這地方可比哥譚民風淳樸氣氛和諧多了，想必他們不會遇上喜歡說謎語的搶劫犯，也不會遇上具有收集癖的變態殺人狂。

    伊莉德落在一行人的最後麵，拿著手機跟迪克發著短信，滿屏都飛舞著各種充滿“姐弟愛”的對噴和吐槽，她正想針對迪克的某個說法進行一番慘無人道的言語攻勢，就注意到有人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當然，以蝙蝠俠親自操練出來的功力，這樣的“不動聲色”對她來說簡直是輕易可辨，更別說那個人還是霍奇。

    在她向外發散出的聲納之中，霍奇擁有大寫加粗的標誌，就算百米之外也能一眼認出的清晰可見。

    霍奇在靠近伊莉德後刻意放慢速度，不著痕跡地拉開了他們兩人和其他人之間的距離。伊莉德對天發誓，在霍奇這麽做之後，bau的那幫人好似在轉瞬之間加快了步伐，不過一兩秒的功夫，她跟其他人之間不到半米的距離，就被硬生生地拉到了兩米還有多。

    哦，不對，不是她和bau其他人，而是她和霍奇……嘖！

    你不擔心閃電俠和綠箭俠那邊的事情嗎？”

    霍奇微微低頭湊近伊莉德，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配上這樣曖昧的距離和姿態，越發顯得語氣溫柔神情繾綣。

    伊莉德不免神色調皮地衝他眨眨眼，神態堅決地搖了搖頭。

    不，我相信他們能搞定的，那畢竟是兩個超級英雄，不是嗎？”黑發的女人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她將嘴角彎得更深了些，藍色的眼眸中透著明亮而狡黠的光，“再說了，女獵手已經死了，就別讓她再活過來了。”

    伊莉德解釋的很簡單，卻也有理有據。霍奇聽罷隻是低低地“唔”了一聲，垂眸沉吟著，一時卻沒有說話。

    當然，真正的理由並沒有伊莉德說的這麽簡單，她隻是單純的不想摻和進之前的那些事中——哪一個身份都不想。

    人的容貌可以偽裝，聲音可以造假，使用的武器可以截然不同，甚至連為人處世的方式也可以刻意裝扮，就好像布魯斯可以在蝙蝠俠和布魯西寶貝中切換自如一般。

    但一個人的格鬥技術，他麵對危險時的第一反應是很難偽造的。近身搏鬥比拚的是力量、技巧、反應時間，更是人的本能！是頭腦尚未反應，身體就要先行一步的條件反射！

    布魯斯是當世的格鬥大師，是在“人類”這個範疇中的頂尖高手，他的格鬥技術融匯百家之長，簡潔、高效，實用——但同樣的，也極具風格特色。

    伊莉德可以用fbi能教出來的技巧跟fbi們一起上上格鬥練習課，但在真刀真槍不能藏拙的時刻，她很有可能因為某幾個招式就被奧利弗看破身份，再加上奧利弗甚至不用深入調查就能知道她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女……

    厭惡fbi的布魯斯·韋恩有一個身為fbi探員的養女隻是一個具有諷刺意味的黑色幽默，可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布魯西卻有一個身手如同女獵手一般的養女，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對了，關於我之前說的事情……”伊莉德尚在沉思，身邊的霍奇已經重新開口，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顯得很是輕快愉悅，“你願意來我家吃飯嗎？我們可以一起做點什麽，我是說——你喜歡的菜。”

    霍奇附加的解釋聽起來帶著點慌不擇路的窘迫和欲蓋彌彰的心虛，伊莉德微微抿嘴輕笑出聲，這樣一臉正經下卻又帶著幾分緊張的霍奇，還真是……分外的讓人覺得可愛呢！

    不錯的提議，也許我能從阿弗那裏撬出幾張不錯的菜譜來，不如先說說你喜歡吃什麽？”

    霍奇正要答話，那個流傳在bau眾人中最為強大的詛咒再次上線：每次大家要說點什麽重要事情的時候，總會有意外發生。

    最簡單也最常見的意外，就是手機鈴響——這也沒辦法，誰叫他們是fbi最精英的部門之一呢！

    在神情不忿的掏出手機後，霍奇突然一楞，伊莉德湊過去看了一眼，是一個未知來電。

    身為“bau成員”這種一不小心就會被連環殺手盯上的身份，猛一看到未知號碼的來電，兩人俱是內心一驚。手機依然不依不饒地響著，霍奇深吸一口氣後接聽電話，聽筒中隱隱飄出一陣有些熟悉的、低沉沙啞，充滿壓迫力和恐嚇意味的聲音。

    在聽清那聲音的瞬間，兩人都鬆了一口氣，霍奇立刻將手機貼上了耳朵。

    ——電話那頭的人是綠箭俠，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個讓人放心的好消息。

    這個電話很簡短，不過十幾秒鍾，霍奇就掛斷了電話，他扭頭看向伊莉德，眼神中透著點疑惑，也透著點……期待？

    伊莉德很快就知道這“期待”從何而來了。

    綠箭俠希望見我們一麵，隻有我和你，大概是交代一下之前的事情。”

    地點呢？”伊莉德不由得挑眉，“我希望他不要找一些太奇怪的地方。”

    就是我們居住旅館的天台，我們等會一起過去就行。”

    所以說奧利弗那家夥果然還是深愛天台啊，在十幾分鍾後，伊莉德和霍奇一起爬樓梯的時候不免這麽在心中吐槽。pd合作的這間旅館還帶著老式的安全措施，想要到天台的話必須爬兩層樓梯，等兩人來到頂層的時候發現——原本應該鎖上的大門果然大開著，完全是暢通無阻。

    他們兩人剛剛站上天台，從黑暗中倏忽轉了出來個人影，伊莉德不動聲色地看著奧利弗，現在的他將這種“隱藏在黑暗中”的技巧用得越發純屬，難不成他又去找雷霄奧古（ra'salghul，就是蝙蝠俠的真·嶽父）回爐補課了？

    雷霄奧古那個“惡魔之首”還真是深愛有錢又中二的小帥哥啊！這品味，嘖嘖！可惜不管是布魯斯還是奧利弗都沒被他洗腦成功，“刺客聯盟”的老大也有人生不如意的悲涼啊！

    不知道是不是在中心城的奇遇激發了伊莉德隱藏的吐槽屬性，今天之內她已經第二次滿腦子跑火車了。

    奧利弗的目標明顯是bau的組長，那個人盡皆知、一直奮鬥在緝凶一線的亞倫·霍奇納特別督查探員。在對兩人略微頷首就算打了招呼後，奧利弗用他那種綠箭俠式的粗糲嗓音衝霍奇道：

    ……多謝你們的幫助，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這句話沒頭沒腦的，但霍奇和伊莉德都知道他的意思。

    你們抓住三號不明嫌犯了嗎？你之前受傷了嗎？”霍奇立刻問道。

    多謝關心，我還好，至於那個家夥……中間出了些意外，不過我們還是搞定他了。”

    那他現在在哪？”霍奇問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嚴肅，一臉明晃晃的“別跟我說你們把他殺了”。

    一個威脅不到別人的地方，”綠箭俠措辭時顯得很是謹慎，“一座位於中國北部的小島。”

    綠箭俠沒有多說，不論是不明嫌犯的身份，他們搞定他的過程細節，還是這座聽起來就很奇怪的小島，一個字也沒有多說。

    這種遮遮掩掩的態度當然讓人不爽，不過超級英雄向來就是這個德行，霍奇和伊莉德也沒有多問。

    在說完這番一點也不像“匯報”的交代後，綠箭一個翻身就站上了天台最邊的圍欄上，夜色之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神秘，也有些肅殺之氣。

    我聽說過一件事，”他那粗糲的聲音遠遠地飄了過來，聽起來還有些縹緲，“你曾經是一名檢察官，是什麽讓你決心成為一名fbi探員，並且加入bau的，霍奇納特別督查探員？”

    就算看不清綠箭俠的麵孔，霍奇還是沉默著與他對望著，他的聲音很平靜，越發顯出了他言語中的嚴肅和認真：

    在我當檢察官的時候，我接觸過太多觸目驚心的案件，很多讓人難以想象的罪行。那個時候我在想，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在慘劇發生之前就阻止那些變態——所以，我加入了bau，我想在不明嫌犯傷害更多人之前就抓住他們。”

    我在之前就聽過你的名字，霍奇納探員，我知道你是一位非常優秀、盡職，值得尊敬的人。我能夠理解你加入bau的理由，事實上——”

    奧利弗說到這裏，聲音中減去了幾分故作的粗糲，透出了一股極為堅決的誠摯。

    我們之所以選擇被麵具掩蓋的另一個身份，也是為了在不幸發生之前就提前阻止那些惡人。我並不強求一名fbi探員理解我們的‘違法行為’，但我希望告訴你——我們的出發點總是一樣的，在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請不要猶豫。”

    回見，霍奇納探員，彭尼沃斯探員。”

    在說完這句話後，奧利弗飛快地對著天空射出利箭，帶著繩索的箭矢為他在兩棟樓之間搭出了移動的橋梁，他縱身跳出天台，在滑翔一段距離後翻身躍走，轉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徒留霍奇和伊莉德站在天台上，四目相對之時，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想要吐槽的衝動。

    說真的，剛才的場景還是很超現實的，”伊莉德說著聳聳肩，步伐輕快地走到了霍奇的麵前，直到兩人的距離幾乎近在咫尺才停下腳步，“……你剛剛的說法，我之前好像聽人說過。”

    是嗎？”霍奇無聲地笑著，目光深沉地凝視著伊莉德，眼角眉梢都透著點暖意，“我可不知道有人喜歡傳播我的這些陳年八卦。”

    這可不是八卦，”伊莉德輕輕地笑著，在深沉的夜色下，那如海般蔚藍的雙眸中仿佛撒入星光，眼神中帶著讓人沉醉的魔力，“這是英雄心性的證明。”

    從始至終你都是這樣的人，像光芒一樣的人。對我而言，你改變了我的人生……唔，至少一半的人生。”

    年輕的女人這麽說著，伸出左手摟住了霍奇的肩膀，右手則毫不猶豫地撫上了他的前胸。

    這可不是什麽“曖昧的觸碰”了，這是實打實的“親昵的愛撫”。在極為短暫的一瞬驚詫後，霍奇越發溫柔地笑了起來，低頭湊近伊莉德的耳邊：

    ……你也改變了我的生活，伊莉德。”

    在下一刻，霍奇微微偏頭，徑直吻上了伊莉德的嘴唇。

    一開始這個吻還帶著點試探的意味，裹挾著來自夜色的微涼，但在伊莉德的雙手上滑，摟住霍奇的脖頸之後，男人的雙手也撫上了她的後背，然後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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