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金找來火石點灶，在陶鍋裏放了些水，把她爹剁好的野雞放進去，又去把泡了半天的嫩筍聞了聞，還是算了，不加了，也不知道筍是涼性還是溫性，讓娘吃原汁原味好了，這樣兩個小妹也能多吃一些。

    大火猛燒，待燉出了雞肉香以後，羅金把大柴抽出，改成小火慢燉。

    一股淡淡的雞香味的蒸汽彌漫在廚房裏。

    羅金本想和爹他們一起給野物抹鹽，

    “爹，明天我想和你一起上集市，”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給你摘的果子你不想整整了？”

    啊，都忘了這個！

    羅金趕緊把手洗幹淨擦幹了去看籃筐，上麵鋪著一層紅豔豔的山楂，下麵則是紅的發黑的香果子。

    “啊！香果子！”

    這香果子是去年羅思打獵的時候看到的，以前都沒人吃過這東西，但是它聞著又香，地上還掉著好多被鳥兒鼠類啃開的口子，雖然長的醜又硬裏麵還黃黃的全是籽汁液紅的比血還深，

    想著兩個小女兒硬是發現了新的能吃野菜，他覺得自己也不能落後，鳥兒草鼠都能吃，人沒理由不能吃，於是他就摘了些回去，切開殼，偷偷喂了雞，發現雞吃了沒事才自己嚐了起來。

    最後發現青的澀，黃的酸，紅的酸酸甜甜，黑的非常甜！

    而且裏麵的籽也好吃，脆脆的，不知道如何形容，一家人都愛吃，特別是大女兒。

    今天上山的時候發現有些早熟的香果子，就摘了一筐子回來，反正它能放很久，而且再過一陣子，它們都該熟了，

    去年他告訴村裏人這東西能吃，好多人都拔了些苗回家種，讓成片的藤蔓大大的縮小，自家也種了一株，沒多種，因為他知道，隻需要一株，就能長成一片，能結很多果子，他家地小，不需要種那麽多。

    今年他家香果子沒開花，估計要明年才能掛果。

    後來又看到了山楂樹，又摘了些熟了的回來。

    羅金在灶裏加了根大柴，又洗了鍋，把山楂洗了，點了旁邊的灶，水沸騰後把山楂倒進去，見山楂皮更紅透，起起浮浮，立馬撈了起來放在篩子上。

    鍋裏的水倒掉，咬牙把最後一點糖煮了進去，按著一個方向，慢慢地攪動，灶裏的火慢慢地小了滅了，糖徹底融化她挑了三四十個好看的扔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把每個山楂都裹上糖漿，再盛到盤子裏。

    這樣過一晚上，糖漿就會變硬變白，山楂表麵像覆蓋了一層白霜一樣，又好看又好吃，家裏除了爹，沒人不愛吃的。

    鍋裏還有一點點糖，刮也刮不起來，索信加了點水，把剩下的山楂倒進去，霜山楂要的是脆甜可口，所以稍微煮煮就可以了，但是山楂不管生吃酸甜脆口還是煮透了沙沙軟綿的口感都很棒，

    剩下的就全部煮透了，這樣可以放的久些。

    羅思爹倆把野物都醃好綁好掛到房梁上。

    那邊，雞湯也燉的差不多，羅金打開鍋，一股蒸汽包圍了她，

    羅銀邊洗手邊吸了吸看著她的潔白的側臉，同時感歎，我家大姐真好看，就像書裏描述的小仙女一樣。

    “大姐，好香啊，還好小福小祿都睡了，不然肯定要鬧，”

    羅金拿個碗輕輕把上麵的雞油舀出來，

    “小福小祿要真是鬧要吃，你會不給？”

    羅銀一噎，

    “她們要鬧，我肯定不給她們吃，今天吃了那麽多，再吃就要積食了，到時候煩的還是我們。”

    羅金偷偷笑，你就貧嘴吧，

    “去問問娘要不要喝碗雞湯，”

    “欸。”

    “爹，你也來一碗吧，”

    羅思剛擦幹淨手，趕緊擺手，

    “不用，我不愛喝那玩意，”

    “那爹來碗雞肉吧？”

    “不用，我吃飽了，”

    羅金有些生氣地把碗重重放到灶邊，

    “爹，你吃兩個饅頭就飽了？”

    被女兒的氣勢嚇到，羅思不得不妥協，

    “那行，給我盛一碗，把雞頭雞脖雞腳給我就好。”

    盛好的雞油放在一邊，羅金把他爹吃剩的饅頭切開了，旁邊的灶又點上擺上鍋，

    “爹你就想的美，小福喜歡吃雞腳，小祿喜歡吃雞頭雞脖，你吃了明天她們吃什麽？”

    鍋熱了，羅金把雞油倒了一點進去，加了點鹽，攪了攪，

    “嘿嘿，那給我舀幾塊雞背，”

    油滋拉滋拉響，饅頭片放了進去，中火煎，很快就散發著麵粉煎焦的特殊香味，

    羅金笑了，

    “三妹喜歡雞背，大妹喜歡雞胸，四妹和我喜歡雞皮，”

    羅思也笑了，

    “那我應該吃什麽？”

    羅金把饅頭片翻麵，煎好的一麵已經金黃微焦，看著就有食欲，

    “雞腿啊！”

    “雞腿你娘喜歡吃啊，”

    “噗，所以爹你隻能吃雞雜了，”

    “那也行，我都無所謂，”

    羅銀去問了娘順便還去看幾個妹妹，發現她們都已經在爹娘的床上睡著了，隻是被子都隻蓋了一半，她趕緊過去把被子蓋到她們胸口，卷了被角，又見弟弟睡得正香，才放心出去。

    “大姐，你做什麽？好香。娘說不吃。”

    “煎饅頭，要吃麽？”

    “嚐嚐。”

    羅銀夾了一塊，幸福地眯了眼，

    “嗯，好香，又脆又帶點甜，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幫我把火燒大，”

    “爹，你給娘送一碗雞湯去吧，什麽都沒加的，原汁原味雖然不好喝，明天就沒那麽新鮮了。”

    “嗯。”

    羅思端了碗就走。

    把剩下的雞油都倒進去，羅金把切好的筍條倒了進去炒了炒，

    “火再大點。”

    “欸~”

    大火快速把筍條的水分炒幹，筍香飄了出來，趁著這時候羅金趕緊把雞雜扔了進去，快速爆炒，加了碗水蓋鍋燜一會，

    羅思回來看著大女兒能幹的表現，心裏一會喜一會憂，不知不覺，她都十二歲了，他還記得她剛出生的時候，小小的一團，吮著他的手指頭，那麽可愛，

    “爹，要酸辣的還是鹹香的？”

    聞著味羅思突然也覺得餓了，

    “酸辣的吧。”

    羅金快速切了些紅色綠色的鐮刀果，打開鍋快速炒了炒見水差不多炒幹了，倒了一勺醋潑了進去，

    “滋啦~”

    一股酸辣香味道飄了出來，

    “撤火。”

    羅金再炒幾下，便裝盤，讓羅銀端走，又盛了一碗雞肉湯，加了幾粒鹽，

    “爹，你去吃飯吧，”

    她開始洗鍋收拾廚房。

    如氏在房間裏忍著惡心把原汁原味的雞湯咽下去，就聞到一股酸辣香，不由地笑了，

    這幾個家夥，不知道我難過著呢？也不收斂些。

    羅銀端著酸辣雞雜和煎饅頭片，直接放在院子裏的大石頭上，給她爹端張凳子，羅思拿著湯碗，隻好坐下來慢慢吃。

    兩姐妹把廚房收拾好後，又一起快速地洗了個澡，把廚房的油燈滅了，見他爹還在吃，

    “爹，你吃完直接把碗筷放盆裏，我們先睡了。”

    “嗯，知道了，睡吧。”

    “爹，晚安，”

    “晚安。”

    沒一會，一個小身子站在門檻前，

    小福揉揉眼睛，軟乎乎的喊，

    “爹爹~”

    羅思放下筷子，過去把她抱起來，

    “爹爹的小寶貝，怎麽了？”

    “噓噓~”

    羅思立馬把她抱到恭桶前給她把尿，這會兒小福是徹底清醒了，

    “爹爹，什麽那麽香？”

    “爹的晚飯，小福要嚐嚐麽？”

    小福眼睛一亮，點點頭，

    羅思洗了手又給女兒洗了手，把她放在大腿上，夾了一塊雞腸喂她，

    小福嚼了嚼，點點頭，

    “挺香的，不過好酸好辣，”

    羅思笑了，自家兩個小女兒都是貓舌頭，平時大女兒都按著她倆的口味來做，今晚卻是特地給他做的，其實也就是正常的酸辣，

    但是小女兒就受不了了，真是可愛，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小腦袋，

    他把雞肉撕下來喂她，

    小福吃著不停點頭，

    “好吃。”

    “嚐嚐這個，”

    羅思又給她夾了半片雞油煎饅頭片，這個隻加了點鹽，小福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父女倆開心的共享了晚飯，羅思把碗筷放盆子見女兒已經昏昏欲睡，笑著把她抱回了主房。

    回頭把碗筷洗了，漱口洗手洗臉，又輕手輕腳回房間把兒子抱到柴房。

    如氏嗔他一眼，

    “吃飽了？”

    羅思笑，

    “飽了。”

    如氏輕輕在他胸口錘了下，接過兒子輕輕把他放在旁邊的小床上。

    羅思脫了衣服，輕輕爬上床，如氏輕推他，

    “你做什麽呢？我還在坐月子呢，”

    羅思打趣地看她，

    “女兒們把咱們床霸了，我來這裏睡不行麽？”

    如氏臉一紅，

    “就一晚，過幾天我這裏就要臭了，你就跟女兒們睡。”

    羅思攬過她親了親，蓋上被子，

    “不臭，我家花兒怎麽都是香的，”

    如氏又輕輕錘他，

    “你這油嘴滑舌的。”

    本還想再跟他聊聊兒子的事，見他已經微微地打起了呼，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臉，輕輕依偎在他身邊，睡了過去。

    沒一會，羅思睜開眼，親了親媳婦的嘴唇，今天在身上走了一圈，是有點累了，沉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