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小在樓下忙活著泡茶，弄西紅柿汁兒。

    明蘭媽媽也已經在廚房裏了，灶台上架起了砂鍋，準備給江嫂子煮點肉粥。

    “阿迪，下午你給送去行嗎？媽媽下午想和你爸去把地裏的花生收回來。”明蘭媽媽想著李醫生說的話，這家裏的花生都陳了(去年的)，給女兒補血不好吃。

    顧小小點頭應下了：“我自己去可以的，不遠，正好我還可以多走走，加快血液循環呢。”

    “好，再過幾天就開學了，回來了記得把作業再檢查一遍，別漏了。”明蘭媽媽細細地交代，就怕顧小小忘記了。

    顧小小聽著心裏暖暖的，有人念叨真好。

    “知道了，媽媽我先給爺爺送茶上去，家裏的軟糕還有嗎？糖果也行。”顧小小覺得，兩個老人下棋，肯定需要消磨時間。

    “有，你爺爺喜歡的紮糖，還有綠豆糕。”明蘭媽媽很快就將這些東西翻了回來，幫著顧小小一起將東西擺進小碟子裏。

    “媽，我先上去了，一會兒下來幫忙。”顧小小端上整個托盤，東西不多，她還還端得上。

    明蘭媽媽點頭，這廚房裏的事兒也就那幾樣，其實都用不上顧小小幫忙，難得的是顧小小願意幫忙地那份兒心。

    顧小小端著托盤，上了二樓，“大爺爺，爺爺齊活兒了吧！”

    一樣一樣地擺上桌，看著大爺爺眼饞不已，最後歎息一聲，眼神還停地往顧小小身上瞄，這麽好的孫女怎麽就是別人家的呢！

    “下棋，專心點兒。”顧爺爺不悅，看大爺爺顧緣明一雙眼睛都快黏到顧小小身上去了，要不是對方是個糟老頭子，他都以為他‘暗戀’顧小小呢。

    “不下了，我要考考小小功課。”大爺爺顧緣明，枯槁地手一伸，就毀了棋盤，明顯地耍賴。

    顧爺爺隻能吹胡子瞪眼，誰讓大爺爺是哥哥呢。

    顧小小垂頭，怕自己笑出來，老了老了，還成了老小孩子。

    “不下就不下，就你這臭棋簍子，我還不想和你下呢。”顧爺爺一邊貧嘴，一邊收拾棋盤。

    顧小小見此也伸手幫忙，三下兩下地就幫著一起收拾了，還將棋桌放回了屋裏，棋子也收起來放到了書櫃上。

    兩個老頭子進屋時，又是一陣你不讓我，我不讓的境況。

    “爺爺，您讓讓大爺爺唄，大爺爺快站不穩了。”顧小小過去扶著顧爺爺，在他耳旁說著。

    “喲喲，大爺爺我站不穩了，怎麽不見你扶大爺爺啊！”大爺爺顧緣明在顧小小扶住顧爺爺地那一刻，就成功地進了屋。

    顧爺爺‘哼’了一聲，自己做到了太師椅上，這個是專座。

    大爺爺顧緣明也沒有搶，自己坐在一旁的柔軟沙發上，掃了一眼顧小小的書房，沒怎麽變化。

    “交給的功課寫完了嗎？”顧爺爺‘吧唧’了旱煙，臉上一派的享受。

    顧小小將整理好的大紙卷展開：“請爺爺檢查。”

    “嗯，不錯，有進步。”大爺爺顧緣明先誇讚了起來，這字比起以前多了一份沉穩。

    顧爺爺瞅了一眼：“好什麽好，這字抖成什麽樣子了，還有進步！”

    顧爺爺明顯不給顧小小得意地機會，但這些也的確是顧小小的缺陷，她不是原主啊！

    沒有從小練過這個啊，能寫成這樣就錯了。

    “是，以後會更加努力的。”顧小小趕緊認錯，她努力還不行嗎？

    顧爺爺看了一眼顧小小，沒有說話，明顯不買賬。

    “小小，別聽你爺爺的。他就這個臭毛病，自己也沒見得有多大的本事。”大爺爺顧緣明損起人來，也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顧爺爺‘吧唧’一口，嘴裏“哼哼”可兩聲：“也不知道誰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還要我代寫才過關的。”

    “嘿，都說打臉不揭短，你怎麽盡在小輩兒麵前踩我痛腳啊！”大爺爺顧緣明假裝生氣，這事兒就是他永遠的痛啊，被自己弟弟捏在手裏。

    顧爺爺移開臉，眼睛也不看他：“誰讓你想搶我孫女兒，連重孫女都有了的人，還不講究。”

    “喲嗬嗬，今天來勁兒了是吧，你不也是有重孫女了嗎？咱倆誰沒有啊，你那最大的重外孫女，都比小小大十來歲吧。”大爺爺顧緣明也不幹示弱，誰沒有重孫女啊，可那個不親了啊。

    都說隔代親嘛，都隔了兩代了，一點兒都不親了。

    顧爺爺‘謔’地站起來：“重孫女兒怎麽了，那怎麽樣也比不上我的這老來子的孫女。”

    大爺爺顧緣明瞬間啞火，這特麽的還怎麽聊天啊，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誰不知道顧爺爺顧緣福老當益壯，將近五十了還得了一子，老婆更是四十六了，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然而，大爺爺顧緣明三十六之後就沒有孩子再出生了，所以他的孩子比較少，隻有兩兒一女。

    外嫁的女兒還早逝，沒有留下一兒半女。

    顧小小看得：……

    這事兒她不好說啊，她如今是個偽少女，不能瞎參合，而且這兩老頭也是屬於大叔級的了。

    書房內一時無比的靜謐，空氣中流動著一種叫尷尬的氣體。

    “爸，大伯吃飯了…”顧青平上樓闖了進來，一時也怔住了，兩老這是又吵架了…

    “吃飯，吃飯，爺爺、大爺爺我們走吧。”顧小小也順勢開口，隻要這兩長輩不吵，和和氣氣地吃飯，怎麽樣都好。

    顧爺爺扭頭，率先出了門兒。

    顧小小給爸爸顧青平使了眼色，顧青平會意，立刻上前扶了爺爺。

    顧小小轉而扶了大爺爺顧緣明：“大爺爺，今天小小扶你吧。”

    “欸，還是小小懂事，不像某個上了年紀的人。”大爺爺顧緣明小聲嘀咕。

    顧小小聽到了，卻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想著：您自己不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嗎？

    再過幾個月就該一百歲整了，還和顧爺爺鬥嘴。

    飯桌上還算平靜，沒有的出現兩老對罵的場景，好在顧家有個規矩，食不言寢不語。

    飯後，大爺爺顧緣明就被大堂哥接了回去。

    大堂哥已然五十歲了，比爸爸顧青還大兩歲。

    爸爸顧青平今年才四十八歲，二十三歲有了顧鬆，三十三歲有的顧小小。

    看這輩分，顧小小有種要哭的感覺，不止是大堂哥，還有大姑姑家的孫子孫女兒都比她大得多……

    顧小小這輩分不是一般的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