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死因可以確定是自殺無疑了。”馮明清滅了手裏的煙，又點了一根。

    秦宇好一陣無語，這也算是好消息？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小李在一旁解釋：“秦宇，我們隊長就這樣，說話比較直。他的意思是這個案子不需要再動用人力調查，可以結案了。所以對咱們警隊來說，是個好消息。”

    馮明清像沒聽到，接著說：“壞消息就是，我國沒有教唆罪，教唆、慫恿他人自殺，從法律角度來說，是很難定罪的。所以，霍問天有很大的可能不會被追責。”

    秦宇問：“這樣合適嗎？這種行為具有很強烈的誘導性，如果當時霍問天退讓一步，或者先說點好話把人勸下來，劉冬梅肯定不會自殺的，這難道不算故意殺人？”

    小李麵色為難：“道理上說是這樣，可現在這個情況吧，它，它。。。哎，怎麽說呢？”

    “可他爸是霍東來。”馮明清接過話頭，看著秦宇：“如果是你，那就不一樣了，唆使他人自殺導致嚴重後果，判你兩年都是輕的。”

    秦宇：“。。。。。。”

    小李搖搖頭：“如今的社會就是這樣，東來集團在東海是有名的大公司，旗下業務遍及十幾個行業，霍東來隨便動動手指，集團的律師團能把這站滿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有人在去劉冬梅家的路上，用錢都能砸到女方家閉嘴。”

    “哎。”馮明清歎了口氣：“這樣一來，恐怕今天的案子，和之前的幾起自殺不能並案了。”

    怎麽聽你的意思，還有些遺憾呢？你是不是覺得，前麵幾起自殺，要都是霍問天唆使的，該多好啊？秦宇默默吐槽。

    “哎喲我的隊長誒，你怎麽還糾結之前的案子不放呢？”小李大感無奈。

    大隊長周鵬已經明確表示過，上麵要求連環自殺事件結案，不用再調查了。可馮明清就像著了魔，一直都在暗中關注這個案子，怎麽勸都沒用。

    秦宇半天不做聲，剛才一個無意間的吐槽，似乎讓他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而反觀馮明清，他表麵上在研究劉冬梅的資料，其實一直都在默默觀察秦宇的反應：“秦宇，你有什麽看法嗎？”

    秦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想法：“馮隊，你說有沒有可能，之前的幾起自殺也和劉冬梅的情況相同，是有人在暗中教唆造成的？”

    小李聞言緊張地看了看門外，確定沒人在附近後才小聲說道：“上麵已經結案了的，沒證沒據的你可不能亂說。”

    馮明清不滿的抬頭，拿著一支筆丟到小李身上：“你還是不是警察了，你的想象力呢？破案本來就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我覺得秦宇的猜想就不錯。”

    “可，可那幾個女學生跳樓的時候都在自己房間啊，除了她們本人，連隻鬼也沒有。這算什麽，密室自殺案嗎？”小李一臉懵逼，哭笑不得。

    假設，也得有限度吧？你怎麽不說她們被外星人劫持了扔下樓的呢？

    “也許有其他關鍵也說不定，比如說，手機？”秦宇繼續猜想。

    “手機？你的意思是。。。語音或者文字暗示，類似於音樂？”馮明清微微一愣：“黑色星期五那種？”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馮隊，不知道。。。”秦宇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

    “小李，沒什麽事了，你把報告寫一下就下班吧，要是實在覺得累就明天再寫。”

    “好嘞馮隊明天見！”小李等的就是這句話，媳婦兒可還在家等著呢，他話音剛落轉身就沒影了。

    秦宇坐下，也摸出了口袋裏的紅河點上一支：“不知道我能不能見到那些女生的遺體？”

    “這不可能，那麽長時間早結案了，都火化了。”

    “那遺物呢？”秦宇不確定的問。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他不知道通過自殺女生常用的東西，能不能了解到自己需要的訊息。

    馮明清沉默了幾秒，說道：“我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你了，看那些東西幹什麽，有什麽用？”

    “或許有什麽重要的信息被遺漏了也說不定。”秦宇不想解釋太多。其實他不想和馮明清走的太近，但自從他通過劉冬梅，發現自己的能力之後，他覺得或許應該做些什麽。比如這次的事件，如果沒有事先設定錄音證據的話，她和霍問天之間最後發生的事，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而這種時候，也許就需要秦宇通過其他方法，來揭開這個秘密。

    這份錄音，可能就是劉冬梅最後那句“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意思，作為一個處於弱勢方的女人，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而再假設，如果這四個女學生不是自殺，而是真的被人所害，那他真的無法心安。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都誇你眼神好，或許真能發現什麽我們遺漏的東西也說不定。”馮明清露出了一絲古怪地笑容：“我先和家屬聯係一下，明天我要到金陵出差幾天，等我回來帶你去看看。如果蕭靜過來，你別管她，讓她自娛自樂就行。”

    秦宇沒多問他們倆到底什麽關係，隻是點頭答應。馮明清對他的反應似乎比較滿意：“你沒什麽事了吧，我收拾一下和你一起回去。”

    。。。。。。

    馮明清出差好幾天，秦宇感覺那間不大的公寓裏，氣氛都輕鬆了不少。簡單地打掃了一下衛生，秦宇就拉上了自己房間的窗簾，為了防止蕭靜突然進來，還鎖上了自己的房間門。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房間，確定沒有什麽監控監聽之後，才背起背包，拿出了前些日子得來的古玉。

    雲霧一散，小小的房間不再，變成了一片大大的農田。

    青山，綠水，田間滿滿都是金黃的稻穗。根據秦宇的分析，他得來的這塊古玉，年代應該在秦漢時期，因為秦朝很短，所以在老玉的斷代上，還是很難精確劃分秦末和漢代的區別。不過看著滿目的金黃，現在的天下，應該已經是劉邦的了。

    原因很簡單，據專家考證，秦朝時期，華夏是沒有水稻的。秦宇饒有興致的在田間溜達，感受著微涼的秋風，他推測現在應該是十月份。水稻已經熟了，每一顆稻穗都低頭彎腰，讓秦宇不由想到現代一位大法師說的那句話：“稻穗成熟，頭自然低下。”

    以稻穗喻人，言淺意深。

    “你是什麽人？！”遠方忽然有人大喝一聲，指著秦宇的方向：“快來人啊！有人偷稻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