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蓮花戲精婆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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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精這種東西,用通俗的語言來解釋,便是沒事兒都要給自己找點事兒的迷之生物。

    幾乎所有的戲精都聽不懂什麽叫‘好好過日子’,哪怕鬧騰到所有人都不得安寧了也未必會停手。

    當初蘇絨在加冕影後之際,人氣一度飆升到國內無人可及的程度,以至於所有的牛鬼蛇神都湧動到了她的微博下麵。

    有私生飯型的戲精,寸步不離的偷拍尾隨,就差躺在她的浴缸裏感受下水溫,還不忘在評論區裏曬幾張照片。

    有婆婆媽媽型的戲精,雖然年紀未必過了二十,偏生就要對她是否結婚指手畫腳,如同惡婆婆般評價她的所有緋聞對象,還不忘用失望的口吻感歎幾句。

    仿佛他們給她點了幾個讚,貢獻了幾張電影票,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插手她的所有生活。

    當初的蘇絨心大,是因為微博這種東西,隨手一關便統統消失。

    但是現在……

    戲精那可是寸步不離的賴在家裏啊。

    吃晚飯的時候,周雅芝喝湯歸喝湯,語氣卻難得的尖刻起來。

    “小蘇啊,你好心歸好心,可是這麽大一比支出說花就花,都不知會一聲的嗎?”

    租房子這事兒做的先斬後奏,當婆婆的跟隱形人似的,這還得了?

    若是過去的蘇絨,定然直接頂了回去。

    這是老娘的錢,愛怎麽花怎麽花,關你什麽事兒啊。

    可是現在的目的根本不是逞一時之快。

    蘇絨舉著瓷勺滯了一下,輕咬嘴唇,怯生生的看了眼老公。

    陸平趕緊護著媳婦,順手還給她添了碗湯:“這不是想讓你跟爸住的寬敞點嘛,房租什麽的不要緊的。”

    “趕緊給我把房子退了,”周雅芝皺眉道:“側臥擠點就擠點吧,要不……絨絨,你去你表姐那邊委屈幾天?”

    喲嗬,倒是趕我出去了?

    蘇絨愣了下,小聲說了句好。

    陸平腦子裏還惦記著所謂的獎勵,挑眉道:“媽,這是我媳婦,像話嗎。”

    “孩子他媽,你這叫什麽話,”陸爸爸一臉不讚同道:“我們住隔壁樓挺好的,絨絨給我看過房間照片了,幹淨又寬敞,錢該花就得花。”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事情。

    周雅芝敷衍的嗯了一聲,越發覺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一家人各懷心思的吃完了一頓飯,陸家父子去沙發上嗑瓜子聊天,蘇絨一臉乖巧順服的端著一摞碗碟去了廚房。

    前腳她剛走,後腳婆婆就湊了過來。

    “絨絨啊。”周雅芝一喚她,眼圈就紅了。

    嗬,您老這演技,可以去中戲教表演了。

    蘇絨瞥了她一眼,仿佛完全沒注意到她一臉惶恐又委屈的表情,低頭專心的洗著碗:“什麽要吩咐的,您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老婆子不中用了?”

    周雅芝邊說邊往前進了一步,靠近了水槽旁摞著的那幾個碟子。

    蘇絨愣了下,心道這是要賣慘了?

    她往裏縮了縮,扭頭看向周雅芝,微笑道:“您別亂想,我等會陪您去新房子裏收拾下,家具和電器都是齊全的,被褥抱過去就好了。”

    周雅芝沉默了幾秒,突然抬手就把碟子掃了下來。

    “哐啷——!”

    四五個瓷碟登時盡數砸在了瓷磚上,乒裏乓啷碎的滿地都是!

    下一刻,她的臉上露出驚慌而又無助的神情,扭頭就看向了從客廳趕來的陸平。

    “媽?!”陸平直接衝過來推開門,看向一臉愕然的蘇絨,又看向周雅芝,懵道:“怎麽回事?”

    “絨絨,你……你對我有意見,完全可以慢慢說,”周雅芝顫抖道:“別砸東西啊……”

    她原本就是長輩的身份,一露出這般委屈求全的眼神,誰還敢質疑什麽?

    陸平也是完全沒預料到,扭頭又看向蘇絨:“絨絨?”

    “我從來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疼……”周雅芝又歎息了一口氣,低頭用手撿瓷片道:“別怪絨絨,她脾氣是躁了一點。”

    “別劃著手!”陸平趕緊把她攙了起來,眼見著蘇絨忙不迭的去取掃帚,不由得皺眉道:“為了什麽至於吵成這樣?”

    蘇絨低頭不語,全然沒有婆婆口中的暴躁,卻也不開口辯解,隻是安安靜靜的掃淨了地上的碎片,然後回了自己的臥室。

    也不知他們母子之間在聊什麽,過了大概十五分鍾之後,陸平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這耳邊風,看來不比枕邊風差啊。

    蘇絨坐在床側,抱著pad看著他,先前親切的氣氛蕩然無存。

    “蘇絨。”陸平冷冷道。

    這開始喚大名了。

    是告了多少狀?

    蘇絨不等他再開口說些什麽,直接打斷道:“你多久沒帶咱媽去醫院體檢了?”

    陸平原先被周雅芝幾句慫恿的一腔怒火,聽到這句話還是愣了下:“什麽?”

    “你看這個。”蘇絨緩緩站了起來,把pad中錄製的監控給他看。

    聲音和畫麵都足夠清晰,清晰到陸平整個人都僵在那裏。

    那周雅芝抬手砸碟子的動作,每秒鍾都像在打他的臉。

    原本他還想對她發火,這一刻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裏,讓他半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你——為什麽要在家裏裝監控?”陸平怔怔的抬頭,看向她:“這是我們的家啊。”

    “你也看到了,今天的事情。”蘇絨歎息了一聲,低低道:“我覺得……咱媽會不會有老年癡呆的前兆?”

    “什麽意思?”陸平往後退了一步,似乎相當抵觸這個觀點。

    “這種事情,不止一次了。”蘇絨看著他的眼睛,毫無質問和為自己辯駁的意思:“從前家裏一些東西,要麽碎了,要麽就突然不見了。”

    陸平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道:“可是我媽說,這都是你背著我衝她發脾氣,暴躁的時候就摔東西。”

    他抱著寬容隱忍的心思,也不肯和她當麵對質,隻側麵溝通過幾句。

    天知道這個宿主背過多少鍋。

    蘇絨挑眉道:“陸平,咱們談了幾年戀愛,你還不懂我嗎?”

    至少在攝像頭中,周雅芝的所作所為都清晰可見,讓人無話可說。

    陸平原先對她心中隱隱的不滿,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焦灼的愧疚感:“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們明天帶媽媽去看看醫生吧。”蘇絨揉著眉頭道:“我聽說,京城的空氣汙染太重,空氣含鉛量高,不適合老人久居。”

    “我媽本來就身體不好,也許就是被刺激的。”陸平上前抱住她,低聲道:“抱歉。”

    還沒等他們再說些什麽,客廳當中突然傳出來狗的哀鳴聲。

    蘇絨身體一僵,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陸爸爸也從洗手間裏探頭過來,不解道:“又怎麽了?”

    隻見客廳的地板上,散落著打開包裝紙的巧克力,布丁直接癱在了旁邊,身體開始無法控製的抽搐起來!

    狗不能吃這種東西的!

    蘇絨臉色一白,倉皇道:“平兒,你抱它去醫院,我等會陪爸媽去收拾房子。”

    周雅芝從側臥走了出來,先是如剛才一般不安的看了眼蘇絨,又一臉驚訝的看向那隻拉布拉多:“怎麽搞得?”

    “小事情,媽,你先休息著。”蘇絨心裏暗罵了一聲,直接找到車鑰匙塞到陸平的手裏,不著痕跡的催他快點出門。

    原主從前最愛狗,這隻拉布拉多也是隨著她一同嫁過來的,當初婆婆住進來的時候,她還叮囑了三四次,說狗的腸胃最怕這種東西,哪怕吃個兩三塊都可能致命。

    這女人已經鬧騰到這種地步了嗎?

    蘇絨心裏雖然擔心的緊,麵上卻仍收斂著表情,任由陸平一個人抱著狗出門,自己則幫著收拾行李和被褥,陪著他們夫妻兩去隔壁樓直到安置妥當為止。

    如果這個時候去醫院的是她,免不了又多了幾個話柄。

    ‘怎麽,狗比你婆婆公公還重要嗎?’

    ‘死條狗都哭,搞得跟自己兒子一樣?’

    周雅芝雖然不想搬,但耐不住兒子和公公的兩輪勸,加之錢據說沒辦法退了,也隻能住出去。

    蘇絨一個人回到重歸寂靜的家裏,垃圾桶裏的巧克力,冷冷開口道:“二狗子。”

    “在的。”係統音依舊清晰悅耳。

    “你說這狗,救得回來嗎?”

    “它隻吃了一小塊,又送醫及時,不會有大礙的。”二狗子安撫道:“今天才第二天,任務進度已經過半了,你如果喜歡它,可以多花些時間陪陪她的。”

    蘇絨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二狗子觀察著她的神情,試探道:“你在感慨人生和婚姻麽。”

    “不,”蘇絨揉了揉眉頭道:“我忘了龜甲縛怎麽捆了。”

    “……”

    布丁雖然有些虛弱,但好在輸液之後基本上恢複了穩定的狀態。

    陸平把狗帶回家之後,又去爸媽那裏看了一眼,等洗完澡準備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蘇絨依舊抱著pad坐在床上,抬頭看了他一眼。

    “把監控調給我看。”陸平擦著頭發,語氣相當複雜。

    畫麵中,周雅芝從冰箱裏翻出來了一條巧克力,親手撕開掰斷,然後喂到了搖著尾巴的布丁嘴裏。

    然後她露出了滿意的一絲微笑,把巧克力扔到了茶幾旁的地板上,扭頭回了側臥。

    貓狗本身都饞,聰明點的都會撕包裝袋,但陸平平時忙得要命,哪裏記得巧克力是放在哪兒了。

    蘇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悶悶道:“媽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你最心疼布丁了,”陸平抱緊了她,心裏五味雜陳:“明天帶她去醫院好好看看。”

    實際上,蘇絨早就跟二狗子確認過,周雅芝活蹦亂跳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

    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她才理直氣壯的提這個。

    她要讓他看到,誰才是爪牙猙獰的那個人。

    第二天的體檢報告,自然是一片和諧。

    陸平拿到報告之後,派下屬陪著爸媽去幾個景區,自己回公司的辦公室裏,抽了一下午的煙。

    結婚之後,他一直覺得不得安寧,但潛意識中,總以為所有的問題都在媳婦身上。

    自己母親總是一派平和的收拾著她搞出來的爛攤子,還不忘勸自己多忍讓包容些。

    可是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過去的很多事情,都一幕幕的重新浮現上來。

    起初她辯解的樣子,流淚的樣子,都在自己的心裏顯得不可理喻。

    現在再想一想,開始忍不住的心疼。

    絨絨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會忍無可忍的在家裏裝攝像頭?

    最後,那個平日裏笑的眸光瀲灩的妻子,隻沉默而又溫順,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

    他突然由衷的慶幸,自己的媽媽終於搬了出去。

    老婆住在明明是自己的家裏,卻過著寄人籬下般的生活,荒誕到他想抽自己一耳光。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等陸平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接蘇絨下班的時間。

    他存著想一個人靜一靜的心思,先前推說自己和絨絨都有應酬,讓下屬帶爸媽去全聚德嚐嚐鴨子。

    陸平按滅煙頭,飛快地披上外套,拎著車鑰匙就回了家。

    他應該和她好好談談。

    打開門的時候,布丁趴在窩裏,略有些精神的搖了搖尾巴。

    看來是已經輸過液了。

    可是……老婆呢?

    陸平在客廳看了一圈,廚房裏也沒有人,不過主臥的門是緊閉著的。

    他隨手放下外套,輕輕打開了門。

    隻見穿著小旗袍的蘇絨跪在床上,輕輕抬眼看向他。

    她的身體被紅繩捆縛著,顯得禁忌而又曖昧。

    精致的繩結從鎖骨處一路往下,飽滿的胸部被托起,露出誘人的弧線與一抹雪白。

    交錯的紅繩約束著緊致的腰身,穿過隱秘的區域,殷紅的色澤襯著光潔的肌膚,宛若無聲的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