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咯咯……”

    哈哈哈……”

    牛衝天依稀間聽到了刹車聲、興奮的男女狂笑聲，然後就是一陣劇痛。

    哦……”

    牛衝天還在尋思著怎麽死了還有痛感的問題，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帶著滄桑感的女聲：“小夥子，你沒事吧。”

    這是怎麽回事哦，先是汽車的刹車聲，然後是那種前世權貴子弟的目空一切的狂笑聲，現在又有女鬼來關心自己。

    把捂住額頭的手拿開，入眼的是一張保養得當的幹淨素顏，雖然眼角已經悄然爬上了幾條細細的魚尾紋，但是依然風韻不減。

    在牛衝天在觀察這張素顏的時候，肩頭上搭上了一隻小手，並且在輕輕搖動：“怎麽了，小夥子，要不要我幫你打120？”

    這一搖動，把牛衝天從愣神中搖醒了過來。

    大姐，不用了，不用打120了。”出於前世接業務的習慣使然，一聲大姐就脫口而出。

    大姐？”素顏女人當時就一楞，接著捂著嘴巴輕笑了起來，“小夥子，是不是騙女孩兒騙的說順嘴了，你看我是姐輩的人嗎。”

    在女子輕笑的時候，牛衝天也順勢察看了周圍的環境，自己正坐在人行道邊上的一棵古鬆邊上，現在正是太陽初升的時候，此時一線陽光正照射在裸露的胳膊上，有點熱熱的感覺。

    大姐，你怎麽就不是姐這一輩的人呢，除非是妒嫉你的人，才會說你老呢。”在回話的時候，牛衝天腦海中的疑惑是越來越多了。

    怎麽這情況越來越像記憶中的片斷呢，難道這是幻境？，畢竟這是10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自己明明已經死了，當時倒黴的自己在被幾人圍在巷道裏虐著玩時，竟然被樓上一對吵架的夫妻，憤而砸出的一個不明物體給活活砸死了，難道死人還會出現幻境嗎？

    不對，絕對不對，大大的不對，但是哪裏不對，牛衝天一時間也說不清楚，隻是覺得不像是幻境。

    好了，不和你貧了，看你還有心情貧嘴，那就肯定是沒事了。”素顏女子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準備走了。

    看著女子轉身準備走，牛衝天也不知是怎麽的，問出了一句自己都感覺莫名的話來：“大姐，你就不怕我訛詐你醫藥費嗎？”

    聽到牛衝天這有點混帳的話語，素顏女子頭也回的指了指斜上方的一個物件說道：“有這家夥在，我怕什麽，你這小家夥看起來嘴很甜，但是這心腸卻大大的壞。”

    看了看女子指的那家夥，牛衝天也是笑了笑，是啊，有這個攝像頭在，哪裏還怕自己的訛詐啊。

    摸了摸額頭的痛處，感覺腫大了一大塊，又看了看摸額頭的手，沒有看到血，就晃了晃腦袋爬了起來。

    把掉落在一邊的散亂文具，一一的收拾到文具包裏，最後才把那張疑似是準考證的東西撿了起來。

    喲嗬，還真的是張準考證，這他馬的究竟是怎麽回事，幻境是肯定不是的。”牛衝天一邊擺弄著手裏的準考證，一邊嘀咕著。

    哎喲，這腦袋怎麽疼起來了。”正擺弄著準考證的牛衝天，臉一下子就煞白煞白的，不由自主的扶向了身旁的古鬆，好一會兒才緩了下來。

    嗯？怎麽又開始脹了，你他馬的是耍我是嗎？一會兒疼的一會兒又是脹的，還突然冒出來些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鬼玩意，很好玩是嗎？”本來背靠著古鬆緩氣的牛衝天，又不得不抱著腦袋用來緩解脹痛，氣惱的狠狠踩了身後古鬆幾腳，以此來緩解腦袋的脹痛。

    一陣古怪的純聲樂聲響了起來，並伴隨著褲子口袋傳來的輕微震動，讓牛衝天在和脹痛做鬥爭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從褲袋中掏出了那個東西來一看，這是手機？怎麽這麽老舊，還不知道是從哪個手機回收垃圾中翻出來的老古董。

    在牛衝天想研究是什麽時代的玩意時，卻看到上麵顯示的是老媽的電話號碼，讓牛衝天暫時放下研究的想法接通了電話。

    兒子，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啊，到了考場不？告訴你啊，千萬別緊張啊，要知道，這人一緊張，那很容易發揮失常的，一發揮失……”

    聽著電話中熟悉的聲音，還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嘮叨聲，牛衝天一時之間是癡了。

    這聲音有多久沒有聽到了，二個月？還是三個月？或者是更久吧？怎麽現在聽著這聲音，竟然這麽動聽呢？也許是幻境的原因吧。

    兒子，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媽，我在呢，在過馬路。”在說這話的時候，牛衝天心虛的看了看左右，就像是在做賊一樣的心虛。

    哦，在過馬路啊，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先掛了啊。”

    聽著手機中的‘嘟嘟’聲，看著這個在記憶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牛衝天抬腿向著考場的方向走去。

    什麽幻境，什麽死亡，都他馬的見鬼去吧，就算是幻境又如何，我全他馬的當成重活一回算了。

    在牛衝天踏進考場的時候，監考老師也跟著進來。

    考卷發下來後，牛衝天看著考題，才覺得是那麽的陌生，雖然腦海中有那麽點印象，但是那該死的腦脹，還有那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鬼玩意，卻衝淡了那一絲絲的印象。

    咬著筆頭想啊想，做啊做的，勉強做了幾道題目，至於對錯，隻有天知道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考卷，牛衝天隻能是鬱悶的開始猜題了，要不然到交卷都做不了幾道題。

    直到監考老師收走了卷子，考生全部走完了，牛衝天還坐在座位上。

    靠啊，怎麽是這樣呢，本來還想把以前的遺憾補回來，看樣子是想都別想了。

    多年的脫離書本，那些考題就和天書差不多，這還是語文，如果是數學和英語，那還不得用猜硬幣做題啊。

    難道我就是天生考不上重點大學的命嗎？

    前生也是因為今天那該死的一撞，以至驚嚇過度，引起前麵幾場考試發揮失常。

    現在到好了，根本就不需要發揮失常了，直接就是靠猜測來做題了，有可能自己是這一屆的最差生‘狀元’了。

    懵懵懂懂的回家吃飯，然後休息，又懵懵懂懂的完成了下午的考試，到了回家的路上，才從懵懵懂懂中醒過神來。

    回家得要怎麽麵對父母的問話啊？

    實話實說？別開玩笑了，父母為自己的學習可是操碎了心，最期望的就是自己考上一所名牌大學，在親戚朋友麵前漲下臉，如果知道了實情，還不知道要怎麽的傷心呢。

    撒謊？這事能撒謊嗎？而且，不需要多久就會真相大白的，到時候父母還是要傷心的，而且是更加的傷心。

    心裏默默的唱著‘忐忑’，開始淘米蒸飯，然後默默地靠在角落的沙發上，等待著父母的詢問，準備用著某位大神所說的所謂‘春秋筆法’，來掩蓋事實了。

    到時候就是真相大白了，也可以從今天的回答中，找到真話的蹤影，不至於讓父母太傷心，隻能用這種下下之策來應對了。

    兒子，累了吧，你先休息吧，媽今天買了你最愛吃的雞p股，今晚給你做麻辣的。”提著幾個塑料袋子的母親，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臉忐忑的兒子，誤以為兒子考試累著了。

    嗯。”聽到母親這明顯誤會了的話，牛衝天像是聽到天音一樣，趕緊起身，逃也似的進了臥室。

    躺在床上，使勁地揉了揉因為緊張，而跳動劇烈的胸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後，竟然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在晚飯的時候，父母也沒有過問今天考試的情況，連最是和牛衝天唱反調的妹妹，今天也破天荒的沒有來搗亂，一切就在平靜中過去了，讓牛衝天一直提著的心也開始回落了。

    一連幾天，父母和妹妹好像都忘記了牛衝天的高考一樣，隻是母親在變著法子的給牛衝天做好吃的。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牛衝天在心中感歎道。

    此時已經全部完成了高考的所有科目，正在回去的路上。

    正如牛衝天先前所想的一樣，試卷是全部寫滿了，至於對錯，這是自己可以關心，或者是能夠關心的嗎？自己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怎麽應對今晚的詢問了。

    現在可是高考完了，父母的忍耐力，也可以說是到了極限，而且不用再擔心影響自己的心情，也不必擔心因為心情不好，而影響了考試發揮，所以今晚上必然會詢問自己的考試情況。

    唉……，這該死的幻境怎麽就沒完沒了呢？你就不會現在就結束嗎？這樣我也就不必麵對這左右為難的局麵啊。

    不管牛衝天怎麽自艾自怨，還是怎麽向漫天神佛請求快快結束，免除自己將要麵對的最壞局麵，這回家的路還是在緩慢的縮短再縮短，直到站在了家門口。

    唉……要死就死吧，早死早升天，不用再受這種心靈折磨了。

    牛衝天站在門口，心裏也最終做出了決定，決定勇敢的去麵對，畢竟去掩蓋一個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拆穿的謊言，根本就沒有必要，而且自己這樣做了，會讓父母更加的傷心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