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至高母神,黑山羊和巨噬蠕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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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在遠古還是現在,人類中都有相當一部分人,對禁忌的外神和舊日支配者們,懷有崇拜的心態。不,不僅僅是人類,這個磅礴無垠的宇宙中,渴望獲得它們的一部分力量,並將這力量用於戰爭中的種族,多得數不勝數。其中極少數的宇宙種族早在人類誕生的數億年,甚至早在恐龍誕生的時代就造訪過地球,並留下過外神的祭祀神廟。
    在悠久漫長的宇宙曆史中,人類這個種族,對外神和舊日而言,沒有任何的特殊性。人類自我滿足地將自己淩駕於地球的一切物種之上,甚至中世紀時期愚昧地將地球視為宇宙中心,更是認為自身可以成為神的代言人,甚至在自身種族內部還按照階級,財富,宗教信仰,膚色等等來判斷所謂優劣高下,一切簡直是可笑到了極點。在宇宙中,人類從誕生到滅亡的漫長歲月,對外神們而言不過是沒有任何特殊的極為短暫的時光罷了,不會被銘記,即使將他們全部屠戮得一幹二淨,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從《三聖魔》這部電影中,展現出的世界觀,清晰表明了這一點。在宇宙的深邃黑暗中,有著超越人類想象的瘋狂。據說《三聖魔》上映期間,地獄電影院的自殺率上升了30%,其中大多數都是這部電影的觀影者。而這部電影的票房數據高得恐怖,迄今為止一直是《天堂地獄》之下的第二名,沒有任何一部電影可以超越。
    三聖魔,也就是宇宙誕生之初,從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所孕育的,至高母神,孕育無數子孫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伏行的混沌”奈亞拉托提普,這三柱原神。而《三聖魔》這部電影,著重刻畫的,就是莎布·尼古拉斯。
    葉想在進入地獄電影院以前,曾經偶然接觸過一個名為《沙耶之歌》的日本遊戲。當年,他是因為在acg的論壇上,聽很多人推薦為神作,才會去下載了遊戲。但是,玩了以後就後悔了,遊戲內極端惡心黑暗的世界觀,甚至讓他產生出強烈的感官不適。在遊戲的男主角眼中,世界上的一切人類都化為扭曲的肉塊,一切的色調都被血腥和黑暗取代,而反過來,在世人眼中極端惡心的異形怪物,卻被他視為聖潔的女性,而與其相愛。
    這個遊戲,很隱喻地暗示了克蘇魯神話的元素。遊戲的女主角,一個異形怪物,很可能就是被通過某種黑魔術,強行召喚到這世界上的黑山羊幼仔。所謂的黑山羊,就是莎布·尼古拉斯的後裔。在遊戲中,怪物為了塑造男主扭曲的雙眼中美麗的世界,而將整個世界扭曲異變為了充斥著各種猶如黑山羊一般的扭曲怪物。
    《三聖魔》這部電影,極為酷似《沙耶之歌》這個遊戲結局中,被扭曲了的血色黑暗世界。
    人類在那種沒有自知的怪物麵前,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甚至它們都沒有將人類視為“敵人”。
    它們或許就是所謂“神”真正所應當有的姿態嗎?
    人類現有的宗教信仰,一大特點就是,神對於人類的高度關注。神或者憐憫人類,或者懲罰人類,都是抱著一種正視人類的態度。但是,人類的善惡對真正的神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在這龐大的宇宙中一顆渺小星球上的人類,對神而言隻是毫無意義的存在。將這毫無意義的存在摧毀掉,對神而言根本不需要去考慮那麽多。
    葉想有了一種更強烈的反胃感。
    那麽……這個地獄電影院的存在,對那些外神和舊日而言,就和人類抓住螞蟻後放入玻璃箱內觀察沒有任何區別嗎?就好像天真無邪的孩童可以輕易地碾死螞蟻一般地簡單嗎?對他們而言這種行為沒有任何善惡的自知。
    我們人類……
    就真的是如此微不足道且注定滅亡的存在嗎?
    “當年,《三聖魔》受到了諸多勢力和巨頭的關注,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渴望獲得源於三柱原神的力量。其中最讓他們感興趣的,就是黑山羊。”
    聽布萊克的描述,葉想想起來,目前的歐美禁片,有一部名字就是《黑山羊》。所謂黑山羊,可不是指黑色的山羊,而是克蘇魯神話中,擁有著扭曲恐怖外觀的,異形怪獸。這種怪獸不具備任何地球上固有生物種族的特征,它們,全部都是外神所產生出來的後裔。
    “《三聖魔》最可怕的一點在於,讓人類認識到,克蘇魯神話並不是什麽虛構的恐怖故事,而是真實存在的。人類對這個世界,完全一無所知,就猶如是一群被關在動物園籠子的猴子,整天爭奪著誰來當猴王,還以為這樣就是征服了全世界一般的可笑……嗯,這句話是電影的台詞,我印象很深刻。”
    “在三柱原神中,最令人忌憚恐懼的是猶格·索托斯,奈亞托拉提普則暗藏在人類曆史的各個隱蔽角落並操縱著曆史走向,至於莎布·尼古拉斯……在人類的曆史中,這是被崇拜的次數最多的外神。”
    “星神異所扮演的玄羽心,正是為了獲得外神的力量,而選擇和莎布·尼古拉斯溝通。所以,她所生下的孩子,也被認為可能會擁有一部分外神的力量。盡管這個推測可能性不大,但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會傾盡全力去奪取那孩子。並不僅僅,是因為卍星神印……”
    然而,葉想隻要想到自己可能有那如此惡心的怪物的力量,就感覺到一陣反胃!
    現在……他到底算是一個什麽人?
    燭九陰之血,閻王之血,斯巴克之血,星神國之血……在他體內完全統一地予以融合,他最初屬於葉想的那一血脈,反而是猶如垃圾一般無力,對他毫無幫助。而現在……難道他還會變成像黑山羊那樣的怪物?
    “我不會變成……怪物吧?”
    “這……應該不會吧……大哥?”
    三柱原神之一的力量……
    哪怕獲得的力量層次再少,也是極端恐怖的。這就好比在一個冷兵器的時代有人掌握了核彈技術一般啊……雖然這隻是一個假說假想,甚至就連像樣的依據都沒有,但星神國卻就因此滅亡了。
    不過,葉想已經……和無夜的記憶,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不,說是融合,根本就不確切。相比之下,他反而感覺,過去二十多年,以葉想的身份渡過的人生,反而顯得很虛無,很不真實。仿佛就好像,自己本就是無夜,而去出演了一個名為“葉想”的角色。
    自然……關於星神異在腦海中的印象,絲毫不弱於他的母親鍾思慧。他無論在血脈,靈魂還是人格上,都毫無疑問,是星神異的兒子,星神無夜。但是,他卻明明是葉想,隻是一個最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
    但是……他……
    “二弟。”
    “大……大哥?”
    “殺害我母親的仇人,現在已經……不隻是元清一個人了。還包括了聖樹道門丁問天,以及……白氏家族,白吟!”
    “大……大哥你……”這時候布萊克有點被嚇到了,這麽一整大哥不會人格分裂吧?
    “我有兩個母親。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他不會忘記,記憶中,“母親”星神異對他的一次次舍命保護。明知道兒子是已經被吞噬掉了存在本身的一個虛無角色,卻還是抱著希望想保護好他。
    到最後……她終於在絕望的深淵中明白到,她所生下的孩子不可能回歸了。在星神國滅亡的前夕,她布置好了深夜院線的一切。她從那時候開始就指望,能夠有一個人,重新和她兒子的存在融合。其實或許星神異已經不指望,那個人會真的將自身視為她的兒子,所以隻希望他可以為其滅掉惡魔和白家。想來如果不是因為東血因為某種途徑拿到了幻魔蚊,葉想會更早被幻魔蚊找到然後吸取血液,獲得永無魔蟲吧。
    “大哥你聽說過……巨噬蠕蟲嗎?”
    就在此時,布萊克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來。
    “我有所耳聞,是目前已知的,克蘇魯神話最上層的獨立種族之一。”
    “不錯。在《三聖魔》中,讓所有的觀眾和演員,都見識到了巨噬蠕蟲的可怕。而永無魔蟲之所以可以培育為成體,很有可能是因為……當年星神異采集了巨噬蠕蟲的一部分材料……”
    “和巨噬蠕蟲比起來……哪怕是米·戈,都根本算不了什麽。”布萊克說到這裏,聲音都有些顫抖:“無論是人類,還是宇宙的種族,它們都願意匍匐在莎布·尼古拉絲的腳下,所以關於其的資料也特別多。有足夠多的證據顯示,它很可能生活在一個名為亞迪斯的星球地底,巨噬蠕蟲負責保護著它。也正因為如此,崇拜它的種族,無論是人類,還是宇宙異族,都往往要接觸巨噬蠕蟲。
    “永無魔蟲……是在巨噬蠕蟲的基礎上培育出來的?”
    這更是讓葉想有了強烈的反胃,和那種怪物為伴的東西……
    那麽……
    這所謂的永無魔蟲又是什麽?
    現在的自己……
    又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