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類最深層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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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斯藍·提克洛,佇立在空無一人的酒店房間內。
    他的手緩緩地按在他一直隨身攜帶的羅盤上,羅盤開始高速旋轉,並漸漸開始分解。
    分解開的羅盤,出現了一根根鋒銳的刀片,開始在天空中盤旋。
    提克洛魔法學會是歐洲的最強驅魔組織,在曆年的歐洲驅魔公會列出的排名中,從未跌到過第二名。所以,提克洛魔法學會的一級驅魔師,是一個驅魔師一生至高無上的榮耀。
    “伊森……亞夏拉……請你們在天國看著我。我死去後,是不可能見到你們的,但在那之前,我一定要殺了那些死不足惜的惡魔!”
    房間內,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然而,這平靜中,卻是有著一種令人足以窒息的折磨。
    那些刀片,已經覆蓋到酒店房間的每個角落,在天空中懸浮著,不斷地飛行。
    大概在房間的門關閉的四十秒後,終於,有一片刀片驟然停住了!
    接著……刀片立即開始震顫起來!
    大約一秒後,刀片的鋒刃上,赫然粘上了鮮血!
    亞斯藍立即將手一招,所有的刀片全部都集中向那片刀片!
    他立即開始動用……傳承自提克洛魔法學會的魔法!
    刀片密密麻麻地淩空飛舞,接著……開始一片一片地碎裂!
    大量的鮮血,迅速飆射而出!房間的天花板,牆壁,床上,地板上……都大量沾滿了鮮血!
    但是,沒有多久,刀片也是一片又一片地裂開,接著,那些碎片又回到了亞斯藍的手上,開始重新組合成羅盤的形狀。
    亞斯藍的臉色,變得尤為嚴峻。
    “‘惡魔’……給我現出真身!”
    此刻……整個房間內,鮮血淋漓,亞斯藍的臉上,也灑滿了數不清的血跡,緩緩流淌而下。但是,他卻是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視線緊緊鎖定著眼前。
    “以提克洛之名審判……‘惡魔’,給我現身!”
    就在這時候,更多的鮮血猛然噴射而出,猝不及防地,完全噴了亞斯藍一頭一臉,甚至將他的雙眼都糊住了!
    無論怎麽修煉,眼睛這個位置,始終還是和常人沒有多少差異。這讓亞斯藍立即閉上了眼睛!
    他立即就要將濺到眼睛裏的血弄掉,但就在這時候,他卻是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個瞬間,他隻感覺到渾身無力,甚至都抬不起手臂來!
    雨水,從黑暗天穹下依舊不斷衝刷著普羅維登斯。
    克蕾絲愛兒纖細白皙的手,在蠟燭微弱的光芒下,緩緩翻開眼前的《啟示錄》地獄卷。
    這本厚厚的書籍,記錄著人類一切最肮髒,最黑暗的罪行。這本書,絕大多數人類隻要閱讀不超過半小時就會產生出強烈的生理不適,閱讀超過一小時就足以顛覆出生以來的一切價值觀。如果持續閱讀數小時,足以會達到失眠、驚悸、恐懼……等各種效果。世間的任何恐怖小說,都比不上這本《啟示錄》地獄卷。
    (三十二年前……我第一次閱讀這本書的的時候,我第一次感覺到,人類這種生物根本沒有任何生存的價值。從人類的始祖吞下智慧果,離開伊甸園以來,將這個上帝所創造的世界,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地獄。正如基督教的教義所說……人類生而有罪,然而他們卻沒有辦法輕易地贖罪。)
    “每一次……我閱讀這本書,我就依舊會感歎上帝的慈悲,依舊願意給予人類救贖的機會。”克蕾絲愛兒又翻過《啟示錄》地獄卷的一頁,那無比美麗,猶如銀河般明亮的雙眸,鎖定在上麵的一個名字上。
    “格藍迪涅·亞特洛·克萊恩”。
    克蕾絲愛兒看著這個名字,手指摩挲著眼前的紙張。
    整本《啟示錄》,全部都是用英語所書寫的。而很明顯,這本書的一切內容,都不是印刷的鉛字,而是用羽毛筆手寫的。而在格藍迪涅這個名字後所列示的罪行內容,並不是很長。
    “我對格藍迪涅·克萊恩很看好,”康斯坦丁看著這個名字,他的手緩緩移動到紙上,移動到那個名字上方,而他的手指,似是無意地,也和克蕾絲愛兒的手指,觸及到了一起。
    “雖然罪行並不多,但他也確實殺害了無辜者。”
    “他也是聽命行事,才會殺死無辜者。”
    “然而罪行,終究是罪行。唯有他通過狩獵惡魔來贖罪,我才能夠將他的名字,轉移到天國卷中。”
    這時候,場麵,一時有些沉默。
    “好了。總之,這一切,都由我來決定。”克蕾絲愛兒,將《啟示錄》的地獄卷合上了。
    (這本《啟示錄》,如果落到惡魔手上,他們就可以隨意胡亂塗改了嗎?)
    (是的。惡魔一旦將他們的名字從地獄卷部分的書頁毀掉,然後寫入天國卷,他們就可以進入到天國之中去。所以,地獄王們一直渴望能夠得到《啟示錄》。)
    “現在……《啟示錄》的天國卷由我保管,而地獄卷,就讓你來帶著。”
    說完這句話,克蕾絲愛兒將那厚厚的,宛如《辭海》一般的《啟示錄》地獄卷,遞給康斯坦丁。
    “這是我的榮幸。”康斯坦丁接過了《啟示錄》地獄卷。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狩獵惡魔的行動中,如果你認為那些驅魔師中,有誰的善舉超越了惡行,你就可以將裏麵他們的名字勾銷掉。至於要不要將他們的名字寫入天國卷,就由我來決定。但是,你必須記住,你是被上帝選中的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你必須絕對地公正。”
    “我知道。我將絕對公正地決定,該由誰進入天國。在這個即將傾覆的世界中,該是誰,乘坐上神的諾亞方舟,我將會決定。他們,將會是世界毀滅前,最後一批進入天國的人類。”
    康斯坦丁捧起《啟示錄》地獄卷,隨後,將它抱在懷中。
    (葉想……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要輕易去閱讀《啟示錄》的地獄卷。我還沒有完全恢複記憶,但是,閱讀了那本書的人,將會失去再去愛人類的能力。人類最深的一切罪孽,全部……都記載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