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人類和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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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增加到了十個……”
    溫蒂妮·羅斯柴爾德開始意識到,在這輛斯柯達內,已經不可能再維持多久了。
    “得做好狩獵惡魔的準備了。我看,已經無法再尋求救援了。任由惡魔的數量繼續增加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羅斯柴爾德小姐……”
    “坐以待斃,不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性格。在曆史上,我們猶太人經曆過你們無法想象的苦難和災厄,但我們熬過來了……一直到現在。所以,我絕不會下地獄。絕不會!”
    格蘭迪涅默然。在大約七十多年前,因為那個德國的狂人所發動的,滅絕人性的種族清洗政策。在那個時代,對猶太人而言,這個世界和地獄沒有任何區別。而名為納粹的人類,是如假包換的惡魔。
    “說起來……我記得,海爾辛小姐的母親,也是猶太人?”格藍迪涅忽然想起了什麽,“以前我就聽過一些她的傳聞。多年來,她一直都是一個納粹獵人,在追殺逃過紐倫堡審判的納粹分子。”
    “不錯,隻不過,她的做法觸及到過一些人的利益。納粹的確是惡魔,但這個世界上,依舊有不少人願意和惡魔為伍,隻要那能夠帶來足夠的利益。”
    說到這,她摩挲著右手三根手指上戴著的寶石戒指,繼續說道:“我能夠出生,我的父母可以在那個時代生存下來,都是因為羅斯柴爾德這個姓氏給予我們的保護,而讓我們免予那些被送入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同胞們一樣。現在,我終於可以不用考慮那麽多,直截了當地殺戮惡魔了。”
    說到這裏,溫蒂妮的眼神,已經是無比堅定。
    那是屬於基督徒的堅定。
    “好吧……既然如此,那麽我和你一起作戰,羅斯柴爾德小姐。”
    “叫我的名字吧,格藍迪涅·克萊恩。你我同是天主教徒,既然如此,那麽就是兄弟姐妹。那麽……何須如此客氣?”
    “我不建議你們現在出去。”
    但就在這時候,後方傳來了皇甫蛛心的聲音。
    “皇甫小姐?”格藍迪涅看著頭發散亂的皇甫蛛心,疑惑地詢問:“你難道知道……那外麵是什麽東西嗎?”
    “毫無疑問,那是惡魔。”
    溫蒂妮也回過頭來,說道:“我不覺得現在是說笑話的時候。”
    “正如羅斯柴爾德小姐所說,現在……對這個世界而言,是基督徒,或者不是基督徒,是猶太人,或者不是猶太人……已經毫無區別。人類和惡魔,是唯一對立的兩方陣營。但說到底,我們都是有罪之人。我們……在惡魔的麵前,並沒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這時候,格藍迪涅注意到,皇甫蛛心的手,正在劇烈顫抖。
    “人類和惡魔……隻有一線之隔,克萊恩先生,羅斯柴爾德小姐。請……務必記住這一點。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人……”
    這時候,皇甫蛛心的臉,越發顯得蒼白。
    車子外麵,環繞的那些黑鬥篷人,依舊在行走著,依舊在按照逆時針方向行進,依舊……沒有任何停息下來的跡象。
    “惡魔的強大,就在於我們自身的罪惡……”皇甫蛛心繼續開口說著毛骨悚然的話語:“正如有罪的人,根本不可能完全從地獄中解脫一樣。”
    “按照基督教的教義,人生而有罪。隻不過……我們猶太人在這一基礎上被世人更增加了更多原罪。”溫蒂妮·羅斯柴爾德則是冷冷一笑,“不過我很喜歡你的一句話,‘人類和惡魔隻有一線之隔’,隻不過……比起惡魔,我從來都覺得人類更加危險。”
    說到這裏,她就將她身旁的車門,一把打開!
    “不要!”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打開車門的瞬間,溫蒂妮·羅斯柴爾德就立即從駕駛座下方迅速取出了一把紅傘,並將那把傘撐開!
    這把紅傘,正是驅魔師溫蒂妮·羅斯柴爾德的最強武器。
    而她在衝出車門的刹那,就將車門立即關上!
    紅傘的傘尖,狠狠對準了其中一個黑鬥篷人的身軀!
    頓時,鮮血猶如暴雨一般噴灑而出,然而在紅傘的遮擋下,一滴也沒有灑到溫蒂妮的身上!
    而格藍迪涅準備下去援助溫蒂妮的時候,皇甫蛛心一把拉住了他!
    “格藍迪涅·克萊恩!不要下去!你的罪孽,是可以贖清的。不要讓惡魔找到機會,對你下手!”
    “皇甫小姐!”
    “不要下去……求你了!你不能變成惡魔!”
    (月光……你真的會變成惡魔嗎?會就此,成為尤諾菲爾家族的人嗎?)
    格藍迪涅和皇甫蛛心的雙目就這樣接觸著。
    格藍迪涅的本意,是想要下去的。但是,當看到皇甫蛛心抓住他的手的時候,他忽然不忍了。
    (如果你成為惡魔的話,那麽我也成為惡魔……這天國陣營,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了。那個人,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再是他的女兒。所以,告訴我,月光……你真的決定成為惡魔嗎?)
    格藍迪涅,終究沒有抽出皇甫蛛心抓住自己的手。
    (我不會成為惡魔的,血尋。我會留在天國陣營,和大哥,二哥,還有……還有你,在一起。)
    這一刻,皇甫蛛心的雙目露出不可思議的神采。甚至,因為這個原因,居然還導致了ng。
    (我會和你在一起,血尋。我哪裏也不會去。)
    皇甫蛛心(元血尋)明知道是在演戲,但是,眼淚卻還是難以抑製,以至於連續ng了兩到三次,她才平複了心情。
    而這個時候,格藍迪涅忽然注意到……
    車窗外,居然看不到溫蒂妮了!
    那把紅傘,孤零零掉落在了地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羅斯柴爾德小姐在哪裏?”
    就這麽短暫的時間,溫蒂妮·羅斯柴爾德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被殺死!格藍迪涅很清楚她有多強大!
    “這……這不可能……你看清楚了嗎?皇甫小姐?羅斯柴爾德小姐是怎麽……”
    剛才,就隻顧著和皇甫蛛心爭執,他完全沒有看到,溫蒂妮是怎麽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