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Great Old Ones(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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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血尋第一次見識到真魔羅刹血陣,正是那部讓聖天道祖許傷和第十九地獄王尼路同時隕落的恐怖片《阿修羅王》。在那部以四重門演員擔綱主角的恐怖片裏麵,還是三重門的元清就是靠這個恐怖的陣法,得以生存。
現在,這一幕何其之眼熟?當初,母親雲碧幽就是在彼岸花影院內,被微縮版的真魔羅刹血陣殺死!那個時候,也是這樣的血海漩渦!她當時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被血海漩渦絞殺,卻什麽也做不了!
“不……不要……住手!”
她曾經試圖再度燃燒血種,但是隨後就導致了ng,畢竟皇甫蛛心這個角色一直身處東方,雖然對德羅涅·克萊恩伯爵有好感,但是遠遠不像亞斯藍那樣願意舍身報答。
在血海漩渦中心掙紮的格藍迪涅,已經將頭部重新生成,但是氣的消耗程度非常大,雖然釋放出強大煞氣,卻是卻迅速被血海分解!
這對於現在的格藍迪涅·克萊恩而言,可以說是……絕境!
但……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一件事情,發生了。
本來以為,依靠真魔羅刹血陣,必然可以穩妥地殺害格藍迪涅,但……就在萊克薩準備動手將他的肉身連同靈魂一並絞碎的時候……
ng!
是的……他萬萬沒想到!
(原來如此……說到底,我扮演的萊克薩·希魯斯也是一個敬重德羅涅·克萊恩伯爵的驅魔師,剛才他還是惡魔,所以我可以下殺手,但是現在不是惡魔又已經被陣法困住,我再下殺手就不吻合角色人設了,必然要ng!千算萬算,居然敗在ng上!)
此時,他頓時萬分後悔,不該動用真魔羅刹血陣!否則直接動用滅絕真鎧,再來幾下阿修羅之怒,必定可以殺了孽種!現在好了,他反而作繭自縛了!
(那……再次動用惡魔文字,將令狐月光的靈魂偽裝成惡魔?這麽做,我就更可疑,以後我想要自辯也發不了舊日誓言!可是,眼下是一個可以殺死孽種的絕佳機會!此子實力如此之可怕,如果殺不了他……日後一旦他變成了金眼僵王,就算我有血魔不滅體,但是血巫他們還能活嗎?我絕不能讓此子,成為涅靈用來對付我元氏家族的利刃!他……一定要死!)
當然,他潛意識中,也抱定了一定要殺死他的決心。唯有殺了他,才能將他頭頂的綠色給抹掉!對他而言,雪玉……是他心頭的禁臠,不容任何人染指!
(但……如果這樣引起雪玉懷疑,我就這麽殺了她的兒子,她恐怕不會原諒我……可恨!如果我學會惡魔王族的無之魔法就好了,殺了這小子,就可以在所有人記憶中抹掉他!)
怎麽辦?
該怎麽辦?
電影遲早會上映,如果是因為月光變化為嗜血僵屍自己不得不殺了他,那麽還勉強可以說得過去,但是再度讓他惡魔化,傻子也會看出問題。雪玉,當然也一樣。
雪玉……
他隻要一想到妻子,就膽顫起來。多年來,雪玉依舊是他內心唯一的女神。即使時間逆流回到二十五年前,他還是會那麽做!
……
記憶,徐徐回歸了當年的歲月。
在梅寒鴉時代,因為她毫不藏私地對演員進行多次公開講道授課,許多天才演員不斷崛起。
元清,以“血塵子”為道號,素來追求狠辣的殺伐手段,修煉手段也相當血腥,所以被視為旁門左道。當年,他就被時刻拿來和師兄涅靈比較,有這個同時代天才壓在他頭上,讓他的嫉妒心漸漸扭曲。
對他而言,在聖天道宗內最快樂的時光,就是第一代道祖弟子敖雪玉在第二代道祖門下,和他們一起修煉劍道的日子。第一眼見到雪玉,元清的視線……就再也無法離開她。雪玉對誰都很溫柔,對他……也一樣,但是麵對涅靈,卻最溫柔。
(這麽看來,這孽種有些地方,是有點像雪玉……)
被血海漩渦困住的格藍迪涅,因為煞氣被不斷吸收,居然開始漸漸化為人類姿態!
(雪玉……為什麽……我到底哪裏不如涅靈!你當年都相信是涅靈背叛你,為什麽還要生下這個孽種!如果沒有這個孽種,那麽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血儷不會死,血戮也不會死!血尋也不會叛我!如果這個孽種不存在……那麽……該有多好!)
腦海中,昔年的記憶再度湧來……
“元清……我聽說了,這次練劍你輸給涅靈了?”
“我到底是旁門左道,哪裏比得上人家創造了諸天往生輪回經的天才……”
“別那麽沮喪嘛……其實,我沒有覺得你的血魔功法是旁門左道。在這個地獄生存的我們,隻要可以在電影裏麵活下去,就足夠了……”
“雪玉?”
“好了,不要那麽垂頭喪氣,而且……你是輸給涅靈那樣少見的奇才,這也很正常嘛!”
(在她眼裏,涅靈戰無不勝,我輸給他,那是理所當然的……她隻是來安慰我這個敗北者罷了。但,即使是安慰,我還是很高興,因為她說……我的功法,並非旁門左道!)
萊克薩走在血海的海麵上,接近著被束縛在血海中心的格藍迪涅。
靜下心來觀察,他從這個女兒深愛的男子臉上,找到了越來越多屬於雪玉……還有涅靈的痕跡。
(即使涅靈“背叛”了你……雪玉,你還是想生下涅靈的兒子?那麽多年來……你是不是,還一直愛著涅靈?我隻是你無奈之下的選擇?)
仔細回憶起來,那件事情後,雪玉的溫柔被憎恨所取代。如果是二十五年前的她,不會因為血儷的死,遷怒於血尋的母親。二十五年來,她一直都在恨意和悲傷中度過,當年那樣無憂無慮的笑容,他很少再看到了……
雖然不願意,但他不能不承認,即使他用如此卑鄙無恥泯滅人性的手段強行拆散了涅靈和雪玉,可是他似乎還是沒有得到她的心。二十五年了……他還是沒能贏過涅靈嗎?他依舊和二十五年前那樣,如此強烈地嫉妒著涅靈!
他已經可以近距離看到格藍迪涅那張英俊的麵孔。
(為什麽……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你父親?我為什麽就不能取代他在你母親心裏的位置?為什麽!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放鬆了血海對格藍迪涅的束縛!
餘下的煞氣,立即支配著格藍迪涅,宛如吸血鬼一般,瘋狂衝向萊克薩!而後者,完全不加以防禦!
格藍迪涅的犬齒,迅速咬破了萊克薩的喉管,開始貪婪地吸取萊克薩體內的鮮血!
(雪玉……就算你看到電影,看到你兒子宛如吸血鬼一般要攻擊我,就算我殺了他,你也沒有什麽好指責我的了吧?)
他閉上了雙目。
腦海中,是年輕的他,和同樣年輕的雪玉。
那是他人生最期冀的美好,為此他不惜將靈魂賣給魔鬼。他想要的,不過隻是一個女人的心罷了。在她笑語嫣然安慰著失敗的自己時,他覺得,縱容天國,也不過如此了。
沒有雪玉的天國……本就和地獄無異!
瘋狂的煞氣湧入體內,這個過程很凶險,因為血魔不滅體會受到壓製!但也是最好的機會了,他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不能忍受雪玉離開他的身邊!而且如此一來,就絕不會ng了!
真魔羅刹血陣再度啟動,瘋狂的血海漩渦將二人完全卷入,進行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