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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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高年級的學員走了進來,璃心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有慌張,隻是凝望著那些走向這裏的人。
“哇,誰啊,那麽厲害,搞出那麽大動靜,哎呦!這孩子也太慘了,不知道是不是死掉了。”一個穿著華麗長袍的男生從隔壁的實踐課教室來到了這裏,身後跟著一個紅頭發的男生和一個紫發女生,那是炎和胡列娜。
那三個人走向璃心,步伐一致且整齊有序,給人很大的壓迫感,其他學員都在一旁看熱鬧,畢竟看到這三個人同時出場可是十分少見的。
他們是六年級僅有的三個學員,因為天賦極佳,胡列娜被校長看中,收她為徒,炎則是副校長的徒弟,那個穿著華麗長袍的男生也是副校長的徒弟,他叫邪刃,他們三個人因為在十五歲之前就已經是大魂師了,等級都在二十五到二十七之間,所以被稱為武魂殿的黃金一代。
“喲!不是那個神秘女孩璃心嗎?怎麽?打傷人啦?“那個身穿華麗長袍的男生對璃心調侃道:”噢,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邪刃,是人事部部長,對於你這件事,本來需要交給德育處處理,但是,受害者已經死亡了,娜娜,炎,將她就地處決!”邪刃冷喝道,炎與胡列娜點了點頭,召喚出了自己的武魂,胡列娜長出了一條狐狸尾,而炎則是全身冒火,如同火人,邪刃的武魂是兩柄月刃,在陽光下閃耀著,可以很清晰地看見月刃上的鋒芒。
璃心皺了皺眉頭,本來她自己也並不想殺死那個男孩,但是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總不能任由他們這麽做,第三顆腐蝕紫霧濃縮彈擲向邪刃,一片紫霧以邪刃為中心擴散開來,隨後璃心再次亮出第一魂環,將迷途香的濃度增強。
“哼。”邪刃亮出了第二魂環,兩道光刃向璃心衝來,光刃直接劈開了紫霧,而且完全沒有消耗的跡象,璃心第一魂環再次亮起,四根藤蔓從她麵前快速生長,“嘶嘶嘶……哢!”光刃撕裂了藤蔓,漸漸地消逝,藤蔓雖然擋住了邪刃的第二魂技,但也全部被摧毀了。
璃心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一道金黃色的衝擊波與一顆石磨盤大的火球便向她衝了過來,“嘣!“一聲爆炸巨響,火球和衝擊波同時命中了璃心,璃心被震出了十多米遠,倒在地上,衣服已經被燒毀,皮膚血跡斑斑,麵容蒼白憔悴,嘴角流鮮血,將草地染紅。
邪刃向璃心慢慢地走來:”哎,可惜啦,一個先天滿魂力的小女孩……“第一魂環亮出,他手中的月刃突然合並,擲向璃心,那是由兩柄月刃組合而成的圓環,那個圓環急速飛向璃心,圓環每旋轉一次,它的威力就會提升,璃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招式的威力有多大,自己一旦被命中,能不能留下全屍都是問題,更不用說能不能活下來了。
璃心並不是不能擋下他這招,她隻是在猶豫,如果自己使用黑曼巴,雖然解開了危機,但自己也暴露了自己是雙生武魂的擁有者,之後隻怕他們會更加針對自己。
”命都沒有了,要雙生武魂就沒有意義了。”璃心下了決心:“……嗯,出來吧,黑曼……”正當璃心要將黑曼巴召喚出來時,一道綠色的空氣罩保護了璃心,璃心其實自己心裏也並不是那麽想把黑曼巴召喚出來,見綠色空氣罩將自己保護了起來,璃心便停止了對黑曼巴的召喚,她知道這是正確的,她絕對不可以讓他們知道自己是雙生武魂,不然麻煩就大了。
”叮!“綠色的空氣罩將圓環彈了出去,”你們想要幹什麽!三個六年生合夥欺負一個一年生?“一個女子怒斥道,”瑪莎娜老師……“璃心已經沒有什麽力氣站起來了,不然剛才她也不會打算召喚黑曼巴出來。
”別怕,璃心同學,你現在已經安全了。“隨後瑪莎娜怒視著三個六年生,斥責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占了三年級生的實踐課教室,然後慫恿他們來一年級生的實踐課教室搗亂,那麽針對人家璃心同學幹什麽?她哪裏招惹你們了?人家天賦好難道就不應該得到栽培嗎?你們這是嫉賢妒能!”
”但她也應該得到處罰,畢竟她已經造成了學員的死亡了,就算不處死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炎還是不打算鬆口,胡列娜也點了點頭,憤憤道:”老師你不能這麽縱容她,必須的懲罰還是得有的!“胡列娜當然不希望璃心過得好,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在自己的麵前,安然無恙。
瑪莎娜看了看那個倒在地上的黑襯衫男孩,確實,他的脊髓骨已經完全破碎了,骨頭碎片還紮破了背部的皮膚,就算是神也救不了他。
瑪莎娜擔憂地看著坐在地上的璃心,璃心向瑪莎娜點了點頭,隨後道:“對於這件事,我願意負一半的責任,說吧,怎麽罰?”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炎,娜娜,把她拖下去,杖責三十,事後監禁五天,每天辣椒水伺候一個時辰。“邪刃笑了笑道。
”那還請你們自己把自己杖責十下,然後監禁兩天,每天辣椒水伺候一個時辰。“璃心淡淡地道。
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他們也需要負一半的責任,因為是他們導致這種事情發生的,是事件的始作俑者,懲罰璃心就代表也需要懲罰他們,不然難以服眾。
”……好!我同意,現在可以了吧。“邪刃猶豫了一下,最終同意了。
璃心慢慢地站起來,隨後向瑪莎娜道:”瑪莎娜老師,真的感謝剛才您的出手相救,現在我還想要拜托您一件事。“
“嗯,你說吧,老師一定盡量幫你完成。”瑪莎娜微笑著,一個孩子將要被監禁,當然是懇求減輕懲罰,或者是多來照顧一下什麽的了。
旁邊的人開始哈哈大笑起來,炎更是笑得在地上打滾,可是從璃心嘴裏說出的話卻是:”瑪莎娜老師,我希望您可以幫我拿一些針線,還有我宿舍裏麵的白袍和羊皮,我希望在監獄裏麵縫縫衣服什麽的。“
瑪莎娜瞪大了眼睛,旁邊的人聽到這句話的前一秒還在笑,可是後一秒卻變得異常安靜,他們都沒想到璃心竟然會說要在監獄裏做衣服,而且從她的眼睛裏可以看出,她似乎並沒有對懲罰有任何的恐懼,對於一個品德好的學員,瑪莎娜當然是很欣賞的:”原來是這樣,可是璃心同學,你就隻有這件事需要幫助嗎?“瑪莎娜還是忍不住問道。
”嗯!是的,就隻有這件事。“璃心很肯定地回答道,隨後看了看那三個六年生,淡淡地道:“可以了,現在我們去接受懲罰吧。”
邪刃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可以這麽冷靜地跟自己說:“去接受懲罰吧。”要知道他剛才也是猶豫了半天才答應璃心接受另一半懲罰的,邪刃呆了半天,終道:“嗯,現在走吧。”炎很不解:“不是懲罰她嗎?現在好像搞得我們被懲罰一樣。”炎說著,走向璃心,正想將璃心押解的時候,璃心下意識地向炎的伸過來的手抓了過去,炎還沒注意到璃心已經出手時,就被一股怪力牽製,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璃心反押解了,兩手已經被壓在了背後,使不出力來,想用腳踢開璃心,可是一直沒有踢中,給人感覺十分狼狽,那些來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胡列娜皺了皺眉頭,邪刃的臉色更是難看。
“這位小哥哥,你這樣好像不太好,我會自己走路。”璃心的小手鎖在炎的兩隻手上,有些不滿地道。
”還嫌不夠丟人對吧?“邪刃對炎喝道,璃心笑了笑,才將炎的兩手放開,炎回到邪刃身邊,”看見你被一個一年生反押解,我都沒臉見人了……“胡列娜在一旁嘀咕道,炎自然心裏很不舒服,”算了,我們走吧。“邪刃瞥了一眼炎,然後離開了實踐課教室,璃心自然要緊跟他們,回頭看了看瑪莎娜:”謝謝老師幫忙,再見。“璃心向瑪莎娜揮了揮手,完全沒有要進監獄的犯人的樣子。
這懲罰場地果然不是開玩笑的,璃心跟隨著他們三個六年生來到了懲罰地點,那是在地下室裏,一進地下室,許多刑具掛在地下室的牆壁上,每件刑具都磨得十分光滑,在暗室裏,閃著幽藍的光,使璃心心生一陣寒意。
轉過了一個彎,眼前變得明亮了許多,是一處大廳,“喲,這不是咱們的黃金一代嗎?這女娃犯啥事啦?沒到要來刑堂的地步吧?”一位老爺爺坐在大廳中的太師椅上,看見邪刃他們進來,笑了笑,那笑容很和藹,使人很難相信他是武聖殿學院刑堂的管事。
”刑堂管事大人,她將學院的三年級學員擊斃,但由於是我們的原因,我們三個也需要負一半的責任。“邪刃如實說道,刑堂管事撫了撫胡須:”可是,怎麽看這女娃也才一年生的樣子,可以擊斃三年生?“”是的,她確確實實地擊斃了一個三年生。“胡列娜瞥了一眼璃心,鄭重道。
”那,你們三個又是怎麽回事?“刑堂管事看著那三個六年生,”呃,我們占了三年生的實踐課教室,然後慫恿他們去一年級生的實踐課教室……“炎的說話聲稍微弱於另外兩個人,主要還是他沒底氣的原因,畢竟他常常來刑堂接受懲罰。
他們三個人本可以撒謊的,但他們不敢,他們怕一些可怕的東西在監視他們,因而他們一句謊話也沒說,搞得璃心甚至對他們的印象有所改觀了。
”那,隻好杖責你們三個了,來人,將他們三個拖下去,杖責二十!事後收監五日!“刑堂管事冷喝道,隨即便出現了六個人,將他們三個人拉了下去,隨後他看了看璃心,璃心並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嚇住,隻是站在那裏,眼睛裏透出堅毅。
刑堂管事搗鼓著手中的教鞭,“小小年紀就懂得打架鬥毆了?還把一個學員擊斃,你還真是不簡單啊。”他的眼睛半眯著,將眼神投向璃心。
“我本來也不想打,但是,有意的謀害,卻是擋都擋不住。”璃心淡淡地道。
“嚇!倒是會為自己辯解。”那刑堂管事捋了捋胡須,一拍驚堂木。
”看在你是個孩子的份上,杖責三十,拖下去,事後收監十日!“刑堂管事冷喝道,絲毫不留情麵。
璃心皺了皺眉頭,淡淡地道:”還請管事將杖責提升至六十,收監減少至五日。“雖然璃心這句話說得並不大聲,但刑堂管事還是聽到了。
”喲!還沒見過這樣的呢,自覺提升杖責數,好!就依你,杖責六十,收監五日。“刑堂管事也是很驚訝,他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自覺提升杖責數的。
璃心聽見刑堂管事這麽說,笑了笑,自己走向來拖走她的人,“走吧,還請各位打得快一點,我待會有事要辦。”璃心對眼前的兩個壯漢道。
這舉動更讓刑堂管事驚異了,於是他很快地道:”謔!這種孩子還第一次見……哎!你叫什麽名字啊?“
璃心淡淡地回應:”學員名叫璃心,武聖殿學院一年生。“隨後便被那些來執行懲罰的人帶走了。
這杖責還真不是說說而已的,璃心被架上了邢台,兩個壯漢拿起邢棍便揮,每一下都帶著一陣風,”啪!“邢棍落到璃心的背上,發出響亮的聲音,雖然璃心從小挨打到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抗擊打能力,但對於六十下的邢杖敲打,還是敗下陣來,在四十二下之後暈倒了過去,六十下完,璃心的後背已經是血肉模糊,本來就被先前的戰鬥打傷,還要再經受六十下邢杖,本來就糟糕的傷勢變得更加糟糕。
”這孩子是不是被你們打傷啦?“刑堂管事看了看璃心,向那三個六年生問道。一個六歲的女孩,頭部沒有流血,她的全身卻早已是傷痕累累,一副令人心寒的樣子。
”是……在之前……我們曾想……要就地處死她……“經受了二十下的邢杖,邪刃雖然沒有暈過去,但也已經是氣息奄奄了,另外兩人早已昏死過去。刑堂管事搖了搖頭,歎了幾聲,終道:”你們幾個,都還沒人家一個一年生強,哎……“邪刃不服,扯著嗓子憤憤地道:”哼,她也隻是受了十下邢杖而已,她厲害她試試二十下?“
”哼!人家璃心是把你們三個人的總和都加在身上了,六十下,明白是什麽概念了吧?“說完這些,刑堂管事看都不看邪刃一眼,便離去了。
邪刃一聽是六十下邢杖,癱倒在地上,沒有說一句話,他也開始恨璃心了,為什麽她可以這麽優秀,首先是以一敵五不說,受了炎和胡列娜的魂技還能撐六十下邢杖,他心裏升起一種妒忌的心理,他一直很好強,從小天賦異稟,家裏人都說自己是天造之材,隻有自家妹妹與自己有的一拚,以及那個表兄,炎,可是,他這次卻感覺如此地挫敗,”不可以讓她成長起來,絕不可以讓她成長起來!“邪刃在心中怒喝道,想要維持自己的地位,就隻有除掉這個還在幼年的天才。
璃心到了明日的中午還未醒來,一個壯漢拿著一盆滾燙的辣椒水走進了璃心的牢房中,看都沒看璃心一眼,便將辣椒水潑向璃心,被滾燙的辣椒水潑到傷口上,發出“哧哧哧……”的聲音。
“啊啊啊!”璃心的傷口被辣椒水激活了痛神經,慘叫聲令人倍感心寒,那種疼痛,就好像無數的刀鋒在身上劃動,卻又完全不會傷到皮膚的疼痛。璃心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全身被滾燙的辣椒水燙得通紅,鮮血從多處皮膚滲出,與地上的辣椒水混合在了一起。
恰巧瑪莎娜來給璃心送東西來,看到了這一幕,馬上丟開在手上的東西,跑向璃心,怒視著刑堂管事,隨後召喚出自己的武魂給璃心治療。璃心頓時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息流蕩在自己的身體各處,為她消除疼痛。
過了兩分鍾,璃心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了滿頭大汗的瑪莎娜,“瑪莎娜老師,不要再這樣做了,這都是璃心應得的……”璃心的聲音變得很小,她已經很虛弱了,如果不是瑪莎娜來給她治療,恐怕她還要再暈倒一次。
瑪莎娜轉頭對刑堂管事怒喝道:“還有人性嗎?人家才一年級,你們就這樣對待她?知不知道?人家跑了青石道七個來回,還被那三個六年生攻擊,現在你們還要這樣對她加以酷刑,是人幹的事嗎?”
刑堂管事麵無表情,淡淡地道:“正是因為如此,才要鍛煉她。”“就算是鍛煉,有必要這樣去做嗎?你看看她現在的狀態是怎樣的。”瑪莎娜皺著眉頭,她覺得璃心真的太可憐了,來到武聖殿學院完全是一直在受苦,沒有一個時辰是開心的,隻有不斷的災難來到她身邊。
“瑪莎娜老師,我的針線……”璃心開口了,聲音還是那麽小,那麽稚嫩,那麽惹人疼惜。“璃心同學,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麽折磨自己,老師可以幫你縫。”瑪莎娜對璃心憐惜道,“不用了,謝謝老師對我的關心,但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向別人尋求幫助,瑪莎娜老師,請您把針線給我,好嗎?”璃心艱難地笑著,向瑪莎娜懇求道。
瑪莎娜看著璃心,頓時覺得眼眶有點濕潤,走向她將那些針線丟棄的地方,將它們一件一件拾起來,送到了璃心的跟前,“答應老師,好好照顧自己,老師希望看到璃心同學出來的時候,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孩,好嗎?”瑪莎娜蹲下來,撫摸著璃心的頭道,璃心點了點頭:“一定會的,我希望老師你可以變得開朗一些,我出來的時候,我也希望可以看到一個微笑著的瑪莎娜老師。”
最後,瑪莎娜站起來,轉過了身,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掩著麵,快步地離開了刑堂,她現在隻祈求璃心不要受那麽多的痛苦,至少,她還可以微笑著對自己說:“瑪莎娜老師,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