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外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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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大概沒到五分鍾吧……”璃心在叢林中奔跑著,漆黑的建築在她的眼中漸漸放大,終究是到達了劇場門口。

    “璃心丫頭,剛才都沒仔細看,現在看樣子身體狀況不錯,精神很好哦。”明風淩在劇場門口對璃心笑著道,蒼老的臉上顯現出慈祥的笑容。

    “嗯,托您的福,最近都挺順利的。”璃心對明風淩笑了笑道。

    “呃……有些事情呢,不必太過在意,風波很快就會過去的。”明風淩猶豫了一會,對璃心關切道。

    “嗯,知道了,多謝關心,那學員璃心先進去排練了,今天下午還有演出,得抓緊時間呢。”璃心望著明風淩,她當然不能在別人還有話對自己說的時候貿然離開。

    “快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明風淩對璃心道。

    明風淩剛說完,“嗯,待會見。”璃心朝明風淩鞠了一躬,便很快地跑進劇場中去,她可不能在規定時間內遲到,免得到時候又是要挨明風桀一頓罰。

    由於劇場是露天的,現在的劇場上布滿了雪。

    “嘿!璃心同學,你總算來了。”瑪莎娜走到璃心身旁道,輕輕地拍了拍璃心的嫩肩。

    “啊,瑪莎娜老師早。”璃心鞠了一躬道。

    “嗯,早上好。”瑪莎娜對璃心笑著道,隨後高聲對大夥道:“既然璃心同學來了,那我們得正式開始練習了。”

    瑪莎娜不斷地指揮道:“那個,李許,你把劇場的雪弄幹淨,晴晴,你快去把服飾準備好……”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氣氛變得十分嚴謹,一切都好像電子機械一樣開始運行起來。

    瑪莎娜轉過頭來,鄭重地對璃心說道:“最主要的還是璃心同學你的戲份,你那邊是絕對不能出錯的,知道嗎?”

    “知道,我一定會努力的。”璃心用力地點了點頭,別人那麽努力地去做事,自己總不能那麽閑,在一旁當大小姐呀。

    午時很快就到了,劇場上落下了一道道帷幕,遮住了那半圓的巨大舞台,一些工人來到劇場裏,找到自己的位置觀賞舞台劇。

    武聖殿學院的季度舞台劇是每到一個季度時,都要舉辦的活動,主要是為了讓工人和學員們得到一些放鬆,在學院裏的生活不至於過分乏味。

    雖然是為工人和學員們準備的,可也一樣馬虎不得,因為每一次的舞台劇,都會被專門的錄像魂導器錄下來,然後在全大陸的一些城市內重播,為的就是宣傳武聖殿學院,所以場上的演員個個都是十分重要的,一旦出現差錯,就會成為大眾槽點,武聖殿學院的名譽可能都會因此受到很大的損壞。

    在劇場後台,璃心仔細地檢查自己的服飾,看看自己的服裝是不是還有什麽紕漏。

    “璃心同學,還有十分鍾就要上場了,緊張嗎?”瑪莎娜在一旁道,她這次要扮演小女孩的母親。

    “有一點呢。”璃心低聲道,她第一次參加舞台劇就要扮演那麽重要的角色,自然是會有緊張感的。

    “嗯……先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慢速平緩地吐出去,可以降低緊張對你的影響哦。”瑪莎娜提醒道。

    “嗯,謝謝瑪莎娜老師。”璃心隨即深呼吸了幾口,放鬆了下來。

    舞台外的人們漸漸地變多了,黑色的劇場上方,一道灰黑色的屏障遮住了原本就十分昏暗的陽光,劇場中一片灰暗,一顆顆閃亮的晶石鑲嵌在劇場的八個麵,如同現代的聚光燈,一道道白亮的光照向劇場的另一邊,劇場中的那個巨大半圓舞台頓時變得十分明亮,使看台上的人們注目於此。

    “可以開始了。”繆莎在後台對工作人員道。

    很快,一道道幕布徐徐拉開,呈現在巨大的半圓舞台上的,是一個模擬小城鎮。

    小城鎮的地麵上滿布雪花,一片片雪從上方飄落,行人在大街上行走著,大年夜中,整個小城鎮顯得十分靜謐。

    忽然,一聲怒罵打破了小城鎮的靜謐,“滾出去!沒賣到一個金幣就別想回來!”

    一個小女孩被一位滿臉皺紋的婦女從一個破舊的小木屋中推了出去,婦女的懷中還抱著一個正餓得哇哇大哭的嬰兒,“砰!”婦女說完,猛地關上木門,看都沒看被她推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倒在雪地上,瘦骨嶙峋的她身穿著破舊而不合身的圍裙,金黃的頭發在白色的光芒下閃現著金色,許多火柴從她的圍裙的袋子中掉落出來,散落在雪地中。

    小女孩緊咬牙關,緩緩地站起身,彎著腰撿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火柴,眼神中充滿了憂愁。

    撿完了火柴,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將火柴放進圍裙的袋子裏,穿著一雙完全不合腳的大拖鞋,在小城鎮滿是雪花的地麵上走動。

    “先生,要一根火柴嗎?”小女孩踏著蹣跚的步子,一顫一顫地走到一位衣冠楚楚的紳士麵前。

    “我不需要這些。”紳士冷淡地道,隨後邁開大步,很快地登上了附近的一輛馬車。

    “先生,先生您等等。”小女孩見紳士要走,想要挽留他,可是,馬車夫可不會去理會這麽一個小女孩,像是故意刁難,馬車夫繃著臉,手上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往馬身上一抽,馬驚叫起來,朝麵前的小女孩直衝而去。

    “啊!”小女孩被馬車撞到在路的一邊,疼得她無法止住自己的淚水,大顆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裏打轉,但她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自己還沒有賣出一根火柴呢。當她站起來時,發現自己的那雙拖鞋已經不見了。

    正在慌忙地尋找拖鞋時,一陣譏笑聲傳到小女孩的耳朵裏,“哈哈哈!這麽大的拖鞋,以後正好可以當孩子的搖籃。”一個男孩撿起了小女孩的拖鞋,很快地跑掉了。

    “還……還給我……”小女孩的手發著顫,伸向男孩遠去的背影,她已經餓得發不出聲音來了,赤著腳,踏著雪,走向小男孩遠去的方向。

    小女孩一步一步地走著,路過了大戶人家的屋子,從屋子裏,飄出陣陣烤鴨的香氣,透過玻璃窗,小女孩的目光被屋中的烤鴨吸引住了,她這輩子從來都沒有嚐過烤鴨是什麽滋味,她多麽想要嚐一嚐,哪怕隻有一小口。饑餓迫使她倚在那屋子的窗前,清澈的眼睛望著裏麵的景象。

    那裏麵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和一位年輕的女士正在享用年夜飯,那年輕的女士似乎是發現了小女孩的存在,皺著眉頭瞪著窗外的小女孩,示意她趕快離開,老人也轉過頭來,嚴肅地望著小女孩,自然不是表達友好。

    小女孩知道自己讓別人不高興了,黯然地離開了玻璃窗前。

    陣陣寒風夾帶著雪花,刮動著小女孩那單薄的圍裙,以及她那嬌弱的身軀。

    劇場裏的人們都聚精會神地望著舞台上的這一幕,有些工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一些低年級學員的鼻子也漸漸地紅了起來。

    小女孩怎麽可能受得了這麽淩厲的寒風呢,她拖著那雙已經被冰雪凍得紫紅的小腳,躲進了一個小胡同中。

    雪已經在小女孩的身上積了很厚的一層,冷得她直打哆嗦,現在她已經沒有拖鞋,而且連一根火柴也沒有賣出去,回去肯定會被打的。

    小女孩的小手發著顫,從圍裙中摸出一根火柴,她望著那根火柴,眼神中充滿了惆悵。

    蜷縮在那小小的牆角中,小女孩擦燃了手中的那根火柴,一朵小小的火焰出現在她的手中,帶給她溫暖。

    “奶奶,你在哪?”小女孩喃喃道,望著手中的那根火柴燃燒著,她似乎看到了,她也曾幸福過,她有一個奶奶,奶奶很疼愛她,一有什麽好吃的,都會給她,而且從來不會讓她受一點風霜吹打。

    可是,奶奶早已逝世,留下了小女孩一個人。

    那根火柴燃燒著,小女孩似乎在其中,看到了一直疼愛著她的奶奶。

    火柴的光漸漸地黯淡,小女孩手中的那根火柴已經隻剩下火柴梗了,而奶奶的影像也因此消失。

    小女孩驚醒過來,她怎麽可能希望奶奶消失呢?既然已經點燃了火柴,又何必可惜下一根火柴。

    小女孩再次擦燃了兩根火柴,火光比先前更加強盛了,奶奶的影像變得更加清晰,可以認清奶奶臉上那慈祥的笑,小女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簇火苗。

    小女孩的麵前出現了一個火爐,火爐中跳躍著赤紅的火焰,十分地暖和,奶奶在火爐旁,正招呼著她過去,小女孩走近火爐,可是,火爐很快地消失了,奶奶也不見了,驚醒過來,手中是那兩根燒完的火柴梗。

    小女孩此刻已經快要成為一個雪人了,一層一層的雪覆蓋在她那嬌弱的身軀上,她的身軀已經凍得紫紅,可是她絲毫沒有理會,擦燃了五根火柴,明亮的火光在她的麵前閃耀,帶給她溫暖與舒適。

    小女孩看到奶奶微笑著,端著一個盤子朝小女孩走來,盤子裏,是一隻渾身塗滿香油的烤鴨,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烤鴨……烤鴨……”小女孩的聲音不住地顫抖著,小手向那隻烤鴨伸去。

    奶奶慈祥地望著她,麵帶微笑,將手中的盤子遞給小女孩。

    正當小女孩的手即將觸碰到那隻烤鴨時,烤鴨逐漸變得黯淡,在小女孩的麵前消失,而奶奶,還是微笑著,然後便很快地消失了。

    “奶奶,不要走,不要走,求您留下來……”小女孩的眼眶中流出一滴滴淚,這一次,她將所有的火柴擦燃了,強大的火光將小女孩整個照亮,她頓時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隻有無窮無盡的溫暖,奶奶在這一刻,顯得最為慈祥,她的身後,有一個溫暖的火爐,一桌年夜飯,奶奶坐在火爐旁的一張軟綿製椅,微笑著,望著小女孩,微笑中,滿是友好與慈祥。

    “奶奶,帶我走吧,我想跟您一起走。”小女孩懇求道。

    小女孩閉上眼睛,張開了雙臂,她頓時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像是一片羽毛,灰色的天空頓時變成了一片金黃,小女孩站在雲層上,她睜開眼睛,”啊!這裏真美。“小女孩不禁感歎道。

    奶奶站在小女孩的身邊,牽著小女孩的手,來到了金黃雲朵上的一個石砌的小屋中,那小屋十分完整,沒有一點的破損,雖然小,可是在小女孩的眼中,是那麽地美,那麽地神聖。

    “來,吃些東西吧,你肯定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奶奶麵帶著愧疚,帶著小女孩來到了餐桌上,那上麵有許多香軟的蛋糕,還有新鮮的水果。

    “奶奶,你也吃吧,看上去真的很好吃呢!“小女孩見到餐桌上的食物,沒有先動口,而是笑著對奶奶招呼道。

    “好好好,奶奶跟你一起吃。”奶奶笑著回應道。

    一道金光閃現,小女孩被刺眼的光籠罩著,睜不開眼睛。片刻過後,光芒褪去,小女孩睜開眼睛,忽然看見,奶奶背對著她,跪在地上,像是在懇求什麽,奶奶的前麵,是兩個孩子,他們的背上長著純白的翅膀,頭上有一個發著金光的環,拿著手中的護衛長槍,抵在奶奶的胸口上,他們是天堂的護衛天使,以守護天堂為職責。

    “求求你們……讓我的孫女住在天堂裏吧!我願意為她離開天堂,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奶奶流著淚懇求道。

    “天堂從不收留無用之人,無用之人,都應該下地獄!你本擁有留在天堂的資格,可是現在……”護衛天使完全沒有憐憫她們的意思,用手中的護衛長槍將小女孩的奶奶直接推倒。

    小女孩見狀,立刻上前跪倒在地上,眼眶中的淚珠打轉著:“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闖入你們的地盤的,奶奶,您不用這樣,我沒關係的,您一定要好好地在這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