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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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風桀的空間中,仍是山嶽林立,陽光從山嶽最頂端的地方照射下來。

    “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嗯,我待會去告訴琉月……”

    璃心與明風桀站在一處山峰的頂上,明風桀背著手,望著遠處,璃心則是在一旁,思索著。

    她的魔魂玉已經解封,繼續待在武聖殿也沒有什麽意義,“我還是問問他好了,這種事情,不可以拖太久,至少要知情才行。”璃心心想著,最近,明風桀雖然沒有出現那樣的狀況,可是,越是這樣,璃心就越覺得這件事的嚴重性非同小可。

    “那個,我還是得問你……”璃心皺了皺眉,轉過頭,青色的眼瞳凝望著明風桀。

    “……你應該是想問前幾天的事吧?”明風桀並沒有與璃心對視著,淡淡地道。

    “嗯,你得告訴我一些情況……”璃心見明風桀已經知道她正在意著這件事,變沒有拐彎抹角。

    明風桀的雙眼依舊望著遠處,“你以後也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而且會比我嚴重地多,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相信你已經理解了,這種病是不可能治好的。”明風桀淡然道,似乎對此並不掛懷。

    “……我也會得這樣的病……是因為武魂的關係嗎?”璃心的雙瞳依舊是望著明風桀,她聯想到了自己與明風桀的共同點,都是雙生武魂擁有者,當然,璃心是三生武魂擁有者,更加嚴重,肯定是指武魂數量的關係。

    明風桀微微地點了點頭,“所以,你不用為此尋找解除之法,這是我們擁有強大力量的代價之一。”明風桀仍舊淡然地道。

    璃心沉默了許久,果然,擁有強大的力量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是亙古不變的,能力強的人總是要承擔比普通人更多的壓力,這是強者專屬的“特權”。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看樣子我還是多慮了,本來還想借此還你一個人情的。”璃心輕輕地歎了口氣。

    明風桀轉過身,雙眼望著璃心,“……你如果真的打算還,就把你真實的身份告訴我,以及你真正的經曆。”明風桀語氣非常地重,看來,是必定要璃心道出才肯放手了。

    璃心再次陷入了沉默,是啊,自己果然還是沒有辦法一直裝著小孩的樣子,明風桀,真的是可以讓她交出最終秘密的人嗎?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本來不是這個年齡,又會發生什麽呢?

    與明風桀相處差不多三個月,這段時間,年度如日,跟他在一起,璃心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氣息,讓她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談話,他像是那種,不抱任何目的而在悉心照顧璃心的人。與其繼續瞞下去,坦白是最好的,大家都是明白人,自己的反常已經超過了一個孩童的範疇了,這樣做,隻不過是捅破了最後的薄膜而已。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並沒有其他的身份……”璃心淡淡地道,非常平靜,如同沒有一絲風掠過的水麵。

    隻見明風桀臉色掠過一絲驚訝,不過轉瞬即逝,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平靜而淡然,“嗯……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明風桀似乎早就料到璃心是這樣身份的了。

    璃心扣緊兩手,“……我本來是死人了……好像是轉世,來到了這裏……那個世界,是一個沒有武魂,沒有魂力的世界……我其實已經有二十六歲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似乎是完全保留了前世的記憶……嗯,也就是說,你眼前的我,其實跟你的歲數,是差不多的。”璃心微微地笑著。

    “……是那樣的一個世界嗎?”明風桀沉默了一會,“……你有沒有後悔來到這個世界?”明風桀的雙眼望著璃心。

    “嗯,有過,我本來還想再死一次的……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可以活下去了。”璃心笑著道。

    明風桀笑了笑,“是找到了什麽嗎?”明風桀詢問道。

    “是啊,找到了一些,雖然我現在還沒有真正的目標,但是,那些東西,值得讓我活下去,繼續去探究,而且,它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僅此一份。”璃心倍感欣慰地道。

    “……走吧,現在該行動了……”明風桀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劃了一下,很快,太陽化成了一個紫色的傳送門。

    於此同時,在一個叫做諾丁學院的庭院中,一個藍發的小男孩焦急地四處尋覓著,腳步沉穩有力,緊皺著眉頭,一遍遍地走過那些“教室”旁的走廊,詢問同學,但似乎仍舊是沒有找到的樣子。

    “哎,小舞總是喜歡亂跑,算了,她應該不會離開很遠,趁她不在,練習一下玄天功也好。”藍發小男孩輕歎了一口氣,思索了一會,停止了尋覓,而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打坐了起來,他周身開始浮現出一絲絲的白氣,像是在高山穹頂的雲霧一樣,圍繞在他的身旁,顯得十分奇妙。如果有人在這時仔細地觀察他的話,會發現,這個藍發的小男孩,已經是大魂師級別了。

    已是初春,小草都已經吐出了嫩芽,開始茂盛生長起來,枯萎的樹木也開始重築生機,一些鳥型魂獸也開始演奏蘇醒奏鳴曲,灰白不再是大地與天空的主調,取而代之的是充滿生機的嫩綠草地與乳白色的天穹。

    辰時,陽光從白色的雲層透射到地麵上,留下了一塊塊巨大的金黃色光斑,一隻大如水牛的甲蟲,慢悠悠地從地底爬出,深藏在甲殼中的小眼睛眨了眨,隨後將後背打開,一雙透明的翅膀出現的甲殼上,陽光照射在上麵,顯得十分耀眼奪目,看來它是想要吸收一些太陽的能量,以暖和它在冰雪中沉睡了三個月的身軀。

    “呲!”奇怪的鳴叫不知從什麽地方傳出,遠處一道破風的魂力衝擊朝甲蟲的方向破襲而來,重重地打在了它那未來得及收回的翅膀。

    “嘣!”一陣悶響從甲殼中傳出,魂力衝擊似乎給甲蟲帶來了很大的傷害,甲蟲驚恐地想要逃回地洞中,隻見一隻巨大的雕,從高空俯衝下來,直接擊碎了那隻甲蟲,很快,一個紫色的魂環從甲蟲的頭部出現,那隻雕似乎非常滿意,歪了歪腦袋,準備享受它的戰利品。

    正當它要吸收掉那紫色的魂環時,“嗖”遠處一發強力的魂力衝擊,將它的腦袋直接射穿,還沒來得及享受魂環,自己就已經變成魂環了。

    “看到了嗎?這便是獵殺魂獸。”一個背後長著黑色鳥翼的中年人對眼前的學徒們得意地道。

    星鬥大森林,是魂獸的聖地,更是魂師的聖地,各式各樣的魂獸生存於此,森林的各個角落時常會出現殺伐與爭鬥,但這也體現了星鬥大森林的蓬勃生機。在這個大約有四十萬平方千米的大森林中,每天都有魂獸因各種原因死去,也有魂師因強大魂獸而被殺死,那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在這樣一個殘酷的世界中,卻有一方淨土,那裏的魂獸無憂無慮,像是人間仙境,四季如春,且保存著原始的氣息,數千年來,不曾有過殺戮與破壞。

    “大明,二明,你們最近還好嗎?”一個綁著棕色蠍子辮的八歲女孩,坐在一個牛首蛇身的巨大魂獸頭上,她的肌膚如同由天山冰泉化成的雪,潔白無瑕,大眼睛中流露著溫和的神色,笑容如和煦清風,看到的人似乎都要為之傾倒。

    那隻巨大的魂獸下麵,是一個巨大的湖泊,一隻比牛首蛇身的巨大魂獸小一些的巨猿在湖泊旁的一棵巨樹上吊著,像是在做引體向上。

    那隻牛首蛇身的魂獸竟然開始說話,語氣憨厚而沉重:“小舞姐,你走了,我們都好不起來……”

    “小舞姐?人類就那麽讓你著迷嗎?”那隻巨猿也發話了,語氣相對另一隻要粗魯一些。

    隻見女孩微微頷首,“嗯,其實人類沒有大家想的那麽壞,我真的很喜歡在人類世界待著,當然,我也很想念大家,我也會常常回來看大家的。”女孩依舊笑著道,在她的記憶中,有一個身影,一直嗬護著她,他有著藍色的頭發,清澈而炯炯有神的雙眼,每當想起這個身影,她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要依靠在他的身旁,即使隻有一刻,她也會感到很滿足。

    “小舞姐,我們都期待你回心轉意。”牛首蛇身的魂獸對小舞說道,仍舊是那樣沉重。

    “……大明……我又不會把你忘了……這麽傷感幹什麽?我還會回來的。”小舞安慰著自己身下的大明,忽然想到了什麽,隨後從它那巨大的身軀跳下了地麵。

    “小舞姐還是要離我們而去……人類世界,真的那麽好嗎?”大明心想著。

    “……小舞姐,有誰敢欺負你我就立刻過去打爆他!”那隻巨猿摩拳擦掌,似乎馬上就要大打出手。

    小舞笑了笑,“嗯!我知道了,再見了哦,大明二明。”小舞對它們揮了揮手,隨後很快地跑了出去。

    璃心穿過了紫色傳送門,眼前,是一片帶著泥土芳香的枯木森林。

    “這裏,就是星鬥大森林了嗎?”璃心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