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尊貴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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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門鈴叮咚一聲響起,任母急忙前去開門。

    ……

    “赫連公主,想不到你真的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伯母您太客氣了,叫我纖羽就好!”

    米娜一聽,心說莫非是當今的公主赫連纖羽,她怎麽也來了,當下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隨著嘀嗒嘀嗒聲響,腳步聲緩緩臨近,隻見一個身著銀色公主裝,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現在餐廳內,正是赫連纖羽。

    赫連纖羽挨著虞璐坐了下來,一頭深藍色的秀發隨意披散,微微卷曲,散落在胸前,淺淺一笑,露出迷人笑容,讓人感覺很親和。

    那種獨特的貴族氣質,讓米娜瞬間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哈哈,這下可以開吃了吧!”說著,天娛已經動快了,邊吃邊催米娜二人:“來,快嚐嚐我媽媽的手藝,嘿嘿。”

    米娜這才提起筷子,但傾慕的人就在對麵,一時間也百般拘謹,全然不如在家裏那般自在。再偷偷看了一眼赫連纖羽,舉止優雅,落落大方,那種氣質是如何都學不來。

    這時,天娛突然問道:“對了,赫連公主,你身份尊貴,怎麽會到我們家來做客的呢?”這話來得唐突,任父立馬投來責備的眼神。

    赫連纖羽嫣然一笑:“叫我纖羽吧!”

    “呃……”

    赫連纖羽:“這個還得從去年八月十五說起,那時通天塔的大門開啟,各方闖塔勇士紛紛前往,而我那會兒一時貪玩,喬裝打扮後孤身前往通天塔。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也闖進第三十層塔,那時四大國的‘五靈神’已然殺紅了眼,而我卻孤身一人,難免要成為攻擊的目標。看著塔內血染遍地,屍體相枕,我也膽怯了,本打算棄塔逃亡,不想一個車齒國的高塔盯上了我,施術將我囚了住,好在當時天行也在,他挺身而出,將那人擊退,我也由此死裏逃生。因此,我今天是專程來表示謝意的。”

    天行:“殿下的易容術可謂是神乎其技!”

    天娛:“哎呀,真可惜,要是過了三十層,就是中塔聖士了。”赫連纖羽仍是淺淺一笑,天娛又問:“不過話說回來,這闖塔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體驗?”

    赫連纖羽:“我覺得這個應該由天行來回答才是。”

    說罷,眾人一齊將目光望向了天行。

    天行先是愣了下,本不想說話,但見大夥一臉期盼,隻好說道:“也就跟爬樓梯差不多吧!”

    米娜當即笑道:“哈,原來這麽容易,這下我可就放心了!”

    纖羽:“怎麽,難道你也要去闖塔?”

    “嗯!”米娜點點頭,繼續道:“我已經順利通過海選進入了晉級賽,如果能進入決賽並爭取到那三個名額中的一個,這樣就可以和天行哥哥一同去通天塔了。就算不幸落選了,我們也會自發組隊去闖塔,對吧,虞璐!”說著,轉向虞璐。

    “嗯!”虞璐堅定地點點頭。

    米娜:“天娛,到時你也一起去吧!”

    天娛:“嗬!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落選?”

    “我都被淘汰了,你哪裏還會有不被淘汰的道理,嘻嘻!”

    鏗噹一聲,天行突然將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麵上,表情肅穆,大夥一時間都不敢再說話。

    “無知的小鬼!你們以為這通天塔是想進就進,想出就能出的嗎?”雖然天行與米娜等人年紀相仿,但此刻喊一聲小鬼,竟沒有人覺得突兀。

    天行沉著臉:“通天塔共九十九層,裏頭機關重重,險像環生,每過一層難度逐步增加。其中有恐怖的亡靈係、強悍的神羅係、驚險的法器係、凶猛的異獸係、詭秘的機關係,以及捉摸不透的迷幻係等等,到了後麵,更是多個,甚至全部體係疊加,你們覺得自己能過幾層?”

    ……

    “這些還不算最難,最殘酷的是,每過十層,便要殺一個人才能進入下一層,因此每到整數層,均是血流成河,堆屍如山。哪怕開始入塔者有上千人,到了第七八十層時,就算不計被塔內自有體係殺死的人,就已經隻剩個位數的了,你覺得你們能站到最後?”

    米娜等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看來這通天塔遠比自己想象的要難得多。

    天行:“我再問你們,殺過人嗎?毫無仇恨地去殺人,沒有任何理由……如果你下不了手,那麽倒在血泊中的人便是你自己!”

    大夥當即不寒而栗。這時,纖羽為化解尷尬,笑道:“我們女孩子最好還是不要去通天塔為好,之前我也是出於好奇,可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那種念想了。”

    米娜突然麵色沉重:“是呀,你出身尊貴,自然可以因為好奇,去通天塔玩上一趟,可是我們又怎麽能和您比呢,我們一家四口,爸爸、媽媽、六歲的弟弟和我,擠在四十多平方又破舊不堪的狹小空間內,夏天要蒸二十四小時的桑拿,冬天卻曬不大到太陽,就連晾在陽台的衣服,也會接二連三的丟……”

    講到這,米娜略為激動,停頓了下,接著又道:“隻有成為高塔以上的強者,拿到國家給的薪水,才能讓我最親愛的家人過上好日子,即便是女孩子,又怎麽樣呢!”

    眾人聽罷,又是默不作聲,天行端起咖啡又喝了口,他雖然不讚同低武的年輕人冒然闖塔,但米娜的這翻話,讓他想起從前的自己,一時間竟也無言以對。

    天娛為打破僵局,笑道:“嘿嘿,我是男生,不是女孩子,總可以去了吧!”不料無人理會。

    這時,赫連纖羽沉默了片刻,突然也麵色惆悵,說道:“又有誰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呢?如果可以,我倒寧願選擇做一個平凡人家的姑娘,可以擁有不拘束的童年,不被人安排自己的一生,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交不違心的朋友,可是……”

    纖羽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音,一時間,餐廳內的聊天戛然而止,唯有筷子和調羹與陶瓷碗碟機械地相觸,發出叮叮當當細微的聲響。

    “不好意思,我真是失態,盡說些冷場的話!”

    米娜笑笑:“赫連公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要是換你過一周我的生活,保證你不會再這樣胡思亂想了!”

    纖羽:“也許你說的對,哎!我們總是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人生呢!”說著,突然轉憂為笑,道:“天行的女朋友好可愛,叫什麽名字來著?”這話看似隨意,頗有試探的嫌疑。

    米娜頓時羞紅了臉:“我……我叫米娜,姓米,單名一個娜字,我……!”莉娜一時激動,答得太快了,聽起來像是承認了。

    天娛大笑:“嘿嘿,赫連公主你誤會了,米娜和虞璐都是我的朋友,哥哥他不喜歡女生的。”

    天行:“……”

    任母急忙澄清道:“天行他是太忙了,整天就知道練功,沒時間找女朋友而已,我記得他之前曾說過,對赫連公主你非常傾慕呢!”

    後麵這句,任母自然是自己肆意捏造的,赫連纖羽雖然不怎麽相信,但還是不自覺地麵紅耳赤,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天行。隻見任天行依舊泰然自若,好似什麽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