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僅僅是被刺穿腰間，雖然是很嚴重的傷勢，但是對於身體素質遠超超人的女武神來說應該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的。不過奇怪的是，芽衣感覺現在的自己並不具備女武神的身體機能，完全是普通的女孩子受這種程度的傷的表現。就好像……自己變成了普通的少女……

    “該死，這血怎麽止不住啊！”琪亞娜拿雙手死命地按住芽衣的傷口，可是鮮血還是止不住地從琪亞娜指間湧出。

    不斷的失血，使得芽衣的腦袋有些發昏，嘴唇也漸漸沒有了血色。

    “嗚嗚——”小白狐玉醬揚起小腦袋，軟軟地吼了幾聲。

    這時，遠處的拜殿之內，白狐之神的石像上突然湧起了神聖的白光。接著這些光芒紛紛朝芽衣腰間的傷口湧去。在白光的包裹下，芽衣那持續惡化的傷勢得到抑製，並逐漸好轉起來。

    盡管還是有些缺水，不過芽衣的傷勢算是治愈了。

    幽鶴也有些雀躍：“白狐之神果然神通廣大！”

    琪亞娜扶著芽衣站起來，接著，她拔出「水妖精Ⅱ型」：“崩壞獸是吧！我琪亞娜·卡斯蘭娜，絕對要打爆你們！”

    ……

    “這是……什麽？”布洛妮婭扶著失神的芽衣，她腰間無故裂開的傷口又同樣詭異地開始愈合了，在那裏，散發著微弱的白光。

    “琪亞娜？！”另一邊符華也喊出了聲，她身前的琪亞娜額頭上滲出了細密汗珠，雙手更是早就攥成拳頭，緊緊地握著。

    姬子抽出紗布，還是幫芽衣包紮了快要好了的傷口；又從隨身攜帶的軍用水壺裏倒出水，浸到另一塊紗布上，製成另類的濕毛巾，給琪亞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做這些的時候，姬子一言不發，隻是嘴裏叼著的煙越抽越短。

    “少校……”符華喊了聲，先接過姬子手中的濕紗布。

    “我來就行。”姬子終於開口，“是我大意了……”說著不自覺攥緊了拳頭，把被握成一團的濕紗布掐出水來。

    “她們一定沒事的。”符華像是很有把握，又像是自我安慰著。

    “芽衣姐姐？！”這邊芽衣又出現了異狀，布洛妮婭看著芽衣周身散布的電火花，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看看。”姬子看過來，眉頭微微皺起。

    “崩壞能反應有些劇烈……嗯？！接近律者級別了！”符華扶了扶眼鏡，看著芽衣胸前漸漸浮現出的聖痕標誌，“雷之律者……”

    姬子把右手摸向芽衣的胸口，感應了一會，又抽回手來：“炸彈進入倒計時了……”

    當初姬子在前往長空市的時候遇到了律者化的芽衣，並與她打了一場，事後昏迷的芽衣也被接到休伯利安上接受治療了。芽衣醒來後也對自己變成律者後性情大變的事頗為自責，懇請姬子終結她的生命。最終姬子在芽衣的心髒旁邊植入了一枚微型炸彈，當芽衣體內的崩壞能反應過高時，炸彈便會進入倒計時，如果芽衣不能在五分鍾的倒計時之內將崩壞能壓回正常數值，炸彈就會引爆。

    現在，芽衣體內的炸彈已經進入倒計時了。很有可能，五分鍾之後，眼前的少女，就要在昏迷中失去生命了……

    姬子猶豫著，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讓這枚炸彈停止工作。

    布洛妮婭緊緊握著芽衣的手。姬子幾次伸出手，又收了回去。

    芽衣胸前的雷之聖痕發出的光芒更亮了，姬子一咬牙，右手顫巍巍地伸向了芽衣。這時符華抓住了姬子顫抖的右手，搖了搖頭。姬子的鼻子突然一酸，右手無力地垂了下去。符華也別過頭去，眼睛已經有些泛紅。

    “她們已經沒有事了。”這時，眾人背後響起了少女的聲音。

    ……

    “還有……最後七隻……”坑坑窪窪的地麵上，滿身灰塵的琪亞娜站在原地，汗水已經打濕了她額前的發絲。胸口輕輕起伏著，琪亞娜艱難地再一次抬起雙手，手中的「水妖精Ⅱ型」早已經因為過熱進入冷卻狀態了。

    視線中，還有零星幾隻崩壞獸伏在地上，蓄勢待發。四周滿是光點，像是墜落凡間的明星，又像是夏日夜晚的螢火蟲。已經有不少光點融合成鬼火了，相信不久就會重新幻化出新的崩壞獸。

    “呼——不能放棄！”琪亞娜把已經無法打出寒冰子彈的「水妖精Ⅱ型」收回腰後，使出卡斯蘭娜家族的格鬥術，衝一隻撲過來的崩壞獸打去。

    一記拳頭直衝崩壞獸腦門，接著膝頂跟上，最後接另一隻手，那手中已經抓住了從腰間抽出的匕首，直接將匕首送入崩壞獸的脖子。

    匕首抽出，帶出一朵血花。琪亞娜也不管這隻崩壞獸，向下一隻崩壞獸刺去。背後，這隻被刺穿喉嚨的崩壞獸掙紮了幾下，便散成了無數光點。

    一隻接一隻，琪亞娜將它們或刺或打，擊成碎散的光點。格鬥術跟不上了，就拿跟符華學的寸勁撐一下；匕首折斷了，就直接握住斷下來的匕首之刃攻擊。

    隨著最後一隻崩壞獸散成光點，琪亞娜手中的匕首徹底裂成小碎片。琪亞娜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劇烈地喘著粗氣：“我……就說……要把你……們……打……爆……”

    這時，一隻雪白的獸掌拍在了琪亞娜眼前的地麵上。琪亞娜抬起頭，眼前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熊狀崩壞獸，是之前時空斷裂的時候幹掉的A級崩壞獸中的一隻呢。它的身後，更多的崩壞獸盯著自己。

    耳邊傳來幽鶴的尖叫聲，琪亞娜自嘲一笑：“沒能守護你們到最後呢……”她死死瞪著那隻熊狀崩壞獸，撐在地上的雙手抓起一捧泥土，幾次想站起來，跪在地上的雙腿卻怎麽也提不起絲毫力氣。

    “結束了嗎……”琪亞娜這麽想著。

    琪亞娜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所以她已經不能再看清，眼前那隻崩壞獸突然後退了一步，背後的獸毛已經立起。

    “琪亞娜，讓你久等了。”芽衣托起昏睡過去的琪亞娜，輕輕放到一邊比較幹淨的地麵上。再轉過身時，芽衣周身已經纏繞起紫色的雷電，胸前的雷之聖痕忽閃忽閃的。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少女細膩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對眼前之物無盡的冷漠以及徹底的……蔑視。

    “劈裏啪啦——”芽衣的雙手凝聚出雷電匯聚的小球，並漸漸拉長。雙手一合，兩個拉長的雷電小球合二為一，化作完全由雷電凝聚的太刀。

    “你們……都要死！”話音落下，芽衣手中的太刀揮出，鋪天蓋地的雷電隨之湧出。太刀所指之處，深紫色的雷霆貫穿一切。被雷電覆蓋的崩壞獸根本做不出什麽抵抗，眨眼間就化為了光點。接著，那些光點也在更加細密的雷電之網籠罩下消散了，徹底失去重新化為鬼火的機會。

    “垃圾。”芽衣斜睨著，嘴角盡是嘲諷。

    她最後看了一眼身前，回過頭：“看了這麽久的戲，現在還不打算露麵嗎？”

    被她盯著的，是已經被芽衣以一記雷電擊暈的幽鶴肩膀上的小白狐玉醬。小白狐被芽衣盯著，後背微微拱起，尾巴上的狐毛豎起。

    最終，小白狐從幽鶴肩膀上跳下來。白光籠罩下，白狐化作了身穿巫女服的少女。

    “哼。”芽衣好整以暇地抱著胸，看著這一切。

    “你們……離開吧。”化作少女的玉醬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