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一日，西乙第二十四輪，瓦倫西亞對陣排名第十三的萊昂內薩。

    楚陽第一次代表瓦倫西亞首發出場，隻是前一晚老媽為了他的宏偉計劃專門召開了一個專題會議，連遠在國內的老楚同誌都被迫打開視頻參與了進來，會議上大家齊心聚力，共同探討了關於夢想、家庭和生活習慣的密切關係，最後達成了高度共識：如果小楚同誌真的敢養那麽危險的東西，那麽其他家庭成員就打斷他的狗腿並將之除出家門，且永不錄用。

    所以今天的楚陽一臉的悶悶不樂。

    “楚，你怎麽了？失戀了？”卡約自那次任意球加練後就自動成了楚陽的小跟班。

    “別提了，比失戀還可怕。”

    “什麽？那麽嚴重？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說話這麽欠扁的隻能是莫亞了。

    “我的生活理念和家裏人發生了衝突。”楚陽沉重地道。

    “那確實很痛苦，”莫亞安慰地拍拍楚陽的肩，“不過，兄弟，追求真理的過程總是曲折的，你要堅定自己的信仰，堅持自己的信念，堅守自己的……嗬嗬，楚，你那眼神是什麽意思？”

    “傻b。”這句是中文。

    “哈維？不不不，我不叫哈維，我是塞斯克啊夥計，看來家人的不理解確實讓你很傷心，不過放心，你還有足球，還有我這個超級搭檔，我會支持你的。”

    楚陽：“……”

    好吧，貌似“哈維”在西班牙語裏的發音就是中文裏的那啥。

    “楚，塞斯克，費爾南多！”格雷賽爾皺了皺眉頭，拍了拍戰術板，喊了一聲。

    三人趕緊正襟危坐。

    格雷賽爾掃了三人一眼，道：“小夥子們，我不得不再提醒你們一次，今天我們要麵對的球隊是萊昂內薩，別忘了上半個賽季他們對我們做了什麽？”

    格雷賽爾的話讓更衣室裏沉默下來。

    現在是聯賽的二十四輪，瓦倫西亞在過去的二十三場比賽裏隻輸了三場，其中最慘的就是客場0比5輸給了萊昂內薩。

    足球場上輸輸贏贏很正常，大比分輸球不算什麽新鮮事，輸給實力不如自己的對手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但是能接受不代表樂於接受。

    除了楚陽，在場的都是那場比賽的親曆者，要說心裏沒有點報仇雪恨之類的想法是不可能的，特別是被對方五次洞穿了球門的卡約，早就摩拳擦掌等著大幹一場了。

    “具體的戰術安排我就不重複了，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格雷賽爾一個個從球員們的臉上看過去，最後定格在楚陽那裏，“把球給我踢進他們的球門裏去。”

    其他人也看向了楚陽，這方麵他才是專家。

    “放心吧，教練，”人家目光都這麽赤裸裸了，楚陽當然不能認慫，“我會進球的。”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敢說他們上一場進了我們五個，我這場起碼灌他們六個這樣的豪言壯語。

    有了上兩場比賽的神奇發揮，再蠢的球隊都會把他當成重點盯防對象，而且最讓楚陽擔心的是體力問題，他的耐力隻有8，在拉科魯尼亞的經驗也告訴他，他的體力遠不足以應付一場完整的激烈比賽，體力對他來說不僅不會像替補上場時那樣有優勢，反而成為劣勢。

    隻能把握住每一個機會，盡量提前解決戰鬥。

    楚陽是忐忑中帶著點期待，瓦倫西亞的球迷們對他就隻有單純的期待了。

    替補上場都能連續上演帽子戲法，何況是首發？瓦倫西亞的球迷們還是很樂觀的，雖然不指望楚陽場場都那麽恐怖，但不妨礙他們幻想一下。

    比賽就這樣在瓦倫西亞球迷的期待和幻想中開始。

    但幻想終究是幻想，現實還是要麵對的。

    萊昂內薩意料之中的對楚陽嚴防死守，三十分鍾過去了，楚陽不僅沒有進球，還表現得非常糟糕。

    他隻觸了兩次球，一次勉強形成了射門，被後衛擋了出去，另一次直接被人幹淨利落地斷了，幸虧莫亞和班德拉斯等人表現得很活躍，瓦倫西亞起碼在場麵上還占據著上風，莫亞和班德拉斯都有了兩腳打門，而且都打在了門框以內。

    其實這他們的兩腳射門也有楚陽的一份功勞，畢竟楚陽的無球跑動為其他隊友拉開不少空間，也分擔了不少壓力，當然指望普通球迷看到這點是不可能的。

    才三十分鍾而已，起哄或者公開質疑之類的倒不至於，但是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球迷的心裏種下了。

    莫非……楚是個水貨？

    蕭落這次沒有跑到看台上，而是坐在了貴賓包廂裏，和他一起看球的還有陳平和李佳等幾個俱樂部的高管，李佳更是拖家帶口，丈夫和女兒都來了。

    “不會真的是曇花一現吧？”陳平皺著眉頭道。

    “這……說真的，我也算半個球迷了，還真看不出這楚陽強在哪兒，盤帶和速度算是不錯，但最多也就是西乙普通前鋒的水準，射門算是一流的，但是沒有速度沒有控球，隻能靠別人喂餅，這樣的前鋒隨便到那隻球隊都能找到嘛。”

    “對啊，你看他那停球，簡直和國足一樣。”

    “也不能那麽說，說不定是員福將呢，兩場比賽六個進球，這運氣還有誰？”

    “不是兩場六球，是三場九球，這樣都能歸結於運氣，你們確實都隻能算半個球迷。”

    “喲，你是真球迷行了吧，那你給說說，這楚陽到底強在哪？這不第一場首發就原形畢露了嗎？”

    “嗬嗬，難道你眼裏的前鋒都是一開場就大殺四方，三十分鍾進三個球？”

    “哎，好你個老張，故意跟我抬杠是吧？其他超級前鋒就算不進球也不會在球場上隱形吧？”

    “好了，你們別不服，楚陽是有真水平的，還是聽蕭董說說吧。”

    尼瑪，這馬屁拍得夠清新脫俗的。

    旁邊幾個老外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不過看他們好像討論得很嗨皮的樣子，也一個勁地跟著傻笑。

    “楚陽算是一隻腳已經踏入了一流前鋒的行列，如果能在頂級聯賽鍛煉一兩個賽季應該能成為真正的一流，但距離超級前鋒還有很遠的距離，”蕭落說著笑了笑，“不過就算是準一流，在西乙這樣的聯賽裏還是名列前茅的。”

    他也沒有多做解釋，但這個評價已經足夠讓其他人閉嘴了。

    這幫人都算是他的老臣子，和他一路打拚過來的，對他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瓦倫西亞遭遇到了困境，楚已經迷失在了萊昂內薩的後防線裏，但我想沒有一個後衛敢忽視他，隻要看過他前麵的兩場比賽就可以知道他是多麽可怕的一個家夥，他也許會消失八十九分鍾，但隻需要幾秒鍾就可以……哎，犯規了，塞斯克倒在了地上，還好，他看起來沒事，這是個任意球，可惜離球門有點遠，否則塞斯克應該可以試試直接射門，現在看然隻能傳球了，希望楚能把握住這個機會，等等，楚沒有埋伏在球門附近，他走到了罰球點，是要和塞斯克商量戰術嗎？”

    犯規地點離球門足有三十三米，不在莫亞的射程之內，任意球配合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嘿，楚，讓我們玩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