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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周凡沒給羅洋做作業，自己的作業也是做得一言難盡，甚至好幾個老師都把他叫過去談心，問他怎麽回事。他一律以之前發燒之後，腦袋不清楚，看到字就頭暈為理由。

    沒過幾天，月考開始了。

    理所當然的，周凡考砸了，英語、語文還有數學勉強算是中流，其他幾門根本沒有及格，和他以往的成績相差太大了。

    吳老師直接讓他把家長叫過來一起談心，周凡當麵就給他懟了回去。

    你要怎麽說，說我因為校園霸淩所以成績退步了？實話總是很殘酷的，我不想讓我母親知道。吳老師，你也別多嘴。”

    吳老師氣得發抖，職稱已經評上去了，不必再隱忍著這變得越來越奇怪的學生。

    你必須把你媽媽叫過來，你的學雜費，學校是看在你成績好才給減免的，要是你再繼續差下去，這項減免可能會取消。”

    那就取消好了，不是還有獎學金嗎，如果期末考拿到年級第一會有獎學金吧，隻要吳老師不要從中作梗，我拿到應該沒有問題。”

    你這孩子怎麽越來越怪了，怎麽跟老師說話這種態度！”吳老師緊鎖眉頭，他真的覺得這孩子被欺負得有些奇怪了。

    如果真是值得尊敬的老師，我已經會畢恭畢敬的，但吳老師好像還是有一定距離的。那麽，我去複習了，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周凡直接就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了。留下身後的吳老師氣得七竅生煙。

    回到教室，身後的羅洋使勁戳他。

    喂，你怎麽回事，考得都和我差不多了，是因為發燒嗎？”

    你好煩啊，別多管閑事。”周凡打開他的手，對方卻又繼續戳。

    最近周凡每天都早早地到操場跑步鍛煉，羅洋也是每天來操場。不過體育老師不是每天都來，有時候就是羅洋自己來訓練的。所以跟周凡打交道的時間也比較多了，兩人倒是比以前熟識多了。

    羅洋還教了周凡一些鍛煉的技巧，怎樣不會受傷，跑步之前要怎樣熱身之類的。周凡以前一直覺得羅洋一副高冷看不起人的樣子，誰知道熟悉了才發現，他簡直囉嗦得跟老媽子一樣。周凡跑步姿勢不對，他還會特地繞大半圈跑過來糾正。

    喂，我家人給我請了個家教補課，你要不要一起來，不收你錢。”羅洋又開始喋喋不休。

    不要。”周凡這人相當的自負，他覺得找那些補課的家教哪裏比得上自己學習。

    來嘛，那個家教好凶，我快頂不住了。你來一次看看，如果有用的話就繼續，沒用不來就是了。”羅洋揪住他衣服不放。

    知道了，就一次。”

    周六，周凡第一次去了羅洋家，米沙說他家是本市首富，那一定沒有錯。但羅洋家並不是和周凡想象中那樣，在明顯高檔的小區，而是住在一個中等的離學校比較近的一個小區。當然並不是說這裏不好，這裏的房價也是相當高的，隻是相對於他的家境，這個小區顯得不那麽高檔而已。

    誰知道這裏隻是外麵普通而已，剛進入裏麵，周凡簡直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閃瞎了，裏麵裝修得好似皇宮一般，金燦燦地會反光那種。

    我爸的品味，很俗氣是不是，所以我都沒敢帶同學來過家裏。”羅洋從鞋櫃拿了鞋給周凡換，看到他震驚的表情，他有些訕訕地說道。

    周凡換了鞋走進去，看到金閃閃的牆麵，忍不住摸了兩把，涼涼的有些冰，不像是牆紙。

    米沙適時地說了一句。

    金箔，竟然在牆上貼這種東西，而且不僅僅是單純的金箔，而是印花的那種，如果米沙不說的話，他大概就單純地以為是金色牆紙了。

    胖子，你喝什麽飲料，有橙汁還有可樂。”羅洋從廚房探出頭問道。

    橙汁。”周凡找了椅子坐下，椅子上不知道什麽墊子，軟得不得了，坐起來十分舒適。就算對物質追求不高，周凡也不禁覺得奢靡對人的意誌腐蝕真是相當地快，不過是一塊墊子，他就對這種奢侈的生活心生向往了。

    不一會兒羅洋拿著橙汁過來了，眼睛冒光地說道：“那家教還有一會兒才來呢，我們先打遊戲！”

    你叫我來不是學習，是打遊戲的？你爸媽突然回來怎麽辦？”周凡對遊戲沒啥興趣，不過羅洋倒是挺想玩的樣子。

    不會的，他們這個星期來過了，不會再來了。”

    你們不住一起？”

    嗯，這邊靠近學校，專門買了給我上學的，我媽一個星期來一次，我爸大概一個月來一次吧。”

    吃飯洗衣服什麽的怎麽辦？”周凡環顧四周，這裏相當整潔，肯定是有人的定期打掃的。

    我爸請了鍾點工過來定期打掃洗衣服什麽的。快快快，你肯定是沒玩過，玩一次說不定就愛上了！”羅洋從的衣櫃的角落裏拿出遊戲機，熟練地攤開，揮手招呼周凡。

    周凡拗不過他，隻得跟著去了。遊戲是兩人對戰的實況足球，難怪羅洋要叫他來一起玩。周凡沒玩過這種遊戲，頻頻出錯，羅洋也不嫌麻煩，一次次地給他講解。

    玩了大概有兩個小時，羅洋看了下手機。

    我靠，時間差不多了，那母老虎要來了，趕緊收拾！”他蹦躂起來，三兩下把線扯了，又極其熟練地把遊戲機塞進了衣櫃。

    周凡目瞪口呆，看著他把作業書本什麽的攤了一大桌，做出好似一直在認真學習的樣子。

    沒一會兒，傳來了敲門聲。

    門口站著一個美女，身量頗高，五官嬌美，卻無端地透著一股子淩厲，看到羅洋在做作業，表情似是柔和了一些。

    姐，你來啦，路上堵不堵？你要喝橙汁嗎？我從冰箱裏拿出來一會兒了，不會很冰。”羅洋狗腿地跟前跟後，替美女把脫下的大衣掛起來。

    這位是？”美女看到坐在桌邊的周凡。

    我同學周凡，成績賊好，我們一起來學習的。他最近生病缺了課，有點跟不上，聽說我找了個特別厲害的家教，順便跟我一起學學。”羅洋馬上信口說道。

    美女倒是沒有反感，點點頭，把手裏的包遞給羅洋，換鞋。

    周凡，這是我表姐，宋黎，她是f大的高材生，周末會來給我補課。”羅洋背對著宋黎，看著周凡擠眉弄眼。

    宋姐姐好。”周凡站起身向宋黎打招呼。

    宋黎點點頭，覺得這個小胖子雖然其貌不揚，但是還挺講禮貌的。

    好了，廢話少說，現在就開始講吧，待會我還有事。”宋黎雷厲風行，拿出書，“先從你們上周月考的試卷講起。”

    試卷老師都已經評講過，照理說也講不出什麽新意了，但是宋黎思維敏捷，講得深入淺出，非常容易懂，最後的大題目，常常還能講出幾種不一樣的解法。周凡聽得聚精會神，覺得她講得比任課老師講得還要好。

    羅洋卻一副昏昏欲睡，卻又不敢睡的模樣，死死地撐著，周凡瞥見他過一會兒就用指甲掐一下手背上的肉，保持清醒。真是難為他了。

    大約講解了三張試卷，兩個小時過去了，宋黎看看手機，施施然地站起來，看著羅洋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來有同學一起聽也有好處，今天難得沒有睡著。”

    羅洋誠惶誠恐地站起來，傻笑。

    給姐姐看看，手腫了沒有？”宋黎握住羅洋想要背過去的左手，手背上全是指甲掐的一個個紅印子。

    小胖子，我看你把做法都記下來了，想必你聽懂了，那麽這個傻瓜就交給你了，就當做你的聽課費，下次我來的時候，希望他也能懂。”宋黎站起身，向羅洋伸出手，“衣服。”

    羅洋趕緊把大衣拿過來，伺候宋黎穿上，把包遞給她，想要送她下樓。

    別跟過來了，回去再多看幾遍，看懂為止，下次我來，要給你考個試。”宋黎伸手一推，門關上了。

    呼……”羅洋抹了抹額頭，擦了一手的汗，“每個星期都要麵對這母老虎，真是受不了。”

    你姐人挺好的啊，為什麽叫她母老虎？”周凡好奇。

    你別看她長得漂亮，就帶了濾鏡美化她。”羅洋眉頭緊鎖，“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吃了她多少次的虧。每次犯了什麽錯誤，她都能成功地推到我身上，因為她長得漂亮成績好，大家都自動認為搗亂的一定是我。”

    那你真是辛苦了。”周凡失笑。

    那是相當相當的辛苦！”羅洋大力地點頭。

    好了，剛剛的試卷你聽懂沒有？”

    試卷？行啦，別講這些掃興的事了，我們繼續玩遊戲去吧！”

    那你把空白卷子再做一遍，做到八十分以上，我就陪你玩。”周凡從桌上翻出空白的試卷，攤開，微笑。

    羅洋頓時覺得這死胖子的笑容就像宋黎那樣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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