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金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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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米宅。

    距離“夢幻之夜”,已經過去三天了,米長生背負著雙手直挺挺地戳在院子裏,一臉望天。

    這三天國產神機都快被他艸得爆機了,無論是段子,知乎,朋友圈,微博,企鵝……幾乎所有的社交軟件都被他試了個遍,除了收獲一大堆親切的問候,腦海中的係統依舊不為所動。

    那穩如狗的表現不由讓米長生想起當初他在某寶上網購的小米,甚至更加過分。

    無良商家到貨的小米好歹也是貨真價實,至少熬粥還是蠻香的,可是這坑爹係統不僅沒卵用,還把他的“老爺爺”給弄丟了,賊特麽血虧!

    互聯網+的戰略失敗讓米長生很是憂傷,結合這幾天的摸索,米長生感覺自己可能是注定要走上一條不得不作的邪路了。

    …………

    “嗒嗒嗒!有人嗎?”

    外麵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米長生聽著不太像認識的人,幹脆不理繼續望天。

    “有人在嗎?”門外的人扯著嗓子繼續喊道,望天流繼續無動於衷。

    “噠噠噠!”幾聲小牛皮鞋踩在水泥地板上的聲音過後,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平頭青年從門外轉了進來。

    這小平頭長得很有特色,皮膚黝黑,全身上下都透著精幹,隻是額頭正中一道月牙狀的傷疤顯得有點搞笑,跟青年版的包青天似的。

    米長生45度角仰望天空的目光下移,正好跟小平頭四目相對,場麵一度尷尬。

    “咳咳,你是長生吧?那啥,米爺爺在家不?”在米長生慈祥凝視的眼神中,小平頭眼中閃過一絲掩飾得很好的羞惱,幹巴巴地說道。

    “嗯!”米長生不動聲色地把天聊死,心裏卻是波瀾壯闊,心潮澎湃!

    就在剛剛,小平頭心理波動的瞬間,米長生感覺自己古井無波的識海驟然投射出一道莫名的波動倏放而收。

    然後他搗鼓了三天依然穩如泰山的係統突然有了變化:來自金燦的惡意+2。

    “咳咳,一轉眼這麽多年不見,長生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我是金燦啊,小時候還跟爺爺來拜訪過米爺爺呢,你不記得我了?”

    “嗯,不記得了。”

    來自金燦的惡意+10!

    小平頭一臉尷尬,幹笑著搓了搓手:“長生你真會開玩笑,我是源城金滿堂的孫子金燦啊,小時候還來過你們家呢。”

    幾句話的功夫,米長生其實早已經將眼前來客認出來了,源城的金老爺子跟他爺爺相交甚好,米長生小的時候兩家還經常來往。

    隻不過近幾年雙方年紀都大了,腿腳不方便才沒來往。

    被米長生暗中視為“貴人”的金燦小的時候沒少跟米長生幹架,不認識人也認識他額頭上那可笑的月牙形傷疤,那是米長生的得意之作。

    隻不過驚喜來得太過突然,米長生一時沒反應過來表現得有些木呐,看在金燦眼裏就顯得不太友好了。

    “哦!”

    “那啥,米爺爺在家不?”

    小平頭被米長生氣得夠嗆,幸好長得夠黑,臉紅也看不出來,繼續尬聊著。

    “我爺爺去世兩年了!”米長生皺著眉,看起來有些不悅。

    雖說金燦是個“貴人”,不過以金米兩家的關係,居然連他爺爺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這交情怕不是有些塑膠了。

    “額……抱歉,我……那個……打擾了。”小平頭支吾幾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灰頭土臉地就準備跑路。

    不過收集記錄裏的:來自金燦的惡意+18讓米長生對於人性的劣根性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人總是願意將所有過錯歸咎於別人,而不願意反省自己。

    今天米長生雖然表現得有些古怪,但是金燦開始那熱切的表現無疑是有求於米老爺子,一聽說米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功利主義顯露無疑。

    從係統的收集記錄來看,金燦那尷尬中帶著羞愧的表情多半是屬於表演性質的了。

    其實這種人在社會上大行其道,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了,正所謂:表麵兄弟,塑膠姐妹,不外如是。

    短短的時間裏米長生腦海中閃過許多想法,嘴上卻也沒耽誤:“大老遠跑過來也不容易,有什麽事就說吧。”

    小平頭聞言順勢止住腳步,說實話大老遠跑一趟他也不願意做無用功:“這怎麽好意思呢?”

    說著不好意思,小平頭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我爺爺那身體長生你也是知道的,我這次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們家的蛇王酒還有沒有了?”

    金家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遠走苦寒之地做倒爺,跟老毛子做交易掙了不少錢,在源城也算是有數的富豪了。

    不過卻因此落下病根,從中年開始就飽受一對老寒腿的折磨,以前就沒少請米老爺子給他做治療,估計金燦這次來的本意也是如此,不過聽聞米老爺子去世之後便將主意打到了蛇王酒的身上。

    米長生腦子瘋狂運轉,瞬間就將金燦此行的目的琢磨得八(防和諧)九不離十了。

    “蛇王酒倒是還有。”米長生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那……不知道長生兄弟能否割愛?加錢都好說。”

    “不能!”

    …………

    “來自金燦的惡意+32。”

    “長生兄弟,我們兩家的交情那可是從老爺子那輩就開始的,你就忍心看著你金爺爺這麽受折磨而無動於衷嗎?”小平頭臉上的不滿再也遮掩不住了。

    “嗬嗬!”

    “來自金燦的惡意+28。”

    “好!算我自作多情了,我這就回去跟爺爺說……”

    “沒有我們家的秘法,蛇王酒對金爺爺有什麽用?”

    米長生嘴角一撇,將金燦悲憤的表演打斷,小平頭紫紅的臉上的悲憤瞬間變成驚愕,驚喜,然後堆笑出滿臉的褶子。

    emmmm……戲很足,可以遇到米長生這種人。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別逼一個最……呸呸呸,操作失誤!

    “這麽說,你願意幫這個忙?”

    “嗬嗬,去給爺爺上柱香吧。”米長生不置可否,轉身噔噔噔就往屋裏走去。

    金燦賠笑著緊跟在米長生身後,尷尬地解釋著:“我就說嘛,長生兄弟你肯定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是哥哥不對,這次急昏了頭,待會我一定給米爺爺磕頭賠罪…………”

    聽著身後金燦虛情假意的絮絮叨叨,米長生嘴裏勾勒出一個弧度:不是譏諷,而是一種得逞的笑意,跟偷吃了老狐狸的小母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