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債主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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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私宴,這些廳局級的大佬們把矛頭再次放在了我的身上,他們心想工作上明麵上我們得聽你的,不敢忤逆你,但這酒桌上我們要想灌誰可是有各種理由,而且保證龍華或者是你解瑞龍本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事實上這些家夥也的確是這麽做的,大大小小足足有三十來口子人,我們每個人麵前放著的是一個四錢的酒盅,要是按照瓶算的話,大概五十盅能裝二斤酒的樣子。
    在東北的酒桌上,而且規格又是這麽高,那酒精度數更是不會太低,這一輪兒下來我差不多一斤半左右的白酒就入了肚。
    所有的幹部眼巴巴地看著我,試圖想看我是怎麽出醜的,可他們卻低估了我的實力,這點酒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雖然嗓子眼現在火辣辣的,但我整個人再清醒不過了。
    我眯著眼看著這夥人,然後扭回身衝著後廚喊道:“誰定的規矩啊,咱這可是大東北,喝酒用酒盅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啊,有沒有口杯,給我換上。”
    食堂的人不認識我是誰,但看剛才的這個架勢,想來也猜到了一二,於是趕忙招呼下麵人把我們麵前的酒盅換成了大口徑的酒杯。
    除了我以外,基本上這些人人均也就兩盅酒,餘量應該還有很多,所以在聽到我說換杯的時候他們的眼睛裏立馬閃爍出一絲狡黠的光。
    “福根啊,給領導們都滿上。”我笑著吩咐道。
    很快這些幹部的酒杯裏便被倒滿了白酒,很是濃烈的酒味瞬間彌漫了整個食堂,我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才有咱們東北漢子吃飯喝酒的架勢嘛,我說你們哥幾個也算是初來乍到,日後少不了麻煩各位領導,怎麽地也得表示表示吧。”
    我這話簡直就是在明挑,意思就是讓福根他們去敬酒,雖然我這麽做有點不仗義,但相比之下我依舊是受害者。
    廳級的領導福根他們自然不會去接觸,所以他們把矛頭直接對準了那些市局的頭頭,四個人每個人圈了五個人這就喝開了。
    福根跟我們一起喝了兩回酒,他那酒量的大閘好像也打開了,至於其他幾個人更是沒有問題。
    沒多大一會兒功夫,空酒箱已經摞了六個,不論是那些局長廳長還是我手下的這四個兄弟,臉上都泛起了紅暈,說話都有點模糊,眼神也迷離了起來,有的站都站不穩了。
    而我依然坐在那裏,紋絲未動,臉雖然也紅,但雙眼卻炯炯有神,就憑這一點東三省的這些幹部們算是服氣了,可他們哪裏知道我這也是硬抗的,至於我的樣子這還是龍華老早教給我的。
    遇到拚酒的,要嘛上來你就裝慫,一杯就倒,要嘛你就來個千杯不醉,這個不醉可不是真的喝不醉,其實是讓自己裝成不醉的樣子,隻有這樣以後才沒有人敢再叫號。
    演戲誰都會,正常的時候怎麽演都沒問題,可真要是喝多了,你要想控製自己的身體,那簡直太不容易了,別說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了,就想紋絲不動地站那都是個難事兒。
    等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我隻記得自己是看著桌上沒有一個坐著的人的時候,我才趴向了桌子,至於自己怎麽又躺在了床上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等我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床邊坐著龍華,這倒是把我嚇了一跳,我慌忙坐起問道:“老大,你怎麽坐這兒了,難不成我睡的是你的床?”為此我還特意看了眼房間的陳設,典型的酒店擺設。
    “不好意思,昨天喝斷片了,實在記不得發生什麽?”我有些尷尬地說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這火燎的可夠旺的,知不知道昨天有幾個局長到現在還沒起來呢?”龍華語氣中略帶責備地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隊長,這也不能怨我啊,是他們灌我酒在先,我總不能被動挨打吧,這要是被他們先灌趴下,以後也沒法管理了!”
    龍華盯著我看了幾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真有你小子的,那損招也能想的出來,有我當年的風範,行了趕緊起來吧,老爺子們可下了命令讓你盡快上崗。”
    見他沒怪我,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當年他們也灌你酒了?”
    “他們敢,這些家夥又不是傻子,雖然我平日裏低調了點兒,但並不代表外人不知道我的出身,要是讓我家老爺子知道這事兒,你覺得他們會怎樣!”龍華輕哼道。
    我甩給龍華一個白眼,不鹹不淡地說道:“這什麽世道,喝酒這事兒也得拚爹,看來我得好好整頓整頓風氣了,要不然以後指不定哪位有才學的哥們又被這些家夥給整了。”
    龍華沒有回答我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我接過來一看,原來竟是食堂的一個水單,上麵都是機打的文字,所以很清楚,說實在的二十多人吃的還真不多,我記著肉菜也不少,可一共才花了不到五百塊,不過當我把目光挪到最後的時候,我便傻了眼。
    我們昨天竟喝了十箱白酒,雖說不是什麽特別昂貴的酒,但每一瓶的價格也在一百多元往上,反正這些酒最後的總價一共是一萬元。
    “隊長,您這是啥意思?”我笑著問道。
    “我可記著昨天某人說要自掏腰包請客的,這大家夥才看放開量的吃喝,難道某人喝斷片把這事兒也給忘了?”龍華陰陽怪氣地說道。
    一萬多塊雖算不上大數目但也是不小了,在帝都的時候我隻是被冠上了東三省國安大佬的帽子,可我自己的工資福利待遇卻忘記了問,這下我可就尷尬了。
    將手摸向褲兜,癟癟的,就算有錢也沒幾個子兒了,現在要喊萬企的話估摸龍華也不能讓,誰讓那句話是我說的呢。
    “隊長,我這手上現在有點緊,能不能容我打個欠條,或者你把錢先給我墊上,等我開了工資立馬奉還。”我語帶哀求地跟龍華商量道。
    “真的很抱歉啊,我的那點繼續在帝都的時候已經花完了,現在我也在等發工資,這個忙我實在是幫不上啊。”龍華悠悠地說道,我甚至能在他的語氣裏聽到一絲幸災樂禍。
    “那我去找別人借!”說著我便欲起身,龍華見狀連忙喊道:“管別人借算啥,這你得自己還。”
    “我還,可我現在沒錢怎麽還?”我不解地看著他,似乎想得到答案。
    “我可聽說你要開買賣,要不你就拿自己的利潤來抵債吧。”說話間這家夥又從兜裏抽出一張結算單來。
    一把搶過在單子的最下方付款人那裏簽著的竟是龍華的名字,我疑惑地看著他然後問道:“你替我墊了錢?”
    “趕巧兜裏還剩下點私房錢,就便宜你小子了,怎麽樣想好怎麽報答我了嗎?”龍華淡淡地笑道。
    不欠公家錢那就好辦,龍華這家夥我有的是辦法對付:“隊長,那你說你想要點啥?”
    “這年代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我也不貪,這一萬多塊錢算我的入股錢怎麽樣,你的飯店以後分紅有我一份。”龍華滿臉奸詐地對我說道。
    我嘿嘿一笑道:“這倒不是問題,可關鍵是現在我開店的錢都沒著落呢,要不然您再給墊點,大不了我多算你兩成股份還不成嗎!”
    龍華的臉色一變,連忙伸出手來對我說道:“還錢,我不入股了還不行,我就要這一萬多塊錢!”
    “真沒錢,你不說了嗎,那是入股的錢,可這店還沒開呢就夭折了,怪隻能怪投資人眼光不濟,別忘了那句話入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這回換做我幸災樂禍了。
    龍華眼睛一立,很是嚴肅地說道:“不行,我不入了,趕緊退給我錢。”
    我不想再和龍華因為這個事兒糾纏下去,要是緩和了語氣說道:“隊長,為了工作開店,咱國安會給報銷嗎,還是直接給撥款啊?”
    見我沒有再去和他爭辯,龍華的態度也軟化了下來,他淡淡地對我說道:“按規定是會給撥款的,不過你小子嘛,我就不知道會不會了!”
    聽他這麽說我頓時不樂意了:“怎麽撥款還分人啊,還分幹啥啊,我這不也是為了方便工作,又不是中飽私囊,要不然這樣部裏給我撥款開店,到年底結算的時候我上交一部分營業所得還不行嘛。”
    “一部分營業所得,那另外一部分你要用去幹嘛,自己去揮霍還是帶著你那四個兄弟一起去揮霍啊?”龍華故意將語調拉高,那樣子像極了影視劇裏領導們質問下屬的樣子。
    “我怎麽也得留點錢用作店鋪周轉吧,還有日常我們出任務也需要一些費用,現申請那手續有多煩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們直接用自己賺的,這效率就不一樣了,要是部裏還不放心,大不了每個月我做明細嘛,它們也可以派人下來監督和查我。”我很堅定地說道。
    如此反應倒是出乎了龍華的預料,他對我也算是了解,所以對我敢主動擔起責任,他立馬多看了我幾眼。
    “甭看了,認識這麽長時間了,還沒看夠啊,而且我記得你的取向是正常的吧,怎麽什麽時候改了?”我憋著笑看著龍華。
    “你把錢都上繳了,那我的分紅怎麽辦,我該去向誰要去。”龍華板著臉對我說道。
    我暗暗好笑,心道你這個財迷啊,都說了要跟部裏掛鉤,你還想著分一杯羹,也不怕你家老爺子生氣打斷了你的腿。
    可這種話我當然不會說,但別的我該說還是會說的:“隊長,要不這樣吧,我在給部裏的紅利裏抽一成給你,這樣你也高興部裏也沒話說,如此兩全其美不挺好嘛。”
    “放屁,抽部裏的紅利,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就算我家老爺子在部裏當差,我也不敢這麽胡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憋的什麽壞,分紅我也不要了,等你賺了錢把這一萬多塊錢給我就行了。”龍華賭氣道。
    我怎麽能輕易放掉調侃堂堂詭刺隊長的機會,於是我連忙諂媚地說道:“別介啊,大債主,怎麽的我也得給你付點利息吧,要不然這以後哥們沒法處了。”
    龍華甩過臉很是氣惱地說道:“不處就不處,別老拿這個嚇唬我,我害怕啥,還有那利息我不要了,至於那錢你愛給不給!”
    我偷著看了看龍華的反應然後低聲問道:“老哥,真生氣了,不至於吧,兄弟跟你開玩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我們把自己的經費縮減點然後給你還不成嗎?”
    “真的,那多不好意思,讓你們經費減少了,我這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啊。”龍華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變臉,一副很欠揍的樣子湊到了我的麵前。
    那一刻我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是該指著他的鼻子罵一頓,還是接著捧著他,不過他這變臉的速度倒是讓我由衷的佩服,而且這質量也沒得說,在變之前愣是連一點征兆都沒有。
    見我看著他,龍華連忙用手摸著自己的臉,很是慌張地問道:“我臉上怎麽了,髒了還是怎樣?”
    毫不客氣地白了龍華一眼:“拜托大哥,你可是硬漢擔當,什麽時候這麽注意自己的顏值了。”
    “誰告訴你硬漢就不允許有顏值的,哥哥出去混靠的就是這張臉,隻有在那些老爺子麵前我才會變回乖寶寶的模樣。”龍華極盡妖嬈地向我展示了一段。
    我強忍著胃部的不適對他說道:“大哥,停,趕緊停吧,再不停我可就吐了,不就是利息嘛,好說,隻要你離我遠遠的就成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你這麽大的反差,求求你還是饒了我吧。”
    “這可是你說的,利息加倍哈,行了收拾收拾繼續去找你的店吧,我會給你跟部裏說些好話,讓他們幫著你把店支起來的。”說完龍華便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離開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