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無法挽回的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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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半都沒有進行到的軍演算是被這場恐怖襲擊事件徹底的給攪亂了,大家都心明鏡似的演習這算是結束了。
友軍的戰損我們不清楚,我們這邊則隻付出了幾十名傷員的代價便結束了這場真正的戰爭,與我們獲得的實戰經驗相比,這點損失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而我們詭刺則在演習後的表彰大會上得到了軍區首長的點名表揚,那應該是我獲得的第二枚榮譽獎章,而且是含金量最高的那種。
坐著飛機回到了祖國的懷抱,不過當我們走下飛機後,心情則變得有些沉重,現在我們才想起彼此來自不同的部隊,在演習結束後我們便會分開,再次相見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看著其他部隊逐漸離開,我們五十一個人則遲遲沒有動,也不知是誰走到了隊伍前麵,慢慢的五十個人圍成了個圈兒,在圓圈的正中央則是我們詭刺的魂,我們的隊長龍華。
五十一個人沒有一個人流眼淚,因為大家的骨子裏都流動著那句好男兒流血不流淚的話,我們在笑,笑的很開心笑的很傷心笑的是我們五十一個人今生組建了一支戰鬥力超強的詭刺笑的是從今天之後我們便又要各奔東西。
那聲“詭刺,殺!”我們喊的驚天動地,蕩氣回腸,也把那流轉在眼角的淚給遮掩了回去,最終我們還是分別了,沒有一個人說話,我們隻是給了彼此一個溫暖而又厚重的擁抱。
回到老部隊我們又重新過上了有規律的生活,早餐,午餐,晚餐換著花樣的給我們這些長時間訓練的特種兵們補充著營養。
而從演習場上回來後,我們炊事班的名字也算是在整個部隊打響了,現在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兵在見到我們的時候都會敬上一個軍禮,剛開始的時候我們覺得很是驕傲,可時間久了這就變成了一種負擔。
沒有其他成績,難道隻憑著演習上的遭遇戰吃上一輩子嘛,另外沒有了戰爭的洗禮,我們直接就被打回了原形,我們就是掄大勺,切墩的,打雜的。
一天我接到了天哥打來的電話,他是來我們所在城市的那家軍區醫院看病的,具體什麽病他沒提,隻是說想和兄弟幾個聚聚。
詭刺的兄弟召喚我們哪有不赴約之理,跟團長告了個假,我們六個便來到了城裏。
我們集合的地點是在醫院大門口,遠遠的我們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不過與演習時相比天哥消瘦了許多,他的臉色也遠沒有以前那麽好了。
兄弟相聚自然少不了酒肉一番,在酒桌上,白宇很是關切地問了天哥身體的事兒。
他吱吱嗚嗚搪塞了半天,最後一說一笑便要翻過這篇兒,看他的樣子我們便知道他的病很不樂觀。
班長將手中酒杯往桌子上一墩然後用手指著天哥說道:“你拿不拿我們幾個當兄弟,要是當的話就給我們實話實說,要是看不起我們那你現在就給我滾蛋!”
天哥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把杯中酒一仰頭全部幹掉,抹了抹嘴笑著對我們說道:“其實沒什麽,就是小病,沒事兒的時候胃會痛一下!”
顯然他還在隱瞞,白宇實在看不過了,直接將其手腕拉起,三指搭脈開始給這位仁兄確診。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宇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最後他輕輕把天哥的手臂放下,然後開口問道:“多久了?”
一聽白宇這麽問,天哥就知道自己瞞不住了,他抓過酒瓶便要一口喝下裏麵剩下的酒,白宇一把將其奪過,然後大聲吼道:“你不要命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們幾個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天哥似乎還不想說,班長很是果斷地衝著白宇吼道:“他不說你說!”
白宇長歎了一口氣:“假如我沒診錯的話,天哥應該得了胃部腫瘤!”
癌症這個世界各大國家都無法攻克的疾病竟然落在了一名特種兵身上,怎麽想這都應該是一個玩笑甚至是誤診,可這個玩笑還就真開在了天哥的身上,胃癌晚期,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
一時間包房裏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低著頭想著事情,隻有桌子上那保溫中的肉湯在低聲地咕嘟著。
哎呀你們想嚴重了,像你我這樣的職業應該早就看慣了生死,現在死和老死隻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最終的結果誰都無法逃脫,而且我也沒你們想的那麽懦弱,我這不好好的嘛,都能和你們吃飯喝酒呢,能有什麽事情!”天哥強擠出微笑安慰著我們。
白宇又一次問道:“還有多久!”
天哥的臉在這時幾乎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他有些沮喪,最後苦笑著說道:“醫生說不足三個月了,我在想這三個月應該去做點什麽!”
這種事情想瞞部隊是不可能的,想來現在天哥正處於休假狀態吧,估摸這也是他們團為他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吧。
去旅行吧,把祖國所有的大好河山都看個遍遊個遍,錢你不用考慮,我們還有詭刺其餘的兄弟會給你湊,你隻管好好玩就行了!”班長輕輕地拍著天哥的肩膀,顫抖著嗓音安撫著對方。
天哥拍了拍衣兜笑著對我們說道:“我有錢,團裏給了我不少呢!”
我們六個笑了笑,團裏給的能有多少錢,天哥隻是不想給兄弟們增加負擔罷了。
指導員晃了晃我們班裏唯一的移動通信工具,然後對天哥說:“真的很抱歉,你的事兒已經發出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手機便響了起來,接通了電話,齊大凱的聲音立馬從裏麵冒了出來,他的聲音很大以至於我們都無需使用免提便能聽得清。
小天,你什麽意思,你把兄弟們當什麽了,我這邊實在走不開,等忙完了的我請假去陪你,還有你把銀行卡號給我一個,我這就給你把錢打過去,炊事班的哥們說的對,你什麽都別管隻管去玩,行了不說了,趕緊把卡號給我啊!”
他這邊電話剛剛掛斷,另外一通緊跟著便打了進來,來電的是我們的隊長龍華,他的話很簡單,隻有幾個字,在哪,好,等我,馬上到。
之後其他兄弟也通過各種方式打來了電話,大家說的幾乎一樣,那就是稍後有時間會來陪天哥同時要去了天哥的銀行卡號。
此時此刻天哥早已淚流滿麵,他真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對這些兄弟們表示感謝,而我們這些人隻希望他在這三個月裏活的精彩活的有滋有味便可以了。
包廂門開了,我們的隊長龍華風塵仆仆的站在那裏,他一句話也沒說上來先給了天哥胸口一拳,然後猛地一把將其抱住。
你怎麽這麽傻,身體不舒服為何不早點去看,為何偏偏要拖到現在!”兩個大男人就這樣相擁著,眼淚把彼此的肩膀逐漸浸濕。
我明白為何隊長如此傷心,詭刺是五十一個人的詭刺,一旦少了天哥,那就不是完整的詭刺,當然更多的是我們濃濃的兄弟之情。
末了吃飯的錢是隊長結的,而天哥也被他給帶走了,至於去做什麽隊長並沒有說,但我們清楚天哥絕對是去享福了。
由於還有半天時間的假,故而我們幾個便開始在大街上遊蕩,可走著走著遠處突然警鈴大作,很快幾輛警車便從我們身邊駛了過去,又過了幾分鍾武警的輕型裝甲車也開了過去。
如此大的陣仗顯然是出了事情,不管是見義勇為還是自己當兵的這個身份,總之我們打了兩輛車追了上去。
就在這時李虎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屏上是隊長龍華的號碼,這不是剛分開嘛,怎麽這麽快就又打來電話了,是錢沒帶夠還是怎樣。
電話接通,那邊便傳來了龍華急切的聲音:“你們在哪呢,趕緊給我過來,小天出事兒了!”
這一句話如同驚雷般在我們幾個耳畔炸響,李虎一邊催促著司機快些開一邊利用手語給另外一台車打著消息。
出事的地點距離我們並不是很遠,所以沒用多久我們便出現在了龍華身邊,一見到他我們第一句問的就是:“天哥呢,他在哪?”
他在裏麵,剛才跟我說要去銀行裏取點錢,可該著倒黴,正好遇到了搶劫的,由於裏麵情況不明,我不敢貿然行事,這才通知了當地的武警,一想起你們還在城裏邊又喊了你們兄弟幾個。”龍華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介紹了一遍。
解決這種搶劫,劫持人質的事兒我們炊事班沒少做,也算是輕車熟路了,但之前我們都是全副武裝,而現在我們連軍裝都沒穿,就算有勁兒也使不上。
隊長,這次就讓武警上吧!”趙林輕聲說道。
怎麽,慫了怕丟臉?”龍華斜著眼睛掃了我們幾個一眼,然後語氣有些異樣的問道。
我知道他誤會了,於是連忙解釋道:“隊長,您看我們這連件軍裝都沒有,這怎麽救人啊,總不能赤手空拳的吧,我們肯定是沒問題,但那些人質的生命安全可就得不到保障了。”
龍華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然後略帶抱歉地說道:“是我忽略了這個,我道歉,這樣裝備我給你們弄,說吧你們都需要什麽!”
其實我們需要的也不沒有很複雜,隻是我們趁手的裝備就可以了,現到軍隊去掉儼然已經來不及了,沒辦法我們隻好用武警的東西湊合一下,雖然標準沒有達到,但勉強也能用。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警察有人負責跟裏麵的人溝通,而我們則以最快的速度製定著作戰方案。
這一回龍華隊長也加入了我們的隊伍,七個人突擊小隊多了一人,這樣更能保證我們的成功率。
我和白宇早已找好了狙擊位,可當我們倆看清銀行裏的一切後,臉色立馬就變了,白宇通過對講機大聲喊道:“快點兒,天哥好像中彈受傷了!”
現在天哥的消息就好像我們的底限一樣,觸碰到它之後,以龍華為首的幾個人便要直接衝進去。
李虎見狀連忙把他們幾個給攔了下來,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樣盲目的衝進去非但不能解救人質和天哥相反沒準兒還會致使劫匪狗急跳牆將人質殺害。
這會兒張強已經知會了我們,定向爆破已經準備好,隻等著我和白宇的一聲槍響了。
在瞄準鏡裏我驚喜的發現天哥還活著,他的胸口還在起伏,此刻也不知那些歹徒在做什麽說什麽,我隻看到天哥猛地抓住了一個人的小腿,拚命地往懷裏麵拽。
那家夥似乎是被拽煩了,竟然抬起了槍,這下我可淡定不了啦,因為隻要那家夥一扣扳機天哥可就徹底嗚呼了,所以我也顧不上其他了,一槍直接爆了那家夥的頭。
我這邊槍聲一想,銀行的一個小門便被張強給炸開了,緊跟著以龍華為首的突擊小組衝進來便是一頓點射,站立著的幾名歹徒應聲倒地,整個過程大概也就幾秒鍾的時間。
就在他們幾個準備扶起天哥的時候,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人群中一衣著筆挺的家夥一把將臨近的一名兒童給劫持了,他用手槍頂著孩子的頭。
我試著幾次都沒能成功,顯然對方也知道附近有狙擊手這才用孩子擋住自己的身體,而後背則交給了銀行內部的一麵牆。
匪徒叫囂著讓在場的人全都放下武器,為了不傷及無辜隊長他們隻能照辦,而這樣一來敵人便可以作威作福了,甚至將隊長他們殺了也不無可能。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功夫,躺在地上的天哥緩緩地趴了起來,他用手比劃了一個手勢,我知道那是比劃給我和白宇看的,他的意思是說一會兒他會撞開匪徒盡可能把孩子撞開,這會兒你們在尋找機會將其狙殺。
這一切都看似很完美,但我卻忽略了一件事兒,一件讓我悔恨終生的事情,那就是天哥此刻的身體狀況已經根本無法支撐他完成全套的戰術動作了。
天哥出手了,我那一槍也射出了,隻不過子彈先是射中了天哥的身體然後才擊中了那名匪徒。
當血液從天哥身上綻放的時候,我整個人直接傻在了那裏,我的狙擊槍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我殺人了,而且我殺的竟然還是自己的兄弟,我竟然殺了自己最親密的夥伴,我的腦海裏一直充斥著這兩句話,以至於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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