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豪門狗血一大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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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夏從回憶裏退出來, 一轉頭就看見近在咫尺的喬越, 現在的他比之前還要清瘦,因為是四月, 喬越穿著一身灰色線衫,單薄的樣子看了很讓人心疼。

    不管遇上什麽事, 鬱夏都覺得自己可以堅強麵對, 她總能努力去把生活過好, 但在喬越麵前, 她感情格外豐沛。起初知道喬越也在這邊就發泄似的哭了一場, 這會兒看到人又難受起來,她伸手捏捏喬越的爪子,又摸摸他腰身以及胳膊, 果真沒二兩肉。

    喬越有點臉熱,想說在外麵呢夏夏你別這樣, 就聽老婆說:“你就是學不會照顧自己。”

    從來到這邊, 喬越灌下去的咖啡比吃的飯多,也就是餓到影響思考了, 才能記起還有進食這回事。聽到這話,他有點心虛,但還是裝出無辜的樣子, 咕噥說:“本來就是這樣的,也不關我的事。”

    鬱夏挑了挑眉, 喬越立馬認慫, 保證說以後鐵定好好吃飯。

    “剛過來的時候就忙著找你去了, 找到人又想見麵,現在見到了,見到老婆吃飯才香。”

    鬱夏心裏有一籮筐話,看書屋不是聊天的地方就牽著喬越往外走,她在附近找了家小吃餐廳,坐去角落那桌,給喬越點了個炒米飯,還加了幾樣點心。

    那是一張兩座的小方桌,喬越跟鬱夏麵對麵坐著,他總忍不住去看對麵的老婆,看著就高興,因為高興根本沒注意自己在吃啥,就將鬱夏點那幾樣一口一口幹個個光。

    他用勺子吃完最後一口米飯,鬱夏就抽了紙巾遞去,又問:“吃飽了嗎?”

    喬越這才注意到小方桌上的空盤子……

    這還能沒飽?

    喂豬呢?

    早先感覺心裏有許多話想說,真正麵對麵坐下來,又覺得不必開口,鬱夏看一眼就明白喬越的心情,樣子雖然有點改變,氣質和眼神是相同的,他就是那個人。他對別人防備,像刺蝟一樣不好接觸,卻能對自己展示出柔軟的肚皮。

    鬱夏坐這兒盯著喬越看上半天也不無聊,倒是喬越,他心裏緊張。要是關上門獨處還好,在外頭被老婆盯著猛瞧,他心裏是既高興,又別扭,怪不好意思。

    這麽一來,他就想做點什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夏夏你的手機呢?手機借我一下。”

    鬱夏都沒問,就從擱腿上的單肩小包裏將手機取出來,遞給他。這是一款白色外殼的漂亮手機,大小剛剛好,正合適女士使用,它被喬越拿在手裏也不違和,喬越這雙手十分好看,就和他的人一樣清瘦,修長也不缺乏力度。

    他右手食指在屏幕上靈活的跳躍,好像下載了個什麽,跟著牽出一大堆設置。鬱夏將身子前傾,跟著看了一會兒,結果什麽也沒看懂。

    “阿越你在做什麽?”

    “之前我加固了你家網絡,這會兒在給你手機做安全以及性能提升,再往裏放幾個輔助程序。”這邊網絡已經進入到飛速發展期,生活以及娛樂活動越來越離不開電腦以及手機,誰家手機裏頭沒點私密的東西?一旦被監控或者泄露出去,結果是人間慘劇,這一點,看看彭竟成就知道了。

    手機連續中毒兩次以後,彭竟成砸錢請了個黑客,他不僅要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還要將藏在暗處動手腳的肮髒老鼠揪出來。能讓他看得起的自然是圈中大佬,這位網絡id一串亂碼的大佬原先自信滿滿,真正接手之後,就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感覺走進了個迷宮,進也無路,退也無門,本來以為是很快就能解決的小問題,半天過去毫無進展,一夜不睡還是沒有進展,第二天也一樣……

    他甚至不是麵對麵在同人交手,而是被別人的造物耍得團團轉。

    彭竟成都想好要怎麽招待陰溝裏的老鼠,他花了大價錢,以為不出半日就就能知道盯上他的是誰,結果等了兩天也沒進展,問他進行到什麽程度了,那邊回複說:“對方厲害太多,手法詭譎,看不出是圈裏哪尊神的手筆。”

    彭竟成讓他別廢話,說重點,問題還要多長時間才能解決?這人能不能揪出來?

    “錢退你,這活我接不了。”

    “恕我直言,兄弟你惹上麻煩了。”

    但凡是這圈子裏的,誰沒點傲氣?排名差不多的互相之間都不服氣,能把他耍到這種程度,段位相差已經不是一點半點。一串亂碼心服口服,他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比被搞的彭竟成還想知道編寫程式的到底是誰。

    推了這個單子之後,他還去小群裏冒了個泡。

    【一串亂碼】:我前兩天接了個單子知道吧?

    【黑貓】:搞定了?用這麽長時間?

    【一串亂碼】:……

    【一串亂碼】:兩天沒點兒進展,這單我剛退了。

    這一句炸出好幾個潛水的,都這麽熟了,亂碼有多少能耐大家心裏門清,他不是最頂尖的,可到他手裏還能毫無進展,這實在誇張了點。跟著又有人冒泡,說就是剛剛,姓彭的找上他了。

    會這樣也不意外,站在彭竟成的立場,不把喬越揪出來他根本寢食難安。隻要想到暗處有這麽個人在監視他,沒事翻翻他手機,給他找點小麻煩,他真是嚇出一身冷汗。哪怕現在還沒鬧出大事,也無法坐視不管。

    因為喬越製造的小麻煩,讓彭竟成暫時空不出手來勾搭鬱夏,就連前女友那頭也沒精力去管。哪怕是這樣,鬱夏和喬越好不容易的重逢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將該完善的完善了,該升級的升級了,喬越就將手機還給鬱夏。

    鬱夏看了看,界麵好像簡潔了一些,她操作起來的確方便不少。別的她也沒仔細研究,一邊將手機放回包裏,一邊調侃說:“我之前就感覺你這麽年輕厲害得不科學,這兩天才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阿越你本來就是做這個吧?”

    喬越點頭。

    看鬱夏一臉羨慕,喬越就知道她想岔了,說計算機這個東西,從很超前到很落後要習慣也是很困難的。像編寫程序,古早的時候非常複雜,一開始的程序就是直白的用0和1表示,因為太繁瑣,錯誤率很高,後來才出現了簡化的計算機語言。假如把現在的程序員丟去隻能用0和1表達的時代,絕大多數就不會寫程序了。喬越想說的是再先進的技術也得有硬件支撐,就比如他現在動動手指就能讓彭不成焦頭爛額,這放在八十年代就辦不到。

    鬱夏好像聽懂了,又還糊塗著,看她眼神裏透露出迷惘,仿佛還寫著“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他就笑了。

    喬越討好似的捏捏鬱夏白嫩的小爪子:“就比如學文學的,難免會接觸到古代文學這部分,詩詞歌賦文言文都會接觸;學法律也會有古代法製史……我們做這個的同樣會學習行業從誕生至今演變以及進化的過程。本來是當理論吸收,因為誰也不會去還原古早落後的設備來實現模擬操作,真正接觸到還得將理論變成可以實際操作的東西,這個過程要用點力氣。”

    他說是挺麻煩,其實眼神裏熠熠生輝,看得出來本人玩得十分盡興。鬱夏就捧著臉頰笑吟吟說:“我就沒有這方麵的困難,比如你家養的寵物總鬧騰,它不聽話,你就把它帶到我這裏來,我可以和它溝通,開導它安慰它,我是專門做這個的。我們這行談不上硬件軟件,主要還是老天爺賞飯吃。”

    喬越:……

    難怪!

    難怪貓貓狗狗總在和他搶老婆!

    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知道真相以後喬越反而沒得到安慰,他有點慌,想到萬一回頭又穿了,去個超現實的修仙世界,那妖修不得上趕著做三兒變著法想綠他?

    本來感覺能和老婆一起,咋穿都行,現在他收回這話,修仙不行,絕對不行。

    兩人從小吃店出去,也沒什麽目的,就隨便轉轉。結果才走了沒幾步,就遇上熟人,幾個敗家子領著女朋友出來買買買。說女朋友還是抬舉她們,就是海市富二富三代群體裏最玩得開的幾個,帶著最近打得火熱的女伴出來散錢來了。

    他們一行有七八個人,鬱夏和其中一個正好有個眼神交接,她沒認出這夥,看見跟沒看見似的,就要錯身過去,被那頭給叫住了。

    “哎,等等!”

    “你就是最近跟彭竟成打得火熱的那個?鬱小姐是吧?”

    鬱夏停住腳步,轉身朝說話的人看去,她不接腔,對方還笑了,往前走一步說:“前兩個月見過一麵,鬱小姐忘了?我何彥。”

    喬越最厭煩別人用打量物品的眼神看他女朋友,而這幾個全踩了他的雷,他還沒搞出事情,結果人家先調侃起他了。就有個頭戴棒球帽的圍著他轉了半圈:“看著眼生,這位是……”

    誰也沒想到,棒球帽小哥說完反倒讓同行的何彥截了話:“問別人是誰之前你不會介紹介紹自己?沒看出人鬱小姐不認識你?”

    “何哥說的是,鬱小姐能記住的也就是彭竟成這種豪門榮光青年才俊,哪記得我們這種敗家子?就是不知道他姓彭的是看上你的人還是看上你家錢了!”

    棒球帽小哥又挨懟了,懟他的還是何彥。

    “讓你客客氣氣做個自我介紹廢話這麽多?鬱小姐是給你奚落的?”說著他還替這沒眼力勁兒的配了個不是,“鬱小姐你別跟他計較,他嘴欠。”

    鬱夏忍耐了半天,終於第一次開口:“何先生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們先走一步,不打擾各位。”

    這麽冷淡,這麽不給麵子,邊上幾個都吹起口哨來。

    別看何彥這會兒笑眯眯的,還挺講理,他這人心情好的時候賊好說話,可你難說她好心情能維持多久,經常是剛還在笑,轉身就給你開了瓢。海市這邊,何彥是誰也不敢招惹,因為他腦子有坑,他有病。這何家要說財力可能比萬鴻財團略差一點,他家背景深,在哪條道上都有人,所以說哪怕何彥再怎麽荒唐,圈子裏誰見了他都要給幾分臉麵。像鬱夏這種反應,就可以蓋章是不給臉了。

    哥幾個吹口哨就是等著看好戲,沒想到啊,何彥沒發瘋,鬱夏走出去一步之後反而主動停下來,將兄弟幾個打量貨品的眼神學了個十成十,給他們上上下下看過一遍。

    “建議你們沒事少出來轉悠,多上醫院看看,情況還沒嚴重到不可救藥,別放棄治療。”

    棒球帽小哥把帽子都扔了:“妞挺衝啊,有膽量!敢罵哥幾個!”

    鬱夏又看了他一眼,說:“好心提醒你腎虛,怎麽罵你了?我看除了何先生你們幾個都去看看的好,該吃藥就吃藥,別等拖壞了抱憾終身。”

    喬越剛才就在琢磨怎麽回報他們,他嘴笨,吵嘴不行,幹架也不行,不然就送這幾個走上彭不成的老路,讓他們好生開心開心。正想著,就聽到這話,記起老婆上輩子是學醫的,接著嘴角就上揚起來。

    他老婆真是個有醫德的好大夫,麵對這幾個還在好心勸解,說:“建議你們少熬夜,少吃點冰的涼的,最重要是減少為愛鼓掌的次數,多的就不說了,你上醫院去掛個號,聽醫生告訴你。”

    鬱夏走之前還看了何彥一眼:“既然是兄弟,何先生別隻顧著自己的身體健康,也該監督和幫助大家把腎補起來。”

    鬱夏牽著喬越走了,等他倆走進旁邊一家商場,石化的棒球帽小哥才回過神來,他反手指著自己:“那妞說啥?她說我腎虧?”

    兄弟幾個第一次讓個娘們氣得咬牙切齒,還說彭竟成能看上她?果然是在算計錢!

    “該感謝她媽給她生成個女的,我不打女人。”

    “這筆賬就記在姓彭的頭上,要不是他,咱會攔下這妞?”

    哥們說完何彥點了點頭。

    “何哥你也覺得我這話有道理?”

    “你有個屁道理!我說會!我會攔著!老子提起彭竟成就是想搭個訕而已。”

    “……啥意思?”

    “意思就是鬱萬平這女兒挺漂亮的,多溫柔,多體貼,多善良,反正對老子胃口,誰也別碰她。”

    兄弟幾個懵了,拆開來每一句都聽得懂,合一起怎麽就不明白呢?“就她還溫柔?體貼?善良?何哥你又想挖彭竟成牆角?”

    何彥剛才還笑得燦爛,聽到這話猛一下就把臉拉了下來。

    剛才完全沉浸在溫柔善良裏麵,這會兒才想起還有姓彭的這回事,艸!

    這筆賬回頭再和他計較,何彥丟了張卡給幾個女伴拿去刷,接著帶頭往步行街口去,看兄弟幾個傻愣著還說呢:“站這兒幹嘛?走啊。”

    “不是?怎麽往回走?上哪兒去啊?”

    “帶你們上醫院啊,沒聽見說腎虛?”

    何彥就記得鬱夏說何先生別隻顧著自己的健康,也要監督和幫助兄弟們……他把這話記在心裏了,當真把哥幾個坑進醫院。本來,除了姓何的誰都沒當真,就覺得鬱夏是變著法罵他們,檢查的結果堪稱慘烈。

    拿到結果之後,他還把醫生的叮囑逐個記了下來,再然後將不幸腎虛的兄弟幾個送回家,還提醒他們別不信邪,回去照辦。

    將兄弟幾個全送回去以後,他吹著口哨回了家,心情別提多美。回去才想起今兒搭了個訕,結果連電話號碼都沒要到,何彥轉身找上她媽。

    “媽你認不認識楊紅梅?”

    他媽在擺弄插花,一邊調整一邊回說:“見過幾次,怎麽了?”

    “想讓你找個借口請她到我們家來玩玩。”

    “我啊,和那群暴發戶沒什麽共同語言,玩不到一起。”

    何彥往旁邊沙發上一坐,他雙手抱著頭,一雙腿直接撂在茶幾上。他媽正想讓他把腳放下去,坐也有個坐相,就聽見何彥說:“我看上鬱小姐了,想娶回家來給你做兒媳婦。”

    他媽手一抖把花枝都折斷了,她也顧不得心疼,放下手裏這個活就坐到兒子身邊去。

    “你看上的人還少了?你交過多少女朋友?這回又是怎麽回事?”

    何太太正說呢,就看見兒子從兜裏摸出手機來,接著群發了一條分手信息。發完把手機丟他媽麵前:“還有什麽問題?”

    這就更嚇人了,“你來真的?鬱萬平那女兒有什麽好?我看跟她媽沒兩樣。不行,我們何家不像彭家要錢不要臉,這兒媳婦我不接受。”

    何太太說完,何彥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那眼神幽深幽深的。何太太都緊張起來,生怕兒子犯病,何彥就笑了。

    “我就是通知一聲,隨你接不接受。”

    “以後別用暴發戶的女兒說我的小仙女,我聽著不高興。”

    何太太見過兒子瘋起來的樣子,那已經是挺久以前,他最近兩年雖然玩得開,沒犯過病。今天這樣,她心裏咯噔一下:“何彥你怎麽回事?真看上她了?”

    “我騙你有意思?我一看她就喜歡,我一見鍾情。媽你就說肯不肯吧,把楊女士約來喝茶,請鬱小姐一起過來,給你兒子製造個機會,別磨磨蹭蹭讓你未來兒媳婦被別人拐跑了。”

    看他真不像說笑,何太太按了按太陽穴:“你知道彭竟成在追她?”

    彭竟成啊,交手這麽多年,真沒人比何彥更了解他了。姓彭的還惦記江嬋,他撩鬱夏撩著玩的。

    何彥轉身就去開導了最近和他走得挺近的江嬋,讓江嬋不要誤會彭竟成,兩人都互相惦記,分了多可惜,他拉不下臉你就主動點啊。

    彭和江那誤會等於是何彥一手造成的,他站出來推一把幫著解釋了,江嬋果真有回頭的意思,可又想起彭竟成說訂婚什麽什麽,她還是猶豫。

    何彥心裏已經不耐煩了,他就是閑得無聊同彭竟成過不去,搞了點事情,也不是真的多喜歡江嬋。想到這女的還有用,就算不喜歡,他還是耐著性子鼓勵安慰了一把,說彭家是有意思想安排彭竟成去相親,還沒成,讓她想清楚。

    他這麽一攪和,本來應該在彭竟成婚後才重新攪和上的兩人,提前搞到一起,江嬋是直接去彭竟成的公寓堵人,一番拉扯咆哮嘶吼之後兩人滾一起了。差不多同時,何太太在商業酒會上遇到楊紅梅,楊紅梅正同梁鳳玲說話,她跟著就走過去了。

    聊天這種事,哪怕層次有差,隻要你願意配合都能說得高興。聊得最熱鬧的時候,何太太就開口了,大概就是以前沒發覺這麽投緣,今天聊了一場還意猶未盡,想請楊紅梅去她家坐坐。

    不管是不是願意,楊紅梅都不好拒絕,想想不就是喝茶,就點頭應了。

    何太太又說他兒子前幾天遇見鬱夏,回來說鬱伯伯的女兒又漂亮了,是真好看,“都有段時間沒見鬱夏,把她也叫上唄。”

    楊紅梅總感覺這次談話不單純,可她實在想不到何彥看上鬱夏這個點,哪怕有點奇怪,也沒深思。

    她沒想,梁鳳玲想了,梁鳳玲盯著何彥他媽看了一會兒,等楊紅梅走開的功夫才裝作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何太太笑道:“小彥說鬱夏心地善良,幫了他一點小忙,想有個機會當麵給她道個謝。”

    這就是在說何彥對鬱夏有意思,梁鳳玲還緊張了一下,想起何彥那敗家子模樣才稍稍放下心。心想還是竟成機會更大,鬱家這塊肥肉,總得叫他們彭家吃進嘴裏,否則豈不是白白經營這麽久?

    梁鳳玲回去就給兒子打電話,大碴子味兒的溫馨提示跟著就在她耳邊炸響,梁鳳玲給氣了個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心說第四次了!這已經是第四次了!早先不是說已經請了專人來解決,怎麽還是這樣?

    她憋了一肚子話,偏偏手機打不通,梁鳳玲一氣之下披上外套就出了門,直接讓司機送她去兒子的公寓,過去一按門鈴,還真有人開,開門的是個光著腿穿著男士襯衣脖子上種著草莓的女人。

    沒錯就是江嬋。

    她這邊同彭竟成複合了,兩人甜蜜得很,算著這個時間應該是男友回來了,她都沒看貓眼,直接就開了門,開門就看見一身不善的梁鳳玲。梁鳳玲本來就憋著火,一看見兒子公寓裏住進這麽個女人,她一巴掌就招呼過去。

    彭家在海市很出名的,江嬋認識彭竟成她媽,麵對麵還是第一次。

    她正覺得尷尬,還想鼓起勇氣喊人,並自我介紹說是竟成的女朋友,梁鳳玲已經進屋來了,她鞋都沒換,跟著就把光著一雙腿的江嬋拽了出去。

    “不用廢話了,我知道你是誰,告訴你我兒子絕不可能娶你這樣的女人,你也別想耽誤他。”說著,梁鳳玲還當著江嬋的麵給家裏的傭人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收拾收拾。

    “競成跟你玩玩,我懶得管,他就是糊塗,什麽貨色都往家裏帶。”

    梁鳳玲說完就把門摔上,理也不理外頭的江嬋,她進屋轉了一圈,就看見衣裳什麽的散落一地,床鋪也皺得可以,看得出戰況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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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夏陪著楊紅梅去了何家,午後去的,喝了喝花茶,吃了吃點心,閑聊了半個下去。鬱夏很坐得住,就聽他們說,被問到才插句嘴。何太太也在心裏點了點頭,鬱萬平這女兒倒是比她老婆拿得出手,臭小子的確沒看走眼。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吵著讓創造機會,鬱夏人在這兒了,他呢?跑哪兒去了?

    何太太請楊紅梅坐一會兒,說進屋去拿點東西,她進去順口吩咐說切果盤來,接著拿出手機就要給兒子打電話。

    偏偏這時候打過去沒信號。

    掛斷又打,還是接不通,直到楊紅梅帶著鬱夏回去了,何彥才開車回來,回來就看見他媽一身冷氣坐沙發上。

    “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早上不是說今天沒什麽事,不出門,跑哪兒去了?”

    何彥無所謂回說:“臨時接了個電話,出去一下。”

    “聽你說今天沒事我趕緊請人來做客,人來了,你不見了,電話怎麽也打不進,你搞什麽?”

    何彥那臉才綠了。

    要不要這麽巧,艸!

    江嬋被彭家嫌棄,不知道怎麽回事又跟彭竟成吵起來了,就來找他哭訴。何彥閑著沒事去聽了一耳朵,結果他媽的就錯過正事了。

    “媽你過兩天再請一次。”

    他媽端著杯子喝花茶,就跟沒聽到似的。

    “不然我開車送你去她家做客?”

    他媽還是穩如泰山。

    就這時候,他這台關鍵時刻就啞火的手機響起來了,接起來就聽見帶著哭腔的女聲說:“阿彥我好難受。”

    何彥順手掐了電話,沒半分鍾,那頭又打過來:“阿彥你人在哪兒?為什麽掛我電話?”

    何彥一腳揣在茶幾上,就聽見一聲巨響,他陰沉沉對電話那頭說:“你再打一個試試。”

    何太太已經嚇壞了,何彥還笑著對他媽說:“現在明白了?明白你兒子的心意不?”

    這要是讓鬱夏撞見,又該建議他上醫院看看。腎虛還能瞧出點苗頭,這種病不發作真看不出。

    可惜了鬱夏在回家的車上,她在給喬越發信息。楊紅梅作為人民教師出身,素質還是很高的,沒去偷瞄她信息內容。可心裏好奇也不假,她就試探著問說:“和誰聊呢?”

    鬱夏將手機屏幕熄掉,然後裝作啥事兒沒有回說:“沒和誰聊。”

    這是有意想讓她媽看出點門道啊!

    楊紅梅果然精神了,還說呢:“就你這樣瞞得過媽一雙眼?跟媽說說,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鬱夏就笑。

    “是誰家的?”

    鬱夏等了一會兒才說:“不是咱們海市人。”

    “小夥子做啥的?條件咋樣?襯不襯你?”

    這時候喬越的信息又來了,鬱夏都沒急著回,而是轉過頭去一本正經對楊女士說:“媽,談戀愛是談感情,又不是談生意。你也不問他對我好不好,幹啥的有那麽重要?”

    看閨女這樣,楊紅梅就知道她是真喜歡人家沒跑,她心裏一方麵高興,高興閨女終於開竅了,又有點擔心,怕對方不是真心實意待她。

    當媽的就容易想得多,看閨女還一臉不高興看著自己,她趕緊描補說:“媽這不是早就盼著你處個對象,現在有動靜了,還不能問問他是做什麽的?就算我說錯了,閨女你給說說小夥子咋樣啊?”

    “挺好的,對我特別好。”

    “認識多久了?”

    “有幾年了。”

    “咋認識的?是同學?還是同學的兄弟朋友?”

    “不告訴您。”

    看她不肯多說,楊紅梅想著這孩子還不好意思,就保證說家裏不要求她非得嫁誰,不管條件如何,最主要對方得真心,當然最好別太廢,有能力才能護著她過好日子。

    “媽也不催你,你什麽時候想說再說,處得差不多了帶回來給我和老鬱看看,幫你掌掌眼。既然不是海市的,爸媽總得看過才放心。”楊紅梅也說了,最主要不是看他家裏有錢沒錢,主要看小夥子會不會疼人,有沒有能力和上進心。鬱家就隻得一個閨女,要是女婿弱了,鬱萬平退了以後這家業咋能守得住?

    鬱夏點頭應了,也讓她媽別著急,要看人以後大把的機會。

    楊紅梅就高興了,還保證說幫忙瞞著老鬱,以後找個好時機再告訴他。說完想起來這是在車上,還看了司機一眼:“你聽到這些不許往外說。”

    晚些時候,鬱夏將這個情況告訴喬越,喬越還說呢,現任丈母娘都知道了,那不正好,他備點東西直接上門啊!

    當然緊張肯定有,他還是盼著早點登堂入室。

    鬱夏想了想:“我媽讓人給洗了腦,先前總說彭竟成好,我才給她說明白不喜歡那樣的,她是接受了,可你要是現在過來,她不得把你和姓彭的放在一起比較?寶寶你在我心裏是獨一無二的,你最棒,可我媽不知道啊,她還能比較什麽?不就是學曆能力家庭條件這些?”

    鬱夏想著還是要多點時間鋪墊,盡量掐滅楊紅梅不切實際的幻想,把梁鳳玲灌輸給她那些錯誤的想法給洗掉。

    隻見視頻窗口裏的喬越一臉疑惑。

    “比較學曆能力家庭條件又怎麽了?我拿不出手嗎?”

    ……

    鬱夏還真忘了問喬越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也不用她問,那頭已經在說了,說他那邊爸媽老早就沒了,現在隻剩兩兄弟,大哥名字叫喬坤,也是經常上商業雜誌版麵的名人。兩兄弟感情很好,因為公司的擔子都壓在喬坤身上,他忙,其實沒太多時間和弟弟相處,能做的也就是打錢以及打錢。至於喬越,他莫名其妙又是個學計算機出身,就是個有點孤僻的技術宅。

    喬坤那邊已經知道他弟到海市來了,還發了消息來問,喬越是個任性的,她就不像鬱夏凡事都喜歡多思慮,直接回說:【哥我談女朋友了,我找她去了。】

    喬坤的反應就和楊紅梅一樣,因為弟弟不太同別人接觸,現實裏麵也沒什麽朋友,他單純,做大哥的就很怕他被騙。接著就直接打了電話過來,聽那邊接起就問了一長串。

    他得到的答複是:“你問這些我都不想告訴你,你也不許偷偷去查,你要查我就炸你公司數據庫。我女朋友很好,全世界沒人比她好,等我通過她爸媽審核就把人帶回去給你看看。”

    說完那頭就掛斷了,喬坤氣得不輕。

    這啥意思?

    他兄弟要送上門去給女方父母核查,隻要通過這事就定了,他這個大哥都不用發表意見的?

    喬坤找了好多教怎麽談戀愛以及認清楚女孩子真麵目的書,想推薦給弟弟。他把書名記好了讓阿越買來看看,又說不然你說個地址哥給寄過去……喬越就回複說:大哥你留著自己看吧,挺適合你的。

    他就隻差沒說我女朋友是世界第一小仙女,認清什麽真麵目?

    和喬寶寶說完,鬱夏真是萬萬沒想到,她消化了一會兒,接著就搜索了一下喬坤這個名字,彈出來第一個詞條就是商界鬼才喬坤,點開一看,兩兄弟輪廓有點相似,照片上的喬坤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歲數不大,人很老成,他集團經營的項目很多,看看資產統計,根本就是南邊一尊大鱷。

    喬家這家底還真不比鬱家差,說更強也可以,尤其喬坤也才三十出頭的年紀。

    再一想她剛才說當媽的相女婿總喜歡看學曆看能力看家境啥的……隻有這些都占才能讓她閨女過上好日子,至少許多母親都這麽想。

    喬越好像是都占齊了。

    學曆就不用說,能把彭竟成搞得跳腳這還叫沒能力?至於家世,喬坤這詞條就嚇死人了,就照片裏這個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家夥,他還是個弟控。

    生意也沒有弟弟重要,弟弟全世界第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