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試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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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熱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順著她的額邊落在她的唇角。明知徒勞,她還是用盡全力想要掙脫,不隻是掙脫他的親吻,還有他為她撒下的天羅地網。而他,沒有強勢的禁錮,而是用唇溫柔輾轉地碾過她的唇瓣,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長發,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就像是罌粟的毒,讓她徹底沉溺、麻痹、迷失,最後欲罷不能地被他帶入一個沒有疼痛,沒有憂傷的世界,有的隻是人性最原始、最本能的快樂。

    她沉溺的順從,令他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失控,最後滑過她的頸項,輾轉向下。

    她微掀著眼眸,迷離地看著眼前墨色的發,身體又禁不住想念起他的火熱。他的手也從發絲中移到了她的腰間,托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的同時,身體也癡纏得再無間隙……

    簡葇依稀聽見包房的門被打開,又無聲地合上,肖裳出去後再也沒回來。

    然而,這一切她已無暇去思考。

    終於,一切發乎於情,卻沒辦法止乎於禮了,他的手從衣襟探入,帶著火焰般燎原的熱度熨帖著她的身體“按規則,是不是該輪到我試一下床戲了?鄭偉琛,我們不能……”

    她不太堅定的拒絕被他打斷,“你現在才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夕陽將最後一點餘暉奉獻之後,心滿意足地沉落。

    臥室裏,寧靜,幽暗。

    鄭偉琛半倚著枕頭,躺在床上。疲憊,但毫無困意。

    懷中的女人已經沉睡,纖細的雙臂纏著他的右臂,臉緊貼在他的肩膀上,她一定又夢到了年少的時光了,眼角眉梢笑得彎了,是那樣無憂無慮的快樂。

    這種笑容,在她清醒的時候不可能看到,雖然她平時也愛笑,有時冷淡,有時可愛,有時嫵媚,有時又很誘惑,可是卻沒有這樣純粹的快樂。

    有時候,他真想進到她的夢裏,看看她夢見了什麽,在她最幸福的記憶裏,有沒有他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她馨香的發,然後,把她摟得更緊。

    五年了,等這一天,他等了五年。

    這五年裏,他想過很多次再見麵的對白,淡然的,深情的,或者關切的,很多很多。他們也很多次或意外或不意外地相遇,可每一次都是在他準備說那些設計好的對白時,她迅速地消失,就像躲避毒蛇猛獸一樣,轉眼不見蹤影,留下他苦笑著站在原地,除了勸自己死心,他還能做什麽。

    一個多月前,他們在電梯裏相遇,他當然知道她是無路可逃才選擇麵對他,可是她那一句“當然,也包括你,鄭少”,這句話就像給一個即將熄滅的火星吹了氧氣,死灰瞬間複燃。

    雖然五年久了一點,可他到底還是等來了。

    一個多月的精心策劃,他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試探,他分明看見了她的眼淚,感受到了她的熱情……他感覺馬上就可以找回他失去的東西。

    他等來了她的電話,卻沒想到她想對他說的話竟是:“如果,我用七年的身體使用權,換你名下那棟別墅,你願意嗎?”

    他當時真想問她——

    “我的一顆真心在你眼中……還不如一棟別墅?!”

    她還說:“為什麽一定要我承認?我承不承認重要嗎?”

    怎麽會不重要?

    她不承認,他怎麽敢確定,她的心裏究竟有多深的介意。是不是也像他介意嶽啟飛的存在一樣,恨不得讓那個男人馬上從這個世界消失!

    她不肯給他答案,那麽,隻能他自己去尋找,去證明——不論用什麽方法!

    鄭偉琛熟悉的氣息和有質感的肌膚對簡葇來說絕對是治療失眠的良藥,她每次靠在他懷裏,都會迅速入眠,而且每次都會夢見很多美好的往事。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她夢見了他們美好的初吻——如果被他在紀律嚴明的軍校之內,毫無防備地抱過來就親了,算是“美好”的話。

    她還夢到了他第一次的表白。

    即使在雜亂無章的夢境裏,她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文字依然那麽清晰,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模糊。

    “我被關禁閉了,指導員說我光天化日,在軍校重地行為不檢,嚴重違反紀律,讓我麵壁思過三天。我真不明白,我又不是調戲良家婦女,我親的是我自己媳婦,我有什麽錯?我就不信他不親他媳婦!這是嫉妒,赤裸裸地嫉妒我媳婦長得漂亮!”

    “我什麽時候成你媳婦了?”

    “我親了,就是了。”

    她笑了,在夢裏甜甜地笑了,很久……

    ……

    正笑著,漫無止境的音樂鈴聲驚擾了她的美夢。

    簡葇睜開眼時,周圍已是一片昏暗。借著昏暗的光線,她環顧四周,華麗而空曠的房間,大得誇張的軟床,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就是沉睡在她枕邊的男人,還有他們緊密相擁的睡姿。

    呆愣了好一陣,她才想起自己不久前剛跟這個男人試過一場“床戲”,試完以後,她就窩在他懷裏補充睡眠了。

    沒成想一覺就睡到了天黑。

    她試探著動了動,他纏在她腰上的手臂摟得更緊。

    電話鈴聲停了,她索性不接了,繼續蜷縮回鄭偉琛的懷裏,細看他沉睡中的臉。如雕琢般的棱角,安靜悠長的呼吸,與她夢中桀驁不羈的鄭偉琛相比,眼前的他沉穩了,淡定了,也更深沉了,即使睡著,眉峰也會收緊,好像在夢裏也在深思熟慮著什麽……

    安靜了一會兒的手機又響了,她怕吵醒沉睡的人,匆匆摸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便循聲奔出臥室。

    電話毫無意外是威爺打來的,他心情極好地告訴她:“我剛接到消息,《似水流年》的女主角基本定了,是你。關於片酬,你有什麽想法?”

    她略壓低了聲音,“你決定吧,合理就行。”

    “好,那我看著辦了。還有,明天晚上林清林導生日,有個大局,聽說不少圈內的人都去捧場,你別忘了去湊個熱鬧,說不定會有機會。”

    “威爺,我有點私事要去外地幾天,就不過去了,你幫我準備個大禮送過去吧。”

    “私事?比林導生日還重要?”威爺的聲音明顯透露著不滿意。

    “嗯……”她看了一眼臥室的門,本來不想說的太多,可轉念想想,既然威爺耳提麵命要她巴結好“衣食父母”,她的“辛苦勞動”自然也沒必要避諱他,“是這樣的,鄭偉琛讓我陪他去趟四川,周五走,周一回來。”

    “哦!”威爺的語氣馬上變了,“我明白了,這幾天我就不給你安排行程了。回頭我再幫你跟林導好好解釋下,沒問題!”

    一向最囉嗦的威爺難得一見的幹脆,足見他和她有著共識,伺候好床上的男人,比周旋於那些亂七八糟的飯局有效果得多。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規則,你可以不遵守,但它一如既往地存在,沒有人可以改變。

    可她到底要怎麽伺候好床上的男人呢?真的要跟他繼續糾纏下去嗎?畢竟,他有未婚妻了,讓她和其他女人共享同一個男人,就算他那個限量版的未婚妻不介意,她也是介意的。

    “小葇,聽我一句勸吧!”威爺又開始苦口婆心勸她,“鄭偉琛這樣的男人,你有機會一定要抓住,隻要他高興,你絕對能被捧成一線。”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簡葇再無睡意,係好身上男式襯衫的扣子,從包裏拿了支煙,走向陽台。

    纖細的煙放在唇邊,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他說過的話,“二手煙對女人危害很大,會加速皮膚衰老,還可能得癌症和心血管疾病。為了我晚年的幸福,我決定在你身邊禁煙。”

    “我不喜歡女人抽煙……”

    “戒了!”

    猶豫了一下,她沒有點燃,把煙放在了旁邊。

    ……

    傍晚的風暖暖地吹在身上,吹拂起襯衫上熟悉的味道,就像被他擁抱著。

    她很清楚,對於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她不該再和他糾纏不清。她應該趁著現在還能抽身,馬上離開他,重新回到她為自己搭建的壁壘裏,過回她應該過的生活,就當他從來沒有出現過。可是,他會讓她離開嗎?相識十五年,他的性格她再了解不過,他說不會放過她,就一定不會!

    而且,她現在真的有點留戀起夢裏的場景,如果可以,她真想再回到那個時候,想再那樣痛痛快快地愛一場……

    傷過,痛過,可回味起來,更多的還是幸福。

    記憶失控了一般,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季,還有那一段最美好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