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同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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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繼續遊說:“圈子裏很多人的戀情都是見光死,就是因為狗仔隊總是掘地三尺要挖新聞,他們承受不了壓力,隻能分手。就像前不久,那個很有名的歌手,出軌了還不承認,後來被狗仔隊拍下了鐵證,公布出來,弄得人盡皆知。其實他老婆早就知道,隻不過為了孩子想給他機會改過,結果事情鬧大了,他老婆想給他機會都沒辦法了……”見鄭偉琛還是不說話,她問:“你懂我在說什麽嗎?”

    “懂了。”他忽然問:“當年你和嶽啟飛分手,就是因為他和陳瑤瑤熱吻被拍到嗎?”

    “呃?!我和嶽啟飛沒……”她一時沒跟上他的跳躍思維,差一點說錯話,幸好及時反應過來,“我和嶽啟飛分手的原因很複雜,你一定沒興趣知道。”

    他說:“過去的事情,我的確沒興趣,但我有興趣知道,你們現在算是什麽關係?”

    “他是天世傳媒的老板,我是簽約藝人,就是這麽簡單。”

    “再沒有其他了?”

    “沒有了!”她毫不猶豫答。

    “嗯。”

    “我剛才跟你說的……”

    “隨你吧,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看來擺事實講道理的效果非常顯著,鄭偉琛的臉色比剛才緩和了很多。簡葇鬆了口氣,一時間找不出其他的話題,她幫他打開電視,“哦,那你先看電視吧。我去陽台運動運動。”

    她換上舒適的睡衣,去陽台有氧運動,盡管外麵的空氣不是太新鮮。

    在跑步機上慢跑了一會兒,她又開始練健身操,練著練著,原本正在專注看新聞的鄭偉琛忽然走到陽台,寒著一張臉合上窗,還把沒有合嚴的白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點縫隙都不留,為這炎熱的夏季,擋去最後一絲清涼。

    “我不是告訴過你,別穿著睡衣在陽台站著。”他說。

    她依稀記得好多年前,他好像說過,她早忘了,難為他還記得自己說過。

    簡葇低頭看看自己,雖說穿的是睡衣,該遮的也都遮了,就算對麵樓的人拿天文望眼鏡,恐怕也看不見什麽景色,作為一個成熟的見過世麵的男人,他居然還介意這個?!

    她滿不在乎回,“想看就看唄?我連床戲都有演過,還怕人看我穿睡衣……”

    提起“床戲”兩個字,鄭偉琛的臉色更寒,很明顯是品鑒過的。

    她試探著問:“你看過呀?好看不?”

    鄭偉琛:“……”

    她無視他一臉的寒氣逼人,鍥而不舍問:“我的演技是不是比雪野優好很多?”

    終於,某人忍無可忍了,砰的一聲摔了陽台的玻璃門,頭也不回地回到客廳,留她一個人靠在陽台的落地窗上笑得嘴角都有些僵硬了。

    這些年,她很少演床戲,倒不是她的貞操觀念有多強,而是每當和男演員在床上擺造型的時候,她總會不受控製地想起他們歡度的每個周末,情緒會失控,怎麽都入不了戲。有一次,她還在床上哭出來,弄得男演員手足無措的。後來,影片上映,她看見自己和幾乎陌生的男人在床上演得激情澎湃,特別想看看鄭偉琛的表情,擔心他會介意,心底又隱隱期盼著他會介意……

    今天看見他的表情,她才知道其實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期盼著他會介意,很介意。

    帶著百年不遇的好心情,她去洗了個熱水澡。

    洗完澡,她又在衣櫃前麵糾結了,在他可能會喜歡的一件紫色的真絲睡衣和另一件白色的蕾絲睡衣之間左右徘徊,拿不定主意。隻聽外麵有個清淡的聲音傳來,“我喜歡露得多的。”

    他這品位……還真是大眾化!

    於是,她當機立斷選了件布料最少的枚紅色睡衣,穿上。

    回到客廳,鄭偉琛正用自己的電腦上網看新聞,看得十分專注,她以為網上又爆出了什麽吸人眼球的八卦,或者標題火辣的視頻新聞,也湊過去看。

    誰知他看的是社會新聞版,大到某大學學生投毒殺人案,小到某市的賣菜大媽被城管打得滿頭血的爭鬥,還有哪哪的黑社會強拆,哪哪的農民土地非法征用。

    “咦?這些事兒,歸你管嗎?”

    “不管。”但他還是把每一個網頁都另存在電腦硬盤的文件夾裏。她留意到,在他的電腦裏,不同分類的文件夾中有一個標記為“娛樂新聞”。

    她十分好奇,“這裏存的什麽?該不會,都是女明星的緋聞吧?”

    “嗯。”

    “真的?都有誰的?有沒有我的?”

    “沒有。”

    “……”

    雖然沒有她的新聞,可她還是耐不住好奇心,想知道他平常會關注什麽緋聞。

    趁他去洗澡的空當,簡葇找出那個標記為“娛樂新聞”的文件夾打開。當上百個網頁文件標題被顯示出來,她拿著鼠標的手幾乎無法動彈,因為上麵無一例外地包含著她的名字。

    她一個個點開,裏麵所有的網頁幾乎都是關於她的新聞或者視頻,有影視劇的,有錄製訪談節目的,有寫真照片的,還有影視劇做宣傳的,當然也不會缺少她和各種男人的緋聞報道。

    要不是看見這些緋聞,她幾乎忘記了這五年裏威爺如此敬業地給她安排各種男人。有土豪,有明星,也有業界精英。大多數她根本連名字都不知道,網上卻把他們的關係渲染得跟馬上就要進教堂結婚一樣。

    鄭偉琛全部存了下來。

    她想象不出他認真記下這些八卦新聞時的心情,因為自從分手之後,她從來不會主動去查他的消息,甚至極力回避想起這個名字。她相信,想要忘記一個人,遺忘一些事,不讓自己記起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他為什麽要選擇關注她的消息?

    就因為她在病床前說的那些話,他五年來都不肯放過自己,不肯承認他們的愛情故事已經結局了……她自以為是的決絕,原來毫無意義!

    浴室的門有了響動,她趕緊關掉網頁,抬頭看向天花板,讓濕潤幹涸在眼眶裏。

    用毛巾擦著頭發,他走出來,精壯又不過分健碩的身體僅裹著一條浴巾,露出古銅色的胸膛。她走向他,輕輕觸摸著他的心口,心髒每一下堅定的跳動仿佛都在宣告著它的執著和堅持。

    她用力抱緊他。

    錯過的時間追不回來了,好在他們還有現在,她還有時間好好愛他,“鄭偉琛……是真的……”

    “嗯?什麽?”

    她仰起頭,望著他的臉,“我愛你!”

    他寒冷了一整晚的臉頃刻間春暖花開一般,春意盎然。望著他嘴角揚起的性感的弧線,她按捺不住美色的誘惑,踮起腳淺淺吻上他的嘴角,結果他本著禮尚往來的精神,動情地吻了回來。

    結束了容易缺氧的動作,他問:“能再跟我說一句真話嗎?”

    “嗯?”這次換她迷惑了,“什麽真話?”

    “這三個字,你還跟別人說過嗎?”

    這個問題涵蓋的內容貌似相當深刻,不愧是鄭少問出的問題。

    簡葇以嚴謹又坦誠的態度回憶後,答:“說過。”

    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指骨摩擦的聲響,她立刻笑了出來,“我跟我媽媽說過,跟駱晴也說過,好像跟好些朋友都說過的……不過,男人,你是唯一一個。”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的男人很憤怒,一把橫抱起她,走進臥室,大有好好體罰一番的架勢。

    “我們中午不是剛……還要啊?”

    他答:“反正是包年的,不要白不要!”

    呃!包年太不劃算了,以後再有機會,她要記得論次數賣!

    夜靜了,月光柔柔瀉下。

    簡葇安靜地躺在床上,身邊的人輕擁著她的肩膀,沒有任何情欲的擁抱,讓她感覺到許久沒有嚐過的幸福。就算她是個偷別人幸福的小偷,就算要承受心理的譴責,她也不在乎,反正她那所謂的三觀,早就被威爺糟蹋得所剩無幾了。

    輕輕動了動身體,她把整個身體都擠進他懷裏,享受著偷來的幸福,入眠。

    夢裏,她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輕輕吹在她臉側,還能聽見他柔聲細語地呼喚她:“媳婦,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吃早餐了……”

    想起他年少時的理想,她笑得嘴角都抽筋了。

    她偷來這樣的幸福,可以兩個人一起分享,這才是最重要的。

    清晨,簡葇正在做美夢,突然被某人強行從床上拉坐起來。

    “別睡了,都六點了。”

    她閉著眼睛,還在回味被驚擾的美夢,“才六點啊!這麽早……”

    這對她來說,分明就是淩晨時分。

    “不早了,快點起來陪我吃早飯。”

    她揉揉鼻子,嗅到豆漿油條的濃香,稍微清醒一點。半睜開眼睛,她看見鄭偉琛一張帥氣的臉,馬上睡意全無,精神飽滿奔去洗手間,把自己打扮得光彩奪目才出來吃早餐。

    看看她一身的盛裝打扮,鄭偉琛盛了一杯豆漿給她,“吃早餐不用穿這麽正式,你是知道的,我最喜歡看你穿睡衣……”

    這大眾化的品位啊,真讓人無語!

    “我看你臥室的衣櫃裏滿滿的都是睡衣,一天一件都夠穿一年的……”

    她悶頭喝豆漿,裝作沒聽見。

    “你不是準備穿給我看的吧?”

    放下豆漿,她抬起頭,看著他,“你想聽真話?”

    “嗯。”

    “不是,我從來沒想過穿給你看。”

    “……”

    “和你分手以後,我得了一種強迫症,看見睡衣就一定要買,控製不住。記得有一次,我在時裝雜誌上看見一款很漂亮的睡衣,連續兩天睡不著覺,後來坐飛機跑去米蘭買了,才安下心。我去看過心理醫生,他說我的心理壓力太大,這是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反正睡衣不貴,我還承受得起……”

    他也看著她,許久,才說:“回頭我讓人給你定製一個大點的衣櫃。”

    “好啊,我要貴的。”

    “上好的紅木,雕花。”

    她微笑著低頭,繼續喝豆漿。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豆漿特別純,入口濃香久久不淡……

    鄭偉琛剛去上班不久,劉繼就來接簡葇去了房產大廈,在一個專業的房產經紀幫忙下,迅速地辦理完別墅的更名手續。

    在房產經紀豔羨的注視下,鄭偉琛那棟稀缺資源的別墅上改成了她的名字,她的資產瞬間就從負資產變成了N位數。

    估計那個房產經紀一定覺得她賺錢相當容易,隨隨便便賣弄點什麽,就撈到了一棟別墅。可是,交易都是公平的,她為這棟別墅付出的代價,是女人最美好的年華,最美好的人生,還有最美好的愛情。

    從房產大廈出來,簡葇拿著沉甸甸的房產資料,深深覺得自己有必要回報一下慷慨解囊的金主,傾訴一番暖人心脾的甜言蜜語。

    於是乎,她給鄭偉琛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但他的聲音很冷淡,“喂,你好!”

    “是我,你在忙嗎?”

    “嗯,在開會。”

    “哦,那你說話不方便吧?我過會兒再打給你吧。”

    “沒關係,方便。有什麽事?說吧。”

    憋了半天,她竟然沒憋出一句甜言蜜語,“我就是想試試你的電話能不能打通。”

    “……”電話裏沉默了幾秒,他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不用試了,除非沒有信號覆蓋,任何時候都能通。”

    “哦。那我沒事了。”

    掛了電話,簡葇就開始傻笑,一直傻笑到鄭偉琛打電話給她,說他來接她去機場,已經快到樓下了,讓她下樓。

    她趕緊收起傻笑,拖著笨重的行李箱下樓。

    鄭偉琛接過她碩大的行李箱,忍不住問她:“你這是什麽情況?跟我去旅行,還是去私奔?”

    “旅行啊!私奔的話,帶這幾件衣服怎麽夠?!”

    “這些都是衣服?”

    “還有配飾,鞋子。”他們一起參加婚禮,一定會遇到他很多的親朋好友。她選了一下午都選不出該穿哪件衣服,幹脆把所有她覺得漂亮的衣服都帶上,順便還要帶上搭配的配飾、鞋子,還有包包。要不是她拚盡全力往皮箱裏塞,一個皮箱肯定不夠的。

    鄭偉琛無奈地把皮箱塞進後備廂,“看來我決定要跟你私奔的時候,一定要雇一輛大卡車。”

    “嗯嗯,二十噸的那種。”

    “……”

    一路討論著私奔的問題,分明很長的路轉眼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