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鸚鵡學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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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崢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在定康公主寢帳內見過的那棵木棉花,便問李準道:“李兄,你可知木棉花?”

    李準道:“很多大戶都養這花兒,說是花中高潔之士。陸兄為何有此發問?”

    陸崢追問道:“李兄,那有沒有成片種植這種花兒的呢?”

    李準仰頭思索了一會兒,回道:“這個我倒沒見過,不過花匠那裏應該是有成畝花田的。陸兄為何對木棉花這麽感興趣?”

    陸崢心想,山東,河北,河南的棉花因為秋天雨水少,日照長,所以吐絮量大,是很優質的。大齊的國境好像河北河南都包括了一些,拿來種棉花是再好也不過的。

    陸崢道:“李兄有所不知了,我曾見胡人拿這花來做衣裳,比麻布舒適許多,質地柔軟,但是又比絲綢成本低的多,所以大有所圖。”他拉過昨天睡覺蓋的裘皮,“木棉花還能當做填充物,冬天蓋棉被特別暖和,比這裘皮強多了。”

    三人聽了半信半疑,這個時代,人們冬天保暖的衣物裏填充的是柳絮之類,裏麵再穿裘皮,即使這樣,按陸崢的標準來說,這冬天也是沒法過的,他習慣了暖氣,可沒有古人的抗寒能力。

    江固問道:“這木棉花怎麽做成衣裳呢?”陸崢拿過一張紙,將它撚成一根小紙棍子,“便是這樣,先撚棉絮,讓它變成一根棉線,然後將棉線紡成布。”江固點點頭,“那又怎麽做成你說的那個棉被呢?”

    陸崢道:“棉絮用彈花法將它打散再略微壓實即可。所用者,乃是一竹製或彎木製造的大弓,上麵用牛筋做弓弦,匠人持一小錘,敲擊弓弦,通過弓弦的震動,將棉花打散,然後再略微壓實,用細網固定棉絮,這樣就做成了棉被芯。再用絲綢或棉布做被套,將棉被芯裝在裏麵就是棉被了。”

    這是陸崢小時候看到的彈花郎給他家彈棉花的場景,他按照自己的理解,把流程說了個大概。江固雖然有些一時還聽不懂,但他想陸崢能說的這麽詳細,肯定是見過別人這般操作,如果真如陸崢所說,不定銷路很好,能大賺一筆。

    曹田舔舔嘴唇,“陸大哥,我覺得這個棉花能掙錢,陸大哥若是需要幫手言語一聲,小弟我一定盡心盡力給大哥辦事。”曹田對陸崢的稱呼從當初的陸兄變成了陸大哥,又自稱小弟,三人中他最先適應角色的轉變,這會兒已經開始巴結陸崢了。

    陸崢對這個稱呼欣然笑納,“曹兄弟,等回了京城,你得了空就先替我找幾個能工巧匠,先養起來,做些樣品出來再做打算。”曹田驚奇道:“陸大哥,這生意還沒開張你就先養著匠人了,有些浪費工錢呀。”陸崢心想,古代中國的匠人都是在一個店一幹一輩子的,人才流動性極低,除了有些店經營不下去倒閉了有熟練工匠流出,平時想登個招聘啟事就能找到熟手哪有那麽容易,找到了自然要先留住再說。他笑著安撫曹田道:“曹兄弟勿憂,按我說的來做就是。”曹田不再追問,允諾了一聲。

    江固看這情形,曹田已經先表忠心上船了,自己問東問西了半天倒落在後麵,當下對陸崢表態道:“陸大哥,江固也願意給大哥跑腿兒。”

    李準隻是低頭喝茶,也不說話,陸崢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也不計較,招呼女奴將烤好的肉和燙過的酒都端上來,給李準斟酒,“李兄,咱們接著吃喝。”李準端起酒盞和陸崢碰了碰,一飲而盡,眼神卻始終不與陸崢相接。

    從早上吃到中午,那三人才打著飽嗝散了去。寧寶蓮正好帶著商隊的人扛著兩匹布料進來,是女孩子們喜歡的鵝黃色和暖紅色。

    屏風後麵飛快的跑出一人,撲到那兩匹布料前,把兩個抬布的夥計嚇了一跳。陸崢看她已經把衣服係好,這才鬆了口氣,嚴老三的衣服寬大,被阿曼達一穿就像個大罩子似的把她從脖子到腳全罩在了裏麵。

    她點了點那匹鵝黃色的錦緞,蹦了一個字:“要!”陸崢心想,你這小妞兒倒是很像穿越過來的,遇到好看的衣裳就忘了原形兒,但是遇到這種情況,男人隻該說三個字“買!買!買!”。

    陸崢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兌換比,那些金子也不知要怎麽使,這下正好問問那兩個夥計。

    “小哥,這兩匹布多少錢?”

    “回老爺,四貫錢。”

    “用銀子呢?”

    “回老爺,四兩銀子。”

    “用金子呢?”

    “回老爺,正好一分金子,我們沒帶稱金的小秤,要去找掌櫃的過來交割。”

    “也好,布就先放這裏吧。”

    阿曼達飯也顧不上吃,拿著布匹在身上不斷的比劃著。

    陸崢饒有趣味的看著她滿麵春風的樣子,飲了口酒道:“天下烏鴉一般黑,自古女人是一家。”

    看來這個時空一兩金子兌換十六兩銀子,一兩銀子又兌換一千個銅錢。看來這齊國還算不錯,物價沒有很離譜。

    陸崢不禁想到一首歌,便哼唱起來,“一壺好酒,再來一碗熱粥,配上幾斤的牛肉,我說店小二,三兩銀夠不夠?”他心想,這三兩銀可以點個貴州茅台,一碗鮑魚蟹黃海鮮粥,再配上幾斤神戶雪花牛。

    阿曼達高高興興的試完了布匹,女奴們趕緊給她端上了剛烤好的小塊羊肉和奶茶。她邊吃邊和寧寶蓮學著漢話,“肉!”“茶!”陸崢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是娶了個幼兒園小朋友啊。

    陸崢等著去給定康公主報告她未來駙馬的考察結果,總體來說,屬於胸大無腦的帥哥類型。

    下午卻沒有人來傳他,一些女奴燒水給他和阿曼達洗澡擦身按摩,另一些裁了布做衣裳。陸崢宣布新衣服做好後所有人都要洗澡洗頭發,一隻跳蚤都不能留,頭發有跳蚤就剃光頭,舊衣服要全燒掉。這些女奴雖然並不覺得因為跳蚤有剃光頭的必要,不過在這裏吃的飽穿的暖,主人也心善,隻要能留下,剃光頭也就不算什麽了。

    夜幕剛剛降臨,阿曼達就像蛇一樣坐在他身上扭來扭去,“要!”她伸出手指了指外麵,示意天已經黑了,孔夫子說的講禮貌的白天已經過去了。

    陸崢有些無奈,昨天才破了處今天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天天這麽來兩發遲早他要被掏空。

    歡愉後,阿曼達緩過來,又對陸崢說了一個字,“好!”

    陸崢哭笑不得,把寧寶蓮喊過來。寧寶蓮伏在地上深深叩首,不敢抬頭看這兩人。

    “寶蓮,她的漢話怎麽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啊?”

    “阿曼達主子今天才和我學講漢話,難的說不來,隻能一個個字的教,等過陣子學會了就好了。”

    “那她剛剛這些亂七八糟的法子又是誰教的?”

    “啊......這,阿曼達主子今天問了薩莉絲一天......這些法子。”

    “以後不許教她這些。”陸崢想,調教的太快自己也要被榨幹的呀。

    阿曼達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她抱住陸崢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輕說:“我好喜歡你呀。”

    陸崢哈哈大笑道:“喲,六個字,小鸚鵡學的不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