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封印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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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覺得你說的這些是很大的問題!”趙霆心中著急,卻不知道應該如果讓她相信自己。
“末兮剛才所說的,但願有一天殿下能明白。那日宮中的事,還望莫再掛懷。殿下早些安歇吧!”雲末兮說完,轉身走了,走的堅定而決絕,沒有回頭看他。
“末兮!”趙霆叫。
心中湧起陣陣苦澀,本以為順理成章,可以水到聚成,可是哪裏錯了?
為何會如此?
他有些茫然,第一次體驗到惆悵和痛苦的滋味。
“末兮!”他又叫。
雲末兮停了下來,卻並沒有回頭。
“我明日要出城,需要幾日才能回來。你再考慮考慮。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談。可好?”他輕柔的說,帶著懇求的語氣。
“好!”雲末兮清脆的回答,看他沒再說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霆從小征戰沙場沒有遇到過失敗,可是此刻卻感到沮喪和挫敗。
站在亭中一直站到深夜。
夜色冰冷,露水打濕了他的衣袍。
他並不是很理解雲末兮所說的,因為在他看來她所說的一切都不是問題,所以既然不理解那就更不應該輕易放棄。
也許是這次太著急了,慢慢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讓末兮知道她的顧慮是多餘的。
想到這些他又充滿了信心,深吸口氣,轉身往回走。
雲末兮回到小院中,雲日奇、雲月奇還有麗姑已經在等著她。
雲月奇看了她一眼便低下了頭,剛才看到趙霆出現,看到他掏出赤玉蓮花求婚,他便退了回來。
此刻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突然宣布要做魏王妃。
“姑娘去哪裏了,聽日奇說那鬼噬公子又出現了,還真是陰魂不散。你剛才一直沒回來,奴婢都擔心死了。”麗姑一看到她進來就急著問。
雲末兮笑道:“麗姑,以後我們要經曆的事怕還要更多,你整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以後你還是不要跟著我了。”
“主子這是嫌棄奴婢了,奴婢死都要跟著。”麗姑說著眼淚都要下來了。
雲末兮急忙安慰道:“哎呀,好麗姑,我說笑呢!看你這樣要是星伯在這裏,肯定又要挨訓了。”
提到星伯,麗姑急忙收住眼淚。
看她什麽也沒說,雲月奇仿佛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屬下覺得還是盡快離開吧!既然那鬼噬公子追到蜀國,此地也不安全。”
“他既然能追到蜀國,必定不是巧合。看那孟昶對他畢恭畢敬,慧妃好似還有些怕他。我想來想去,當初孟昶宣召要見爹爹,想必是他出的計策。隻怕此刻想走也走不了了。”
“屬下調各地的赤鳶過來,拚死也要護主子離開。”雲月奇咬牙道。
雲末兮搖搖頭,“之前沒少過招,打來打去,死了那麽多兄弟。倒不如留在蜀國,隻要在他掌控中,反而不會怎麽樣。一旦我們打算離開,他也會有所行動。”
雲日奇說道:“他必定是有準備才會放心的讓我們出宮,那接下來怎麽做?”
“月奇,加派人手去探查蜀國山川形勢、各要塞和兵力分布圖。這些魏王殿下需要,他掌握這些,也好早日離開。他的身份始終是個危險,咱們要幫他。”
“是!”
“另外皇宮中咱們的人再加派一些進去。難免還會再進宮,萬一被扣留宮中,隻有伺機逃出來了。要做好接應。”
“屬下馬上去辦。”雲月奇說。
“至於日奇,盡快把剩餘物資撤走。店鋪繼續經營,還要用來應付孟昶。萬一被扣宮中,你們就按部署的來做,撤回揚州,雲家還要靠你們支撐,不能亂。”
“主子……”三人叫道。
每到危難,她總是一個人擋在前麵,雖然弱不禁風,可卻堅如磐石,庇護著所有的人。
雲末兮抬手阻止他們繼續勸說,“雲家各司其職,即便沒有我,祖父也會傳信給你們,指示該怎麽做。所以不能因為一個人亂了祖父的計劃。明白嗎?”
“屬下遵命!”三人隻得如此說,但是心中卻甚是擔憂。
待到三人退下,夜深人靜,雲末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床頭掛著的小香包,是麗姑做給她的。
小巧的粉紅色錦緞,繡著一朵盛開的蓮花。下麵垂著的流蘇隨著她不停的翻動,也帶動的有些輕微搖擺。
她坐起來點亮了燭火。
有躺回床上,側臥著,靜靜的數著流蘇上的絲線,一根根數了一遍又一遍毫無睡意。
她非草木,何況這個年紀正該是情竇初開,少女懷春。
被求婚本來就是甜美的事情,何況還是一個如此優秀,自己也頗有好感的男子。
可是她此時沒有歡喜隻剩下紛繁的思緒和無限的悲哀。
聽著遠處圍牆外傳來的打更聲,看來今夜是無法入眠了。
扯過床前小凳上的披風,披衣而起。
走到書桌前,從桌上拿起一個錦盒,輕輕的打開,裏麵放著許多小紙卷——都是到蜀國後收到的飛鴿傳書。
翻找出一張慢慢的展開,上麵寫著幾個蠅頭小字:
太後遺詔:立魏王為儲。
這是滋德殿太後的貼身宮女傳來的,也是雲家的赤鳶埋在宮裏的眼線。
“隻要給彼此時間……”趙霆剛才的話還在耳邊縈繞。
是的……愛與不愛可以隨著時光去檢驗和印證,隻要給彼此機會。
可是……她看著手中的紙卷,有些事若無從改變,那麽絕對不可能再有機會。
她不會嫁給一位儲君或是一位帝王,隻因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一位帝王永遠也給不了。
沒有告訴趙霆真正的原因,說了又有何意義?
他能放棄一切?能放棄皇位?
那樣的被迫取舍,也不是她所願意的。
——因果機緣在不恰當的時間出現終究是有緣無份。
凝視著燭火,搖曳的光就像這漂浮的人生,捕捉不定。風雨飄搖的亂世,誰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至少自今日始,情之一字,也算初嚐了吧!”她自嘲的想著。
將紙卷放回錦盒中,關上了蓋子——也關上了自己的心!斬斷了這份還未到來便夭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