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超武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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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白衣海棠
高手過招,化劍於無形,拳腳功夫隻不過是表麵文章。其實最深的奧義隻存在於每個人的心裏,你的每一個表情或者動作,都可能被敵人抓住破綻。所以狹路相逢勇者勝,也存在一定的道理。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攻人先攻心。盡管枯鬆劍客的劍,快過六月天的雨,劈劈啪啪砸在自己的纖維披風上。可依舊不能動搖他那沉穩如山的步伐跟招式。
枯鬆劍客接連三十幾招,招招敗空。原本蒼白枯瘦的麵龐,已經泛起了汗珠子,不經意間灑下他的額頭,晶瑩剔透閃著奪目的夜光。
終於,就在電光俠的拳頭,已經再無變化時,這本是十步電光拳能打出的最致命的終極必殺。他的拳頭似乎就像奪路的殺手,出水的蛟龍一般。直奔枯鬆劍客的後腦海撲了過去。
由於速度太快,出弓本無回頭箭,所以江湖人尤其畏懼,中招者必死無疑。然而,時至今日,根本沒人見過他這一招,因為‘十步電光拳’除了枯鬆劍客,還沒有人能逼迫他走出這第十步。
江湖謠傳,十步電光拳其實隻有九步,因為第十步被稱為‘不存在的一招’。
而這原本不存在的一招,今天卻真的出現了。此時枯鬆劍客的太陽穴早已青筋暴起,他原本以為並期盼,不存在的第十步永遠不會出現。如今當他真的來了時,他的心徹底顫抖起來。
電光俠的麵龐依舊黑漆漆宛如虛空。他的嘶吼低沉而張揚,就好比一頭凶猛的獅子,充滿了能量與咆哮。
而就在此刻他帶著滿腔殺氣,從枯鬆劍客的後背襲來,拳指上帶著無堅不摧的火焰與烈風,這本是最致命的殺招。
他仍對這一拳充滿了自信,而且本以為枯鬆劍客會拚命的躲開這一招,然而就算他嚐試躲開,那麽當今世界能躲開這一招的絕對不會超過三個人,很顯然枯鬆並不在其中之一。
一個出色的俠客,本應該有這樣的製敵於死命的信心和傲氣。
但是,無論如何,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枯鬆劍客真的打算破掉他這一拳。
就在電光火石間,枯鬆劍客夏侯雲並沒有選擇躲過這一拳。因為他根本躲不掉。反而是報著一種必死的決心閉上了雙眼。
原來,枯鬆知道自己一定敵不過這快字的本身,所以他早就做好了跟電光俠同歸於盡的打算和措施。
當枯鬆劍客夏侯雲倒下去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他身體裏的自爆裝置便會啟動,最終的結果就隻有玉石俱焚。或許,對於這二人來說,死亡都是另一種解脫。
但是,卻苦了軒轅彩兒這個無辜的少女。
拳與眼相交前的半寸之時,耳畔突然傳來了‘轟,轟’兩聲狙擊槍響。
凜冽的夜空中,劃過兩道金光。就在電光俠的拳頭剛剛擊碎了那頂看似牢固的銀色頭盔時,刹那間一顆子彈飛馳而來。以一種連他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在千鈞一發之際便足以洞穿了他的整個拳頭,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他的手臂。
如果不是這一發突如其來的子彈,抵住了拳法的攻勢!枯鬆劍客一定會命喪當場,可死亡並不意味著戰鬥宣告結束,恰恰相反。它正是另一場毀滅性終結的開始。
枯鬆並沒有死,而是被這一拳的餘力,敲暈了過去。他就像一堆失去動力的鋼鐵人一般,轟隆一聲栽倒在原地。
與此同時,玄武戰甲右臂上的須彌空間也已經被另一發子彈完全打破。隨之一個少女的身形憑空出現,側臥在馬路中央。她安安靜靜的躺在因白日光華而散著餘溫的黃石街道上,就仿佛側臥的一尊雕塑,一動不動。而此刻她似乎已完全失去了知覺。
這個少女非是旁人,正是剛剛被空間解禁後的餘波震蕩飛出而昏迷的軒轅彩兒。
黃石街道上空無一人,昏暗發白的路燈下,幾所破舊的樓房,顯得格外淒涼。
這裏除了決鬥後的兩個傷者,就剩下地上的這個女人。那兩聲槍響,一定不是彩兒放得,那會是誰呢?
這種槍,本是一把普通的槍,卻能發出最快速最能致命的子彈。原因就在於它是柔和了狙擊者本身的以太力後,才能打出的一種致命的殺手。
因為它的彈速,和精準。已經幾乎超越了物理原理所能達到的極限。
這種超級狙擊手,放眼天朝乃至世界,空怕隻有天戰和西域的神盾局的特勤人員才能做到。
下一秒,在一瞬間的劇烈疼痛和驚恐中,電光俠的耳畔裏突然響起了安謐的傳呼聲。
有龍隊的人,速度撤離!”
果然不出所料,他心中暗想,是時候該收手了。與此同時,這手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瘋狂的劇烈疼痛起來。換做常人,在手掌被洞穿的極度糟糕情況下,是一定會痛了的嗷嗷大叫,並且血流不止的。可他硬是憑借自己深厚的功力和毅力,撐了下來。
當然,在不明敵我情況的前提下,錢方凱豈能丟下軒轅彩兒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而置之不理。何況他心裏清楚的很,剛剛的那一拳,根本不足以至枯鬆劍於死地。換言之他隨時可能醒過來,對彩兒不利。但是自己又不能當著天戰人員的麵,一掌把他拍死。畢竟,國法威嚴不容褻瀆。
思來想去唯有帶彩兒姑娘離開這裏,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他心裏下定了決心,隨後腳下運足了氣力,飛身縱起使了個‘魚躍龍淵’,一個跟頭跳到彩兒身旁如撥星攬月般,把她撈起與地麵之上。終於,在遙遠的角樓頂部,那黑暗中的一雙厲眼,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她嘴裏突然冒失的叫了一句‘不好!’這流淌著金光的子彈,隨著右手食指香滑的扣下扳機,那充滿量太的勢能,便如靈蛇頂起烈風,衝向了那扇藍色的披風之下。
電光俠的神行術,是出了名的快如閃電。況且還有那刀槍不入的披風護體,即使有龍隊的高手出征,在他有意識的防範下,也傷不到他一分毫發。
藍色光芒,眨眼間消失在暗夜的銀幕之下。
黑暗處的人,也終於走了角樓。
她望著地上那副靜靜的軀體,真的就像在觀賞一尊雕像一般。在那頭烏黑如絲綢般柔順的長發下,閃動著一雙吃驚的碧眼。
枯鬆劍客,這個被天戰下了十萬通緝令的家夥,想不到今日會這麽狼狽的躺在這裏。
不過輕蔑的歎息聲,稍縱即逝。她慢慢的抬起頭,望向神秘的遠方。因為她最終心裏還是放不下,她的好姐妹---軒轅彩兒。
妙齡姐,彩兒找到了沒?”她的耳膜再次因震動而狂躁起來。
雲,是我無能,叫電光俠把她帶走了。”
錢方凱抱著軒轅彩兒的身體,一步步艱難的走進長安區最茂盛的森林公園裏。這裏白天時熱鬧非凡。可是一到了夜晚,卻成為全市最安靜的地方。神秘幽靜的聖母湖畔,作為香山市的長清景區,更被人們美化為‘世紀之眼’。所以,錢方凱把他的秘密實驗室的傳送門入口定在這裏,實在是最深思熟慮的明智之選。
淩晨的鍾聲,剛剛敲響。淩風大廈底部,這個神秘的實驗室大門,被人吱呀一聲從外麵推開了。安謐並沒有休息,她早已習慣了在這個時候,靜靜的等候一個男人凱旋歸來。
還是那條映在光滑地麵上的斜長身影,與此同時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開來。
安謐的表情,此時有些焦慮,她快步的迎了上去。看見眼前這個高大偉岸的男人,一路風塵仆仆的活著回來。她鎖緊的眉頭,一下子便舒展開了。
不過,她還是略有擔心的問了句:“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快替這個小姑娘檢查下身體。”說著他已經把彩兒的身體,輕輕的放到了實驗室最左邊的一處幹淨的醫療台上。
雖然安謐很想問一句‘這個小姑娘是誰’但是她並沒有問。因為在她看來,這裏一切都沒有比親眼看著他安全的回到這裏更重要。更何況,現在眼前最緊要的是,這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美麗姑娘,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
還是那套熟練的全身掃描動作,醫療床是她最傑出的作品之一。安謐每一次在他出去征戰後,都會為他做一次同樣的掃描程序。
她隻是受到了輕微的腦震蕩,不礙事的”安謐看著顯示儀,終於安心的坐在了椅子上。
錢方凱脫下了戰服,一副心事凝重的樣子,他用右手托著下巴站在醫療床前,並且他的手上早已被一層厚厚的紗布蒙著。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這個傷口就會自己愈合。這完全是多量太的功勞
不過,充盈富有活力的多量太,此時此刻卻成為他最擔心的地方之一。原因在於,每個人的量太組成結構都完全不同,而且會在血液裏長期保留。如果天戰獲得了這份血液報告,並且查到了自己的量太組成。那事情就相當棘手了。
不過他轉念又一想,或許天戰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或許他們隻是看中了他的價值,所以留他一命。讓罪犯落網這是不爭的事實,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他的行事作風都無愧於心。
恐懼與害怕往往是他這種人最不該有的詬病之一。然而那些恐懼者,往往是對未知事情所犯下的無奈之舉,並不是恐懼本身罷了。
江湖有傳言,自從二十年前那場這紫金山巔峰一戰後,四大怪傑便以一種極其玄妙的陣法‘四靈血陣’名揚天下。他們幫助現在的界王奪下靈異之界,趕走了上一代侵略霸主狐王葉不凡,並取走了九尾狐血。
不過這千年練成的九尾狐血,最後以然下落不明。數年後,四大怪傑也絕跡於江湖,各自回歸師門從此不問世事。有人說他們被各自的師父召回了聖域之星,整日朝聖修心,以洗刷多年犯下的罪孽。也有人說,因修羅女愛上了枯鬆劍,並且誕下愛情的結晶。無奈妖王葉不凡的後人抓住機會,將此子殺害。修羅女悲痛難掩,最後得了失心瘋也有人說是抑鬱症。與枯鬆劍恩斷義絕。不得已,枯鬆劍隻得歸隱山林,不得以幹上了盜賣血液的無恥勾當。
更有人說,就是他將狐王葉不凡的‘攝魂大法’下半部秘籍,偷偷獻給了界王然而界王在沒有得到這本秘籍之前,他的武學修為已經到了瓶頸,九千萬噸級別的以太力是‘血妖神功’在發揮極限時的巔峰實力。
界王的魔靈體質本身就比神體,低一個檔次。何況神域還有諸多超神體質的存在,這些高端修為更讓靈異族感到望塵莫及。入了魔道的界王心有不甘,一直耿耿於懷。
不過後來有了‘攝魂大法’作為能量的無尚推力。爾後的幾十年間他不但博覽群書,還吸納了不少地球人類武者的練武精髓。最後終於成就了堪比超神體質更強大的一種存在,至此聖域之星對靈異之界的封鎖計劃徹底被打退並瓦解。如果神域的天庭想徹底消滅靈異之界,除非將地球從銀河係中抹掉,如此一來便觸犯了天條,屆時聖裁降臨,神域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道家老子曾提出:“陰陽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自然界中的萬事萬物,他們相生相克,優勝略汰,才是最好的行之有效的製衡之術。如今天下的五大勢力,顯然很符合人類的陰陽五行學之說。
放眼當今世界,靈異之界的存在就連神域的使者也要讓其三分。不過好在其他各大領域的超武江湖崛起迅速,讓界王率妖孽重返大陸星球的計劃,隻得暫時擱淺。
黑夜散盡,香山市的頭頂,陰雲密布,閃電劈開長空,卻聽不見驚雷,這預示著即將會有大雨降臨,卻遲遲不肯落下。
天戰的官方新聞報道,盜血者最大頭目夏侯雲在昨夜淩晨時分,被天戰特勤當場抓或。具體審判時間,有待進一步核查。
淩風大廈裏,人們忙碌而喧鬧著,有的為了生計,有的為了夢想,也有的為了心中的正義俠道。軒轅彩兒,吃驚的看著每一位從領導辦公室裏走出走進的各行各業的從業人士。他們大多膚色紅潤,表情誇張。充滿了青春朝氣與活力。
錢方凱作為香山市當下最最成功的完美男人,當然不會怠慢彩兒。他甚至很喜歡這個女孩子,以至於這叫安謐不得不有些嫉妒呢。因為他允許彩兒毫無拘束的進進出出這座淩風大廈的每一處角落。她隨時可以住進來,當然是住豪華套房,也可以隨時搬出去,隻要找到合適的其他去處。另外,她隻需負責給錢方凱端茶送水這種最簡單輕鬆的活計,便可獲得高額的薪資。換做是旁人,一定會樂的整日都合不攏嘴吧。
不過,軒轅彩兒並不是那種貪圖享樂的人。她留下來工作,一來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二來更是為了來日方長,方便找到王戰龍的下落。
更何況,對於探索這個完美男人是如何拯救世界的這種好奇心,她愈發的不能控製了。所以她義無反顧的決定,留下來一探究竟。
其實王戰龍這個家夥,並沒有離開香山市,他就這樣人間蒸發了三個月,彩兒也就苦苦的找了三個月。原因是,縹緲峰頂的濟世山莊,早已被華炳晨的玄妙科技隱藏起來。隻有足夠誠心的拜訪者,才會找到濟世山莊。世人隻知蓬萊島,卻不知島外才是別有洞天。不過,上了濟世山莊就意味著與世隔絕。任何的地球金屬裝備在這裏都會失靈。
雲姑娘和錢方凱無論在厲害,他們也休想找到這裏。
數日後的黎明,伴隨著東方第一縷陽光暖進香山市萬千人民的心房,王戰龍跟葉小美終於還是忍住了離別的淚水,揮手告別於濟世山莊。三個多月,他們已經愛上了這裏的一草一木,更難以割舍的還有師徒之情和受教之義。
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以太力跟弑神力的結合早已溶灌到戰龍的血液裏,‘太極道’外加‘殺神斬’兩種本不能同時修煉的武學體係,在‘超武易筋經’的協調下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發揮。
雖然今時今日的王戰龍,已經不再是哪個初出茅廬的行者武生,但在這二人臨走之前,無天大師還是再三叮囑起來,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江湖險惡,切莫張揚。尤其是你的弑神之力,更不可輕易示人。為師知道你未來的使命絕非凡塵俗子,但是會異常艱辛。師父卻隻能幫你到這裏,我跟華神醫很可能要離開地球了,以後你二人相依為命,徒兒替我照顧好小美。”
這數月來,小美的修為精進,可謂神速
異常。針對狐妖本身的特殊體質,可以說是一個無人能解的謎題。虧了無滅大師見多識廣,深諳妖獸進化之道。遂傳授其聚能口訣於雙手掌心之中。
這本就屬於旁門左道之術,不過在無滅大師的息心調教下,她的‘聚能法球’竟然可以催念出普通饅頭般大小,在加以三個月的招式修煉,這準度和爆炸力更是提升到了大俠級別的檔次。
由於狐妖特有的體質,不止靈氣聚集這一處能力,像神奇的讀心魅惑之術更是與生俱來。所以無滅大師在喜得義女的同時,又看到學到了很多人世經曆以外的故事。這讓他尤其感到興奮。
戰龍聞聽師父的囑托,遂應聲回到:“謹記師父教誨,戰龍定當銘記於心!”
蓬萊島的黎明之光,照托著師徒二人的麵龐,尤其不敢相信小美眼眶中包含的淚水,至此定格為一副燦爛又凝重的畫麵。
就在不遠處的林中人,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它們好似山間的流水,清風的竹子,淒婉的黃鸝就這樣飄進了華炳晨的視線裏,久久不能釋懷。
師父的話,送走了二人依依離別的背影。他的聲音似乎也在流淚:“徒兒,放下仇恨,一心向善。這才是你該走的路。”
下山之時,天色已經近晌午十分。這一路他攜手小美飛岩石走林海,高低起伏宛若九天下凡的神兵。好不快活。
萬噸級別的內功高手,像陸地神行術這種身輕如燕的能力,早已區區不在話下。與此同時,超人的感知能力也被同時喚醒,這種前所未有的靈通體驗,簡直讓王戰龍興奮的不知如何開心是好,而且欲罷不能。
不過,食指上一直抖動的龍石戒指,還是提醒到這個近似狂妄的家夥,似乎是有很多未讀的信息還沒處理呢。
他與小美下山後落地的片刻,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它。原來,之前被無天師父收走的這個小東西,竟然在開機的一瞬間蹦出了如此多的訊息。
正午的陽光毒辣如蝰蛇的牙,為此二人選擇停靠在一顆顆枝幹粗壯但樹皮粗老的榕樹下,休息片刻。榕樹的確是上了年紀的,不過它那遮天蔽日的茂盛程度,卻絲毫不遜色於周圍所有年輕的小樹。
躁動的蟲鳴聲,攪動著戰龍的每一寸神經,他此時此刻冷靜的堤防即將就要崩潰。原因是,他終於看到,彩兒發的所有消息。
這是無數條伴隨著重要提醒的消息,就在他上山的三個月裏,他完全不敢相信,彩兒竟然選擇一個人離校,孤零零的來到香山市,獨自尋找著自己的蹤跡。
葉小美早就看出了些許端倪。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抵靠在榕樹下的男人,似乎是在擔心著什麽。
如果,不是什麽事,那就是什麽人。
所以她終於忍不住還是要問道:“龍哥,是她麽?”盡管,她這句話剛一出口,便立刻後悔把他說了出來。
戰龍冷漠的表情,突然顯的有些慌張。似乎,他已經完全陷入一種思念當中,這是對深愛之人,軒轅彩兒的掛念。男人尤其在這個時候,最令女人感到魅力倍增,且情有獨鍾。
你怎麽了?”小美又輕身問道。
半晌,戰龍突然站起身來,極力掩飾著浮在臉上痛苦之色,他歎聲說到:“一個故人罷了!我們走繼續趕路吧”
小美當然不相信,不過她也不繼續追問。她很喜歡這種本不需要多說,便能留在他身邊的這種感覺。
當然,她仍要繼續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去我們應該去的地方”
白虎摩托奔馳而去的背影,消失在這條崎嶇的羊場小道上。他再次關掉了龍石,並把它深深的埋進心裏。
紫金山下四季常青,這本是香山市最西邊靠進海岸的終點,也是當年狐王葉不凡折戟沉沙的兵敗之地。碧波蕩漾的海平麵上,清澈度足以見底,還有海風刮來蔚藍天空下鳥獸們的轟鳴。它們有一部分是原住地繁衍的海鳥。也有相當一部分長相迥異的家夥,是跟隨主人前來度假的外星物種。每每到這個季節,各個族類的旅行者,大多會選擇不約而同的‘遠渡重洋’,來到這片黃金般耀眼的沙灘上,度過一段精彩美妙的時光。
坐騎種類繁多,自然會有高低貴賤之分。有些聰明的鳥獸,可以放歸自然不必要人為看管,比如雪翼雕,金甲獸。還有那些不安分的家夥,隻能蹲守在籠子裏,等著主人度假回來。
沙灘的外沿,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梧桐樹,這裏是雪翼雕最喜歡待的地方。這種雕身高八尺有餘,全身的羽毛潔白似雪,光澤富有彈性。它性格凶猛,且極難訓化。可是一旦訓化成功後,又是極其忠誠的夥伴。
所以羅刹族人很喜歡馴養雪翼雕,尤其是江湖人稱‘四大怪傑’之老三的顏無雙。號稱羅刹女王的她,論相貌足以傾國傾城,她的人,三十年前後不曾變樣,皮膚依舊滑嫩煥如新生仿佛冰凍之齡。如今三十年後,她的雕再一次站立在梧桐樹下的枝頭,不過卻看上去有些蒼老。
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足足把紫金山的山頭削平了三百米,大戰打了三天三夜,真可謂驚天動地,鬼泣神鳴。
三十年間人類世界風雨飄搖命運多舛,如今四大怪傑隻剩三人。幾乎沒有多少人還記得當年的那些故事,就在他們漸漸被遺忘的同時,似乎這一次的重聚更是絕不可能的。
但,他們還是來了,從聖域之星不遠萬裏,而且是不約而同的趕奔紫金山下。原因恐怕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讓深陷囚牢的枯鬆劍客重見天日而來。
或許,隻是故友之情其難忘懷罷了。又或許,他們是接到了天庭派下的神秘任務。神域的當權者,那些老不死的家夥,一向是愛多一事,勝於少一事呢。
閑言少敘,按下三位聖域高手行蹤不表,在回頭寫一寫這江湖中最神秘的組織‘鐵血團’,它的一些曆史遺跡。正所謂越是神秘的組織,越是紀律嚴明,這一點毋庸置疑。上到王爵黑風,下到子爵臣民,都不許私自發展下線,更不許私自聯絡外界,一旦發現違規者,先要剝奪其嗜血永生能力,且永世淪為供血奴隸。
它們的內部組織部門繁多,且能做到緊密結合,各司其職各鳴其道從不敢越權一步。等級森嚴的爵位製度,能保證供血順序有條不紊,賞罰分明的提拔製度,更是叫嗜血者甘心臣服於組織的權威之下。這個專練妖功的喋血帝國,如今在黑風蝠王的帶領下,日益強大,甚至有入侵大陸的苗頭趨勢。
而在這些組織部門中,最最神秘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種職位,便是黑市商人。所有的盜血者,都要通過這個神秘的組織部門獲得報酬,眾所周知。他們對於狐妖的血液一向十分看好,青睞有加。
王戰龍下山的第一件事,便已經想好。去找盜血者們,順藤摸瓜借此機會潛入鐵血團的內部。而盜血者中的最佳人選,便是那晚襲擊小美的神秘家夥。
小美說過:這個人,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他的模樣。”
找一個人,這事說起來輕鬆,可要是想辦成,還不是那麽容易。整個香山市,人海茫茫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不過,臨下山前無滅師父特意叮囑過他,此次行動或許有一個人能幫到自己。
夜色茫茫,寂靜的小巷裏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道路兩旁的野草鬱鬱蔥蔥時不時飄過來一陣清香。王戰龍獨自一人站在原地,他手裏抱著一把明晃晃奪目的寶兵器,他眼睛是緊閉的。
夜靜的出奇,風聲好像偷偷的從世間溜走了一樣。他沒讓葉小美跟過來,即使她很想跟過來,非要看一看,以滿足夜晚神秘接頭時這種激動和興奮之情。如今她也隻能一個人呆在酒店裏,擺出一副憂傷愴然的神態對著鏡子發呆哩。
王戰龍不想讓別人牽扯過多,尤其是葉小美。他本應該趕小美離開自己,可是他沒有。並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他知道,即使讓她離開自己,或許會衍生另一種下場。一個脫離狐族保護的小妖,遲早會盜血者盯上。
黑色的皮衣下是一張銀灰色的臉,他一動不動,氣息均勻且微弱。夜色裏的那把刀,似乎像是懸空般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突然,一陣疾風搖曳著拖過路邊的勁草,疾風前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他身邊飄過。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裏的玄冰刃,然後他的喉嚨不自覺的打開了,聲音略顯低沉而有力:“好快的速度!”
江湖濤濤浪瀟瀟,一朵梨花九把鏢。”緊接著白衣人那清脆而洪亮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陣陣傳來。
俠骨錚錚月惶惶,柔情似水把歌搖。你就是江湖人稱‘九朵梨花’的海棠先生?”戰龍如約對出了後半段的詩句,這本是雷明齊寫給無滅的那封絕密信中,最重要的交代。
九朵梨花,是旁人對我的謬讚,不過。。。。”
不過怎樣?”
你若想讓我現身,確實要先問問我手裏的梨花針才行。”
偶?那還請先生賜教!”
戰龍的話音未落,四麵八方果然飛出八道身影,這八個人本就是同一個人,以一種極快的身法幻化而來。他們身穿一樣的錦緞白袍梨花衣,一樣的黑絲長發,一樣的手勢和姣斜的目光。這八隻手上的針就在一瞬間破空而出,直奔戰龍的腦海而來。
好靚的身法!”戰龍心驚之餘,手腕裏早已運足了氣力,先是一招橫掃千軍,右手刀已經橫空出鞘。隻聽見鐺鐺!鐺鐺!四聲脆響,身前那四隻梨花針宛若雨點般散落而下。在回身打出一記漂亮的太上無極功之‘清風拂月’!嗖嗖!嗖嗖!四隻飛針早已握在股掌之中。
人落地刀歸鞘,王戰龍似乎紋絲未動,黑色的皮衣銀灰色的臉,氣息均勻且舒暢。
不過梨花針一向是九朵齊發,如今卻隻有八朵,難倒是自己剛剛數錯了麽?
正待他百思不得之際,突然淩空再次發起一道寒光,果然!這第九朵終於出現了。
不過這一針的速度足足比剛才的那八把加一塊還快上三倍不止!無論如何,就算是天下最快的身法恐怕都躲不過這一針了。何況自己的功夫離江湖最快的身法還有十萬八千裏之遙!
眨眼間,這一針似乎就快到了戰龍的左肩之上。顯然白衣人並不想殺了他,而且畢竟這隻是針對一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打贏了,給他些顏色看看便足以。
白衣人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抹微笑,盡管這是他為數不多出手中,最無聊的一次比試。但,這個少年的身法和武藝,足可以另旁人感到瞠目結舌了。
什麽!”這一針竟然沒有刺進他的左肩,而是憑空消失了。
不好!”白衣人終於出現了,他接連大叫兩聲,不禁麵容失色。他的聲音清脆而洪亮,似乎他早已猜到,應該會有這一種出乎意料之中的結局發生。
白色本來就很難再夜色中潛伏起來,海棠先生已經做到了這一點。不過,他終究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梨花針下。
沒錯,剛剛的那一針海棠先生已經有足夠的自信,他能刺穿王戰龍的肩頭。
他的針就在刺穿王戰龍肩頭的那一刹那,突然消失不見了。白衣人不得已驚叫一聲,那一針竟筆直的紮進了海棠先生的肩頭。是的他躲閃不及,好在自己的梨花衣可以承受住這一針。
想不到,那個無滅老頭真的把易筋經傳授給你了,並且叫你領悟了這世間最神奇的那一招,扭轉乾坤!”
白衣人站在月色下,他曼妙的身姿雖然有些踉蹌,但依舊讓人敬畏和疑惑。敬畏的是他的輕功如此之好,梨花針如之快。疑惑的是,他竟然是個男人。
王戰龍抬起他那雙幽藍而深邃的雙眼,盯住了不遠處土丘上的這個白衣人,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就好像是在欣賞一幅美麗的畫,而畫中站著一位風度翩翩,色彩非凡的女子。
海棠先生承讓了,您的針法才是當今武林第一快!小生剛剛隻是僥幸躲過了,如果傷了先生,還請海涵!”終於,他回過神來,開始躬身賠禮道。
免了,是我技不如人,況且少年以你的武功如今不再我之下,不過向來年少功成之輩皆是些桀驁不馴的浪子!你卻與眾不同,低調謙遜,是個值得磨練的好材料呢!”海棠依舊背對著戰龍,隻是偶爾的回過頭來,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眼這個他口中的少年。
戰龍會心一笑,並不言語。他向來如此不善言談。
怎麽?你今天找我出來,不會隻是想跟我比試吧!”半晌他冷冷的回答說。
當然不是,海棠先生。我是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
偶?什麽樣的一個人?”
一個江洋大盜,曾經是個盜血者,或者他已經改行了。不過這些不重要,因為我相信以海棠先生的能力,無論這個人躲到哪裏,你都能找到他。”王戰龍幽藍的眼神突然凝視起來。
那倒是,如果說武功我技不如你,但是查找這些蛇蟲鼠蟻之輩,倒是我的拿手絕活!”
他叫什麽?”白衣海棠接著問道。
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王戰龍回答道。
那他張什麽樣子。”
八尺身材,相貌枯瘦,左手拎著一個皮箱,也可能不拎。右手手背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他喜歡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但是卻從不戴在頭上,隻是偶爾從皮箱中拿出來,拎在右手上。”關於這個人的所有信息,王戰龍都是從小美哪裏聽來的。
哦!你說的是他!”
白衣海棠,沉吟半晌後低聲說道:“你知道枯鬆劍客麽?”
略知一二。”
很可能,他就是枯鬆劍客夏侯雲的徒弟,絕命浪子,陳濤。”
王戰龍將刀收歸到後背的鞘中,這是江湖中人的規矩。一旦不受公職約束,刀與劍都會背在背上。以此明示眾人,他既不屬於天戰,也不屬於任何組織。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浪跡於江湖之中。
遲疑了半晌後,王戰龍輕輕的問道:“絕命浪子的聲名一向很好!他怎麽會拜在枯鬆劍客的門下!還是個江洋大盜?”
正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有些人,聽著像是好人,但是遇見了之後,不一定是好事。有些人看起來像壞人。當接觸後,你會發現他比你認識的任何好人都要好。”
王戰龍朗聲大笑起來,並且同意的點了點頭。盡管他並不懂這其中的含義,但是他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你找他做什麽?”
找到鐵血團,查清它們的所有秘密,並找到殺害銀狐的真凶!。”王戰龍並不後悔把他的秘密告訴給白衣海棠。
白衣海棠也突然朗聲大笑起來,並且懷疑的搖了搖頭。盡管他不明白戰龍的用意,但是他依舊回答了他:“鐵血團的秘密,恐怕不是你一個凡人所能觸及的。況且,那個殺人者一定隱藏極深,我對於銀狐的死訊也略有耳聞。不過你也知道,雖然我是地球人,但是我既不幫人類,也不幫神域,更不幫靈異!所以我今天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掌管俠骨柔情這個人人向往的爛攤子!這一點,你清楚吧!”
非常清楚。”說完他立刻側過身子,這右臉的刺青,再次被他埋在月光之下
那你還奢望我告訴你實情麽?”
當然!”
你怎麽就肯定,我會告訴你。要知道,憑你右臉的刺青,幫了你,就是與全天朝為敵!”
你既然來了,就會相信我,銀狐不是我殺的。而且你會看在雷明齊的麵子上,一定會幫助我。”
當他提到雷明齊的三個字時,白衣海棠的肩膀似乎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盡管就這一下,便足以撬動海棠的心房。
他還好麽?我們快二十年沒見了。沒想到,真的是他”白衣海棠的手裏此時握著一枚紅色的梨花針。
王戰龍在一個不經意的夜晚,偷偷的把刻有紅色梨花標記的號牌,留在了俠骨柔情的酒桌上。三日後的今晚,紅楓林後的小巷裏,他果然等到了海棠先生。
海棠其實早就來了,他一直觀望著這個少年。要不是他的誠心打動了他,又怎麽會引出一向謹慎的白衣海棠,以身試武的奇特做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