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補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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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長青射出一箭後整個人就不省人事了,徐海和祭司把脈過後均是擰起了眉頭。
徐玉玉緊張的問道:“怎麽樣了?怎麽樣了啊?”
祭司歎口氣道:“脈跳虛弱,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過去。”
“什麽意思?”徐玉玉心裏著急,又問祭司。
祭司搖頭一歎,徐海道:“他何時能醒來誰也說不準。”
徐玉玉似有所明白,說道:“也就是說他有可能一直醒不來?”
“是的。”祭司點了點頭。
“先背他回家吧。”徐海轉過身背起了古長青,徐玉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的很傷心,徐海見了,嚴肅的道:“你哭個什麽勁,給我把眼淚擦幹了。”
徐玉玉抽泣著偷瞄了眼父親,她知道父親在責怪她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這般哭啼,若是旁人看見她對古長青如此上心,那日後她可就不好嫁出去了,徐海自是不願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古長青,即便是古都夫婦還在他也不願意。
“這就有勞徐老弟了。”祭司認真的說了一句。
徐海立刻把臉一沉,冷道:“這孩子現在成了這樣總不是讓我們一家子來照顧他吧?”
祭司忙擺手道:“不會的,不會的,這事情容大家再商量商量。”
旁邊上來一老人道:“先背他回家,生起火讓他暖和暖和看看情況再說吧!”
徐海哼了一聲背上古長青大步走了出去,徐玉玉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當三人離開後祭司一臉愁雲,村子裏有事情都是他主持的,要是古長青真的就這麽一睡不起還真會成了大家的麻煩,他開始有些後悔讓古長青試拉獵魔弓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大部分獵手心中歎息,都是失望的帶著一家老小回家了。
安靜了片刻,祭司看向一邊的梁飛,兀自咳嗽了一聲道:“你還來嗎?”
梁飛看眼獵魔弓搖了搖頭道:“不了,古長青已經拉開了獵魔弓,他自然就是我們村落的獵神,就由他帶領大家進山打獵吧。”言語中諷刺意味十足。
祭司驀地臉上一僵,梁飛卻是爽朗的一笑轉身和巴圖離開了。
雪鬆樹下就剩下幾位老獵手和祭司了,幾人彼此互相看一眼都是一聲歎,其中一位老獵手道:“我老了,家裏現在已經不是我做主了,說話不頂用,這就回去了,要是晚了兒媳婦又要抱怨給臉色看了。”
“哎,哎,說的是,我在自個兒的家裏也就是混口飯等死了,說不上話,都是娃娃們做主,回去了,回去了。”
“有心無力啊!”
瞬間幾位老人相互附和著就都走了,剩下祭司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雪鬆樹下。
徐海將古長青背回家放到了床上,徐玉玉點起油燈,徐海冷冷的說道:“平時村落裏的人在古都夫婦跟前都是人模狗樣的,巴結的不行,現在你看看?居然沒一個人來……”
他抱怨著出門拿柴火去了,徐玉玉一聲不吭,開始生火。
片刻徐海進來看了眼牆邊土爐子中冒出的騰騰火苗,重重的哼了一聲道:“火已經生著了,你回家去。”
徐玉玉沒有說話,隻是從徐海手中接過柴火放到土爐子旁邊的木筐裏。
“聽到沒有?”徐海有些惱了,可是看到女兒紅腫的眼睛他就不忍心責怪了,隻是大聲道:“你到現在還沒吃飯呢,趕快回家吃飯去。”
徐玉玉低聲道:“我不餓。”
“你……”徐海心中來氣,可自己女兒體質虛弱常年多病,他怕自己說的重了女兒心裏難過又是憋出病來可就不好辦了,這些年他幾乎沒打罵過這個女兒,就是怕把她打了或是罵了讓她心中不痛快憋出病。
近兩年徐玉玉的身體狀態稍微好了些還是因為沈芝開出的藥方有了效果,就這一點來說徐海是感激沈芝的,可是憑借這一點點的小恩他們一家就要照顧古長青嗎?照顧一兩周還可以,時間太久他自是不願意的。
“聽話小玉,快回家去,你娘怕是等著著急了。”徐海聲調壓的很重。
徐玉玉搖了搖頭倔強的道:“我要等青哥醒來。”
徐海立刻就不願意了,兀自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大聲道:“你瘋啦?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一時半刻能醒過來嗎?”
“他能醒過來,進山之前他一定能醒過來,我相信他。”徐玉玉目光迎上徐海的目光堅定的說道。
徐海一愣,移目他處道:“我比你清楚他身體的狀況,這裏有爹爹照看,你先回去。”
徐玉玉道:“不,你不清楚他身體的狀況。”
徐海氣道:“我不清楚難道你就清楚了?”
徐玉玉義正言辭的道:“他在舉千斤石的時候你們誰看好他了?爹爹不也是認為他沒有可能嗎?可是現在他舉起了千斤石,而爹爹你沒有舉起千斤石,這難道不能說明什麽嗎?”
徐海一時無語,怔怔的看著女兒。
徐玉玉看著父親繼續道:“獵魔弓他也拉開了,而且更是射出了前所未有的一箭,驚天地泣鬼神,試問,在這千年間有誰做到過?”
徐海冷道:“你想說什麽?”
徐玉玉道:“我從他身上看到了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有他從不服輸的堅韌性格,這些年我能堅強的撐下來都是青哥感染了我,沒有他也許我早就放棄了自己,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能很快醒過來的。”
徐海頓時沉默了,徐玉玉的病根並不是一出生就有的,而是他造成的,在徐玉玉八歲的時候徐玉玉的身體狀態有所好轉,徐海便帶她進了一次山,就因為這一次進山凍傷了徐玉玉,體內積了寒氣,以至於這些年徐玉玉總不是很健康。
他心裏愧對女兒,心想:就讓她陪陪長青吧,等她過了這個精神頭她自會明白的。
徐海道:“那你總該吃點東西吧?”
徐玉玉見爹爹不再說她心中一喜,說道:“心情好了就能吃下了,我這會還不餓,待會再吃吧,我想在這裏多陪陪青哥。”
“好吧,你留在這裏注意點,我先回家一趟,順便看看祭司要怎麽解決長青的事情。”徐海說著轉身出了房間。
徐玉玉點點頭,看著父親離開,徐玉玉回身給土爐子中添了把柴火,然後她拿了毛巾來到了古長青的床頭,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擦洗古長青臉頰上的汗跡。
昏睡中的古長青手指動了一下,他的腦海也出現了一幅畫麵。
母親拿著毛巾在為他擦汗,每當自己泡完藥後母親都會為他擦洗一遍身子,熟悉的感覺喚起了他內心中的思念,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疑問:爹娘回來了嗎?
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眼母親,可是身體的沉重讓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他試著動了動嘴唇,但是說不出話,他想大喊一句,內心使勁的掙紮。
娘,娘,娘……他在心裏呼喚了千次萬次終於他的喉嚨裏發出了聲音。
娘,一聲清晰地呼喚,徐玉玉正在為古長青擦手,聽到這一句驀地抬目,古長青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徐玉玉又驚又喜,握住古長青的手,輕聲喚道:“青哥,青哥……是我啊,青哥。”
“娘,娘……”古長青喉嚨裏不斷重複著一個字。
徐玉玉不免有些失望,但想他這麽思念他的娘親,我就勉為其難假裝一回吧,當下她就‘哎’的答應了一聲。
立刻古長青的身子微微一顫,徐玉玉嚇了一跳,可還沒等她做出什麽反應她就聽古長青喉嚨裏發出了虛弱的聲音:“娘,你,你回來了嗎?”
徐玉玉硬著頭皮道:“娘回來了。”
古長青的手微微緊了緊,徐玉玉趕忙配合他緊緊握住了他的雙手,古長青的喉結又是動了動,隻聽他道:“我,我好累,好累,娘,娘……”
“休息一會就好了。”徐玉玉忍不住眼中泛起了淚水。
古長青道:“我,我想吃,吃藥……”
“藥?什麽藥?”徐玉玉一愣。
“補,補元,補元丹……”古長青的聲音漸漸虛弱了下去,之後就沒了反應。
徐玉玉錯愕間想到:“是沈伯母調製的藥丸嗎?補元丹?是了,是了,沈伯母就曾給我吃過她調製的藥丸,一定是了。”瞬間徐玉玉就反應過來,趕忙起身到屋子裏尋找。
可是一番查找後沒有發現類似藥丸的東西,徐玉玉端起油燈進了古都夫婦的草屋中,在外屋找了一番沒有什麽發現她準備進裏屋看看,揭開簾子徐玉玉邁步進門,入眼就看到床頭放著的魂燈。
“哎喲……”魂燈幽光閃爍,可把她嚇了一跳。
徐玉玉手撫胸口大著膽子仔細看了看,魂燈靜靜的放在床頭並沒有什麽可怕的,徐玉玉不由長出了口氣,暗自嘀咕道:“什麽東西,嚇死我了。”
她想過去看一看但轉而又想古長青還昏迷不醒我需要趕快找到補元丹。
“等他醒了再看也不遲。”徐玉玉這樣想著開始在裏屋中翻找。
片刻她在床下找到一個大木箱,打開一看木箱中除了衣物還有一個小盒,她將小盒拿出來小心的打開,但見裏麵放著兩顆一模一樣的黑色藥丸,藥丸有拇指大小,徐玉玉湊到鼻孔聞了聞藥丸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徐玉玉想這就是補元丹了吧?
她從裏麵拿了一個藥丸然後將小盒放進箱子,合上木箱蓋又重新放好,兀自站起身來還不敢確認自己拿的藥丸是不是古長青口中的補元丹,她又在屋子裏找了一遍再沒有發現藥丸之類的東西這才確定自己沒有拿錯。
隨後她出了草屋關好房門匆匆來到古長青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