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六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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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長青倒在雪地中渾身冰冷,祭司號了號脈,又檢查了他的身體,還好隻是體內的真元損耗過大,不至於丟了性命。
“冷,冷……”昏迷中的古長青顫著嘴唇一個勁的發抖。
祭司趕忙起身準備脫下自己身上的皮襖幫古長青取暖,無意中他看到了落在一邊的狼影衣,一件鬥篷,祭司心中一喜,忙將狼影衣撿起裹在了古長青的身上。
而後祭司抱起古長青來到火堆旁,加了柴火火光再一次沸騰了起來,古長青感覺到了溫暖不再顫抖,兀自安靜的睡了。
祭司起身看向前方,大地狼藉,到處血跡斑斑,獵狗、森林狼,還有人類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雪地中,看的祭司一陣惡寒。
戰鬥已經結束了,可是大多的獵手不知去向,祭司一眼掃過看到了言三斤、梁飛和巴圖,還有徐海和烏力吉,其他的人他再一個也沒看到。
這五人能留在這裏還是因為他們是守夜者,最先發現異常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占據了有利的戰鬥地形,而其他人驚醒後沒有第一時間冷靜下來,被群狼弄了個措手不及,灰影的來回衝擊更使眾多人慌了神,一逃開就刹不住都不知去了哪裏。
祭司看著狼藉的雪地心中一陣歎息,徐海走上來瞥了眼昏睡的古長青道:“他沒事吧?”
“真元消耗有點大,休息休息就好了,不會有太大問題的。”祭司抬目看了眼滿臉血跡的徐海,轉而低沉的道:“這一次損失慘重啊!”
烏力吉道:“死了六人,其他的不知去向,現在要怎麽辦?”
祭司沉默了,言三斤、梁飛、巴圖也走了上來但誰都沒有說話。
“要不分頭去找,現在還來得及。”徐海見祭司不說話,隻好主動提出建議。
言三斤道:“今夜狼群肯定是不會再回來了,現在不如我、祭司,徐老弟三人分頭去找人,梁飛、巴圖和烏力吉留在這裏照顧長青。”
祭司點頭道:“隻能這樣了。”
就地調整了一下狀態後祭司、言三斤和徐海站起了身,他們拿起火把準備前去尋找失散的獵人,臨走時言三斤給梁飛使了個眼色,梁飛當時愣了一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清晨,鵝毛般的大雪從天而降,狼藉的大地很快被飄落的雪花覆蓋了,好似昨夜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白茫茫的雪地幹淨無痕,仿佛一片未曾開發過的處女地,但誰又知道在它的下麵埋藏了多少無名的靈魂,還有不堪的肮髒。
風吹過山下堆疊的岩石,吹動了古長青的頭發,感受到了寒風帶進的陣陣冰涼,古長青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火苗在他的眼前跳動,一邊梁飛和巴圖打著盹兒,烏力吉端立前方,目光遊走四方警惕著周圍。
“其他人呢?”古長青第一個念頭就是怎麽不見其他人呢?
他把頭抬了抬,目光掃視一周,除了三人就剩下漫天飛舞的雪花了,哦,不,還有不停閃爍的火苗,他的心頓時一沉,用手撐起疲憊的身體,他坐起了身子。
“嗯……”身體的疲憊在這一覺後還沒能完全恢複過來,他坐起身的瞬間感到全身酸軟乏力,忍不住兀自呻吟了一聲,烏力吉立刻轉回了身,古長青坐在地上,微微仰著頭看著他。
“啊,長青,你醒了?感覺怎麽樣?”烏力吉高興地問道。
古長青感覺腦袋還有些昏沉,但他不想讓別人為自己擔心,勉強笑道:“好多了,那個烏大哥,大家都哪去了,怎麽隻有你們三個?”
烏力吉臉色微微一沉,歎息著道:“哎,昨夜遭遇了狼群的突然襲擊,獵手們被衝散現在都不知去向了,祭司,徐伯,言伯三個人昨晚就去找他們了,希望能夠將衝散的獵手找到重新聚集起來。”
古長青聽罷微微低下了頭,兀自沉默了,他心裏暗暗自責,要是自己能早一點開弓那麽或許就不是現在這種情況了,可惜無法重來一次。
梁飛和巴圖睜開了眼睛,各自看了眼古長青,巴圖道:“醒了啊長青?”
古長青點了點頭,沒有說一句話。
“你吃點東西嗎?”烏力吉蹲到古長青的身旁低聲問他。
古長青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需要恢複狀態,接下來還需麻煩你們來警戒四周,可能我幫不上什麽忙。”
烏力吉笑道:“跟我們還客氣個什麽,昨夜要不是你趕走那隻可以卸空的狐妖,我們些許已經死在了這裏呢!”
巴圖道:“是啊,你就放心恢複吧!”
梁飛沒有說話,兀自拿出凍結實的肉在火上烤,他似乎有心事。
古長青就此靜下了心開始打坐修煉恢複狀態,不知不覺已到了中午,還不見祭司等人的影子,巴圖就有些心慌,他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怎麽言伯伯他們還不回來呢?”
烏力吉道:“是啊,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梁飛盯著眼前瓣瓣飄落下來的雪花兀自發著呆,他從早上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不知道獨自在想些什麽。
轉眼天色變暗,古長青這時候才恢複過來,他睜開眼睛,雪依舊下著,祭司等人還沒有回來,梁飛、巴圖、烏力吉三人坐在山崖前方的一塊岩石上默默地注視著遠方。
古長青起身拿了幾根木枝扔進火裏,立刻木枝被燒的劈啪作響,烏力吉等三人回過了頭。
“恢複了嗎,長青?”烏力吉問。
古長青道:“差不多了,祭司他們還沒有回來嗎?”
烏力吉搖了搖頭道:“沒有,也不知道他們今夜能不能回來。”
再一次陷入了寂靜,古長青輕步來到大石跟前,天地茫茫,整個世界都被風雪淹沒,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
“屋漏偏逢連雨夜,遇到這樣的鬼天氣祭司他們還能辯清方向回到這裏來嗎?”烏力吉心有擔憂的又說了一句。
梁飛道:“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我們不能就這樣幹等著。”
從昨夜到現在這是梁飛說的第一句話,烏力吉和巴圖轉目看向他,巴圖道:“不等著還能怎樣,要不我們先一步回去?”
“這不好吧,要是我們提前回到村裏可是祭司他們沒能及時回來,到時候我們還有臉在村子裏待下去嗎?”烏力吉搖頭表示不妥,轉目間他就看向古長青,繼續道:“尤其是長青,他身為村裏的獵神理應保護大家的,可是卻撇下眾人先一步回去了,那他還不被那些娘們兒的口水給淹死?”
古長青道:“找不到爹媽我就不會回去的。”
“啊……”烏力吉一驚,說道:“長青,這時候你可不能意氣用事,萬不可逞強。”
古長青認真的道:“爹娘不在我回去了還有什麽意思?既然我選擇進來那麽我就必須找到爹娘,我一定要找到他們。”
烏力吉大是意外的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深入蒼月山,難道你想深入森林到另一頭去找爹娘?可別開玩笑了,那不是你現在能夠做到的。”
古長青道:“沒試過怎麽知道我就走不出森林到另一頭去?”
“你瘋了?”烏力吉站起了身,難以置信的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打算?”
古長青很是認真的道:“我沒有瘋,在我的生命裏,爹娘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他們,絕不能,所以從一開始我心中就有了這個決定的。”
梁飛皺起了眉頭,斜眼看向古長青,遲疑著道:“你要去找爹娘那獵魔弓怎麽辦?”
古長青道:“我會帶上它。”
“啊,那怎麽可以。”巴圖跳下了大石,瞪起了眼睛。
古長青道:“我會把你們送出雪狼峰,而後一個人返回。”
“什麽?”梁飛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在開玩笑嗎?送我們出去再返回?”
“不,我是認真的。”古長青嚴肅的道。
烏力吉有些傻眼,目光看向梁飛,巴圖也是心裏沒了主意,兀自目光一轉也看向了梁飛。
梁飛心中的火在慢慢升騰,他站起身,盯著古長青再一次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拿著獵魔弓護送我們出去,然後再一個人返回,是嗎?”
古長青正色道:“是的。”
“嘿,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麽了?一弓在手就天下無敵了嗎?”梁飛徹底怒了,衝著古長青大聲的吼道:“我們需要你保護嗎?你憑什麽保護我們?若不是你無能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烏力吉和巴圖被梁飛突然地大吼給怔住了,古長青則是微微低下了頭,的確自己做的不夠好,但是他昨夜已經盡力了,他不想跟梁飛爭辯什麽,也沒必要去爭辯。
“護送我們出去?真是可笑之極,”梁飛得理不饒人,抬手就指著古長青的鼻子譏嘲的道:“沒有了獵魔弓你能有什麽能耐,我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你,知道嗎?”
古長青驀地抬頭,目光直視梁飛,他想:昨夜我是不夠稱職,但你也不能這樣侮辱我吧?古長青咬了咬牙關,沉聲說道:“梁飛,你不要太過分。”
梁飛不屑的一笑道:“怎麽,我說錯了什麽嗎?有本事咱們現在就在這裏打一架,看看我能不能用一根手指頭把你打趴下。”
“長青,梁飛,不要這樣好不好,都是一個村子的幹嘛這樣?”烏力吉趕忙擋在了兩人的中間,圓場道。
古長青攥著拳頭忍下了這口氣,轉頭走向一邊。
梁飛本就對古長青有很深的成見,這一次徹底的爆發了,他一把推開中間的烏力吉指著轉身走出的古長青道:“怎麽,沒種嗎病秧子?”
古長青霍地轉身,冷道:“你說什麽?”
“病秧子,怎麽了?難道你不是病秧子嗎?”梁飛挑釁,點指古長青道:“我告訴你,很早老子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在這裏我要一並算了這老賬,憑什麽你一個病秧子就能拉開獵魔弓,我爹爹卻要為此昏睡幾年,老天既然這麽不公平我就要在這裏找回公道來,獵魔弓是屬於我們梁家的,現在我要你把獵魔弓給我,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