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輕聲笑道：“這些事情哪裏還用得著你提醒。”

    乞丐狀元不再說話，單獨看了一眼碧落黃泉。

    乞丐狀元微笑。

    他倒是忘了這臭小子的習性，有錢賺的地方一準有這臭小子身影，七月七燈會，可是每年比元宵佳節更加繁盛的節日，若是這小子不去才有些怪異。

    李安然想要開口打趣一番，乞丐狀元神色將心中想法透露出來。

    李安然鄙夷一眼。

    一年裏麵除了元宵就是七月七有盼頭，就是新年都沒這麽大的盼頭，凡是這兩個節日來寫文章的最多，因為都圖個喜慶和吉利，給的錢財自然也要比平日裏麵多幾倍，李安然也樂此不疲，有時甚至不惜壞了自己當初開業時定下一天一文，過時不候的規矩，鄰裏相親們也都是知道李安然是乞丐狀元的高徒，所謂什麽樣的師傅什麽樣的弟子，乞丐狀元不修邊幅，一身性格頗為城中秀才們鄙視，所以李安然破壞自己的規矩他們也權當是笑話來看。臉皮不薄的李安然自然不會理會這些，誰吃飽了撐得跟錢過不去，奮筆疾書，寫下些除了乞丐狀元和白虎城那些大家們比得過的作品出來賣，那些個想要去青樓賣弄文采卻苦於沒文采的公子哥們，一個個不惜真金白銀來換，臨走時非要讓李安然把該說的話都給他們編好，就跟乞丐狀元一個模樣，青樓女子還就吃這一套，她們沒有去過白虎城，隻知道七侯被廢，如今文人才吃香，然而乞丐狀元雖然出身卑微，但是好歹是狀元，若是鐵下心來要賺一番，肯定會是盆缽滿盂。李安然這個活吃香，但是還不是沒人敢吃這口飯，乞丐狀元是誰，那可是長青殿下口中提到的人，就連李安然和乞丐狀元再怎麽開玩笑，說到這事也隻能將雙眼睜大，眼中全是羨慕。

    看了碧落許久才收回目光，朝著李安然笑道：“小子，你本事不低啊，幾天不見，這兩人見我就跟看見嫖客一樣。”

    李安然得意一笑：“也不看看我是誰，別說兩個，就是十個我都給你打理的妥妥當當。”

    碧落黃泉怕生，那是對於沒有辦法的人。

    武人真性情，文人點子多。

    按照著白虎城裏麵那個大太監當日手筆來看，碧落黃泉家中肯定無人，而且家人在時身份不是高官就是富甲一方的人，當然他還閑到去深究這個問題。

    乞丐狀元不修邊幅，性格頗不是文人，不喜歡整天有人杵在他身邊，大太監不合時宜的送來碧落黃泉，明知道他的性格還敢這麽來，乞丐狀元當即是當著其他小太監的麵損了大太監的麵子，敲了大太監三下，敢在金鑾殿嗬斥王侯的太監對於此敢怒不敢言，被打了還陪笑陪臉，把乞丐狀元給惡心到了，當時就把碧落黃泉許給了在場看好戲的李安然，時間久了回味起來覺得有趣，想要喊回了一個，伺候著起居，誰知道兩個侍女比白眼狼還白眼狼，一段時間不見就忘了他。

    碧落感覺到乞丐狀元的眼光，生就膽小怯弱的性格使得她恨不得和李安然合體。

    李安然和碧落黃泉相處的久，怯弱的表情在李安然麵前少的很，所以是能感覺到少女的異樣，回頭示意黃泉拍了拍她的背。

    乞丐狀元無趣，“沒有意思，你不是想著去白虎城賺錢嗎？”

    一聽到自己十句夢話八句不離白虎城的李安然興奮問道：“怎麽，你要去？啥時候去？”

    乞丐狀元笑道：“你曉得的，還不是新皇登基那點事，都這麽多年了，戰火還不休，要我們這些地方官啊，搜集糧食。你說說，就他一個白虎王朝，他沒事可勁的打什麽打？害了不少無辜人，這兩個就是其中受害者。”

    李安然拽緊拳頭。

    乞丐狀元哈哈一笑，鄙夷李安然一番，打趣道：“你急個什麽勁？打起來也不關你事，再說了，憑你這點本事還在做著你們祖訓那‘保家衛國’夢啊？”

    李安然喘著粗氣。

    乞丐狀元心中有些感慨，想了想：“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文人吧，若是你實在有想法，改日長青殿下宣我之時把你推上去，不過到時候若是有什麽事，可別怨我坑了你。”

    李安然掃興而歸，大力關了書寫坊大門，坐在木椅上，俊俏眉間帶著畫龍點睛的朱砂的少年靜看著桌子上古茶壺，跟一旁坐下來托著腮幫杏眼桃花看著他的碧落黃泉聊著：“文人沒用，武人沒用，到底什麽有用？安然無恙，可是我並不想安然無恙。”

    兩個少年不李安然還懵懂，不知道李安然說些什麽，隻得是搖頭。

    不知幾時，碧落看不下去李安然臉上愁容，安慰一番：“公子不是說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嗎？”

    ……

    李安然離去，乞丐狀元並沒有向往常一般躺在藤椅上，手指著蒼天，碎碎念叨著。

    而是略有所思的看著李安然消失的背影。

    狀元從來沒有跟一個人說過這些話，長青殿下他向來不提。

    這個少年例外。

    記得少年眉間朱砂還是他親自點下的。

    李安然，安然無恙。

    你的那些保家衛國的祖訓於你無用，七侯百多萬大軍都被廢了，屍骨無存的死在了南山北海。

    你又何必執著，若是你爹娘還在，也會支持我如此做的。

    狀元每次想到這裏都不會再次往下麵想，想多了就知道的多，知道的多就死的早的道理還是他自己說的。

    狀元大笑著回屋拿出太監送來碧落黃泉帶的皇宮內的美酒，想到李安然這小子成天惦記卻喝不著心裏就爽快。

    白玉酒壺，一尺高低，可是裏麵裝的卻很少，一口狂飲而盡。

    在院中裏麵轉悠起來，不小心踩在台階上的青苔，被滑倒，仍舊不忘放聲大笑：

    徒增煩惱，安然無恙就好。”

    門外路過行人聽見，皺著眉頭，一準又是乞丐狀元喝醉發酒瘋了。

    人品不好，就連酒品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