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楊呆呆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幽幽地說道：“有時候我真的就以為，自己是什麽主角了。”

    “主角？”

    “嗯，就是那些劍俠小說。不是都有這種情節嗎？被滅滿門的主角，流落市井之後，意外遇見了隱世高人，然後被隱世高人所救，再然後？就是練好武功，終有一日便是回去報仇。不都是這樣嗎？”

    江秋雨想了想，發現還真是，便笑道：“還真是，也許你真的是劍俠小說的主角了。”同時，他也聽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被滅滿門”，跟他想象的差不多，至於具體的，他不知道，也並不想知道。

    “嗬，也許吧，但我早就知道，小說就隻是小說罷了，現實之中哪有這種事？”

    江秋雨一愣，隨即說道：“你不相信？”

    “當然，要是現實中真的有這種事，那人們為什麽還要看小說呢？直接在現實裏經曆不就好了？就是因為在現實中沒有人可以經曆這種事，所以人們才要在小說裏實現啊。”說這話的時候，陳清楊看著他，眼神裏有些不易察覺的悲傷，看來那些經曆還是給了她一些不可磨滅的影響，而之前迫於形勢，一直都壓抑著，直到現在才流露了出來。

    江秋雨揉了揉額頭，心想也對，她在被抓到的這幾天，一定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吧，而現在放鬆下來，肯定是應該睡覺了啊，這些東西以後再談吧。

    江秋雨便點了點頭，說道：“嗯，先不說這些了吧，你放心，這裏有很多間房間，也有經常打掃，很幹淨的。你先去睡一會兒吧，你已經很累了。”

    陳清楊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謝謝。”

    江秋雨一愣，隨後笑著說道：“不用。”

    陳阿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站起來，轉身說道：“我該睡哪個房間？”

    江秋雨便領著她，找了一間靠窗的房間，看了一下，果然很幹淨，確實是有人經常打掃的。床鋪，被子都在衣櫃裏，把它們都翻出來，放上去。便對她說：“可以了，你先睡一會兒吧。”

    陳阿狗點了點頭，走過去躺在上麵，蓋上被子，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是一陣被子的清香，身上沉甸甸的很是溫暖，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聞過這種味道了，很香，靜靜的，跟在貧民窟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

    她突然說道：“江……秋雨，我該叫你什麽？”

    江秋雨這時還沒來得及出去，聞言一愣，想了想說道：“就叫江秋雨就行了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乳名什麽的。”

    “嗯，那江秋雨……晚安。”她其實原本想說謝謝，但剛才已經說過了，她又想問你為什麽不問抓我的那些人是誰呢？不過轉念一想，也許他根本就不在乎吧？他不是什麽“天人”嗎？也許，那些他的仇人們，在他眼裏根本就什麽都不算吧。她又想起他說：“隻要在這裏，就沒有人會來抓你的。”的時候，眼睛溫柔地讓她的心底有一種特別柔軟的感覺，就好像，真的不用擔心什麽了一樣。然後她就說晚安，然後她才想起，現在隻是白天罷了。

    她不由羞地把頭埋進了被子裏，心想他不會猜到她剛才的想法了吧。

    江秋雨當然不知道，他隻是笑著說道：“嗯，晚安。”

    說著便出去了，留下陳清楊，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迷迷糊糊地一會兒想到她的仇人，一會兒又想到江秋雨，一會兒想到自己在當乞丐時候的事，一會兒，又突然地想起了雲雁。到最後，她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她就睡著了。

    江秋雨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雲雁坐在桌子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江秋雨走過去，為她倒了一杯茶水，也在她旁邊坐在，笑道：“怎麽？你醒了？”

    “醒了啊。”雲雁毫不在意地說道：“怎麽？你覺得我現在不該醒嗎？”

    “當然不是。你想什麽醒就什麽時候醒，我哪裏敢說什麽？”

    “江秋雨！”

    “嗯？”江秋雨回過頭，看著她。

    雲雁咬著嘴唇，緩緩地說道：“是不是你真的不喜歡我？”

    江秋雨一愣，隨即笑道：“怎麽可能，哪裏的話，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

    “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是……”

    “哪種喜歡？”

    雲雁的眼睛逐漸凝上了一層煙霧，說道：“你還不懂吧？還是說，你隻是裝作不懂？”

    “什麽？”

    雲雁咬了咬嘴唇，突然站起來，走到江秋雨的眼前，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彎下腰，腦袋離他越來越近，看著他說道：“我有什麽不好？”

    “不好？沒有啊，你沒有什麽不好啊。”

    “好，那換個問題。”雲雁的臉已經離他很近了，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親上，“那她有什麽好的？”

    “她？誰？”

    “誰？不就是她嗎？你帶回來的那個女的。”雲雁的表情也有些惱火，明顯對於他的推脫很不耐煩了。

    江秋雨卻是真的恍然大悟，說道：“哦，你說她啊……”

    “怎麽？她怎麽了？她不能說嗎？”雲雁咄咄逼人地看著他，說道。

    江秋雨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說道：“所以，你是吃醋了嗎？”

    “誰？誰吃醋了？”雲雁臉一紅，明明剛才還一臉攻氣的樣子，現在卻又連忙否定道。

    江秋雨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你果然還是這樣，我要不是對你這麽了解。還真是挺難應對的。

    江秋雨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雁兒，她還隻是個孩子？”

    “孩子？她都十四五歲了你還說她是孩子？在別人家孩子都不知道有幾個了。還是說？你其實就喜歡她這種十四五歲的？不是都說什麽豆蔻梢頭二月初嘛？她不就正是你們這些男人最喜歡的年齡嗎？”

    江秋雨揉了揉額頭，心想這還真是難以解釋啊，到底該怎麽解釋她才會信自己是真的隻把她當成一個孩子呢？

    “難道，你真的覺得，我已經老了嗎？”雲雁看著他，居然有一種淚眼朦朧的感覺，悲戚地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