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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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陽光影射在樹枝上,影影斑斕,春風拂過臉龐,帶來淡淡蕙蘭的清香,蕙蘭是去年她與安母一起種下的,現在剛好是盛開的季節,這大概就是去年亦簡在安家做的最開心的一件事了吧。亦簡站在院子裏抬頭望望蔚藍色恬靜的天空,伸伸懶腰,眯了眯眼呼吸著新鮮空氣。對了,今天是周末,還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去好。

    “亦簡。”聽見安母輕柔的聲音,亦簡收回了思緒。

    “媽媽,早啊~”亦簡應聲。

    “快要入夏了,媽媽想給亦菱置辦些衣裳,瞬便給承暄挑幾套上班穿的西裝,你可以陪媽媽一起去嗎?”

    “知道了,媽媽。”其實在安家這麽多年,她早已習慣成為這個安家小姐的替身衣架子,亦菱身體不好,所以安家出於保護,很少讓她出去活動,就連上課,也是全部請的家教,故而她也鮮少有朋友,想到這些,亦簡不禁有點兒心疼這個妹妹。

    “承暄,我們走吧。”等等,我們,他也要一起嗎?亦簡怔住。

    單手插兜站在車前的承暄背過身,天藍色的運動外套,簡單的白t,幹淨的牛仔褲,今天的他看起來並不像往常那麽嚴肅,清澈明亮的瞳孔,看起來很陽光,像個普通的大男孩一樣,要不是站在這安家別墅,她還真懷疑自己的眼神。

    “嗯。”極淡的聲音,眼神毫無意識般的滑過亦簡。上前紳士的接過安母手中的包,轉而打開車門。

    汽車奔馳在k市最繁華的中山路上,街道兩旁高樓林立,富麗堂皇,街上行人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道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這大概就是大k市的繁華吧。

    亦簡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眼神有些飄忽。安母握過亦簡的一隻手說:“和媽媽一起出來逛街不開心嗎?”安母想著自己總是在需要亦簡幫助的時候才將她帶上,從來都沒問過她願不願意,心裏稍稍有些愧疚,看見亦簡愕然的看著自己,笑了笑說:“怎麽了,這麽看著我?”

    “沒有,您怎麽會這麽問,我很開心啊。”亦簡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每次隻要是安母的安排,她都會去聽從,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喜不喜歡,開不開心,隻是覺得這麽做就是對的,母親去世以後,安母對她如親生女兒般的疼愛,足以讓她願意去做任何安母高興的事。

    “亦簡,亦菱從小就被家裏人寵壞了,有時候會很任性,再加上她身體不好,情緒上難免會有波動,你作為她的姐姐,平時多擔待著她點兒,她要是哪裏做的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畢竟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會的,媽媽,您別擔心,亦菱她很好。”亦簡垂眸困難的說。

    承暄聽見安母說的話,透過後視鏡瞄了下後座,不料亦簡恰巧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神,避而不及,他的表情很冷淡,冷淡的難以捉摸,不知為何,這讓亦簡倒吸了一口冷氣。承暄向來最疼愛亦菱,不允許亦菱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亦菱也是最依賴這個哥哥,興許他剛才聽到安母如此說亦菱,心中有些不痛快吧。

    車子在f商場停下,走到商場門口,漸漸感受到一股股冷氣,商場似乎冷氣開的有點早,亦簡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灰色針織外套,為了方便試穿衣服,她特意換了自己不常穿的白色連衣裙,還換上了自己唯一的一雙高跟鞋。

    “安太太,您來了,您看看這些都是這幾天剛到的新款。”某品牌店的營業員介紹著店裏的新品。

    “亦簡,我覺得這幾件不錯,你穿起來我看看,喜歡的我們就買下來。”安母指了指衣服。

    亦簡接過店員手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試穿起來,看起來合適的,安母都讓店員包裝了起來,剛要離開,安母走到模特旁邊打量了下,“亦簡,這件衣服好不好看,我覺得給你穿正合適。”

    亦簡連忙擺手“媽,不用了,我有衣服。”

    “可是我想買給我的女兒,你穿上肯定好看。”安母肯定的眼神看著亦簡,亦簡知道拒絕是也是無用,隻好收下衣服,隻是不知道該在什麽時候穿才好,咖啡館的同事如果看到她穿著名牌來工作,肯定會議論紛紛,但是在家裏穿,又怕亦菱不高興,又會覺得她趁機從安母那撈好處。

    輾轉來到了國內知名的某男裝品牌店,承暄走進店門,眼神掃了掃四周,看到自己喜歡的款式便拿下來,隨意比了比,看著不錯就交給店員打包,安母知道承暄不喜歡試衣服,也便隨他,隻是還是忍不住上前去幫忙甄選。亦簡將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摸了摸有些酸疼的小腿,心想著真不該穿高跟鞋出來的。

    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一點鍾了。

    “肚子都餓了吧,我們去吃點東西再回家吧”安母看了看表。

    “這不是安太太嗎,這麽巧啊,正這裏碰到您,這是您的一對兒女吧,長的真好看。”迎麵走來一位雍容華貴的富太笑著說。

    “您好,張太太,真是好巧啊。”說著便與那張太太聊了起來。

    “承暄,你先帶亦簡過去吃點東西,媽媽和張太太還有些事要聊。”安母轉頭對承暄說。

    “好。”

    亦簡低著頭默默跟在承暄後麵走著,突然承暄停下腳步,回過頭說:“給我。”承暄看著亦簡手裏的購物袋。

    “不....用。”還沒等她說完,承暄一把拿走了亦簡手中的袋子,往餐廳走去。

    亦簡僵了一會兒,又快步跟上了承暄。

    店員遞上菜單。

    “想吃什麽?”承暄低頭看著菜單問道。

    “隨便。”她反射性的回答,這可是世紀大難題,看著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卻不知道該吃什麽。承暄冷冷的瞥了亦簡一眼。

    “兩份a式中餐,一杯咖啡,再來一份飯後甜點給這位小姐。”承暄說完將菜單交還給店員。

    餐廳的環境很優美,中餐也很美味,隻是麵對著那張毫無表情又近乎完美的臉,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看來是要消化不良了。

    回到安家,累到碰到床幾秒就睡著了,等她再醒來,天色已經暗了,看看桌上的鬧鍾,竟然八點了。起床洗漱了下,打開台燈,拿起桌上的《沒有你的故事,你是誰?》看來一會兒便又睡了。書上說--痛苦,因為對人或事情總是執著於一個特定的想法,然後編造出無數的故事來支撐它的真實,而當痛苦背後的想法消失時,痛苦也就無據可依,也就不再成立了。

    “今天怎麽來怎麽早啊,周末過的怎麽樣?我親愛的亦簡。”希羽喜滋滋的說。

    “還好啊,昨天睡的比較早,所以就早點過來了,你呢,怎麽看你一副美美的樣子,是有什麽好事嗎?。”

    “沒有啊,我哪有。”

    “說不說,不說算了。”

    “你猜我昨天碰見誰了,袁、子、皓。”希羽放下手裏的包包大聲的說。

    亦簡耷拉著腦袋,想了想,袁子皓,怎麽這名字這麽熟悉啊,哦,他,她們...

    “亦簡,他說他不喜歡我,我追了他那麽久,他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希羽哭坐在操場椅子上,將頭埋入雙膝。

    “好了,好了,沒事了,哭過就好了,愛情不可以勉強,也許他注定不是你生命中的那個人呢。”亦簡搬出愛情小說上的大道理勸說著希羽。

    “可是人家難過嘛,我追了他兩年,該做的我都做了,買早餐,抄作業,逃課...為什麽他還是不喜歡我呢?”

    “呃...你做的就是這些啊,算了,不如這樣,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慰籍你這個失戀的心。”亦簡拍了拍希羽的肩膀說。

    希羽抬起頭,紅腫著眼睛,還掛著鼻涕,有點滑稽的看向亦簡“吃什麽?”

    亦簡差點沒忍住笑意“你喜歡啊。”

    “那我們去吃牛排吧,林蔭路那家,走..”說完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塵。

    “為什麽要去那麽遠吃啊。”

    “那家..貴。”

    亦簡的臉黑了一半,哭笑不得,真是親閨蜜啊。

    “哦,是那個高中同學,甩了你的那...”亦簡還沒說完,就被希羽捂住了嘴。

    “你可不可以裝失憶啊,不該記得記那麽清楚,有沒有意思啊。”

    “誰讓某人借機坑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啊,絕對記憶深刻。”亦簡憋眼看著希羽,手裏整理著今天要用的咖啡豆。

    “他約我今晚一起吃飯。”希羽雙手合十開心的尖叫道。

    “是嗎,怎麽,那恭喜你嘍,你怎麽到現在還忘不了他啊?”

    “能不能有點誠意,晚上陪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我去幹嘛。”

    “哎呀,一起吧,說實話,我一個人去有點害怕,我求你了。”希羽撅著嘴撒嬌著說。

    “真是怕了你了,好吧。”亦簡鬆了口氣說道,反正又不用她花錢,還有好吃的,為什麽不去,轉身走到門口悄悄的打了個電話告訴林媽今晚不回去吃飯了。

    “這家餐廳有點高檔啊,他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有錢啦。”亦簡好奇的問。

    “我也不知道,聽說他現在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做銷售經理,收入還不錯。”說完拽著亦簡往餐廳裏麵走去。

    “來啦,坐啊。”袁子皓笑著招招手,“好久不見,安亦簡,還記得我嗎?”

    “好久不見,怎麽會忘呢,老同學。”

    “吃點什麽,隨便點,我請客。”子皓將菜單遞了過來。三年左右的時間沒見,他已然從一個打籃球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西裝革履的辦公室白領,成熟了不少,可能是原本就比我們大兩歲,又出社會比較早的緣故吧,聽說家裏發生了點事,就沒有再去讀大學了。

    “我吃飽了,我去趟洗手間。”說著亦簡從椅子上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這家餐廳的色調有點暗,亦簡低著頭走著,一個踉蹌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亦簡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的身軀,簡單而不失品味的衣著,要不是那雙東方人的眼睛,我還以為是外國人呢。

    “沒關係。”那個男人說,而在他旁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安承暄,他正冷眼看著這邊,他怎麽會在這,怎麽辦,應該是要裝作不認識吧,亦簡再次點了點頭說聲抱歉,快速的往洗手間走去。

    “我也吃飽了,我們走吧,哎,亦簡怎麽還沒回來。”希羽探著腦袋四處尋找。

    “她在那呢,結賬,不用找了。”子皓將現金遞給店員,起身和希羽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