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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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天空陽光燦爛,碧空如洗,隻是畢竟是冬天的冷風,還是帶著點瑟瑟的寒意,葉洛站在門前的草地上做著拉伸運動,慵懶的聲音朝裏麵喊道,“確定要出海釣魚嗎?”
“都來島上了,不出去釣魚豈不是浪費。”顏翌邊往外走邊回道。
釣魚那是男生的樂趣,女生們可不想摻和,在這麽寒冷的天氣陪著他們受凍,希羽與亦簡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
“我宿醉。”
“我暈船。”
想不到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依娜也默契了一句,“我看書。”
安承暄從裏麵走了出來,冷冷的丟下一句,“反抗無效,出發!”
三個女生集體翻白眼。
這兩天已經夠鬱悶的亦簡,救生衣的扣子還死死的扣不上,站在岸邊籲氣的與救生衣做奮鬥。
顏翌覺得好笑,走過去挑釁道,“不會遊泳的人還不會穿救生衣,萬一掉下去,我看你怎麽辦。”
“有你啊。”亦簡不理會,仍然低著頭繼續折騰半天。
顏翌的笑容更加“張狂”,抓住亦簡身上的救生衣,將她整個人都扯了過來,“來,我幫你穿。”
“上船了,承暄。”依娜喚過一直往亦簡方向看的安承暄。
“嗯。”
船終於在三個女生的怨聲載道中慢慢的駛向大海中間一個適合釣魚的小島,希羽想著來都來了,不如玩的盡興點,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嗎,突發奇想的提議道。
“我覺得就這樣釣魚太沒意思了,要不然我們賭些什麽吧。”因為船開的聲音,海浪拍打的聲音都很大,希羽隻好扯著嗓子喊。
“好啊,賭什麽,怎麽賭?”離她最近的葉洛第一個反應過來回道。
坐在最前排的希羽轉身,手掌圍在嘴上繼續喊道,“這樣,我們分成三組,就按現在坐著的位置,看哪組今天釣的魚最少,哪組組就負責今晚開車送大家回去。”
“這個主意不錯,我同意。”顏翌舉手,順便將亦簡的帽子給她蓋上。
亦簡笑笑,不拆穿。
不得不佩服希羽小姐的小聰明,反正她又不會開車,而且還有著駕考三次,連敗三次的光榮史,現在連駕校教練都在考慮要不要收她,怎麽輪也輪不到她。
上岸的時候,岸邊傾斜的岩石被海浪衝刷的有些濕滑,亦簡不小心滑了一下,安承暄和顏翌同時扶住了她。
亦簡也是嚇了一跳,但隨即很快的鎮定,下意識縮回了安承暄抓住她的那隻手,對著顏翌說,“沒事,走吧。”
安承暄失語,微斂著眉,怔在原地,剛才她那嫌棄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男生一般在比賽這種時候,看起來都是表麵祥和,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內心卻在不斷較勁,拚個你死我活。
顏翌怕站著的地方危險,就讓亦簡在身後幹站著,什麽都不讓做,亦簡也隻好乖乖的聽話,靜靜的看著。
不用說,依娜肯定是搭檔中最優異的一個,一會兒幫忙拉魚穿線,一會兒倒水遞暖寶寶的,和安承暄的配合相當默契。
反倒是葉洛最慘,希羽不僅遊手好閑,還不斷給他添亂,好像比賽根本不關她的事一樣,一直東跑西跑的,甚至還跑到不認識的大叔後麵去觀賞,不禁有些心疼葉洛。
但是結果卻出人意料,想不到最後一名竟然不是孤軍奮戰的葉洛,反倒是技術嫻熟的顏翌。
顏翌自然清楚是怎麽回事,他這邊在釣著魚,那邊還得看住不會遊泳的亦簡,生怕她一個腳步不穩,掉到海裏麵去,這樣的分心,怎能取勝。
日近黃昏,夕陽西下,島上的落日餘暉,美妙絕倫,讓人看得如癡如醉,如此溫情暖意的時刻,誰的心裏又在想著誰,誰的餘光又落在誰人身上。
車子開到快一半的路程,亦簡有些擔心旁邊有些疲憊的顏翌,轉頭對他說,“換我來開吧。”
“不用,我可以的。”他嘴裏說著可以,可是哈氣還是藏不住的跑出來。
“就在前麵那個路口停車吧,你先休息會兒,不然疲勞駕駛很危險的。”亦簡故意將影響講嚴重。
顏翌最終還是聽了亦簡的話停車,亦簡剛從副駕駛座上開門下來,安承暄一個健步走到了她前麵,坐進了駕駛座。
“你...”亦簡岔氣。
“上車!”
從昨天開始,他們就沒有這麽近的坐在一起過,好不容易並坐在了一排,此刻卻讓亦簡非常的不自在,她沒想到原本她最珍貴的狹小空間竟變成了她此時最想逃離的地方,她別扭的轉過身去,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直至睡意來襲。
車子停在了安家別墅門口,與大家道了別後的亦簡正欲進門,卻被安承暄一把拉過,被迫的跟著他走到路邊的一顆大樹底下。
“你就沒什麽話要對我說嗎?”他的眼神有些懾人。
“說什麽。”亦簡低頭揉著被握的有些生疼的右手,漫不經心的回答。
“說你想說的。”
承暄皺眉,壓下心中的煩躁。
“我現在隻想說,我真的很累,我想回去休息。”亦簡說完回頭走了兩步。
“你到底在生氣什麽?”
亦簡聞言霎時停住了腳步,幾秒後,繼續往前走去。
受到指示送希羽回家的葉洛,打破沉默的開口,“你覺沒覺得今天他們兩兄妹有點奇怪?”
希羽秒懂,“原來你也這麽感覺啊,我還以為就我這麽認為呢。”
“他們吵架了嗎?”
“我不知道。”希羽偏了偏頭。
“你不是和亦簡一個房間的嗎,你怎麽會不知道?”
“我喝醉了!”這個答案滿意吧。
“原來你還記得你喝醉了啊。”葉洛眉開眼笑的說。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正聊著呢。”
突然前麵那輛車扔出了一個垃圾袋,隨風迎麵飄來,希羽下意識的躲了躲。
葉洛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你肯定還沒拿到駕照吧。”
希羽不好意思的白眼,“你怎麽知道?”該不會是亦簡說的吧。
“一看就知道啦,哪有外麵扔垃圾,你在裏麵閃躲的。”
希羽尷尬,卻死要命子的說,“我怕這車不牢固嘛!”
葉洛揚眉,“你是說這輛路虎攬勝,也對,是該換新款了。”
希羽突然安靜,閉口不語。
咖啡廳員工休息室,大家正在聊天八卦,看到剛吃完飯的亦簡和希羽進來,姍姍迅速轉移目標,回過頭看著亦簡。
帶著極其諂媚的笑容,“亦簡,你哥哥真是太帥了,我好羨慕你啊!”
亦簡不解的伸首,順著姍姍的手指方向看去。
原來她們正圍著電視在看安氏集團澄清真相的新聞發布會,而那個人正正義凜然的坐在那裏。
“怎麽辦,我已經瞬間愛上他了。”
“你醒醒吧,這樣的高富帥,不知有多少名門望族的小姐排隊等著呢,有你什麽事兒啊。”秀秀姐潑冷水道。
“那可不一定,我有我們家亦簡做敲門磚啊。”
陳列師阿梅也搭腔調笑,“姍姍,我說你怎麽這麽善變啊,前段時間還沉浸在失去顏大boss的痛苦了,怎麽這麽快又轉移對象啦!”
“我也沒辦法啊,也不知道是哪個賤婢把我的初戀情人搶走了。”姍姍恨恨的說。
亦簡的嘴角突然抽動了下。
希羽護友心切的回了一句,“呃..嗬嗬,這樣子在背後暗箭傷人不好吧。”
“你確定那是初戀?”阿梅不相信的眼神投去。
“對啊,顏boss是初戀,現在安承暄是摯愛,哈哈哈哈。”
希羽忍不住的插入話題,“那恐怕這次又要讓你失望了,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
姍姍條件反射的逼視希羽,威脅道,“說,是誰,你怎麽知道的。”
就說不要引火上身的,希羽真是自找苦吃。
“嗬嗬,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有喜歡的人啦,而且對方還是個典型的白富美。”
“你見過?”姍姍咬字,字字清晰。
希羽有些慌張,“是,是啊,那又怎麽樣。”
“還用說嘛,斬妖除魔,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姍姍麵露凶光,咬牙切齒。
亦簡就在安靜的看著她們玩鬧嬉笑,沒有搭話。
“對了,亦簡,”秀秀姐突然對著她開口,“聽說你們家住的是豪宅,什麽時候帶我們去參觀參觀啊。”
“呃...”
希羽擋在亦簡前麵,搶話道,“不用參觀了,有什麽好奇的就問我吧,我都看過了。”
“你又知道了。”姍姍憤憤不平的樣子說。
“是啊,什麽都不用說了,照片為證,你們想看的我這裏都有。”希羽翻出手機裏這兩日的偷拍成果,成功將大家的視線轉移。
亦簡正好趁機溜了出去,到外麵去透氣。
過了一會兒,希羽也跟了出來,搭在亦簡的肩膀上說,“怎麽了,還沒跟安承暄和好啊。”
亦簡詫異的眼神看去,代替了“你怎麽知道的”話語。
希羽秒懂,“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從回來那天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有嗎?”
“臉上寫著呢。”希羽掐了掐她的臉。
今天亦簡也早早的離開了安家去上班,算起來她躲避安承暄也快有一星期的時間了,剛一到咖啡館屁股還沒坐熱,她就被叫去了店長辦公室。
......她今天沒遲到啊?
亦簡推門進去,顏翌正坐在陳子楚的椅子上,而陳子楚則站在他旁邊。
“是這樣的,”陳子楚若有其事的開口,“顏副總近期要下去暗訪k市的所有連鎖分店,想要找一個熟知咖啡館運作的員工代表隨行,我覺得你就挺合適的,所以就讓你過來談談。”
這是份好差事?為什麽子楚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邀功。
“你放心,這會寫入員工年度考評的,與績效直接掛鉤。”陳子楚不忘補充道。
現在這聽起來更加像是“威逼利誘”。
亦簡看了看帶著笑意不語的顏翌。
“我知道了。”
她正好有些受不了咖啡店裏的人用不同以往的眼神和語氣與她講話,這樣倒好,可以去外麵清淨幾天,就順口答應了。
原本以為到了周末,就可以找亦簡好好聊聊的承暄,早早的起床下樓,到處尋不到亦簡的身影,問了林媽才知道,亦簡今天一大早又被叫顏翌的年輕人接走了。酸楚從他眸子裏漾開,沒睡好的臉色顯的更差了。
經過一天焦躁不安的等待,亦簡終於回到了安家。安承暄沒有多言,徑直把亦簡帶到了公園,當然還是強製性的。
亦簡想要掙紮,無奈被抓的太緊,站在公園的遊樂場地內,安承暄強迫亦簡麵對自己,亦簡不從,被安承暄圈進了懷裏,
亦簡試圖用手臂隔開,抬頭卻撞上他憤怒的表情,她並不知道他的憤怒是為何而來,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這種情況下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
眼看掙紮無果,亦簡果斷放棄,慢慢的安靜下來。
安承暄隱忍著憤怒,強製鎮靜的聲音說,“如果我有哪裏做的不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亦簡有些愣怔,沒想到會這麽直接地道歉,那他是承認自己錯了嗎?
“你沒有不對,是我的不好才是。”亦簡憤然的語氣推開他,心想這一切都是她的不對,她不該出現在安家,她不該介入他與依娜的感情,她更不該愛上安承暄。
承暄走近亦簡身邊,聲音中透著壓抑,些許悲涼,“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亦簡退開兩步,怔怔的道,“沒什麽!”
“沒什麽這些天一直逃避我,沒什麽這些天一直都跟顏翌在一起。”安承暄有些發火的低吼。
亦簡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他,苦笑,“我沒有。”
“難道你忘了我們在飛機上的承諾了。”帶著苦澀的語調,不禁讓亦簡的胸口隱隱作痛。
“我沒忘。”到底是誰忘了。
“那是為什麽!”他的聲調拔高。
亦簡試了幾次開口,但都沒有發聲,她咬下了唇,不語。
夜晚的微風帶著透心的寒意,半晌無果,安承暄皺著眉頭,無奈的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