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玄站在城頭，冰冷的射著箭矢。

    一箭接一箭。

    而下麵的順軍。

    順軍號稱百萬，但是根據研究，所謂的百萬，都是扯淡。

    他們真正的精銳，也就是三萬左右。

    其它的有四，五十萬裹挾而來的民眾，拿著一把鋤頭，就敢叫兵。

    而順軍的軍製是這樣的。

    崇禎十六年（1643）癸未三月，李自成在湖北襄陽建立了農民政權——大順政府。同時，建立了相對完善的軍製五營，即：中營、左營、右營、前營、後營。軍製武官設有：一品“大元帥”、二品“權將軍”、三品“製將軍”、四品“果毅將軍”、五品“威武將軍”、六品“都尉”、七品“掌旅”、八品“部總”、九品“哨總”。

    這一品誰當呢，大順軍隊中的一品隻有一個，那就是李自成自己。李自成自稱倡義大元帥，為一品。

    而三品的製將軍是什麽，則是劉宗敏，李岩，李過這些人。李岩和劉宗敏是實打實的戰績，李過則是李自成的侄子。李自成沒有兒子，李過這是當做太子在培養。

    當然，大順軍的軍製看起來很複雜，新鮮的名詞一大堆，其實說白了。

    九品的哨總，就等於明軍的小旗。

    八品的部總，等於明軍的總旗。

    六品的都尉，等於明軍的百戶。

    一品的威武將軍，等於明軍的千戶。

    四品的果毅將軍，等於明軍的衛指揮使。

    一切，都是換名字不換內在，換湯不換藥。

    何玄呢，對於順軍的百戶都懶得射殺，就是盯著他們的千戶進行射殺。

    順軍這種軍製混亂的，與明軍的二流軍隊比尚且有所不如的三流軍隊，隻要射殺了千戶，他們就基本可以唱涼涼了。

    而順軍的六十萬軍隊，一共有多少個千戶，副千戶，其實也就是五百個千戶，五百來個副千戶罷了。實際上投入攻城的，也就是二十萬軍隊。

    也就是說，實際投入的，也就是不到二百個千戶，不到二百個副千戶。

    何玄現在可以不停的射出三，四百根箭，幾乎把這部分軍隊的千戶，副千戶。好吧，換成順軍的叫法，是威武將軍和都尉一網打盡。

    而城下的順軍，他們本來是在攻城，攻得好好的。

    結果，卻一個個的軍官倒下。

    餘下的大順軍隊的士卒們，一個個的都呆住了。

    沒有人指揮，他們要幹什麽？

    他們真的很茫然。

    繼續的往前衝嗎？

    但是，說白了，他們都是炮灰罷了，前衝就是一個死字！所以，在稍稍的猶豫之後，有些人已經開始後退了。反正連軍官都死了，他們後退也沒事。

    有些人還老實的去進攻，但是沒有軍官，做為聯係，做為指揮，他們的攻擊，猶如一般散沙。都不知怎麽打才好。

    這一次的攻擊，本來氣勢如虹，但是因為區區的這些箭，卻一下子散亂了，攻勢一下子就止住了。

    ……

    稍後。

    李闖這邊的高層，全部聚在一起開緊急會議。

    闖王李自成。

    李岩。

    劉宗敏。

    宋獻策。

    他們一個個的，麵如土色。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闖王李自成麵色相當的難看：“當時，牛金星離著他，有一百多步吧。他居然能隔著一百多步，射殺牛金星。”

    “後麵，更是一箭一箭的，射殺我軍的頭目。我們攻城的部隊當中，威武將軍，副威武將軍，全部被射殺了。這讓軍隊都沒有指揮，直接沒法攻城了。”劉宗敏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他還是驚魂未散：“隔得這麽遠，他怎麽有看清我軍頭目的。”

    今天其實是劉宗敏指揮軍隊做戰的。

    何玄喊出話來，要放倒大順軍的時候。

    牛金星正好在旁邊，牛金星當時自認自己的聲音大，所以吼了回去，結果就被射殺了。

    如果他當時吼了出去，那麽被射殺的人，就隻能是他了。

    宋獻策搖了搖頭：“在傳聞當中，何玄此人，能以一敵千。我本來以為，這隻是開玩笑。這種人，在曆史上都從來沒有出現過。我一直以為，他所謂的在萬軍當中，斬皇太極，殺多爾袞，都隻是吹出來的。但是現在看樣子，他這些戰績，可能不是吹的。”

    諸多闖軍高層，都相對無言。

    他們開始的時候，都認為明軍捧出這麽一個新英雄，很搞笑。

    但是，現在卻發現，這一點兒也不可笑。

    何玄，太可怕了。

    “本王開始是忽視了他。”李自成長歎了一聲：“那麽，現在諸位有何辦法，可以對付得了何玄？不能再任由著他這樣射殺我們軍官。不然的話，我們的軍隊，遲早要崩潰。”

    李岩，劉宗敏，宋獻策，三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李自成的軍隊，又沒有什麽紅衣大炮。

    都是靠著最原始的攻城武器，再加上大量的炮灰攻城。

    而靠這些炮灰攻城，就一定要靠近城池。

    一旦靠近城牆，指揮著炮灰的軍官，就要被何玄射殺，這算是打成了一個死結。

    怎麽破？

    鬼知道怎麽破？

    “記得何玄參加過了鬆山之戰，清軍那邊應當也對付過這種被射殺軍官的方法吧，清軍那邊是怎麽應付的？”李自成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李岩，劉宗敏，宋獻策，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很茫然。

    大順軍的軍隊，這幾年發展迅速，幾乎是平推了明軍，諸多明軍望風而降。這使得大順軍，壓根兒沒有注意其它地方的戰局。在他們看來，能與明軍打這麽久沒有分出勝負的清軍，也是弱雞。要收集弱雞的情報幹嗎？

    隻要打下了北京城，就定鼎天下。

    所以，李自成這麽問下來，包括軍師宋獻策在內，都不由的發傻了。

    “要不，我們讓軍官，穿得和普通的士兵一樣。他何玄再厲害，體力是有極限的吧，不可能花那麽多體力去射殺士兵吧。”宋獻策不愧是軍師，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不可能行得通。”李岩搖了搖頭：“我們的軍隊，都是倉促之間形成的。兵不知將，將不知兵。也隻有穿著完全不同的衣服，表明各自的關係，表明哪個是什麽將，才能有效的指揮。如果都穿上一模一樣的衣服，我們不用何玄打，自己就崩潰了。”

    其實，宋獻策到也不算蠢。

    他想出的辦法，與皇太極差不多。

    但是，軍隊的差別卻太大了。

    滿清是精銳軍隊，能這麽玩。

    而大順軍，就是一群三流軍隊，這樣玩自己先崩潰。

    闖軍的高層，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對付何玄的辦法。他們徹底的一愁莫展了。

    他們大順軍，都攻到了北京城。

    隻差一步，就可以問鼎皇位。

    難不成，會被何玄一個人所阻？

    闖王李自成負手，做出了最終決定：“每一個弓箭手射箭，都相當消耗體力。何玄他隻要還是一個人，就不可能例外，明天，猛攻北京城。我到是想看看，是我們闖軍先被打崩潰，還是北京城先崩潰。”

    這位流寇之主，此時也發揮了凶悍的本色。

    他要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