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令人不解的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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瀅瀅——”田小遠一聲嚎叫,眼眶裏的淚刷地流了下來。
張黑子見師瀅瀅陡然咽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到田小遠痛哭時,嗓子裏嗯嗯啊啊地兩聲,突然迸發出山洪般地哭音,“瀅瀅!你、你怎麽可以扔下我?”
苟小手見師瀅瀅已死,兩個大男人哭成了淚人,忍不住歎了口氣,拍了拍田小遠的肩膀,說道:“哥們,節哀順變吧!”
滾!”田小遠一聲怒吼。
嚴中光忙上前拉開苟小手,低聲訴說著什麽。
篝火在旁邊熊熊燃燒,照亮了半個山坡,樹葉嘩啦啦地響著似乎也在為年輕生命的離去哀鳴。
田小遠邊哭邊回憶著認識她之後發生的一幕幕往事,覺得都是自己惹的禍。
張黑子一邊哭一邊推著田小遠,“滾蛋滾蛋!你個王八蛋!一點也不愛護她!”
田小遠被他推到一邊,呆呆地坐在地上,思維逐漸地清晰,仔細回想著師瀅瀅最後說的幾句話,她讓我殺誰?明澄嗎?似乎是,又似乎不是。她給我介紹的女朋友又是誰?還有,她為何說對不起我呢?除了騙自己去廣西傳銷組織之外,似乎沒有對不起我吧!
田小遠琢磨了良久,還是不明白。
張黑子哭了半響,見田小遠一聲不吭地低著頭,使勁戳了戳他,“你、你狗日的,怎、怎麽不哭了?”
田小遠搖搖頭,說道:“哭不出來了!”
哼!你不哭,那我也不哭了!”說著,張黑子拉著袖子擦了擦淚水,問道:“怎麽辦?”
田小遠知道他問師瀅瀅怎麽辦,心說即便是運回鳳凰,那至少三天時間,這麽熱的夏天,莫說三天,就是一天,都會發臭。
他看了看苟小手,見他在旁邊望著火堆一言不發,知道若是問他,那師瀅瀅隻有就地掩埋的份。嚴中光呢,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思忖良久之後,田小遠說道:“打電話通知明澄,至少讓她家人見一麵,我們是外人,無權決定師瀅瀅的事物。”
聽了田小遠的話,苟小手的眉毛動了動,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師瀅瀅,歎了口氣,繼續盯著火堆發呆。
電什麽話?這裏連信號都沒有,打給鬼嗎?再說,你知道明澄的電話嗎?我反正不知道。”張黑子感到田小遠在說廢話,嘟囔著道,“瀅瀅死在我的懷裏,我、我的心怎麽亂跳呢?”
山下江水嘩啦啦地響著,與山風相合,廢棄的茅草屋周圍長滿了荊棘,時不時地有小型野獸在期間穿梭,山裏的蚊子像蒼蠅大小,圍著人嗡嗡地亂轉。
田小遠拿起師瀅瀅的手機,翻看了一下,找出明澄的電話,說道:“也許山上有信號,我往山上爬,你們在這兒等等我!”
他將砍刀塞進腰間,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拿手機慢慢朝山上走去。剛走兩步,想起一事,又返回來,問道:“你們有沒有煙?”
煙?要煙幹啥?”
嚴中光從兜裏掏出一包煙,丟過來。
田小遠順手接住,從中掏出三支,點燃之後,插在師瀅瀅的頭前。說道:“瀅瀅,你要保佑我打通這個電話。”
拜完之後,抬頭望了望黑糊糊的山,開始往上攀援。
狼牙手電名不虛傳,照的小路白乎乎明晃晃。田小遠每走一步,就看一下手機,唯恐錯過信號。
梅山延綿數百公裏,他所在的位置不過是一個隆起的山脊。
他一邊走一邊琢磨著這一路走來的蹊蹺事,先是胡大山被殺,今晚瀅瀅又遇難,那明天呢?後天呢?隻怕還沒找到那個古墓,自己幾個人就一命嗚呼。唉,胡大山的死好歹是明明白白的,但師瀅瀅卻死的稀裏糊塗,匪夷所思。說是中蠱,倒像是中了什麽毒,難道真的是龍小妹下的蠱?想到那純真的眼睛背後連著一顆邪惡的心,田小遠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走一步問一下,田小遠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山路漫漫,芳草兮兮,中國移動信號即便覆蓋全中國,可這裏是山地,更是少人光顧的地方,信號幾乎是空的,當他費了個把小時爬到山頂時,才勉強看到一格信號若有若無的閃爍。
他拿著師瀅瀅的手機猶豫了一下,該怎麽跟明澄說這事呢?說瀅瀅遇難?還是說她中毒?或者是說她被害?每一個說辭都會有不同的結果。
望了一眼半山坡的篝火,他終於撥通了明澄的電話。
你好,我是田小遠,目前在湘西梅山附近,師瀅瀅不幸死亡,特打電話告知。希望你們能快點過來,這樣還能見她最後一麵,否則,我們隻能送她去火葬。”田小遠將早已想好的說辭一口氣說完,靜靜地聆聽明澄的反應。
呆在那兒別動,我很快會趕到!”電話那頭的明澄並沒有細問,直接了當的說了這話後,便撂了電話。
這就完了?田小遠有點愣,甚至有點沮喪,他真希望明澄能跟他多說幾句話。更何況,自己的妹妹死了,按照常理,怎麽也得是一個震驚到哭泣再到歇斯底裏的抱怨詢問這一係列過程吧!可明澄卻冷冷淡淡地丟下這麽一句讓人琢磨不透的話。“呆在這兒別動,很快就趕到!”嗬嗬,真當是走親戚了!這裏距離上海至少一千多公裏吧!坐火車兩天的路程,再徒步趕到梅山,黃花菜都涼了。即便是坐飛機,那也至少耗費一天的時間。
田小遠想了想,又撥了回去,他大聲說道:“明澄!你沒有聽清楚嗎?我是說師瀅瀅死了!是師瀅瀅!”
不是說了嗎?呆在那兒別動!我很快趕到!”明澄的口氣裏有點火氣。
田小遠無奈地搖搖頭,知道此事逐漸變的棘手。明澄說很快趕到,這個很快是有多快?
按照原路重新返回到廢棄的茅屋前,走到三人麵前,說道:“我們在這兒等一天,到明晚九點鍾,若沒有接到電話或者看不到人來,就將瀅瀅埋掉吧!”
埋葬?就這麽埋了?”張黑子有點吃驚,盯著師瀅瀅嬌好的麵容,“我們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苟小手突然說道:“好,那就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