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黑色煙管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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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澄白了他一眼,說道:“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或者是拿你剛才的答案來交換。”
嘿嘿!”田小遠聽她跟自己討價還價,恍惚有種欒月在身邊的感覺,他搖搖頭,“我不用猜,就那種場合,你能罵的出口才怪,不!就是現在,你也罵不出口!”
明澄不服氣地說道:“胡說!我覺得自己可厲害了!經常讓人滾開!”
那你跟我來一句!嗯——”田小遠想起師瀅瀅以前的霸氣,說道:“‘草你媽的!別他媽以為老娘好欺負!給老娘滾遠點!’這話怎麽樣?霸氣不?你說一遍。”
明澄臉上一紅,斥道:“這麽低俗的話,怎麽說的出口?潑婦才會這麽罵人吵架呢!”
怎麽說不出口?瀅瀅經常這麽說,霸氣的很,把那毛頭小夥子唬的一愣一愣。”田小遠說著說著,突然想起師瀅瀅的好,而現在她卻不明不白地死掉了,心中湧起莫名的傷感,幽幽地說道:“瀅瀅柔情時似綿軟之水,凶悍時若護犢的雌獅,等我出去後,一定去找龍小妹問個清楚。”
明澄見他望著亂石堆這麽評價妹妹,眼圈一紅,低聲問道:“你喜歡瀅瀅麽?”
喜歡!”田小遠毫不猶豫地說道,“可是,不知為何,她後來隻是拿我當朋友。唉,我一直搞不懂她是怎麽想的。當然,也可能是張黑子這貨在搗鬼,誰能說的準呢!”
明澄想起瀅瀅,忍不住啪嗒啪嗒地開始落淚。
田小遠一見,忙說道:“哎喲你看我這破嘴!老是說不該說的!”
不怪你!”明澄搖搖頭,掏出一張紙,擦了擦眼淚。
田小遠趕緊岔開話題,大聲說道:“好了,開始幹活,你把頭發挽好,別弄髒了。”
他率先鑽入煙道,雖年深日久,那煙道裏煙熏味卻沒減多少,還積攢了一些灰塵。
往裏爬了兩下,看著黑咕隆咚不見盡頭的煙道突然感到不對勁,心說我傻呀,這麽長的煙道什麽時候鑽到頭呢?不如踩著煙道一直走到發電室附近,然後再鑽,那樣可省力多嘍。
想到這,他忙喊道:“先別鑽!”
明澄剛把腳伸下去,聽到他喊,忙縮了回來,緊張地問道:“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看到什麽東西?”
哎呀、哎呀!”田小遠撅著屁股慢慢縮回來,咧著嘴說道:“都怪你!在旁邊老打擾我!”
這、這,我、我怎麽了?”明澄一臉茫然,有點不明白。
田小遠哈哈一笑,說道:“因為你這麽漂亮的女人在旁邊,讓我這麽聰明的帥哥嚴重地分心,所以才做出傻事!”
他見明澄愈發的不解,便用刀指著管道的盡頭,解釋道:“發電室在管道盡頭,你說,我們是鑽到盡頭容易呢,還是在管道上走過去容易?”
明澄聽他一說,恍然大悟,忍不住斥道:“這能怪我?人笨無藥醫!”
田小遠扶著牆壁站起來,背好背包,“走吧!”
他左手拿刀扶牆,右手打著手電,沿著管道慢慢朝前走。明澄則一手拉著田小遠身後的背包,一手扶牆。
田小遠走的很緩慢,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大長今》中的一個鏡頭,忍不住出聲問道:“看過《大長今》嗎?”
什麽?”明澄在身後沒有聽清楚,問道:“是李英愛的《大長今》嗎?看過。”
田小遠笑道:“閔政浩帶著長今私奔的時候,他在前邊走著,長今抱著包裹低頭在身後跟著。他走,她就走;他停,她就停!跟我們現在差不多!唉——”
你不要亂說話,想吃一記直勾拳嗎?”明澄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突然鬆開抓背包的手,一個人扶著牆慢慢走。
田小遠感到背包一輕,回頭一望,正看到她倔強的眼神,忍不住說道:“哎呀,我就是開個玩笑!至於嗎?”
明澄正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再如此無禮,我們朋友都做不成!”
朋友?”田小遠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莽撞,沉默了片刻,說道:“你、你自己小心點。”
兩人不再說話,明澄慢慢地拉開一定距離。
幾分鍾之後,田小遠到了盡頭,他蹲下等明澄走近後,低聲說道:“我要開孔,你自己抓好!”
他舉起刀,鏗鏗地敲著煙道。
這裏靠近發電室,正是煙灰最多的地方,因此,管道遭腐蝕也最嚴重。隻敲了幾下,管道便應聲而開。
田小遠本想鑽頭進去,又一想,不對,鑽頭之後怎麽下到地麵?那樣頭下腳上可不好!
他看了明澄一眼,說道:“我先下去撬開口子,你等會兒再下!”
不!我一個人害怕!”明澄望著猶有殘火忽明忽暗的肥飛鬣蜥,心有餘悸地說道:“萬一再有什麽厲害東西,我、我怎麽辦?”
田小遠無奈地說道:“那好吧!”
他伸進腳,慢慢踢蹬著,努力踩住管道中間的縫隙,雙肘來回運動,朝管道內倒去。
管道內的煙灰實在是多,嗆的他喘不過氣,他慶幸自己及時糾正錯誤,到管道盡頭開始鑽,否則,這麽長的管道,那不得憋壞了。
一下、兩下、三下
田小遠的視線越來越小,他打著手電一邊朝後照著,一邊努力尋找身體的支撐點。
管道壁十分光滑,想找接點談何容易?所幸這一段管子是平行的。拐了幾個直角彎後,又爬行了五六米,田小遠突然感覺到管子垂直向下,趕緊停了下來,擦了擦身邊的灰塵,心說這裏離地麵至少六米高,若掉下去,即使摔不死,也摔個夠嗆!而管道壁除了用手肘支撐,幾無著力處,得想個辦法。
怎麽停了?”明澄的腳踩到田小遠的肩膀,忙縮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到頭了?”
田小遠嗯了一聲,說道:“橫向的管道走完,現在是豎直朝下。這六米多高的距離,我得好好想想,怎麽樣才能平安地落地。”
明澄側了側身子,問道:“你們男人也害怕受傷嗎?約翰可從來不怕!”
約翰、約翰!又替約翰!田小遠終於明白吃醋是怎麽回事,那是一種想殺人和征服的欲望。他氣的不吭聲,腦子卻思索著如何能平安落地。